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他並不是想找什麽東西，隻是除了找東西，他沒有其他會做的事。他在這邊找著，江於盡從身後靠近，然後在他身邊蹲下，側頭瞅了很久他的臉。“……”檢修人員的動作一下子慢了下來。在他再也忍不住的時候，蹲一邊的人終於收迴視線，轉而伸手拍拍他臉，一本正經說：“你這臉還怪老的。”檢修人員：“……”徐同歸：“……”就在廚房陷入安靜的時候，安靜震動聲響起，徐同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這一眼的時間，原本還在工作箱裏翻找著的人瞬間拿出塞在箱子下的扁平水果刀，伸手夠過一邊的江於盡的脖頸，刀尖對上動脈，眼睛看向徐同歸，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在之前上樓的時候他剛好看到這個人敲住戶門詢問，已經知道對方是特搜隊的人。他也沒想到隨便找的一家想躲一下，這個人剛好就在裏麵。當場離開肯定會被發現，他原本打算裝作檢查一下就離開，沒想到對方還是察覺了。察覺了就不能像想的那樣輕易離開，幸好現場還有一個人。第三次當人質，市民江毫不意外。畢竟這裏還算是自己家，廚房裏刀少了把刀還算是能發現。他轉頭看向手裏拿著刀的人，耷拉著的眼皮抬起，出乎意料不退反進直接靠近，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在對方耳邊小聲說：“你想要活命我沒意見，但是如果刀髒了你會死在這裏。”他說話的語調和剛才一般無二，就是少了分笑意，語氣並不重，卻莫名讓人心裏一抖。水果刀最終沒有被打髒。022對上徐同歸還是不太夠看，即使手裏挾持了人質，但近乎於無，眼前一花，脖子傳來一陣劇痛，後背抵上櫃子角，肉像是已經被戳開了一個口子。一腳把人踹飛，徐同歸半蹲下，拿出特製手銬反銬住對方雙手，垂眼抬手看表：“6日10點56分，抓獲022。”另一邊的江於盡拿起水果刀隨手擦幹淨後又放迴了原位。任務完成，徐同歸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裏，在通知了其他人後就帶著022往大門走。走到玄關處，他視線一掃，突然看到撲倒在一邊櫃子上的相框，腳步一頓。他略微停頓，之後伸手。“哢”在他手即將碰上相框的前一刻，一個略顯蒼白的手按住了相框。江於盡若無其事按著相框靠櫃子邊，在他走之前提起了昨天晚上在莊園發生的事情，說：“你們局裏的人審訊辛苦了，記得幫我催催工資。”莊園的管事的人都被帶走審訊，雖然但是如此這般，他的工資還是得給。提到錢，江於盡像是又想起了什麽，再提醒道：“別忘了房租。”他臉上笑著，很難辨認出是個什麽意思。又是這樣。徐同歸收迴視線，帶著022離開。當天上午，警局的人在華楊小區找到了被扔在雜物間的真正的維修人員和獄監的衣服。維修人員已經被人幹脆擰了脖子，沒了氣息。徐同歸把022帶迴特搜局交給已經準備好對接的人，把事情處理完後往迴走，路過一個半開辦公室，辦公室門上掛著手寫的【a060專項辦案組】。他記得其他人給的昨天在莊園的異種的編號就是【a060】。想起上午在出門前的市民江的囑咐，他停下腳步，在門口站了會兒，最後決定敲門，門開後他看到了剛好坐在位置上的趙流。被隊長叫出辦公室的時候，趙流不斷在腦子裏複盤自己之前幹的所有可能被罵的事。在徐同歸開口之前，他緊張得心髒狂跳。在對方開口後，他：“……噗。”努力憋著笑意保證把催發工資的意見轉達到，他送別了看上去依舊很穩很酷的隊長。徐隊在離開辦公室後剛好在走廊看到了抱著一堆資料的已經淪為苦力的徐高和穿著花花襯衫輕鬆飄過的胡礫。盡管看上去一臉苦相，徐高看到他後還是眼睛一亮，瞬間想起了之前一直想告訴但一直沒機會說的玻璃片的畫麵的事，他提了嘴，看向身邊胡礫。胡礫花花襯衫一穿就完全沒了工作狀態，在徐高看向他的時候已經開始搜索今天中午該去哪吃飯，聽到對方的話後隨意一擺手：“那個碎片被損壞得太嚴重，用了一次之後就再也不行了。”他找半天終於找到找到想去的地方，拿著手機就離開。分享不了，徐高隻能遺憾點頭，抱著手裏一堆資料前往辦公室。他走一半又被叫住了，一轉頭，看到自己隊長拿出手機走過來。