“阿爾敏說的有道理,投石的方向卻是來自城牆對麵,而厄特加爾城堡的平台就是很好的狙擊點。”輕原軼讚同道。


    他接著說道:“我們去那裏休整一下,然後再趕路。”


    “等等,你們注沒注意到一件怪事?”


    阿爾敏叫停說道:“那些巨人為什麽在夜裏還能活動?這不符合目前已知的規律!”


    人類對於巨人研究不深,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巨人隻在白天活動,夜晚會進入休眠狀態。


    剛剛那些巨人是普通的無腦巨人,一般情況下顯然不會在夜晚活動,但它們卻是在新兵們的必經之路上等待和伏擊,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有人在操控它們,對吧?”三笠接話道。


    “對的,”阿爾敏點頭,“聯係到投石,目前可以先考慮最壞情況:有兩個未知的智慧巨人站在我們的對立麵,是敵人。”


    “為什麽投石和控製無腦巨人不能是同一個人做的?”讓搶話道。


    “因為目前來看,不同的巨人隻有一種特殊能力,萊納的鎧甲巨人是渾身鎧甲,超大型巨人是體型巨大,艾倫的……呃……”阿爾敏分析著,突然卡了殼。


    “亞妮的女巨人也是多種能力吧?嘶吼聚集無腦巨人,還有硬質化。”讓皺眉道。


    “好了!我們現在就做最壞打算,算他是兩個人,有備無患。”輕原軼說道。


    “行吧。”讓撇撇嘴,道:“不過他都會投石了,為什麽不砸我們?”


    “……”


    一語道出,還真沒人能接上話茬。


    對啊,他敢砸輕原軼,為什麽不敢砸剩下的新兵們?


    身手強如輕原軼都被砸個半死,砸新兵們豈不是一砸死一片?


    “估計是因為未知原因心有忌憚。”


    輕原軼分析道:“活人肯定比死人更有價值,問題就在於你們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價值,讓他不敢下殺手。”


    “誰知道呢?”


    尤彌爾攤手道:“有時間做這些分析,不如進去厄特加爾城堡看一看,如果那混蛋還在的話,軼,以你的戰鬥力,不是正好可以報仇嗎”


    “嗯。”


    輕原軼點頭:“我和三笠先去做準備,你們休息一下。”


    “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是休息吧——嗚??”莎夏提議道,卻被尤彌爾一把拉了迴來,捂住了嘴。


    “人家兩口子想說說情話,你去湊什麽熱鬧,不怕三笠把你劈了啊?”她笑著說道:“你說是吧,阿爾敏?”


    說著,她拍了拍阿爾敏的肩膀,給他拍得身體晃了一下。


    “阿爾敏,你也來。”


    三笠拽住阿爾敏的胳膊給他拉了過去,然後瞪了尤彌爾一眼。


    “啊啊啊?”


    阿爾敏看向輕原軼,卻發現他隻是笑了笑,然後邁步跟了上去。


    三人跳下城牆,操控著立體機動裝置落在七零八落的巨人屍骸中間,朝不遠處正在陸續跑迴來的戰馬走去。


    “……”


    “感覺軼和三笠變了很多呢。”


    阿爾敏突然說道:“明明隻是參與一天作戰,卻好像是分別了幾年,你們都偷偷長大了一樣……做事真的變成熟不少。”


    “怎麽突然這麽想?”


    輕原軼道。


    他其實也很無奈,自己和三笠去了rec世界那麽久,聖杯大戰打了快一年,勾心鬥角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戰鬥也參加了不下百次,肯定顯得成熟些。


    “三笠更像是個領導者,不是離開軼就心慌的小女孩了,而軼也不那麽容易吃醋和武斷,變得包容和有耐心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變得有人情味了。”阿爾敏掰著手指一件件細數著。


    真不愧是阿爾敏,洞察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強。輕原軼在心裏感歎道。


    在rec的時候,他老是想念阿爾敏的分析能力。


    要是有阿爾敏在的話,很多戰鬥根本就能避免,因為敵人的計謀在阿爾敏的分析和洞察力麵前根本成功不了。


    “其實就是親眼看到萊納是鎧甲巨人,心裏有點變化吧。”輕原軼道:“你放心,阿爾敏,我們一定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


    “嗯,從小開始就是這樣,你總愛多想,但實際上我倆和艾倫都沒有別的意思。”三笠輕聲安慰道。


    “……你們……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啊。”


    阿爾敏有些抱歉地低下了頭。


    三人一邊把馬匹的韁繩拉到一起,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輕原軼摸了摸破妄長長的鼻梁,發現它享受地閉上了大眼睛,頓時心裏一驚。


    明明是生靈之火給予了它更高的思維和智慧,但是在自己的能力被封印後,好像它沒有受到影響?


