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北棠走到安寧的辦公室門口,瞅見她病房裏坐著一對夫妻她便坐在了走廊的等候椅上。


    沒一會,聽見了那個男人嘶吼的聲音。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明明就是她不孕,怎麽就成了我不育呢?”


    “這位病人,我知道你很激動,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換一個醫生,或者一家醫院,再去檢查下。”


    女人一聽說男人不孕,語裏有些嘲諷。


    “看吧,我就說讓你早些過來檢查,你不肯檢查,非得說是我有問題,害我被你媽罵了這麽多年,現在好了,終於知道真相了,迴去準備準備,離婚吧。”


    男人有些慌,語裏有些央求。


    “老婆,我錯了,不要離婚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坐在外麵的顧北棠,聽到了“噗通”一聲,看樣子,那個男人應該給自己老婆下跪認錯了。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很快傳來為了女人輕微的抽泣聲。


    “讓我原諒你也可以,但迴去之後,你得跟你的家人說清楚。”


    “一定一定。”


    就在這時,安寧輕咳了一聲。


    “這位病人,你這個情況是精索靜脈曲張的引起的不孕症,精索靜脈曲張是比較常見的男性疾病,由於靜脈血的迴流受到了影響,就會導致睾,丸附睾的功能受到影響,引起的精子異常,我們隻要做個手術治療,還很是很有可能性恢複正常的。”


    兩人一聽,很是激動。


    “那我給你開張住院通知單,等檢查後,再確定什麽時候做手術。”


    “謝謝。”


    兩人出了辦公室後,顧北棠才起身,敲了敲門。


    安寧看向她後,衝她一笑,站起身來,拿了個紙杯出來給顧北棠倒了一杯開水。


    顧北棠接過,看向安寧。


    “我其實很好奇,你怎麽會選擇在男科上班?”


    安寧坐在了辦公椅子上,用手指了指隔壁。


    “杜磊,你認識嗎?”


    “以前在酒吧見過一次。”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連找了兩份工作,都被開除了,後來才知道,這事情是蘇奕找人幹的。


    顧北棠去帝炎找蘇奕,接過在包房裏見到了沈清幽和杜磊,那個時候,自己被蘇奕逼著喝酒的時候,杜磊還進來想要救場來著。


    顧北棠疑惑。


    “難道是因為喜歡他,你才選的男科?”


    “噗”的一聲,安寧嘴裏的茶差點吐在了辦公桌上。


    她嗆咳了幾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顧北棠。


    “你想象力真的太豐富了。”


    安寧補充了一句。


    “杜磊是杜院長的兒子。”


    顧北棠恍然明白。


    “他喜歡你,然後讓他爸……”


    安寧點了點頭。


    “剛分配到男科的時候,院裏的同事,見我那眼神,真的是……”


    顧北棠能想象的到,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安寧歎了一口氣。


    “剛開始在男科上班的時候,當時心中很是鬱悶,也很消極,還去找了院長,院長承認是因為他兒子,才將我分配到男科的,但他當時問了我一句話,他說,你學醫的目的是什麽。我說救死扶傷,救治病人,院長反問我,在男科,不是也一樣救治病人嗎?後來,他叫來了一名男醫生,告訴我,這名男醫生在婦產科待了五年了,剛開始產婦不理解,到後來,都幫忙宣傳婦產科的這位男主任。”


    “院長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堆道理後,我就安心待在了男科,這一待就是三年。”


    安寧喝了一口茶後,重新看向顧北棠。


    “不說這事了,說說你。你最近還像之前那樣有做過那個噩夢嗎?”


    因為安寧指的是範紅那事,顧北棠搖頭說沒有。


    見安寧眼裏劃過一絲狐疑。


    顧北棠道:“真沒有。從範紅她們跪地道歉後,我就再也沒有夢見過她們。”


    “那你最近有做過別的噩夢嗎?”


    顧北棠怔了一下,搖頭。


    “沒有。”


    安寧看著顧北棠,沒在說話,考慮了下後,淡淡一笑。


    “那應該是沒有複發。”


    顧北棠跟安寧又聊了幾句後,離開了辦公室。


    幾分鍾後,安寧放下手中的鋼筆,起身打算去洗手,就在這時,顧北棠又折了迴來。


    她一臉抱歉的看著安寧。


    “手機忘記拿了。”


    “你拿吧。我洗個手。”


    顧北棠上前,從安寧的辦公桌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眼神卻落在了安寧放在桌上的白紙上。


    白紙上,隻有一個人的名字。


    顧北棠卻被這個名字給吸引住了。


    “梁以璿。”


    她記得許複生找的那個女人,好像就叫梁以璿。


    安寧洗手出來,看向顧北棠。


    “怎麽了?”


    顧北棠迴神。


    “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


    安寧垂下眼,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我一個朋友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許複生找的那個,但顧北棠還是問了一句:“你這個朋友在哪裏?”


    安寧沉默了幾秒。


    “死了。三年前,病逝了。”


    顧北棠不好再問什麽,安慰了她兩句,便離開了。


    她顧北棠走後,安寧坐在了辦公椅上,伸手將那張寫著梁以璿三個字的白紙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裏。


    安寧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從症狀來看,是沒有複發,但心中應該有別的事情在折磨著她。”


    “你沒問?”


    安寧笑了下。


    “這是你的事情好嗎?她不想說,我也不便問。”


    “知道了。”


    “對了,你答應我的,可別忘記了。”


    “好。”


    掛了電話後,安寧陷入了沉思。


    *


    顧北棠去了住院部,打算上樓看徐婧的時候,突然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她轉身一看,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她很是疑惑,男人上前。


    “我是嚴傑。”


    顧北棠想起來了,初中時候,給她寫了好幾封血書的男生,後來還跟沈清幽做了好朋友來著。


    顧北棠尷尬一笑:“多年未見,差點給忘記了。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嚴傑說:“這半年,我在沈清幽身邊當助理。”


    “哦,原來這樣啊,他沒跟我說,我也不知道。跟著他,很好啊。對了,你,找我有事情嗎?”


    嚴傑一臉嚴肅的看著顧北棠。


    “北棠,你還喜歡沈清幽嗎?”


    顧北棠的臉僵住了。


    還不等顧北棠迴答,嚴傑又說:“若是不喜歡的話,不要再折磨他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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