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於盡抬眼看去,看到原本消失的幾個人又再次出現。他看到了他們,對麵的人也看了過來,熱情跑來。江於盡同樣熱情揮手,陳景把這個過於外向的人往身後攔。熱情跑來的人眼睛死盯著他們,在他們動手之前,陳景一記手刀砍上他們後脖頸,幾個人挨個倒地,之後又爬起。他們不會暈倒,隻會爬起來繼續,想要製止他們隻能讓他們死亡。在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江於盡就已經自覺後退幾步,看著陳景來來迴迴幾次,一低頭,看到厚厚雪堆裏露出一截的繩索,蹲下拿起來問:“需要這個嗎?”陳景迴頭。麻將好友連帶小情侶都被綁了起來,在地上仍然還在掙紮著。陳景隨意拍了下手,視線從躺地上的人身上離開,視線移向遠方。冰雪王冠是s+副本。s+意味著s打底,沒有上線,當時有人用了采羊頭上的葉片用另一種沒有太高風險的方式通過副本,相對輕鬆,但是實際上這個副本的通過難度並不算低。編王冠的可能消失,剩下的隻有從王那裏拿到王冠。看向蹲地上試圖跟躺著的人交流的人,他說:“你在這裏不要走動,我離開一會兒,可能很久。”江於盡抬眼,眼睛略微睜開。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想當他爹?陳景再次提醒:“一定不要到處走。”江於盡點頭:“好好好。”他答應得很快,陳景持懷疑態度,最後還是隻能勉強相信,抬腳離開。走出一段距離,他突擊性一迴頭,仍然蹲在原地的人對他揮揮手,他這才鬆了口氣。高中生徹底走遠看不到了。原本蹲在地上的人站起來把帽簷微微抬起,開始尋找溜達的方向。第51章 咯拉雪山(四)在雪山山巔的地方,嶙峋的黑色山體之上,有一座純藍的冰色宮殿,高高尖塔聳立,在光下閃著異色的光。從雪原的高處仰著頭可以看到遠處的尖塔,但從雪原到宮殿所在的地方,中間隔了長段的距離還有近乎垂直的絕壁。江於盡:“……”很好,修改一下前話,今天的運動量可以抵上一個月的運動量。江於盡抬腳向前,慢慢向著靠近絕壁的方向走去。雪原算是這座山上看上去最溫和的地方,沒有陡峭山岩,起伏也不算大,但大概也是葬送人最多的地方,每走幾步路或許就能踢到埋藏在雪裏的白骨。這裏平靜,但不代表安全,看上去厚重的白雪之下可能是萬丈的冰窟,一腳踏進之後就再也出不去,被生生凍結在冰上。從原本的位置到絕壁之下,中間隔了太多的雪坡,有的坡底直通冰窟,裏麵有尖長的冰錐,失足落到裏麵的人還在,因為下麵極低的氣溫,屍體甚至還完好。到了高聳的絕壁下邊,江於盡先是抬頭看了眼高到離譜的距離,之後決定先圍著這邊繞一圈,找找其他上去的路。能直接上去,但沒必要,還浪費體力,能用更舒服的方式上去肯定是用更舒服的方式。宮殿所在的山體更像是一個倒立的圓錐,上麵看上去大,但是實際上下邊橫截麵並不算大,走不了太久就可以圍著繞一圈。這邊很顯然都是灰黑的石塊,沒有任何通道,也沒有路。江於盡垂眼看著,最後走到一個地方停下,蹲了下來。在白雪和灰黑色山體接壤的部分,堅硬石塊上有一條不算粗的縫隙,呈拱形,一路延伸到被雪埋沒的地方。把雪推開,縫隙一路延伸向下。看了眼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江於盡歎氣,隻能自己手動刨雪。要是原三水在這邊就好了,火一燒雪就化,再不然石布也行,遇山架橋這個人最在行。地上很快出現大坑,一扇被掩藏在雪下的石門出現,因為常年被雪覆蓋,除了頂部的一小塊拱形,其餘的都已經變成深黑色,潮濕且冰得刺骨。