    想著,他轉頭看向三笠,卻正好對上她投來的目光,頓時明白守護也是一樣。


    “怎麽了?”


    阿爾敏牽著四匹戰馬走迴來,道:“還有兩匹不見了,也沒見到屍體,估計是受驚跑丟了。”


    “沒什麽事,我們趕緊迴去,找他們拿上提燈,然後一起進厄特加爾城堡看一看。”輕原軼道。


    “嗯,好!”阿爾敏點頭。


    ……


    兵團駐地,地牢上方。


    佩特拉精神緊繃地站在房頂上,四處打量著漆黑的夜空。


    “佩特拉,別那麽緊張。”利威爾蹲坐在一旁的煙囪邊,淡淡說道。


    “兵長,團長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讓我們這麽多人守在地牢上麵?”


    佩特拉有些焦急道:“艾倫自己一個人跟著大部隊往托洛斯特區走,出問題怎麽辦?”


    “埃爾文那家夥什麽想法,誰又能猜得到呢。”利威爾道。


    他眼睛裏有暗光湧動。


    由於保密條例,佩特拉不知道女巨人已經被捕獲,也不知道亞妮就被關押在地牢中。


    不過在四小時前,亞妮已經被秘密帶出去了,隨著大部隊一同前往托洛斯特區。


    艾倫則被調進韓吉的班裏,對外宣稱為監視不穩定因素,實則是負責押送亞妮,防止其他智慧巨人襲擊。


    利威爾班、格魯噶班以及二十多名老兵聽命在地牢上方布防,做出嚴防死守的樣子。


    對於高端戰力分流,利威爾對埃爾文提出過異議,但是被埃爾文用“這是必要的安排”給擋了迴來。


    “兵長,我們為什麽不和納拿巴班長一起行動?”理查德站在不遠處的房屋上,沒忍住對利威爾提問。


    納拿巴能力很強,她麾下有兩個作戰班,但是這次緊急集合後,她隻帶著第一作戰班離開駐地,把屬於第二作戰班的理查德等人留在利威爾手裏。


    “她負責監視那幫新兵,畢竟隻有她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埃爾文那家夥的命令。”利威爾有些煩躁。


    埃爾文抽調納拿巴帶班遠遠追在新兵班後麵,隻監視,不保護,畢竟新兵班轉眼出了兩個叛徒,埃爾文對這些小家夥的戒心提升到最強。


    沒錯——隻監視,不保護。


    利威爾捫心自問,他做不到在新兵們遇險時見死不救,大部分班長也做不到,所以他們沒能接手這個任務,隻有納拿巴可以。


    因為她是埃爾文的忠實擁簇者。


    “那……”理查德還想問,卻被打斷了。


    “閉嘴。”


    利威爾道:“執行任務還敢拉著領導閑聊,我看你是不想晉升了。”


    理查德:……


    利威爾心裏“嘖”了一聲,沒想到輕原軼這混球的碎嘴子還挺好用。


    ……


    厄特加爾城堡。


    碎石瓦礫,雜草叢生,月色灑滿衰朽庭院,樹影斑駁。


    提燈的光亮刺破黑暗,腳步聲和馬蹄聲在城門的隧道中逐漸放大。


    “這裏真是有夠破舊。”讓抓著提燈照亮四周,嘴裏嘟囔著。


    “沒辦法,荒廢了起碼有幾十年,而且和舊時兵團駐地很相似,都是古建築。”阿爾敏說道:“軼應該熟悉這種古城,畢竟他去過不少次老駐地。”


    “嗯,利威爾班的據點就是老駐地,我和艾倫還有幾位前輩在那裏住過一段時間,還算是熟悉,這種古建築一般都是古代領主的住處,所以全用石料打造,造價昂貴,也極其堅固。”輕原軼說道。


    三笠補充道:“中庭一般設有水井用於灑掃庭院,我估計還沒幹涸,待會可以打點水梳洗一下,給馬喝一些。”


    見同伴們把好奇目光投來,她解釋道:“看過一些書,所以有了解。”


    輕原軼在一旁撇嘴,鬼哦,你能看進去書就怪了,明明是之前在英國和saber決戰的時候住過幾天這種古城,所以才比較熟悉吧?


