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怎麽又突然遊到池邊?”“誰知道呢, 真是奇怪,它以往可沒有現在表現得那麽溫順。”“也許這和它的發情的前後狀態有關係,你看它現在,明顯沒有以往那麽暴躁了。”楚惜羽多看了兩眼墨洛斯,臉色泛著薄粉,匆忙地隱身離開了實驗區。水滴一路蔓延到艙門外的偏僻長廊,這處長廊並沒有人看守,也是攝像區死角。他走進洗手間,把濕透的潛水服和腳蹼一並扔出了洗手間的窗外,隨後沉入大海。做完這些後,他的時效還剩下兩分鍾,他鬆了口氣,快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第一時間走進了浴室,清洗和處理著。今天的遭遇荒誕又離奇,讓他不由得有些恍惚,墨洛斯能透過係統的道具卡看出他,這說明它有超乎尋常的能力。他很有可能,並非是普通的深海生物。楚惜羽靠在浴池邊緩了一會,才打開自己的防水攝影機檢查所錄下的錄像。他把錄像都拷進了係統的私人空間以便後續的整理,做完這些,他就穿好睡衣,走出了浴室。在水中折騰了許久,他累得雙腿發軟,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以後一定不下水了。他後悔地想。……次日,楚惜羽率先來到了柏得溫的辦公室,他坐在柏得溫和01號研究員的對麵。“柏得溫先生,我願意加入研究區,感謝您對我的賞識。”楚惜羽看向柏得溫,01號研究員正冷漠地審視著他,這種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他微笑著,說道,“請問我什麽時候能進入研究室和大家一起工作呢?”“隨時都可以。”伯得溫慈祥地笑著,他麵上很是愉悅,說道:“我們都很歡迎你的加入,尤裏安。”柏得溫喝了口咖啡,溫和的說:“不過,實驗室屬於總部規劃的機密項目。裏麵的規則和工作流程還需要有人指導你,先讓首席研究員先生帶你適應幾天,好嗎?”“好的,先生。”楚惜羽搖頭,麗的臉龐帶著笑意,眸光靈動,“這些都是應該的,我會服從規則的。”柏得溫頷首,“期待早日與你一同工作。”楚惜羽表現得和往常並無不同,他說,“我也是,先生。”他還不確定,他的導師柏得溫是否知道秘密實驗室的存在,畢竟他的導師一向以慈愛聞名,受無數的學生愛戴。但是,如此大規模的殘暴實驗,柏得溫作為研究區的主導人之一,不可能會一直被蒙在鼓裏。楚惜羽又看向01號研究員,“那麽,這兩天要麻煩研究員先生了。”01號研究員盯著楚惜羽,用審問的口吻說道,“你昨晚去哪裏了?我曾兩次敲過你的房門,但你一直都不在房間裏。”楚惜羽愣了下,他的眼底帶著茫然,說道:“您來敲我的房門嗎?抱歉,我當時可能睡著了,竟然一次也沒有聽見。”“是嗎?”01號研究員帶著質疑,他戴著厚厚的防護麵罩,看不清五官,“你沒出過房門?”“是的,並沒有。”楚惜羽與01號對視,眸光幹淨無辜,說道,“怎麽了,研究員先生?”氣氛有些僵持,01號研究員明顯對楚惜羽帶有可怕的敵意,他看楚惜羽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條待宰的魚。柏得溫含著笑聽著,對此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說道,“我有些餓了,請問兩位和我一起去享用早餐嗎?”二人的談話就此結束。楚惜羽和兩人一起來到餐廳就餐,柏得溫咀嚼時,臉上的皺紋尤為明顯。他拿叉子將餐盤上的牛排切成小塊,卻又不吃,而是叉起一塊放在眼前慢慢打量。“我的導師瑞恩先生以前來深海研究的時候,想必吃不到如此豐盛的早餐,他那時也許食不果腹,也還堅持著探尋人魚的蹤跡,他無愧為研究事業的先驅。”柏得溫經常把瑞恩先生掛在嘴邊,迴憶著瑞恩先生的過往,語氣裏滿含著崇敬。楚惜羽靜靜聽著,他瞥了眼身邊的01號研究員,01號並沒有就餐,而是一直站在柏得溫的身後。如同一條忠誠的狗。楚惜羽垂下眸,隱隱感受到了深藏在暗處的危險。……他跟隨著01號研究員來到研究區的水艙,這片區域分部著許多的深海動物,由梭形的建築構成,頂層就是人魚所在的區域。