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馬過隙,距離樞密院使李道與遼人使團被當街行刺那日的連場大戰已是過了數日。


    數日前,十三兇徒和殺手和尚組織聯手,對李道本人和他府邸裏的夫人女兒進行刺殺,更有兩位宗師顯身,各自負責一處的刺殺活動,好在白信、劍塵子和申錦華擋住了一位宗師,另一位宗師由淩玉象擋下,李道一家三口毫發無傷。


    值得一提的是,當日被刺殺的遼人使團。


    有宗師級高手和數位一流高手突襲遼人使團,雙方一場大戰,竟是把附近的兩條街都摧毀殆盡,好在六扇門的四大名捕的無情和鐵手率眾及時趕到,逼退了殺手。


    又有許多江湖高手暗中護持百姓,積極救援,總算居住在附近的百姓的傷亡得到一些控製,沒有出現更多死傷。


    但這事也讓六扇門大丟臉麵,被民間百姓、朝堂重臣、達官貴人一同問責,聲名狼藉,個個狼狽不堪,就連諸葛神侯都被當今皇上招入宮中訓斥,降旨懲處責令其將功贖罪。


    於是,憋了一肚子氣的六扇門捕快們,滿京城的搜索殺手,拉網式的把整個京城過濾一遍,隱藏起來的三教九流,逃犯惡徒,時不時的就被揪出來逮捕,街頭大戰屢見不鮮,一時間鬧得整個京城雞飛狗跳,怨聲載道。


    另一邊,武林五條龍裏的第三條龍金盛煌被殺,其他四條龍勃然大怒,尤其是確認金盛煌屍體上的傷痕乃至當年“飛劍血魔”的標誌性武功之時,他們更是怒火衝天,殺氣沸騰。


    落在他們手裏的狗口大師被嚴刑逼供,終於供出了殺手和尚的藏身地點以及與十三兇徒聯絡的地點、方式,武林四條龍以及耿良辰等人立刻殺過去,但對方極其狡猾,早就消滅了蹤跡,消失無蹤。


    眾人盡管不甘,可也無奈,終究無能為力。


    京城之中本就遍地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能夠庇護住這些兇人的大人物和地方簡直不要太多。另外,開封府重視水利工程,整個城市裏遍布河流以及疏通積水的溝渠暗道,這些也都是藏人的最佳地點。


    據開封府統計,在渠道、地道、窯子裏生活的人不下數萬,這些多是在開封府買不起房、找不到工作養家糊口的窮人、流民、孤寡老弱,也有被人販子拐賣暫時安置的婦女、兒童,還有就是躲避官府追緝的惡人、兇徒,以及從事地下交易,為京城裏各個幫派、勢力、組織提供特殊服務的組織人員。


    麵對如此龐大的人數、如此複雜的局麵,別說是區區的六扇門,或者武林五條龍等少數江湖人,就是派禁軍過來也無法一一梳理、清楚,更談何找到藏匿其中的殺手。


    因此上,京城鬧哄哄了好幾天,無論是六扇門,還是武林四條龍等人終究沒能找到殺手、殺手和尚和十三兇徒,局麵一時僵住了。


    李家這邊一家三口無恙,可護衛的府兵死傷不小,家宅更被高手們交鋒時的餘波摧毀的不成模樣,於是李道暫住楊家,拿出錢財操辦死難者的後事,犒賞有功的護衛府兵。


    各種明麵上和暗地裏的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讓白信這幾天來是難得的悠閑,因此,他一麵休養傷勢,一麵仗著開封府捕頭的身份在街上到處搭訕、幫忙,一麵努力參悟禪境。


    他在與中年人交鋒的時候,精神意誌受到宗師的壓迫,心靈有了蛻變,精神力更為凝練、壯大,事後修持簡直是一日千裏,進境驚人。


    又過了數日。


    這一日,白信正在靜室當中參悟禪境,突然間隻覺心念通達無比,精神流轉之間,隻覺一層心靈上的塵紗被抹去,識海大放光芒,白骨觀第三層白骨流光觀的內觀與外觀盡數修成。


    他存神觀想自身,隻見禪定之中,靈台之內,一具白骨鬆鬆蕩蕩,鬆靜空明,在骨架內,生發宮的位置,有一顆紅色的寶珠,通紅發亮,炙熱異常,尤如燒紅的鐵塊一樣。


    此紅色寶珠放出紅色光明和熱量,光明遍照全身骨骼,熱量也遍布全身骨骼。在骨骼裏麵的骨髓腔中,有紅絲絲,猶如燈泡中的鎢絲一樣,發出紅色的光明,越來越亮,遍滿全身骨骼。