    一行人把馬散在中庭,讓它們自行覓食雜草,又從井裏打了些水,一部分喂給戰馬,一部分拎上二樓燒開喝水。


    二樓很空曠,眾人散開各自探查一下,讓的聲音突兀響起,


    “喂,這些是什麽?罐頭嗎?”


    輕原軼離他比較近,快步趕到,發現他手中拿著一個鐵皮罐頭,上麵還有花花綠綠的符號和圖案。


    “這哪來的?”輕原軼問道。


    “喏,這都是。”讓踢了踢腳邊的木箱。


    輕原軼借著亮光看去,發現這處角落裏放著幾個大木箱子,其中一個被打開,裏麵整齊碼放著同樣的罐頭。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紛紛感到,卻發現讓和輕原軼正琢磨著罐頭上麵的符號。


    “這是陌生的文字。”輕原軼下結論。


    “確實,不屬於島上任何一種方言。”讓道:“完全看不懂。”


    “讓我看一眼。”尤彌爾罕見發言。


    輕原軼把罐頭遞過去。


    他其實已經有猜測了,這些應該就是那個投石巨人和搖人巨人駐紮在這裏的補給品,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帶走。


    “有生過火的痕跡!”不遠處穿來莎夏的驚叫:“灰燼帶餘溫,而且周圍還有食物殘渣,這裏住著人!!”


    “!!!”


    眾人都是一驚,而輕原軼則敏銳注意到尤彌爾還在盯著那些符號,握著罐頭的手有些用力,以至於指節發白。


    他結合之前用靈視發現她體內有巨人迴路來看,尤彌爾是認識這些文字的,她沒準就來自萊納口中的那個什麽馬萊。


    而三笠則是已經出聲:“尤彌爾,你認得這些文字,對嗎?”


    “不,我不認識。”


    尤彌爾放下罐頭,矢口否認。


    三笠微微側頭和輕原軼碰了碰視線,得到了否定的目光,明白現在不是挑明話頭的好時機,她便隻是點點頭,沒有繼續逼問。


    “現在事情麻煩了,各位,敵人很有可能就在這個古堡內部。”


    阿爾敏說道:“我們先去和莎夏還有科尼匯合再說,分散行動還是太危險。”


    “說的沒錯。”


    輕原軼讚同,接著道:“最好是現在就退出城堡,免得被包圍堵門打。”


    “奧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話音剛落,城堡頂部便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聲吼叫,隨後一道金色閃電在中庭方向劈落——


    “哢嚓!!轟隆隆——”


    劇烈的氣浪甚至撲進了二樓之中,讓眾人不禁抬胳膊擋住臉頰。


    古城被劇烈震動,大塊碎石從城堡主體上剝落下來,落入中庭,帶起一道道戰馬的嘶鳴聲。


    “遭了!馬匹!”阿爾敏反應過來,大聲喊道。


    “又有智慧巨人變身嗎??”


    輕原軼眼角抽搐,因為他已經看明白對方的目的了。


    先是放眾人進入古城,故意不轉移物資、不打掃宿營痕跡來吸引眾人注意力,隨後利用變身的爆炸來殺死所有馬匹,斷掉新兵們的退路。


    在平原上失去戰馬,無異於慢性自殺,因為士兵無法保持高機動,在巨人手下就是隨意享用的點心。


    無論對方需求什麽,至少現在眾人的退路已經斷掉,隻能被動等待對方的動作。


    “還是大意了!”輕原軼用力握拳。


    他抽出雙刀,從窗戶跳出去,射出鉤爪,噴氣登上房頂。


    朝中庭方向看去,他卻是一愣。


    因為那裏的不是形態有個性的智慧巨人,隻是一頭渾身臃腫的無腦巨人罷了。


    “難不成這就是那個搖人巨人的能力?”


    輕原軼心裏猜測,但是牆外的七個智慧巨人分別是戰錘、野獸、鎧甲、超大型、顎、女型和車力,無論是哪個都不能搖人的啊??


    他沒有貿然飛下去討伐無腦巨人,而是靜靜觀察著周邊的情況。


    無腦巨人明顯嗅到了新兵們的氣味,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瘋狂邁步。


    隻是它的身體被古城攔住,隻能製造出巨大的動靜,拆掉大大小小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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