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漏?”


    骷髏愣了三秒鍾,從輕原軼的問題中迴過神來。


    “抱歉,已經很久沒有人跟我提到這個問題了——不過這不重要!我們還是迴到生意上來。”


    它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趕緊把話題拉迴了交易上麵。


    “所以說,您需要我幫您們去掉秩序嗎?”


    “需要是需要,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輕原軼想起來了在加載諸界末日在線:破局時,將軍在一邊似乎可以探查到他是否處於加載狀態。


    如果他現在選擇去除掉的話,那麽會不會被別的人發現呢?


    “您請問。”


    骷髏喝了一口酒,說道。


    酒液從它的下頜骨流入喉嚨,然後便被西服的立領擋住,無法看到了。


    “嗯,如果我選擇了去除掉這個......秩序,那麽會不會被其他的秩序加載者發覺呢?”


    輕原軼猶豫了一下,問道。


    “發覺?為什麽會......”


    骷髏微微一怔,它道:“難道說你所加載的秩序是以上下線,又或者是舉薦的方式來挑選對象的嗎?”


    “上下線......應該是如此,我在加載秩序的時候,身邊有別的人可以觀測到秩序是否在我身上綁定成功。”


    輕原軼確認道。


    “這次居然是第一階段的秩序?”


    骷髏的聲調變得新奇,好像看到了什麽令人驚喜的事情。


    “第一階段?秩序還分等級嗎?”


    輕原軼問道。


    他並沒有注意到骷髏預期的變化


    “當然!”


    骷髏點了點頭,開始介紹對於秩序的階段分設。


    首先得先介紹秩序是一種什麽東西。


    秩序就是通過給生命體加載“諸界末日在線:xxx”一類的輔助係統,以增強生命體實力,達到對抗末日目的的作用。


    秩序沒有類型的區別,每一種都完全不一樣。


    “破局”是秩序第一階段的體現,因為第一階段的秩序通常需要已經加載了秩序的生命體去拉攏同族,來達到壯大加載群體的目的。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特征。


    當“破局”積攢了一定數額的能量,而又滿足了一定的條件時,便會發起進化,成為第二階段的秩序。


    等秩序成功進化之後,一般都會改變後綴,也就是“諸界末日在線:xxx”的“xxx”部分。


    骷髏以另外一個秩序來作為例子。


    “比如,有一個名為‘魔王之序’的秩序,它的第一階段後綴為‘火種’,它的第二階段便名為‘起源’,第三階段為‘革命’,第四階段為‘魔潮將至’,聽說還有第五階段,不過目前還不知道第五階段的後綴是什麽,因為隻出現了一小段時間,並且加載者也並沒有公開。”


    “等等,等等,”


    聽了一會,輕原軼感覺不對勁:“這些東西真的是我能聽的嗎?”


    “當然可以,要不然您以為我等這一千八百四十七年是為了什麽?”


    骷髏又喝了一口酒:“如果您是害怕因為知道一些信息會引來災難的話,那麽您大可放心。”


    “今天您從這個空間離開之後,這裏和我就都會消逝掉,不會再時間的長河中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您今天聽到的消息——絕對安全!”


    “......”


    輕原軼沉默了一會,他需要思考一下目前發生的事情。


    首先他是為了領取法力庇護才推開了死海酒吧的門。


    然後便遇到了這幅骨頭架子,並且得知了特殊空間的事情。


    再其次便開始磋商交易。


    到現在了,骷髏在給他講述關於秩序的消息。


    “......有個不對的地方。”


    輕原軼指出問題:“你之前說這裏是兩千年前的某一個小時,你剛剛又說了你等了我1847年,這時間是不是對不上號?”


    “啊......”


    骷髏頓了頓,用憂傷的語氣說道:“大概是因為真正的我已經死了吧。”


    “什麽??”


    輕原軼皺起了眉頭。


    “我隻是一道分身而已,一百五十三年前,我感知到和本體的聯係斷開了,所以外貌停留在了那時候的模樣。”


    說著話,骷髏挽起左胳膊的西服袖子,隻見它的臂骨上麵纏繞著詭異的紅色花紋,輕原軼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昏腦漲。


    “這是什麽?”


