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棠想了想。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


    許複生轉頭靜靜看著天花板,在想著些什麽。


    見他不說話,顧北棠讓他先休息,她去看看杜菊的醒酒湯做好沒。


    顧北棠去了廚房,杜菊的醒酒湯也已經做好,見杜菊一隻手,她趕緊上前幫忙。


    幾分鍾後,顧北棠跟著杜菊一塊從許複生房間裏走了出來。


    杜菊給顧北棠倒了一杯茶。


    “顧經理,謝謝你送我們小飛迴來。”


    “小飛?”


    “就是複生,他改過名字。”


    “哦。”


    顧北棠沒有多想,她衝杜菊一笑。


    “不用謝,您叫我北棠就好。”


    顧北棠喝茶的時候,注意到了掛在客廳牆上照片。


    是許複生小時候和杜菊的合照,但沒有看見許複生的父親。


    “複生的爸爸呢?”


    杜菊眼裏劃過一絲哀傷。


    “在小飛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顧北棠垂下眼。


    “抱歉,節哀。”


    “沒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顧北棠問:“杜阿姨,這麽多年,一個人將複生拉扯成這麽大,還教育的那麽好,您一定很辛苦吧?”


    杜菊歎了一口氣。


    “辛苦是辛苦,但一切都值得。”


    “我老公是個孤兒,嫁給他的時候,我與我娘家人斷了關係。所以他走後,真的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


    “也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人生陷入一片黑暗與茫然。”


    “剛開始的時候,想帶著孩子跟隨我老公一塊走了算了,有一次,我抱著我兒子都站在了高樓的樓頂上,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我兒子說了一句話,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說,媽媽,跳下去,真的能見到爸爸嗎?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盡管我愛的人走了,可我們的孩子還在。即使再難過,為了孩子,也得振作起來,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


    聽著杜菊的敘述,顧北棠突然就想起了田瑩。


    同樣是失去老公的女人,為什麽差別那麽大?


    田瑩在她爸死後沒有三個月,拿著賠償金快速的嫁給了王富貴。


    弄得村裏人議論紛紛,還有的說,田瑩和王富貴早就在她爸死前搞在了一起,


    本來就不喜歡她的爺爺奶奶,開始到處跟別人講她其實是王富貴的種,還說搞不好她爸就是被田瑩和王富貴找人撞死了。


    而田瑩偏偏就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即使被全村人唾罵,她依舊高調的跟著王富貴生活在村子裏。


    後來村裏人發現,罵王富貴和田瑩沒什麽用,便將辱罵轉移到了顧北棠的身上。


    每次上學的時候,都有村民在那指指點點。


    同學也孤立她,連王苗苗,當罵顧北棠的母親是個bz。


    為此她還和王苗苗打過架。


    可她換迴來的是什麽,是田瑩的兩耳光。


    想到這,顧北棠眼中劃過一絲苦澀。


    聊了一會後,顧北棠起身,說得迴去了。


    “我送送你。”


    杜菊跟著顧北棠一塊下樓梯,正好碰見了樓上的女鄰居。


    鄰居在看到顧北棠後,眼裏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待杜菊送走顧北棠後,女鄰居在樓梯裏刻意等著杜菊。


    “這是許飛的女朋友?”


    杜菊的臉冷了下來。


    “不是,同事而已。”


    女鄰居冷笑了一聲。


    “哦。”


    杜菊抬頭看向那女鄰居。


    “李豔,你這麽喜歡揪著別人的錯誤不放,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樣,亂說我兒子壞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豔站在樓梯口上冷哼了幾聲。


    “我說的是實話,你敢說,那些事,他沒有做?”


    杜菊一臉煞白。


    *


    醫院,深夜十點。


    穿著病號服的高珊扭開了隔壁休息室的門。


    蘇奕正站在陽台上,想著些事情。


    聽見腳步聲後,他轉身過來,淡然看向高珊。


    “還不休息?”


    高珊溫柔一笑。


    “睡不著。”


    看著失而複得的人,高珊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守候在他眼前。


    “阿奕,我想你了。”


    她正想伸手去樓蘇奕,隻見蘇奕身子動了動,走到了辦公桌前,坐了下來,並打開筆記本,開始忙碌起來。


    高珊上前,像以前那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他。


    十分鍾後,蘇奕抬頭看向高珊。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不用陪我,趕緊去休息吧。”


    “好。晚安。”


    “晚安。”


    高珊迴到病房後,坐在了病床上。


    跟蘇奕和好的這一周,蘇奕像以前那樣,陪她散步,陪她吃飯,像以前那樣對她好。


    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一點兒都不踏實。


    讓她不安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顧北棠吧。


    阿奕的病,需要顧北棠。


    這是一種,她不想接受,又被迫要接受的事情。


    她告誡自己,阿奕和顧北棠在一起,隻是為了治病。


    蘇奕是愛的還是她高珊。


    可女人偏偏又是善妒的動物,隻要一想起來這事,她心裏就難受至極,恨不得將顧北棠那個賤人撕個粉碎。


    梅晴提醒過她,她剛和蘇奕和好,最好是安靜聽話一些,不要去招惹顧北棠。


    就這樣放任著顧北棠不管,她好像做不到。


    想到這,她突然想起了王苗苗。


    高珊拿出手機,給王苗苗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


    估摸著是因為和何波的醜事被曝光後,躲在哪個旮旯裏藏起來了。


    高珊正準備放下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


    在看清來電號碼後,高珊急忙下床去了洗手間,並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是不是把給我忘了?”


    高珊忐忑道:“沒,沒有。”


    “高珊,讓你和蘇奕和好,我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是不是也應該兌現承諾了?”


    “我盡快。”


    “行,千萬別讓我久等。”


    *


    隔壁休息室。


    高珊離開後,蘇奕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繼續忙碌了起來。


    這一忙,就忙到了淩晨三點。


    自己還沒有一點睡意。


    他合上電腦,起身去了陽台,點燃一隻香煙,黑眸沉沉的看著窗外的夜色。


    好像,他已經連續失眠一周了。


    之前跟高珊分手的時候,他也失眠過一陣子。


    可現在和高珊和好了,他居然又失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在醫院的緣故。


    抽完那隻香煙後,他站在陽台站了許久。


    最終,拿著車鑰匙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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