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芽:“啊?”萊昂手又很不規矩地隔著鬥篷往他的小貓耳朵上摸,想到剛剛被磨紅的耳朵尖又遺憾地放下去,捏了捏他的後頸:“一個科學怪人,不用管他。”被捏住後頸的雲芽:……請不要靠近貓咪的後頸皮好嗎?係統和雲芽說了尤利安的身份:“是基地實驗室裏的博士,致力於研究出異變發生的原因。”雲芽“哦”了一聲,隨口問一句:“那有結果了嗎?”“沒有,”係統:“但是他要求探險者小隊的成員經常去實驗室抽血檢查身體,想研究獸化的根本原因和強化藥劑,把舊人類轉化成新人類。”雲芽想了一下劇情:“唔,他還挺瘋狂的。”他又想到什麽:“所以我現在要跟著一起去抽血?”說起來這是他進副本以來遇見的最科學的研究方式。係統看了看資料:“大概率不會,實驗室不要殘次品的血液樣本。”雲芽:……他試圖狡辯:“殘次品……殘次品怎麽了,他怎麽不去研究怎麽樣把殘次品變成合格品,讓他們也稱為強大的新人類?”係統被他問住了。雲芽氣鼓鼓地不和係統搭話了。實驗室在內城中心,門禁森嚴,萊昂刷臉帶著雲芽一行人進去,邊走邊囑咐雲芽:“檢查隻是普通的檢查,擔心獸人力量暴走或者在外麵受了什麽感染。”雲芽頓了一下才知道萊昂好像在安慰自己,乖乖點頭:“知道了。”萊昂:“要是他們問你,你就說你是夜行者小隊的,有事直接去找我。”雲芽忙不迭點頭。實驗室的建築風格和雲芽想得大差不差,神色匆忙的研究員穿著白大褂路過,引著他們去了檢查的地方。接受檢查的不僅有萊昂一個小隊,還有當天要出發的探險者小隊,人還挺多的,要一個一個檢查,速度有點慢。雲芽就跟在後麵等。“你是第一次來檢查麽?”輪到雲芽的時候是一個小圓臉的年輕女孩,她頭上長了一對鹿角,笑起來很可愛:“跟我往這裏走吧。”雲芽看著她親切的笑,點點頭跟著她走向另一扇門。“你是什麽獸人?”可能是怕雲芽緊張,鹿角女孩把門帶上,拿出記錄本開始記錄:“在哪個小隊的?”雲芽猶豫了一下,揭開鬥篷露出粉粉白白的小貓耳朵:“是貓類獸人,夜行者小隊的。”鹿角女孩記錄的筆頓了一下,盯著那對貓耳朵看了好一會。“怎麽了,有問題嗎?”雲芽緊張地問。不會給萊昂那個下手沒輕沒重的摸出問題了吧?“不是,”女孩重新露出笑:“隻是好久沒有見到貓類獸人了,還是在……”她沒把話說全,雲芽大概知道她要說的內容,可能是:“還是在萊昂的小隊了,怎麽會出現這麽弱小的獸人。”雲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真的很抱歉通過一些撒謊和不可言說的情節進入這個小隊。不知道是不是貓類獸人很稀少的緣故,鹿角女孩認真檢查他的小貓耳朵,對著光很仔細地看了一番。這一看就看到了耳朵尖薄紅的一小塊,像是有人用手指不斷摩挲過,絨毛都揉耷拉了。“耳朵尖有點紅,”她頓了一下:“是磨出來的嗎?”雲芽支支吾吾半天:“沒注意到時候磨到了,不是很嚴重……”鹿角女孩貼心地沒計較,把記錄表填好了,很貼心地囑咐他:“不過你所在的探險者小隊進行的任務比較危險,尤利安博士說過和異種打交道的獸人都要經他之手檢查,你還得去一下他那裏哦。”她想了想,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個不大的小盒子遞給他:“消腫的藥膏,一天抹兩次就行,注意不要反複摩擦。”雲芽遵從醫囑:“謝謝,我會按時塗的。”感覺醫生已經什麽都知道了,但他並不能說不是她想的那樣,會有越描越黑的嫌疑。揣著難以言喻的心情,雲芽把藥膏塞進口袋裏,按照鹿角女孩的指示敲響走廊盡頭的另一扇門。“請進。”門裏麵聲音響起來,隔著厚厚的門板聽不太清楚,雲芽推門進去。“你好……我是夜行者小隊裏來檢查的。”雲芽謹慎地隻探了一個頭,重新神氣起來的粉白耳朵在腦袋上晃晃悠悠,軟軟的絨毛看起來手感好極了。有一撮不聽話的頭發悄悄豎起來,讓這張漂亮局促的小臉看上去更緊張。這間實驗室裏隻有一個人。背對著他,穿著漿洗得筆挺的白大褂,衣服研究院打扮,擺弄著一堆雲芽叫不出名字的儀器。脊背挺拔,身高和萊昂差不多,隻是規規矩矩穿著白大褂顯得清瘦一點。看起來還很年輕。雲芽眨了眨眼睛,他還以為副本裏這樣人設的研究員會是年紀大一點的呢。尤利安博士轉過頭,出乎意料的是一張很年輕,很有書卷氣的麵孔。