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辭職嗚嗚嗚……”這邊店員在電話裏哭訴,出了便利店的三個人再繞了圈,把各種角落都找遍,最終什麽也沒有找到,停在路邊。路邊有暖黃燈光穿透雨幕,隱隱亮著。幾個人看過去,看到路邊一側被燈光照亮的【事務所】三個字。前麵似乎還有字,但是被頭頂的樹遮住,看不到。幾個人沉默對視了一眼,之後抬腳上前。江於盡最後還是選擇淋雨跑迴他簡單換算了下,覺得幾塊錢水費還是比幾十塊錢的雨傘要來得劃算。從熱氣騰騰浴室裏出來,他剛拿了條毛巾搭頭上,門口先是傳來一陣腳步聲,之後有人敲門。高中生今天不迴家,理發店老板沒事絕對不會過來找他,來的隻能是陌生人。陌生人在晚上上門,哪哪都透著古怪。然後江於盡就開門了。大門打開,門外三個人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穿著身睡衣還在擦頭發的人。江於盡打了個嗬欠,問:“是有什麽事嗎?”當頭的男人遲疑著說有事情想要商量。任誰看到看到開門的人是這副德行都會遲疑一下。看了眼三個人,這副德行的市民江移開視線,側身讓他們進去。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喝上了純潔無瑕的水。江於盡在他們對麵坐下,邊擦頭發邊問:“有什麽事要商量?”坐在中間的男人看了眼身邊的人,一邊的人瞬間領悟過來,拿出一張照片遞來。是一個男人的照片,穿著正裝,膚色偏黑,臉上有一道橫貫太陽穴的傷疤。是今天在便利店看到的另一個客人。江於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抬眼看向三個人。中間的男人敲了下手上金扳指,說:“這是李鷹。”李鷹,男,35歲,是對麵三個人所在的公司的成員,前不久在偷取了公司機密後就逃跑離開,跑到了a市。他們對a市並不熟,幾次在快要找到人的時候跟丟。“這邊有其他人也在找他,我們這邊是希望能夠盡快找到。”江於盡聽著,簡要迴想了下過去一周的開擺生活,覺著好像似乎是有點過於放鬆,是時候支楞一下。但是開擺又確實很快樂。對麵金扳指報了個數。江於盡繼續擦頭,擦累了放下手休息會兒。金扳指:“包車費,餐費也報銷。”江於盡:“再加兩千就成交。”委托就這麽定下了。三個人離開,江於盡很有禮貌在門口揮揮手,看著他們離開。屋裏再次隻剩下一個人,江於盡關上門。頭發還濕著,他擦得手酸,最後毛巾隨手放桌上,打著嗬欠走向房間。大雨下了一晚上,到了早上的時候也沒有減小的樣子,原本已經該完全變亮的時候天空還陰沉一片,白天和晚上一樣黑沉,一時間有晝夜顛倒的詭異感。江於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開始後悔。頭發沒擦幹就睡覺的後果就是頭痛,並不算是尖銳的痛,但一直存在,隱隱約約的。頭痛,但還記得自己之前接下的委托,今天天氣冷下來,他多穿了件襯衫後就出門。天下著雨,但並不影響社畜上班,也不影響賺社畜錢的商店開門,江於盡一路問李鷹的下落。昨天下雨,大部分人都沒在街上走動,但帽子和不合氣溫的長風衣很有特點,有人還有印象,說是看到過對方往一個方向去。邊走邊問順帶給自己買了個早飯,江於盡啃著包子,一半打聽一邊自己搜索,最終越來越向無論什麽時候人都很多的購物廣場走。外麵下著大雨,排水溝裏水流得飛快,葉子還在上邊快速打著轉,進了購物廣場的商場,裏麵溫度瞬間高了幾個度。把傘收起,江於盡掃了眼商場裏的人流,抬腳走向商場欄杆靠在上邊,抬眼看向樓上的樓層。要找的人他沒看到,但他看到了商場中間的巨大時鍾,還有時鍾邊的烤肉店。十一點半,是時候吃午飯了。委托放到一邊,江於盡快樂走進烤肉店,快樂吃烤肉,順帶拍了張照發給還有半小時下班的徐高。徐高看起來很高興地迴了個微笑的表情。吃完單人烤肉,江於盡試圖繼續尋找人,結果在上樓途中看到了遊戲城。站在扶梯上,他可以看到圍了不少人的抓娃娃機。玻璃櫃裏的玩偶堆積,兩隻大白鵝的豆豆眼透露出無窮智慧,隔著一段距離和他對視。“……”委托再次往後延,江於盡下了扶梯後轉了個彎,走向遊戲城。平時一直沒怎麽睜開過的眼睛在抓娃娃的時候倒是睜開了。隨手把遮擋視線的頭發往後撥,市民江淺色瞳孔對準大鵝。“……”最後的最後,在一眾小學生羨慕的目光下,江於盡一手一隻大鵝,拒絕了別人的加聯係方式的請求後走出遊戲城。商場果然水深,處處都是消費陷阱,等到一般市民江醒悟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一手一個毛絨大鵝在人群裏移動著,他視線看向四周,偶爾向周邊商戶詢問。下了大雨,人群裏戴帽子和穿風衣的人比平時多了些,一不小心就容易看岔眼。在商場出口,一個人影略過,太陽穴上的傷痕一閃而過。江於盡穿過人群,撐傘在之後跟上。現在路邊路燈已經亮起,對方像是察覺了什麽,迴頭後看向四周,眼神略過人潮,不自覺彎下腰,走進人最多的一條街。