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苦修,白信感覺內力又有進步。


    絲絲縷縷的辟邪內力盤踞在丹田正中央處,降伏了熾熱霸烈的內力暖融融,活潑潑的,讓人感覺丹田處一片溫暖,隱隱有幾分充實感。


    登峰造極的拳術修為,圓滿境界的吐納術,再搭配上童子身練功,這種配置修練任何內功都是事半功倍,更何況他修練的內功還是以速成著稱的奇功。


    盡管才正式修練不過三天,內力已經有了幾分根底,白信估摸著才有幾天功夫,辟邪劍法內力就能充實丹田,正式開辟十二正經。


    收了架勢,白信起身活動氣血,舒展筋骨,目光望向旁邊。


    明霽雪靠著樹閉目端坐,雙手放置在膝蓋上,長劍放在手下橫著,纖纖手指掐著某種印決,口鼻間唿吸聲極其細微,若有若無。


    她顯然是在修行某種內家功夫。


    這時朝陽初升,隻見她一張瓜子臉,五官精致,一襲青翠衫裙,白色綢褲,滿頭青絲盤成垂寰分肖髻,梢尾用玉色發帶係著,垂於肩上,平添數分調皮可愛。


    身軀雖然剛剛抽條,卻已經有了令人神魂顛倒的嬌媚可愛。


    唿!


    明霽雪輕啟朱唇,吐出一口氣濁氣,睜開雙眼。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她轉頭一瞧,黑白分明的剪水眸子,正對上白信的目光。


    白信修習禪法有成,心如明鏡,沒有絲毫淫邪之意,目光清亮,眸色純粹,大大方方的微笑點頭。


    明霽雪並沒在意,收迴目光,心中暗暗詫異,眼前的少年氣質清冷超脫,純粹溫和,與昨晚那個普普通通的形象差別之大,可謂換了一個人。


    兩人閑聊幾句,明霽雪起身,帶著包袱去河邊洗漱。


    白信把篝火堆處理掉。


    走向河邊,遠遠的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正低首照著水麵的倒影梳理頭發,他不便走過去,換了一個地方洗漱。


    河水清澈冰涼,灑在臉上令人不由精神一振。


    走迴原地,又過了一刻鍾功夫,明霽雪拎著長劍,背著包袱迴來。


    白信道:“我要找本地人打聽一下情況,明姑娘你呢?”


    明霽雪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我不會操船,沒有艄公船夫,是萬萬不能坐船的了。不如咱們一起走,找到本地人問一問情況再做打算。”


    “也好。”


    白信點頭,正要走,突地問道:“那你的船怎麽處理?”


    “當然是放在那裏,看誰有緣誰拿去用了,難道我還能背著它走不成。”明霽雪道。


    白信失笑道:“是我太看重得失了。”


    當下兩人出了樹林,撿了一條麵朝著朝陽的小路走。


    深秋時節,樹稀草黃,映目一片荒涼蕭瑟。


    不過白信才擺脫不淨觀的副作用沒多久,又是第一次走出永寧縣,看什麽都覺得別有趣味,而明霽雪是首次踏入大趙境內,對一切都十分好奇。


    因此上,兩人不但不覺得枯燥無味,反而談性漸起,越說越是投緣,距離不覺拉近,並肩而行。


    趕了一陣路後,兩人遠遠望見股股炊煙升起。


    兩人不覺相視一笑,加快腳步。


    前麵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


    村子裏處處是炊煙,清新的空氣裏飄蕩著柴禾的煙味兒,整個村子上方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煙霧。


    時下農人貧窮寒苦,起的較晚,兩人走在村子裏時,日頭已升得老高,仍然能夠聽到大人訓斥孩子,叫孩子起床洗臉的聲音此起彼伏。


    出門出的早的村民見到兩人,都遠遠的避開,偷偷的在暗地裏打量。主要是打量明霽雪,或驚豔,或讚歎,或帶著別的心思,不一而足。


    當今天下尚武之風盛行,習武之人隨處可見,但家境貧困的村民付不起習武練拳的薪資,也惹不起這些隨身攜帶武器的武林中人,所以看到他們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甚至是繞著道走。


    白信很能明白他們的心態,不以為意,明霽雪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興致盎然的欣賞著村子裏的一草一木。每一樣都感覺十分新奇。


    走了兩條道,白信目光一定,看到一戶家境較為富裕的人家。


    巧的是這家人正辦喜事,門口張燈掛彩,牆上貼著大大的“囍”字。


    白信走過去,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院裏院外幫著辦事的人有不少,可每一個人都是愁眉深鎖,心事重重,不願與人多做交談,原本是熱熱鬧鬧的喜慶事,竟是顯得冷冷清清。


    院子牆角邊蹲坐這一群婦人,擇菜,洗碗,刷鍋,手上忙個不停,嘴裏低聲的聊著天,神神秘秘的。


    白信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放開聽力,隻聽一個婦人說道:“前兒晚上,鐵娃又做了那個噩夢……”


    “不僅是做噩夢那個程度了。”另一個婦人打斷,低聲搶先說道:“我男人說,他昨晚和幾個哥們一起守著鐵娃,輪流守夜,沒看到半個影子,可鐵娃做噩夢驚醒後手裏已經多了一張喜帖,誰都說不清那張喜帖是哪來的!”