雲芽愣了一下,歪著頭看他。黑發黑眼,比起萊昂和溫德爾他們輪廓更柔和,更像東方人,但是仔細看眼睛又帶著深綠色,鏡片折射出冷冷的色調,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很像電影裏熱衷科學的反派,長得好也聰明,就是喜歡給主角團使絆子。尤利安正在做實驗,試劑都沒有放下,雲芽怕自己是誤闖打擾了他,急急忙忙要說抱歉:“對不起,我是來做例行檢查的,不知道您在忙……”尤利安沒說話,雲芽更尷尬了,結結巴巴解釋了一下自己知道要再檢查才過來的,就打算關上門悄悄溜走。看起來很有科學狂人氣質的尤利安博士放下試劑,語氣淡淡:“原來是一隻小貓。”雲芽的臉唰一下紅了。這群人怎麽都拿他是小貓的事情說事啊。雲芽臉紅,小貓耳朵也跟著紅,耳朵尖的顏色更深了一點,顯眼得很。他試圖找補地披上鬥篷,卻看見尤利安放下試劑:“進來吧,去裏麵檢查。”雲芽結結巴巴說了聲好。尤利安指了指軟皮椅子:“坐。”實驗室東西很多,雲芽怕不小心打碎什麽,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手也放在膝蓋上,像是來聽訓的。但尤利安遠遠不止他想的那樣是個科學狂人。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雲芽的小貓耳朵,像是要精準測量一樣,嘴裏說的話確是:“萊昂說你進入他們小隊是因為知道礦藏的地點?”雲芽:“嗯……”這消息怎麽傳得這麽快?見到一個人就得問他?他緊張地攥著鬥篷,支支吾吾什麽解釋也說不出來。萊昂和溫德爾可以糊弄,可以尤利安是基地的博士,探險者的任務是他發不出去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周圍礦藏的地點呢?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應該靠係統而是應該胡編亂造的雲芽把鬥篷都摳皺了。“不是……”雲芽說話斷斷續續:“我隻是在說謊,我不知道什麽礦藏,那個地點也是我編的……”“就是騙他們的……”雲芽幹巴巴擠出這一句稍微合理一點的解釋。湊巧撞上的話,也不能怪他吧。說完他就連頭也不抬了,死死盯著實驗室光潔的地板。尤利安笑了一下,露出一點殘忍的狡黠。“那你不怕被他們發現嗎?”作者有話要說:來了第77章 廢土樂園8“我……”尤利安忽然湊近, 雲芽一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被迫對上尤利安的視線。尤利安藏在鏡片下的瞳色深綠, 眼神濃稠漆黑到讓雲芽頭皮發麻, 完全迴答不了他的問題。然而尤利安仍舊不願意放過他。他的語速偏慢,一字一頓,明明是很柔和的調子, 聽起來卻有幾分咄咄逼人:“小貓,你知道基地裏對隱瞞欺騙礦藏地點的獸人有什麽懲罰嗎?”雲芽下意識搖搖頭。尤利安的手按在椅子的靠背上,把他困在自己和椅子中間,微笑著揭露答案。“基地的資源是有限的, 急需礦石。但總有一些拿到了礦石卻不上報,或者假裝自己知道礦藏地點, 卻折損了許多獸人小隊的獸人。”“事情一旦敗露, 他們就會被集體處以極刑。要麽被扔進最危險的異種巢穴裏,成為怪物的食物和養料,要麽……”他的目光掠過雲芽顫顫巍巍發抖的粉白耳朵, 適時停頓了一下:“就要被變迴獸形的獸人們撕碎。”“你有想好被揭穿的後果嗎?”新人類, 或者說獸人, 總帶著揮之不去的獸性,不光是身體部位的變化,更是性格的變化。處決同類采取用最血腥,最原始的方法, 變成獸形把他們撕碎, 撕扯他們的血肉,也難怪舊人類拒絕承認他們也是人類, 把他們看作是退化的, 茹毛飲血的怪物。尤利安和他說這個……雲芽眼睫不斷顫抖著, 是要揭發他嗎?他好像還很關照萊昂的小隊,又是基地的博士,很在意礦藏問題吧,被他發現可不是在萊昂和溫德爾麵前就能糊弄過去的。好像不怎麽喜歡小貓咪,會嚇唬他。實驗室很安靜,特製的門板和地板安裝了隔音層,外麵的聲音傳不進來,裏麵的動靜自然也傳不出去。外麵的例行檢查有序進行,腳步往來匆匆,沒有人想也沒有人會來打擾尤利安博士的實驗室,更別提知道裏麵不止有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