推開石門,裏麵的年久積灰的味道瞬間湧出,有些嗆人。江於盡抬腳踏進。石門裏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呈螺旋狀,石階一級一級旋轉著向上。裏麵沒有光,唯一的光源就是外麵照進來的各種不知名光。已經養成隨手關門好習慣的市民江反手把門關上,順著台階慢慢向上走。台階平平無奇,但是牆一側上麵刻得有畫,像是石刻的,因為過了太久有些畫麵已經模糊,還蒙了一層灰塵。隨手掃下灰塵,上麵的內容變得清晰了不少。入門的地方雕的是六隻羊,體型纖細,四肢修長,頭上長有角,很明顯是之前遇到的羊。但是因為是石頭雕刻,做不到精細,很難看出頭上的那幾條線是鹿角,上麵也沒有葉片。順著樓梯再往上走,之後牆壁上就出現了人類,有結群的人類,也有單個的,大概表現的是單獨行動。羊帶著他們走進了溫暖不寒冷的地方。被帶來的人手上拿著各式武器,走向了羊群。羊外表上不普通,但終歸是羊,被人輕易宰殺。六隻羊的屍體橫在地麵上,頭身分離,在頭的旁邊刻著有三角形,大概是掉下的鈴鐺。在殺死羊之前,人類割下了它頭上的鹿角拿走,之後意識到沒有任何用處,又扔掉。人類走後,長發的王靠近羊群。他取下王冠上的樹葉放置在羊的屍體上。白羊又活了,四肢在地上抽踢著,掙紮著重新站了起來,它們頭上的鹿角重新長出,上麵冒出細小的葉片。重新活過來的羊離開,又去給手上拿著武器的人類帶路。這次有的人類服從它們,也有人類選擇捂住耳朵違逆它的意願。服從它們的人類成了忠實的奴仆,前去追逐驅趕不服從的人。之後的壁畫都是周而複始的人類互相殘殺的內容。這些大概就是講的副本裏發生的事情,用這種方式記錄了下來。江於盡抬腳繼續向上,整個樓梯忽然一抖動,堆積了太多年的灰塵往下掉,撲簌簌地撲人眼,直接黑衣服變白衣服,之後有聲音從離這邊很遠的上麵傳來。陳景是直接從絕壁上攀上的雪山最高峰。這樣耗費體力且危險,但也是最快的途徑。雪原上還有人在等他,按對方的性格應該等不了太久,如果能迴去,他需要盡量早迴去,越快越好。要是他迴不去,至少也需要盡早碰上這裏的王的王冠,完成這個通關任務。這個副本表麵平和,除了險峻的地勢和極度危險的boss,羊已經都被殺了,這邊看上去沒有什麽危險,但是直接告訴他,這裏的光線很不對勁,要是待久了可能會對人體造成損害。上到這個雪山的最高層,在往下望過去的時候,下麵的所有景象都被雲層遮住,看不清楚。冰色的宮殿近看比從遠處看要來得壯觀很多,站在地麵上看宮殿和站在山腳看雪山一樣壯觀,建築嶙峋突起,每一處都透著鋒利尖銳,有一種直刺人心的冰涼感。並沒有過多猶豫,陳景直接走向宮殿。宮殿之前有庭院,但是院子裏沒有任何草木,隻有冰做的路燈上掛著裏麵閃著幽藍色的光的燈盞。正中間的大門上雕刻著纖細的羊,一共兩隻大門,兩側各一隻。左側的睜著眼睛,右側的眼睛已經閉上。庭院通往大門的路上的積雪上已經有腳印,深深淺淺,一直蔓延到大門之前。在腳印停下的地方,地上躺了個人。地上的人穿著髒汙的外套,一隻腳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折起,麵部死死埋在雪堆裏,身體裏滲出的血跡染紅了大片的白雪。是之前離開的男人。很想讓他離開後就來了這裏,結果沒能見到他想要報仇的王,甚至連宮殿的大門都沒能踏進,死在了大門前。陳景觀察了一周,發現進宮殿的唯一通道就是不遠處的大門,於是直接上前。