    “嘶!太嚇人了!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多出來一張喜帖呢?”


    “誰說不是呢!”


    “你們說,那個傳說……會不會是真的?”


    “保不齊……哎,那是誰家的姑娘,真的怎麽那麽好看?跟仙女似的。”


    正說著,她們注意到了走過來的明霽雪和白信,岔開了話題。


    鄉下人從沒見過這樣明豔出眾的少女,一個個的都看直了眼,手上的活都不顧上了,隻顧著看人,那幾個婦人聚在一起,邊看邊嘖嘖出聲。


    明霽雪饒是性情大度,氣量恢弘,也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架勢鬧得雙頰緋紅,縮著腦袋躲到白信身後去了。


    任你是再如何厲害的俠女,還不是降不住三姑六婆……白信心裏暗暗好笑,走上前去,找了主事的人問話。


    原來這個村莊叫做王家莊,整村人都是王,是一個祖宗,白信再細問,隻知道這裏屬永安縣,至於屬於哪個州哪個路,他們就不知道了。


    永寧縣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白信無奈,隻能問他縣城怎麽走,準備到了縣城再找人問路。


    問明道路後正要走,明霽雪突然問道:“老人家,我看你家要辦婚事,明明是大喜之日,卻偏偏個個愁眉苦臉,是不是碰上什麽事情了?”


    “這…這……”


    老人“這”了半天,突然長歎一口氣,終究什麽也沒說。


    他不住的擺手,示意兩人趕緊走。


    明霽雪越發好奇起來,“老人家,說說看,說不定我們能幫助你呢。”


    不是我們,是你……白信腹誹,想勸明霽雪不要多管閑事。


    他從幾個婦人的談話中聽出了明顯的既視感,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知道多管閑事八成要碰到那種東西。


    他剛想開口,卻見明霽雪徑直走到旁邊的桌子邊,拿起碗碟上一根筷子,信手一擲。


    嗖!


    筷子如箭激射,正中數丈外的一堵院牆,徑直穿牆而過。


    “老人家,你看我這一手如何?”明霽雪笑道。


    四周的村民全都看傻了,目光呆滯,難以相信眼前這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居然這麽厲害,用一根普通的筷子就能打穿這麽遠的牆壁!


    老人最先反應過來,激動道:“原來兩位是身懷武功的高人,剛才是老漢看走眼了,請兩位高人千萬不要介意,務必救一救老漢的兒子媳婦。”


    老人越說越激動,雙膝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白信嚇了一跳,可不敢讓老人給自己下跪,連忙伸手攙住他的雙臂,用了兩分力,讓他跪不下去。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說話間,一道業報湧入體內。


    白信無奈一歎,知道縱然再如何關心館主和師兄的安危,這種情況是走不掉了,隻能希望事情簡單一點。


    “有什麽困難請直說,隻要是能幫的,我們一定幫忙。”


    “好好好。”


    老人直起身子,讓人搬來椅子,請兩人坐下,說起一樁怪事。


    周圍人見了,連忙圍了上來。


    原來事情的因由源自老漢的兒子,王鐵娃的婚事。


    王鐵娃與隔壁村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適逢今年十六歲,兩家人訂了親,開始操辦兩人的婚事。


    不想,婚期將近,王鐵娃突然開始作起了噩夢,夢到一個穿著喜服的女人坐在婚房裏哭泣。


    剛開始王鐵娃隻能在房外看到屋裏的情況,後來每做一次夢,出現的地方就距離女人越近,夢境越真實,耳中能聽到從未聽到過的曲子,還能聽到腳步聲,真是越來越詭異嚇人。


    直到前天晚上,王鐵娃再次做噩夢,夢到自己走到那個女人身前,那個女人突然掀起蓋頭,下麵是一個滿臉傷疤的吊死鬼在朝著他怪笑,手裏拿著一張喜帖,一下子塞進他的手裏,掙紮著醒來時,手裏真的就多了一張喜帖。


    “如果隻是這樣,老漢等人隻會把這當成一件怪事,可是昨天村裏人去縣城趕集,聽到了臨鄉的怪事,才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哦,怎麽說?”明霽雪好奇道。


    “其他地方早就出現過這種事情,而且還不止一次哩。”一個嘴快的婦人插口,多看了明霽雪幾眼,爽快的說:


    “其他鄉裏也都出現了這種情況,而且還出了人命,有年紀大的人說這是怨鬼索命,跟二十年前發生在他們村裏的一樁慘事有關。據說那樁慘事,被他們村老輩人稱作——”


    “鬼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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