他想到那片水域就腳跟發軟,01號研究員走在最前方,並沒有迴頭管楚惜羽有沒有跟上。他說道,“這片水艙都屬於研究區的生物活樣本,每一隻都很珍貴。”01號研究員走上梭形樓梯,來到最大的水艙室前站定,打開了水艙的大門。“這裏是人魚的地盤,你應該已經見過了。”01號研究員站在水池前,看著深水區模糊的身影,說道,“它是我們最成功的發現。”“你既然想要加入研究室,就先從熟悉工作環境開始吧。”01號研究員說著,走上了金屬觀察站台,接過了身旁研究員的望遠鏡。其中一名觀察員向01號匯報著情況,“先生,人魚在昨晚遊入過下區水域,它似乎發過情,它沒有和水中的雌性生物交西已,而是選擇自己解決。”楚惜羽站在幾人的身後,心虛地垂下了眼眸。“你就先負責深海生物的食物供給和換水工作,”01號研究員轉身,看向楚惜羽,“等你適應了環境後再進入研究室。”言外之意就是讓楚惜羽先做些打雜的工作,話裏話外都帶著打發意味。這份工作反而更方便他進入秘密實驗室。他點頭道,“好的,先生。”夜裏。他和幾名研究員一起守在水艙室內工作,他負責將食物投放到水艙中,再控製控製台給水艙換水,這些工作都不算難。他自己都快要忘了,他曾經是個攝影師。他今晚決定進秘密實驗室近距離觀察,他用3w金幣在商場又買了一張隱身卡,這次他做足了功課,提前把三層水艙的通道口關閉。並換了一套連體式的潛水服,戴上浮潛的唿吸器,這樣也能增長他潛水的時間,他這次的目的明確,遊得比上次快很多。在遊入通道口之際,他隱約聽見了的聲響,他無暇顧及,遊入了實驗室的通道口內。秘密實驗室的通道口處有一處透明的玻璃,阻隔著水域與密閉的內室。他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道門,他來到了和間遍布著血腥味的實驗室裏。數百座圓柱形透明的玻璃水缸內,放置著各種身形猙獰的人體生物,有的人體生物已經腐爛,隻餘下一架被人工縫合而成的骨架和爛肉。腐臭味彌漫在實驗室裏。他脫掉腳蹼將其放入了係統空間,隨後大著膽子經過了這些人體生物,一路往下走。他在走到盡頭後,看見了一麵巨大的控製麵板牆,這片控製麵板牆是透明的。他走近後才發現,這麵密閉的牆的後麵,竟然還有一間實驗室。那間實驗室極為窄小,沒有出口,頂部僅有一道容納機械更換營養液的窄小洞口。難以想象,在這種空間裏會有多絕望。實驗室內放置著一個方形的透明玻璃水缸,裏麵放置著唯一一個完整的人類。他看起來是一個將近八九十歲的老人,極其年邁。發頂尚有幾根稀疏的白發,被懸掛在水缸中,身上插滿了管子,已經瘦得皮包骨,目測不到四五十斤。令人意外的是,他還活著。缸裏常有特製營養液更換,他在水缸的排泄物會被這種化學液分解。楚惜羽透過透明牆壁,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老人,皺起了眉頭,他打開了自己的控製麵板,在副本劇情頁翻找著。他翻到了伯得溫和他的導師的合照。和眼前地老人比對一番後,驚訝地怔住了。“瑞恩先生……”他在心裏喚道。瑞恩竟然還活著!實驗室的門口傳來緊促的腳步聲。“先生您看,門確實開了。”楚惜羽倉皇迴頭,隻見一名研究員帶著幾名助手走進了實驗室。助手繼續說道:“我剛才在監控室裏看到,門忽然自己打開了。”研究員走進實驗室,陰冷地環顧了一圈,拿著槍道:“關上實驗室的大門,放入一小時的毒氣,我們不能容許有任何一處差池。”楚惜羽忙跑向了通道大門,他還沒來得及穿上遊泳腳蹼,遊起來難免會更困難。通道的水流變得湍急,這讓他這隻旱鴨子變得很吃力。他嗆了幾口水,慌張地攀著通道的鐵壁,有瞬間感覺自己快要被嗆死了。當他奮力碰到圓柱形通道時,一隻熟悉的大掌伸向了他。將他從黑暗和死亡中抽離。人魚將他帶入了一處更寬敞的通道,摟著他的腰身,浮出水麵給他換氣。十幾秒後。楚惜羽被鬆開,他怔怔地望著它,“墨洛斯……你怎麽在這裏?”即使他關閉了艙門,墨洛斯仍然能找到他。墨洛斯看樣子一直在這裏等他。它的長舌舔過楚惜羽的被撞傷的傷口,眸底陰鷙,帶著森冷的寒意。它將楚惜羽抱上了通道口的淺水區,對著他輕柔的低鳴一聲,便轉而遊入了實驗室的方向。“等等,墨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