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轉過眼來，看了一眼滿臉茫然的淩王。
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這麽大的事兒，居然會討論到自己頭上來了吧？
他低調了小半輩子，卻不料這會兒毫無預兆地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淩王，”皇帝緩緩開了口，眼見著淩王一個哆嗦，“你怎麽看？”
“陛下，臣……臣弟無能……”淩王支支吾吾，開口便是推脫。
李川明見淩王這般，也是在他意料之中，這會兒又開口道：“陛下容稟。”
皇帝轉過頭來，點了點頭：“你說。”
李川明跪下，磕了個頭道：“微臣僭越，淩王身為王爺，本就沒有常駐京中的道理。”
這個事兒，大家也是明白的，王爺那就應該分散在大宣各處；能留駐京中，那都是還沒有成年的。
“陛下恩澤深厚，當年念著淩王殿下年幼，這才養在京中，如今淩王亦是成家立業，早就應該封地出京。”
皇帝閉上眼來，似是在靜靜思索著。
眾大臣這會兒可不敢說話了。
淩王再怎麽式微，那也是天家的人，哪裏輪得到一個小小的臣子置喙。
這個李川明當真是大膽，堂堂王爺也敢這般公然議論。
可淩王也不敢反駁這話，畢竟李川明說得不錯，而且皇帝還沒說什麽。
他若當即反駁，斥李川明無禮，隻怕落在皇帝眼中，就成了他淩王被戳中痛點，惱羞成怒了。
一片鴉雀無聲中，李川明沒有抬頭，還在不急不緩的說著：“若是北章不能派個位份低的人去接管，那麽淩王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都是最合適不過的。”
能力？淩王的能力？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
這話說的，可真是讓人想笑。
淩王這樣一個怯懦苟活的王爺，談何能力？
說難聽了，平日不過是仗著皇帝一點施捨過日子罷了。
尊敬的稱他一句王爺，在背後怎麽笑話，又有誰知道？
可是皇帝卻是聽出了李川明的言外之意。
李川明言辭準厲，字字見血，怎麽可能會在淩王無能這件事上出了偏差。
隻一細想便能明白，李川明說的也並不是淩王的能力有多強，而是淩王的身份與能力，都適合接管北章。
適合，可不代表優秀。
眾大臣不想讓北章一直被辰王捏在手裏，還不是因為辰王的能力出眾，若是想反，幾乎是一夕之念便能成行。
而淩王這般，又怯懦，又無能，身份卻是名正言順的人，去駐守一方小國城池，便不必擔心他有這個膽子反。
這麽一來，淩王的能力，還真是“最合適”不過了。
皇帝垂下眼簾，嘴角輕笑出聲：“愛卿說得有道理，起來吧。”
眾人聞言一愣，愛卿都叫上了，看來皇帝很滿意李川明的提議嗎？
李川明卻是依舊謙卑地低頭道：“多謝陛下。”
這才起了身。
淩王在一旁愣神，怎麽覺得這一來一去之間，自己的命數已經定下了呢？
“陛下……”淩王輕聲開了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皇帝的意思。
皇帝卻是一擺龍袖道：“淩王，此事朕也覺得，由你前往最合適。”
眾人見狀解釋麵麵相覷，這個李川明不過幾句話，竟就將皇帝說服了？
在看皇帝的臉色，確實是一掃這幾日的煩悶不悅，幾乎是撥開雲霧見青天。
這樣的當口，還有誰敢說一句反對？
更何況原來他們也不過是想讓辰王交出北章罷了，如今得償所願，還能有什麽可抱怨的。
上頭的皇帝頓了頓話頭，又開口道：“辰王鎮守北章，也調派了不少兵力前去，依朕看看，那些軍隊也不必調迴淵州了。”
聞言，站在下頭始終一言不發的祁歸恆卻是一愣。
不調迴淵州？
“淩王既要鎮守北章，手中亦是需要大軍，你帶兩萬精兵前往，另如今駐守北章的那些，也讓辰王轉接於你手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北章之大，豈是小小一個淵州能比的。
大戰過後，辰王必定派遣了不少將士前往北章。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情況。
盡管如此，他還是模稜兩可地下令說，將那些駐守北章的將士都交給淩王。
皇帝這是，在削辰王手中的軍權嗎？
在眾人的眼中，皇帝從來都無比包容辰王，不論是軍權過重，還是為人處事高傲自大，皇帝都是一笑了之。
底下遞上來彈劾他的奏摺數不勝數，可皇帝從來沒有當迴事過。
怎麽今日突然……
眾人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皇帝有意藉機削弱辰王的軍權，還是皇帝無心為之，後頭再加新的補充。
然而並沒有，皇帝安排布置好淩王的事，便心情大好地宣布退朝了。
祁歸恆並沒有出聲，他隻是靜靜聽完了皇帝的安排，一言不發地出了宮。
晚間，祁佑替賢妃上好了最後一支香，磕頭拜過之後，便也出宮迴皇子府了。