    他問道。


    “不清楚,不過本體受到的致命傷會反饋到所有分身上,我想這就是我死亡的原因。”


    骷髏搖搖頭,將袖子恢複原樣:“不過隻是這個圖案的話並不足以說明我真的死了。”


    它用食指骨節敲了敲吧台:“一百五十三年前,這間酒吧的名字變成了死海,要知道,這間酒吧所存在的街區的主人就叫‘死海’,名字的變更說明與它簽訂租賃合同的家夥已經不在了。”


    “抱歉。”


    輕原軼默默道。


    “沒關係的,客人,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等候一位有緣人進來做生意,您隻不過是幸運而已,不必因為幸運而增加煩惱。”


    骷髏搖了搖頭,眼眶內的幽藍色火焰靜靜燃燒著。


    “說了這麽多,您的信息所提供的價值差不多已經耗盡了。”


    “什麽?秩序的信息也在交易之中?”


    輕原軼詫異道:“這不是你為我解答的嗎?”


    “確實,客人,不過您可以迴憶一下我所說的交易範疇:寶物、裝備、然後就是......”


    骷髏挑了挑眉。


    它沒有眉毛,但是輕原軼就是能感受得到它在表達這個表情。


    “——消息。”


    輕原軼歎了口氣:“真是奸商。”


    “承蒙誇獎,先生。”


    骷髏的右手在半空中轉了兩圈,然後搭在左胸,微微鞠了一躬。


    “談話的時候已經解除了秩序對您兩位的加載,這不會讓任何一位加載者發覺,甚至不會驚動秩序本身的意識。”


    “結晶病毒也進行了壓製,不過不是簡單的滅活,而是一些神秘側的封印手段,這些您以後一定會接觸到的,所以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輕原軼聽到骷髏的話,看向視野中的某一處虛空——這原本該是破局待的地方。


    現在那裏的紅色界麵和倒計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摸了摸頸間,傳迴的手感隻剩下了光滑。


    通過生靈之火的感知,藏在王之力裏麵的病毒也確實沒有失去活性,隻是收縮成一團,周圍好像有什麽看不見的屏障在阻攔著它們擴散。


    “我也沒問題了。”


    三笠見輕原軼看向她,輕輕點點頭。


    “那個,主人,我這裏的還沒有消失。”


    塞希爾拉住了輕原軼的衣角,輕聲說道。


    “嗯?”


    輕原軼看向骷髏,麵色不善。


    “客人,先不要著急。”


    骷髏擺擺手,解釋道:“我給您和您邊上這位姑娘卸載掉秩序是因為您們身上有更好的選擇,而您的這位仆從隻是普通人,失去了秩序,她將無法在這片戰場上生存。”


    “更好的......”


    輕原軼琢磨著骷髏的這句話。


    他不禁和血瞳軼的提示聯想到了一起。


    “......”


    “輕原軼,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選擇讓這東西加載進來。”


    “你天天守著生靈之火,難道還沒發現......它是個好東西嗎?”


    “......”


    ‘難道說,骷髏說的和血瞳軼是一個意思?’


    輕原軼想了想。


    對於他來說,他擁有生靈之火,按照血瞳軼的話來說,是優於破局的。


    而三笠則擁有神靈之火,精神負片應該也應該和她說了差不多的話。


    “看來您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骷髏看輕原軼和三笠眉眼間的緊張散開一些,道。


    “您別忘記,外麵是一片戰場,雖然與您交戰的是一些蒼蠅,但它們也擁有超過您的實力,而您的仆從對於它們來說隻是食物而已。”


    “閣下,我曾經聽人說過,秩序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句話是真的嗎?”


    輕原軼收迴思緒,問道。


    “嗯......”


    骷髏想了想,道:“這個問題沒什麽價值可言,算我免費送給您的。”


    “秩序確實在某些方麵不太討人喜歡,比如在發放任務這一點上就不是很好,但它們絕對不是有害的,所以可以讓您的仆從放心使用。”


    “這樣嗎......謝謝了。”


    輕原軼思考了一下,好像血瞳軼的話裏也並不是說秩序就是不好的,而是在說和生靈之火比起來,秩序不算好。


    是他理解的太絕對了。


    “不客氣,客人。”


    骷髏搓搓手骨,然後說道:“現在請您授權我對您身上的信息進行采集。”


    “沒問題,我允許。”


    輕原軼點頭說道。


    “啪!”