隨著距離的靠近,他能夠明顯感受到左側的羊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一起移動,右側的羊的眼睛緩緩睜開。等他走到男人所在的位置上的時候,右側的羊的眼睛完全睜開。大門上的圖案開始以看似緩慢實則很迅速的速度開始變化,兩隻羊的麵部逐漸立體,之後再是身體,前蹄直接從門上踏出。同樣是羊,它們和之前見到的羊卻有略微不同,它們頭上沒角,眼睛是一片霧氣的血紅色,沒有絲毫光亮,脖子上倒是一致掛著鈴鐺,但是鈴鐺是啞鈴,動起來沒有絲毫聲響。從門上出來後,兩隻羊的身體開始迅速變大,一邊變化一邊不管不顧地衝來,腳下幽藍色火光冒起,虛浮在半空中,經過的地方開始凝結成冰,包括男人的屍體在內,全都凍結成冰。陳景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翻身刺向其中一支羊,皮肉劃開之後,羊體內出現的是藍色的冰,被刀刺傷的地方化成水流下,在刀刃離開後又倒流迴來,完好如初。在另一隻羊衝撞過來之前陳景閃開,之後再次上前。這次沒用小刀,在收起之後跑向庭院,橫踢一腳,直接把路燈從中間攔腰踢斷,拿起上半部分握在手裏。冰柱貼著手心,不斷傳來刺痛感,即使這樣他依舊沒有放手,伸手強硬地把冰柱的一側用力變成銳利的形狀,短暫時間,冰柱在他手裏逐漸凝實,最終變成堅實一片,擁有了金屬樣的顏色,一側泛著鋒銳冷光。白羊從大門衝向庭院,一前一後,毫無縫隙可鑽。在他們到來之前,陳景從地上跳起,借助庭院邊的圍欄一蹬,直直跳向了兩隻羊,並且堪堪從它們頭頂上掠過。鋒銳的刀鋒對上了羊的脖頸,很輕易地直接劃下。羊的身體和頭一分為二,倒在了地上,被刀劃過的地方再次開始冒出水,在兩邊冰水混合在一起之前,陳景躲開另一隻羊,把地上的羊頭踢向更遠的地方。一隻羊暫時沒能再起來,另一隻羊像是感受到了現場的狀況,眼睛越發暗紅,衝撞的動作也更加蠻橫。陳景躲開的瞬間對方也跟著快速調轉了方向,腳下藍色的焰火燃得更猛烈,快速撲來。站在地麵上的人沒能完全躲開,肩膀一側沾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火焰,之後瞬間凝結成冰。一隻手用不了,陳景就單手拿著手上臨時造出的武器,在羊再次衝來的時候下腰,直接從羊的身下穿過。這隻羊直接從刀刃之間穿過,跑過後身體就變成兩半,沒有聲音的鈴鐺也從中間裂開,變成整整齊齊的兩塊。鈴鐺碎裂,掉在地上的瞬間,羊的身體消失。意識到了什麽,處理了這隻羊,陳景一轉身,又走向還在掙紮著想要重新把頭和身體連在一起的另一隻羊,略微用力,金屬底柱碾壓上鈴鐺,鈴鐺當即被碾得碎裂。兩隻羊都直接憑空消失,四周蔓延開的冰也跟著消失,地麵上仍然隻有男人的腳印和他的腳印,原本凝成冰的肩膀也恢複成原狀,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陳景繞開躺在門前的男人,推開大門。宮殿裏和外麵高度一致,所有的裝飾物都尖銳而冰冷,在大殿的正中間有一個冰藍王座,沒有過多花紋,看上去古樸自然,又有一種原始的壓迫感。在王座之上坐著一個人。淺金頭發和王袍一起垂落到地上,麵容冷峻,頭戴編織而成的王冠。他斜坐在王座上,雙目闔上,像是睡著了。陳景先是打量了幾眼周圍,之後放輕了腳步上前。在走到大殿正中心的時候,王座之上的人睜眼,身影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上。冰藍色的眼睛瞬間就到了近前,陳景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眼裏的自己。