    此時此刻,全副骨架再無一絲一毫世俗之色,宛如大雄寶殿裏的佛陀、菩薩,慈悲憫世,寶相莊嚴,肅穆神聖。


    就在白骨流光觀成就之時,白信頓覺周身火熱,各種真氣、內力躁動不已,不知從哪裏湧來股股熱流,令真氣、內力悄然增長數層。


    “禪法境界的提升再次帶動內功修為的提升,而且我能感覺到,這種提升是永久的,也即是說,我修行內功的效率加快了。”


    白信退出禪境,心中生出一絲喜悅。


    不過當他把精神投入到莫名空間裏的化身,得到菩提樹落下的果子時,這絲喜悅果斷變成了大喜、狂喜、喜不自勝。


    太玄經!


    這枚果子裏的功夫乃是金大俠武林小說中的頂級神功,再不是辟邪劍法那樣的坑爹貨,更不是三無三不手這樣不知名、不上檔次的功夫。


    時來運轉!


    這就是時來運轉!


    白信迫不及待地查詢腦海中的《太玄經》,對這金係頂極神功一睹為快。


    太玄經以李白的五言古詩《俠客行》為載體,全詩功有二十四句,所以白信腦海裏的太玄經有二十四張,一句一張,恰如書中一句一石室。


    白信“翻看”第一句詩。


    趙客縵胡纓。


    這句詩句旁邊,畫著一個青年書生。


    他左手執扇,右手飛掌,神態甚是優雅瀟灑。


    除此之外,並沒有原著中所寫的大量文字,那些詩詞注解,以及前人對武功推敲、注解、詮釋的文字圖畫,全都沒有。


    白信看過原著,自然知道除了詩句圖畫,那些前人的注解都是有害無益,整個俠客島以及一批又一批的武林豪傑都是被它們坑了的,現在所得的秘籍直接剔除了這些幹擾因素,讓他不得不為之點讚。


    “我記得白信是以圖形入手的……”


    白信學著原著主角,凝目看向青年書生的圖畫,隻覺隱隱浮現劍形。


    忽然間,他心思一動,感覺青年書生的動作裏有許多神妙之處,飛掌之中居然暗含金剛般若掌、斬蛟拳等拳掌功夫的要義,再一細思,又覺得似是而非,青年書生的動作更加神妙,妙用無窮。


    白信忍不住用岱宗如何去推敲、破解,頓時心中暗驚,青年書生這瀟灑的飛掌之中居然暗含這數十種招數的精華,後招變化之繁複精妙,更是難以盡數,奧妙無窮。


    正值推演之際,白信忍不住看向詩句,又覺這平平無奇的五個大字之中蘊藏著無窮的奧妙與變化,所學所知的各種武功招數都與其有著某種唿應,禁不住沉醉進去,鑽研起來。


    他越是專研,越是覺得這五個字以及青年書生的動作有著無窮的奧妙,收益極大,幾乎是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自身武學境界有著極大的進步,腦海裏儲藏的那些武功秘笈,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對它們的理解和掌握更上直接上升了數個層次,子午罡和天心蓮環直接翻開新的一頁……


    啪!


    好似燈泡炸裂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白信瞬間脫離沉迷鑽研武學之海的狀態,隻感覺整個人精神疲憊,口幹舌燥,手腳酸軟,簡直比大戰三日三夜還累。


    “唿……大意了!我單知道太玄經的注解有害無益,卻沒料到表象的文字和圖畫有同樣的效果……幸好我的白骨觀禪法講究斷絕欲念,清淨超脫,不然就成了武癡,被這太玄經俘獲了……”


    白信暗叫僥幸。


    想想也是,如果單單隻看圖畫就能學會真正的太玄經,那繼作者之後第一個看到太玄經的人不早就練成了,哪會留下坑害無數後來人的文字、圖畫注解,誤導他人?