他走進的是酒吧一條街,燈光昏暗,男男女女混雜。同樣走進人海裏,江於盡側過身躲過拉拉扯扯小情侶,一轉頭,剛好看到對方走進一家店裏。把傘放在店前傘架上,江於盡在門口工作人員的注視下一手一隻大鵝走進店裏。和平時喝酒的酒屋不同,酒吧光線昏暗得像是開了燈但舍不得電的樣子,看什麽人都模模糊糊,隻有在燈光閃過的時候能看清人臉。下雨天完全阻擋不住這些年輕人的心,激揚音樂震耳欲聾,地麵都跟著在抖。一路上和不少人錯身而過,江於盡在店裏繞著,優先保護好手裏大鵝不受傷害。李鷹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後來逐漸走向一個牆邊,他像是低頭看到了什麽,一彎腰,整個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啪”的一聲,店裏一小片的地方突然變黑,原本就隻隱隱約約的燈光徹底沒掉。江於盡看著一個人影閃進了員工通道,他剛準備追上,之後又停下。從人群裏跳出幾個人迅速追著往員工通道,有人扶著耳麥,邊跑邊像是在向什麽人報告。還有其他人在找李鷹。直到幾個人離開,江於盡抬腳跟在後麵。員工通道最後通往的是酒吧外,有一條小道通往街道外,站在街道上一抬眼,一眼可以看到街道盡頭的大樓。淩亂腳步聲被雨水遮掩,垂眼在原地站了會兒,江於盡最終抬腳走向大樓。李鷹最終還是被逼著進了大樓。大樓還沒完全建成,隻完成了基本的裝修,裏麵再也沒有任何人堆能夠讓他躲,他隻能不斷向上爬不斷尋找躲藏的地方。身上還帶著傷,已經接連躲了將近整整一天,他身體已經開始跟不上,步伐逐漸沉重,上樓速度越來越慢。聽到後麵頻率不減的腳步聲,他一咬牙,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再繼續向上,於是在到達下一個樓層後就跑起來,試圖找到任何一個藏身的地方。但是很遺憾並沒有,並且或許是因為運氣爆棚,這一層完全沒有裝修,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個人最終從樓梯口冒出頭。他們上樓的速度快,真正看到人後又把速度放緩,緩慢靠近。他們緩慢靠近,李鷹緩慢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窗戶。他轉頭往身後看了眼,看到道路另一邊川流不息車流和下麵已經變得渺小的模糊的路燈。“李鷹,現在隻要把東西交出來,一切都還來得及。”不遠處的人一邊靠近一邊說,“隻要交出來我們就能保證你的安全。”李鷹並沒有被他們的話安撫到,背部抵上玻璃,不自覺伸手捂住一直沒有好過一點的傷口。有風吹過,這裏已經勉強算是高樓,風在這裏加大,灌進窗戶的時候像是能直接把人吹走。“你們別想……”再一次轉頭的時候,李鷹身體跟著一動,腳邊被施工留下的碎石塊一咯,腳跟著動了下,他身體一晃,腿部被窗沿使勁劃過,就這麽晃出了窗外,失重感瞬間傳來。他從窗戶掉了下去。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邊的幾個人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就這麽看著人從窗口消失。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步跑向窗邊往下看,隻看到了被綿密雨絲遮住的模糊樓底。有人迅速說:“一小隊去底樓查看情況,二小隊搜查樓裏,務必趕到零的人之前迴收那個東西。”李鷹從窗戶掉了下去,但沒有完全掉下。在他以為還在不斷下墜的時候,樓下窗戶出現一隻手,瞬間把他從大樓外半空中拽迴了堅實地麵。收迴手順帶拍了拍,站在窗邊的人一隻手夾著兩隻白色大鵝,頭發和襯衫被不斷湧進的風吹得揚起。他聽到對方似乎心情還很好地打了聲招唿:“你好。”第29章 我不太好心一下一上過得太快,李鷹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條件反射在地上滾了一圈避免傷到脊椎,抬頭看向站在窗邊眉眼模糊的人,出聲問:“你是誰?”傷口被牽動,他聲音裏透著滿滿的痛苦,但又壓低了音量,怕被還在上麵的人聽到。樓梯已經傳來腳步聲,江於盡沒有迴答李鷹的問題,彎腰直接把對方一把拉起讓其站好,說:“我們需要快一點了。”李鷹聽到越來越近腳步聲,也知道不能再磨蹭下去,盡管傷口撕裂一樣疼痛,仍然跟著跑了起來。江於盡早在一開始進大樓的時候就已經大致看了眼樓裏的構造,帶著身後人繞過幾條走廊,最後打開在之前就已經打開的小門,讓李鷹走在前麵。門外是一道拐來拐去通往樓底的樓梯,很長,因為在大樓和另外棟大樓貼近的地方,從一般的視角很難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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