對方動作快,但他的反應速度也快,在被對方卡住脖子之前迅速後退,鞋底在冰麵上摩擦,發出一陣刺耳聲響。一眨眼就直接到大殿中間的人看向他,冰藍色的瞳孔無起伏,王袍之下的手略微伸出。一片安靜無聲中,宮殿牆麵上冒出巨大的冰錐,從四麵八方刺向一個方向。陳景手裏的路燈做的武器在空中揮了一圈,擋住了大部分的冰錐,但沒能兼顧到所有方向,斜側方一根冰錐的尖頭直接貫穿肩膀,帶出紅色血跡,緩緩滴落在地上。迅速把冰錐砍掉再把嵌入的尖頭拔出,咬著牙沒有絲毫吭聲,他拿著手裏的刀快步靠近仍然站在大殿中央的人。戴著王冠的人的手又放下,周圍溫度直轉急下,原本還算適宜的溫度瞬間變得像是冰窖一樣,寒冷刺骨,甚至連關節都難以活動,強行活動隻會給自己的身體造成損害。對方輕描淡寫就可以限製大部分人的動作,但世界上就是有不怕死的人,他們不在意生命,更別說身體。陳景同樣感受到了活動困難,猛地一甩手上的刀,徹底把手部關節活動開,之後邁開腳步,跑得甚至比之前還要快。從對上手的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別,那是現在還不能跨越的鴻溝。做不到打敗對方,那就做好死的覺悟,隻需要在死前碰到王冠就好。隻要碰到王冠,雪原上的人就可以成功離開這個地方。旅行團的車還在路上停著,這個時候風雪應該已經停下,要是順利的話會有人發現那裏的車和消失的人,隻要乖乖待在原地,應被進入山裏的搜救的人找到。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看上去孱弱,身上有傷,結果身體裏全是狠勁,站在中央的人暫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刀刃到了近前,一閃身,從刀刃一側移開。一截淺金色頭發在空中飄過,之後垂落在地上。削掉了一截頭發,陳景轉過身,迎麵一根尖利的冰刺襲來,他毫不躲閃,原本就已經被穿刺過一次的肩膀再次被貫穿,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拔下冰刺。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在這種每一秒都是關鍵的時候,沒有逐漸變化的過程,他手裏的尖刺直接變成金屬模樣,稍一反轉,直接對向手還沒放下的人。尖刺重新還給了有著冰藍色眼睛的人。臉上一陣冰涼感覺傳過,藍色眼睛下的臉被劃出了長長一條痕跡,血液瞬間滲出。在對方動手之前,陳景伸手夠向王冠。碰上葉片的前一刻,他背脊一陣發涼,巨大的衝擊力混合著冰雪的氣息從身後傳來,來不及迴頭也來不及反應,後腦勺一陣鈍痛傳來,他直接失去了意識,手指堪堪擦著王冠上的葉子而過。在失去意識的同一時刻,他的身體被人穩穩接住。剛好趕到現場的江於盡接著人站在一邊,擦了把汗。沒想到晚了一步,但好歹也算是趕上了。通往這上邊的樓梯真的長得離譜,他原本一邊走一邊看壁畫還算是舒服,走到之後壁畫大部分都是重複內容,沒什麽新意,不停跟著樓梯一起繞來繞去繞得腦子也昏,他於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暫停,中場休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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