    白信暗暗調息,緩緩消去疲勞,突然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剛剛鑽研、推演、冥思苦想而得的武學,居然都是真的,而非虛幻。


    這些武學是白信以自身見識、智慧、武學修為,在太玄經的迷惑下苦思而成,雖然和真正的太玄經相差甚遠,但也確確實實是難得一見的上乘武學。


    ——隻是路子跑偏了。


    “這些武學雖然不是真正的太玄經,但也比禦拳館武庫裏許多武學更加上乘,更加精妙……這豈不是說,如果不剔除幹擾,故意被文字和圖畫誤導,就能創出許許多多的武學……”


    “至於路子跑偏了的問題,這不算什麽,武道入海,深不可測,不貼合太玄經的路子,未必就不是直指武道的武學,關鍵還在於什麽人練……”


    種種思緒在白信心中一閃而過。


    待他恢複精神,再次存神觀想太玄經。


    這次他有了經驗,以白骨觀加固心神,所知、所見、所想之處,處處皆見白骨,太玄經中文字和圖畫裏麵的誘導和迷惑盡數被隔離,去除了這些幹擾,文字和圖畫還原為了最為本質的線條。


    白信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路子走對了,連忙細看圖形,隻見青年書生身上衣摺、麵容、扇子的線條,一筆筆上下顛倒,順逆異於常理,但均有貫串之意,共八十一筆,每一筆的筆法與體內的經脈相合,分明是一套極其高明的吐納練氣之法。


    當下順著氣勢一路觀將下來,突然隻覺得一股內力自丹田內衝出,宛如一道熱線,沿著觀看的線路運行,迅速壯大……


    隻是稍稍感受,白信就知道這幅圖畫裏麵的確藏著一門極為上乘的武功,淵博精深之處,即使是子午罡和天心蓮環也不能比。


    以自己的武學智慧,一時是無法徹底索解其中蘊藏的武學秘奧了。


    好在他也沒強求一蹴而就,隻是默默將行氣路線記住,並不沉迷於修練。


    看完第一句詩,他接著看第二句。


    ——吳鉤霜雪明。


    這一張經文隻有五個大字。


    但每一個大字都有數量不等的筆劃構成,每道筆劃宛然便是一把長劍,共有數十把。


    這些劍形或橫或直,或撇或捺,仿佛一把把長長短短的劍,有的劍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飛,有的橫掠欲墜,分明是一套極其高明的劍法。


    白信觀摩筆劃之中的劍法,記在心裏,可自第十二柄劍以後,體內剛剛出現的內氣蠢蠢欲動,然後順著經脈遊走,越來越盛,從丹田中不斷湧將上來,然後緩緩散於周身穴道。


    白信這才明白,這第二句詩句蘊藏的是一套劍法以及配套的行功吐納之法,而且最為難的是,這套武學乃是江湖上極為難得的動功。


    ——練習劍法時無需存想調運內力,內力自然而然順著劍法運轉,劍法越強,內力亦越強,且這劍法也十分精妙,乃是上乘武學。


    “才看了兩句詩,就得了一套吐納練氣之法,一套劍術,還都是上乘武學,初步看上去應該都有直指宗師的潛力……這太玄經果然是武學寶庫,不怪會讓那些多武林豪傑拋家棄業,無法自拔!”


    白信當下看起第三句詩句。


    ——銀鞍照白馬。


    這張經文所刻圖形,畫的是一匹駿馬,昂首奔行,腳下雲氣彌漫,便如是在天空飛行一般。再細看馬足下的雲氣,隻見一團團雲霧似乎在不斷向前推湧,直如意欲破壁飛出,分明是一門高明的輕功身法。


    白信一路觀摩,一路默記,將詩句當中蘊藏的精妙武學記在心底。


    他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參悟太玄經上,仗著莫名空間裏三倍於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盡情的鑽研武學之道,疲倦了就以禪法恢複精神,餓了就迴到現實找吃的,吃完立刻迴來繼續參悟。


    就這樣,白信潛心鑽研武學,渾忘了時光流轉,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終於把前麵二十三句詩句中的武學銘記於心。


    “俠客行”一詩共二十四句,前二十三句每一句都蘊藏一門極其高明的武學,或是吐納練氣之法,或是劍法,或是掌法,或是輕功,或是拳法,或是療傷之法,或是音攻之法,或是暗器手法,或是斂息之術……


    白信越是觀摩牢記,越覺得這太玄經包羅萬象,簡直匪夷所思!


    “能將二十三門極其高明的武功化入二十三句詩句之中,每一門都截然不同,高妙異常,真不知創出這太玄經的高人在武道之途攀登到了何等高明的境地,真是令人敬佩!”


    帶著敬佩和激動的心情,白信翻開了最後一張經文。


    第二十四張經文之內並無畫圖,除了一句詩文外,隻刻了一篇蝌蚪文。


    白信知道這些蝌蚪文,實際上是穴位圖,是太玄經的武功總綱,剛好可以將前麵的拳掌、劍法、輕功、內功之類串聯起來,融匯一爐。


    論珍貴程度,這篇蝌蚪文比前麵二十三門武學加起來都要來的貴重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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