他這幾日清閑，不問政事，每日早出晚歸，就是給賢妃守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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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這麽大的事兒，居然會討論到自己頭上來了吧？
他低調了小半輩子，卻不料這會兒毫無預兆地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淩王，”皇帝緩緩開了口，眼見著淩王一個哆嗦，“你怎麽看？”
“陛下，臣……臣弟無能……”淩王支支吾吾，開口便是推脫。
李川明見淩王這般，也是在他意料之中，這會兒又開口道：“陛下容稟。”
皇帝轉過頭來，點了點頭：“你說。”
李川明跪下，磕了個頭道：“微臣僭越，淩王身為王爺，本就沒有常駐京中的道理。”
這個事兒，大家也是明白的，王爺那就應該分散在大宣各處；能留駐京中，那都是還沒有成年的。
“陛下恩澤深厚，當年念著淩王殿下年幼，這才養在京中，如今淩王亦是成家立業，早就應該封地出京。”
皇帝閉上眼來，似是在靜靜思索著。
眾大臣這會兒可不敢說話了。
淩王再怎麽式微，那也是天家的人，哪裏輪得到一個小小的臣子置喙。
這個李川明當真是大膽，堂堂王爺也敢這般公然議論。
可淩王也不敢反駁這話，畢竟李川明說得不錯，而且皇帝還沒說什麽。
他若當即反駁，斥李川明無禮，隻怕落在皇帝眼中，就成了他淩王被戳中痛點，惱羞成怒了。
一片鴉雀無聲中，李川明沒有抬頭，還在不急不緩的說著：“若是北章不能派個位份低的人去接管，那麽淩王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都是最合適不過的。”
能力？淩王的能力？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
這話說的，可真是讓人想笑。
淩王這樣一個怯懦苟活的王爺，談何能力？
說難聽了，平日不過是仗著皇帝一點施捨過日子罷了。
尊敬的稱他一句王爺，在背後怎麽笑話，又有誰知道？
可是皇帝卻是聽出了李川明的言外之意。
李川明言辭準厲，字字見血，怎麽可能會在淩王無能這件事上出了偏差。
隻一細想便能明白，李川明說的也並不是淩王的能力有多強，而是淩王的身份與能力，都適合接管北章。
適合，可不代表優秀。
眾大臣不想讓北章一直被辰王捏在手裏，還不是因為辰王的能力出眾，若是想反，幾乎是一夕之念便能成行。
而淩王這般，又怯懦，又無能，身份卻是名正言順的人，去駐守一方小國城池，便不必擔心他有這個膽子反。
這麽一來，淩王的能力，還真是“最合適”不過了。
皇帝垂下眼簾，嘴角輕笑出聲：“愛卿說得有道理，起來吧。”
眾人聞言一愣，愛卿都叫上了，看來皇帝很滿意李川明的提議嗎？
李川明卻是依舊謙卑地低頭道：“多謝陛下。”
這才起了身。
淩王在一旁愣神，怎麽覺得這一來一去之間，自己的命數已經定下了呢？
“陛下……”淩王輕聲開了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皇帝的意思。
皇帝卻是一擺龍袖道：“淩王，此事朕也覺得，由你前往最合適。”
眾人見狀解釋麵麵相覷，這個李川明不過幾句話，竟就將皇帝說服了？
在看皇帝的臉色，確實是一掃這幾日的煩悶不悅，幾乎是撥開雲霧見青天。
這樣的當口，還有誰敢說一句反對？
更何況原來他們也不過是想讓辰王交出北章罷了，如今得償所願，還能有什麽可抱怨的。
上頭的皇帝頓了頓話頭，又開口道：“辰王鎮守北章，也調派了不少兵力前去，依朕看看，那些軍隊也不必調迴淵州了。”
聞言，站在下頭始終一言不發的祁歸恆卻是一愣。
不調迴淵州？
“淩王既要鎮守北章，手中亦是需要大軍，你帶兩萬精兵前往，另如今駐守北章的那些，也讓辰王轉接於你手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北章之大，豈是小小一個淵州能比的。
大戰過後，辰王必定派遣了不少將士前往北章。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情況。
盡管如此，他還是模稜兩可地下令說，將那些駐守北章的將士都交給淩王。
皇帝這是，在削辰王手中的軍權嗎？
在眾人的眼中，皇帝從來都無比包容辰王，不論是軍權過重，還是為人處事高傲自大，皇帝都是一笑了之。
底下遞上來彈劾他的奏摺數不勝數，可皇帝從來沒有當迴事過。
怎麽今日突然……
眾人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皇帝有意藉機削弱辰王的軍權，還是皇帝無心為之，後頭再加新的補充。
然而並沒有，皇帝安排布置好淩王的事，便心情大好地宣布退朝了。
祁歸恆並沒有出聲，他隻是靜靜聽完了皇帝的安排，一言不發地出了宮。
晚間，祁佑替賢妃上好了最後一支香，磕頭拜過之後，便也出宮迴皇子府了。
他這幾日清閑，不問政事，每日早出晚歸，就是給賢妃守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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