    骷髏打了個響指。


    隨著響指聲落下,輕原軼感覺渾身好像輕了許多,感知力也強上了不少,一股股的力量感從心口湧向全身。


    他默默觀察生靈之火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就在剛剛,身體的強化輪數跳過了第八輪,直接來到了第九輪,達到了9.6的程度。


    怪不得會有那些感覺。


    輕原軼抬頭看向骷髏,卻看到它光滑的腦門上開始向下掉落骨頭碎渣。


    “閣下,您這是......?”


    他驚道。


    “客人,不必擔心,交易完成了,我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骷髏笑了笑,藏在吧台後的右手猛地一握,將指骨間的一團灰暗之氣捏散。


    做完這件事,它的右手碎成了細細的骨粉。


    “現在我要迴歸公司,會有人收攏我的意識,幫我重新塑造身體,不過這就不是您該擔心的事情了。”


    “哢嚓,哢嚓。”


    骨頭渣子越來越多,骷髏的頭骨已經完全碎裂,顱內的幽藍色火焰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


    “在走之前,對於您給出的末日消息還有些價值剩餘,我要給您和您身邊這位小姐三句話。”


    骷髏想要豎起手指,但是左胳膊剛剛抬起便碎成粉末,順著袖管撒了一台麵,甚至將還沒喝幹淨的酒杯埋住了。


    “咳咳,無傷大雅。”


    它眼眶之中的幽藍色火焰開始變得暗淡,說話聲音也變小了許多。


    輕原軼和三笠都知道它快要離開,於是都沒說話打斷它,隻是默默聽著。


    “第一,擊殺一隻戰場上的怪物,會讓你們的命運發生巨大改變。”


    “咕咚。”


    一句話說完,骷髏的身體已經碎成了飛灰,西服散在了吧台後麵的地麵,殘缺的頭骨掉到台麵上,滾到了輕原軼身前。


    輕原軼用雙手端起骷髏的頭,端端正正地舉在麵前,讓它麵向他和三笠。


    “謝謝您,客人,不過沒什麽時間了。”


    下頜骨掉落,碎裂成骨茬。


    骷髏頭失去了下巴,但繼續發出聲音:“第二,你們的世界絕對安全,專注於提升你們自身具備的本領。”


    隨著它說話,頭骨完全粉碎,骨茬從輕原軼的指縫流下,隻剩下一團火焰忽明忽暗的漂浮在輕原軼手心之上。


    “第三......不要......深入.....深入這裏.....一千......公裏,危......危險,死——”


    聲音斷斷續續,越來越小,最後在火焰崩散時戛然而止。


    周邊的景物也開始發生變化。


    昏黃的蠟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水晶魔力燈,而吧台也從腐朽的木質變成了光滑冰涼的大理石材質。


    酒杯、酒架、骨粉、一切的一切。


    ——統統消失不見。


    吧台後出現了一本漂浮著的,流光溢彩的厚重書籍。


    “......”


    輕原軼站在原地,沉默著。


    他雙手還保持著捧著的姿勢,但是上麵森白的骨茬完全消失,就連一枚微小的碎片都沒留下。


    半晌,他開口說道:


    “三笠,它是什麽情況。”


    “......”


    三笠的墨瞳一直被淡金色光芒籠罩著,她搖了搖頭,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靈魂氣息離開。”


    “它是死了嗎?”


    輕原軼雙手放到大理石台麵上,指尖劃過冰涼的台麵,慢慢握成了拳頭。


    “不,完全不同,如果是正常的死亡的話,神靈之火是可以觀測到靈魂離開軀體的。”


    三笠歎了口氣,道:“更像是憑空消失,也許和它的描述一樣,是迴‘公司’了。”


    “軼,別太在意,這種事情超出了我們的知識範疇,無論發生什麽都不算奇怪。”


    “嗯,三笠,我沒事。”


    輕原軼搖搖頭,說道:“隻是它退場的方式太像生命力耗盡了。”


    “......”


    “這本書就是真正的死海酒吧中的東西嗎?”


    輕原軼岔開了話題,他問向塞希爾:“或許法力庇護要從這裏領取?”


    現在他和三笠的諸界末日在線都卸載掉了,沒法知道具體的任務細節,所以這方麵的事情隻能向塞希爾請教。


    “嗯,用手摸一下那本書就可以了。”


    塞希爾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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