“……”簡短交談後，把江於盡聯係方式推給對方，徐高再抱著一堆資料離開的時候像是踩在雲上一樣，整個人都是飄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這個最穩最不會主動找人交流的隊長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麽。事實證明徐大隊長是個悶聲幹大事的行動派。等到另外的檢修人員來檢查完燃氣，江於盡騎著小電驢迴家，迴到家一躺，拿起手機看了眼，一眼就看到條好友申請，備注一板一眼寫著徐同歸三個字，頭像是軟件自帶的原始頭像。一挑眉，起身從廚房冰箱裏撈出罐冰啤打開，江於盡同意申請。周末罕見地待在家裏的高中生在一邊做午飯，看到他迴來後就開始撈啤酒，一皺眉，說：“等會兒就吃飯了。”江於盡一邊把酒往嘴裏噸噸灌一邊含糊應聲。好友通過，一筆轉賬就發了過來。江於盡一邊吃飯一邊看了眼手機。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今天啪啪一陣亂打打出的數字是多少，但是感覺和對方給的轉賬大概差不離。他隨手一打，這個人還真記住了，還真給了。“景子啊，”江於盡抬眼看向坐在對麵安靜吃飯高中生，語重心長說，“以後凡事多長個心眼，不要被壞人騙。”他說：“主要我們家也沒有錢可以騙。”陳景：“……”陳景：“好的。”一頓飯有了小冰啤酒，吃得格外開心。高中生從最開始來這裏的各種不適應已經進化成了熟練掌握家常菜的大廚，進步可喜可賀。是罕見的兩個人都在家裏的一天。第二天一早，陳景說已經和朋友約好出去，江於盡睡到中午睜眼，跑樓下和理發店老板嘮嗑順帶蹭吃蹭喝。昨天的收監人員022跑出又被抓迴的消息已經出現在新聞。這個人隱藏能力逃出半天就被追迴並且吃了不必要的苦，現在一張臉全國上下都認識，屬實是光宗耀祖。這個新聞與其說是向大眾講述一個新聞實事，更像是在暗暗警告什麽人。遊戲崩塌，迴來的危險因子不僅是異種，還有裏麵的人。像022這樣的屬於喜歡單打獨鬥的犯罪分子，更廣泛一點來說，還有喜歡結隊的人，他們相互配合，更難處理。店裏有客人，是兩個阿姨，也跟著一起看電視，看完後直皺眉：“怎麽這麽多危險的人。”江於盡跟著點頭：“確實。”理發店老板在一邊不說話。一個阿姨說：“幸好我們這邊沒從那什麽地方迴來的人，不然一天天可擔心死了。”江於盡認同：“確實，這些人真可怕！”這個人好像悄無聲息把自己劃在了普通人行列。理發店老板側眼看他，表情怪異中帶著隱隱嫌棄。第25章 小隊進度（4/4）議論完電視上的新聞，兩個阿姨又開始細數方圓幾條街的八卦，江於盡湊近，豎起耳朵仔細聽，因為湊得過近打擾到工作而被原老板敲了一悶頭。他又慢慢移迴了原位。講到附近的事，一個阿姨一拍大腿，說：“我想起來了，我們這區邊上不是有棟爛尾樓麽，之前聽三樓那小蘇說，她之前晚上加班抄近路路過那邊的時候，好像看到那樓裏邊有人影。”另一個阿姨心頭一跳，雞皮疙瘩瞬間冒起。江於盡也聽得認真，就是覺著手裏缺了啥，頭也不迴朝理發店老板揮揮手，說：“來包瓜子。”“……”江於盡最後被拳頭捏得死緊的老板趕出了店裏。這店門還挺隔音，站在外邊聽不到裏麵在說什麽。市民江還想繼續聽八卦，在門口痛定思痛，最後決定去買包煙來小小賄賂老板放自己進去。便利店在街道轉個角的地方，周圍的店開開又關關，最後隻有這一家便利店尚且活著，周圍門市都關了。剛走到店門口，他發現裏麵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主要就體現在店員高興地舉起了手，並且一直不放。江於盡走近，自動門打開，他抬眼看向店員邊走邊說：“來包煙。”他掙紮著思考了一下，又說：“稍微貴一點的。”便利店裏很安靜，店員並沒有迴答他，眼睛一直死死看著一個地方，整個店裏就隻有感應門打開時自帶的歡迎音樂。江於盡順著店員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人站在不遠處，手裏舉著把槍，槍口正對著店員。槍不像是傳統的槍，槍身特殊，側邊有暗紅線條，像是會流動一樣，隱隱發著光。很明顯這是一個搶便利店現場。注意力暫時從煙上移開，江於盡像是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氛，腳尖一轉，走向拿著槍的劫匪。他一靠近，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瞬間把槍口對著他，沉聲威脅：“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