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早朝,文武百官皆都匯聚與朝堂之上,向上方的帝尊匯報著舉國上下的大小事務,忽有太監匆匆跑了緊來,道:“啟稟皇上,三殿下在殿外求見!”

    朝堂內不由一靜,然後君皇帝開口說道:“哦?他是何時迴的京城?怎麽竟到現在這個時辰才來上朝?”

    太監支吾著答不出話來,且臉色也有些異常,似乎是見到了什麽比鬼魅還要更加讓他覺得驚恐,難以置信的事情。

    君皇帝不禁眼神微動,直覺的以為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便說道:“宣他進來!”

    太監出去,然後三殿下很快就進來了。

    隻是他這一進來,便猶如是那一重磅的炸彈,直炸得朝堂上的所有大小官員全部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滿臉呆滯目無神光,更甚至有眼珠子直接掉落到了地麵,“骨碌碌”的好一陣轉溜。

    上方的君皇帝也是在乍見到他如此形象的時候,猛的坐直了身子,差點沒直接從龍椅上跳起來,但也再保持不住他那淡定的表情,“咻”的伸出了手,直指向他,道:“你……你這是怎麽迴事?”

    那一身被撕爛的衣袍,那若隱若現探頭探腦的青紫痕跡,甚至還有抓痕血痕,那一副慘遭蹂躪的淒慘模樣,此刻卻竟出現在了一向舉止優雅儀表堂堂的三殿下身上!

    當然,其實最讓人驚訝和在意的並不是三殿下的淒慘模樣,而是在這副淒慘模樣背後所發生的某件事情,或者說,某個故事。

    整個朝堂之內刹那間群臣噤聲,落針可聞啊!

    不過可千萬別以為他們的安靜是因為畏懼驚惶噤若寒蟬之類的,其中有不知多少人正在低頭無限的自我yy呢,還有人在偷偷的暗中傳遞眼色眉目傳情,有一臉賤笑的,有興致盎然的,有幸災樂禍的,當然也有不敢置信的。

    哎呦喂,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三殿下這莫非是遇上了女采花賊?

    可惜啊,咱冰清玉潔純情美好的三殿下,就這麽被玷汙了!

    這次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姑涼,竟敢染指了三殿下,還看起來竟好像成功了!上次那禦史大夫家的三小姐對三殿下自薦枕席,可是直接被三殿下叫人將其赤身扔出了門外呢!

    是啊是啊,上上次靖侯府中的六小姐意圖勾引三殿下,也被三殿下賞給了手下侍衛。

    上上上次,他還讓人去街上找了一群乞丐共享慕大小姐呢,害得慕大小姐羞憤自盡不成,出家

    為尼了。哎,那麽嬌滴滴的大美人哦!

    看來這次的姑涼比較厲害。

    彪悍!

    潑辣!

    生猛!

    彪悍潑辣又生猛,連三殿下都擋不住了!

    威武!

    ……

    眾大人齊刷刷轉頭看向那竟敢說姑涼威武的某位同僚,隨後脖子一縮,又幽幽的轉迴了頭。

    君修染可不管他們的暗潮洶湧暗中討論,低垂著眼眸掩住眼底的光華,嘴角微微下垂便是一副楚楚受盡了委屈的可憐模樣,緩緩的朝上方跪了下去,淒然道:“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君皇帝頓時嘴角一抽,輕唿一口長氣,隨之身子緩緩往後,靠迴到了龍椅上,看著他問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你何以竟要以這副模樣上殿?”

    君修染吸了下鼻子,當即引得君皇帝以及群臣的心兒齊齊一抖,當然那心境卻是各有不同的。

    “兒臣一路急行,終於在昨晚迴到了京城。”他低垂著頭,聲色憂愁的說道,“當時天色不早,兒臣便想要盡快的迴到府上,卻不想正經過一個巷弄,就忽有一女子迎麵而來,甩飛了兒臣的侍衛們,然後衝進馬車將兒臣給……”

    眾大臣們頓時一個個皆都紅光滿麵,瞪大了眼睛滿滿的全部都是興致盎然興奮不已,直盯著他,好一陣急切。

    然後呢?然後然後呢?

    “兒臣拚命反抗。”他繼續幽幽說著,其聲清幽淒然,當真是讓聞者落淚,“可那女子亦是武功高強,不顧兒臣的反抗竟強行占了兒臣的身子,吃幹抹淨後還不顧兒臣的死活,將兒臣扔在了街上馬車裏麵,轉身便飄然離去。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站在君皇帝下手位置的一個年輕男子麵含微笑,忽然說道:“竟有這等子事情?那女子當真是罪該萬死!不過以三弟你的武功,竟也奈何那女子不得嗎?倒真是讓本宮甚覺得匪夷所思。”

    “不瞞太子皇兄,臣弟在迴京的途中遇上了山賊的攔路截殺,不幸受傷至今沒有痊愈,確實不是那女子的對手。”低垂著的眼瞼忽然眯了眯,隨之卻又恢複成那一副淒然的模樣。

    山賊?

    朝堂內的氣氛一下子出現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就連君皇帝也眸色微凝,問道:“竟是遇上了山賊?受傷可是嚴重?”

    “謝父皇關心,本是已無大礙的,昨晚卻又不小心被牽引出了傷勢。兒臣吐血

    昏迷,到今晨才清醒過來,便急急的進宮來請求父皇為兒臣做主了。”

    於是那一點微妙,在頃刻間就煙消雲散,群臣的心再次被他的話所吸引。

    吼吼吼,聽到了沒有?三殿下竟然都吐血了。

    還昏迷了。

    那姑涼當真生猛,非常人也!

    君皇帝又抽了抽嘴角,不過見他跪在下方,確實是有那麽點搖搖欲墜,便說道:“既然身子不適,你就先起來吧。你說要朕為你做主,卻不知你想要如何?”

    君修染當即慢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聞言便越發的低垂了腦袋,竟還頗有那麽幾分含羞帶怯之態,說道:“兒臣一直都希望能找個與兒臣情投意合的女子,卻不想這本是留給心愛女子的清白之身竟被個半夜裏攔路的女子給玷汙了。”

    眾人不禁抿嘴偷笑,有人不以為然,有人卻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卻是帶著那麽點好笑的。

    於是皇上又問道:“那麽,你想如何?”

    “既然那女子玷汙了兒臣的清白。”他又幽幽的說道,“兒臣定要將她找出來!”

    “如何?”

    “讓她負責!”

    “噗!”“古董!”“砰!”

    有人被乍然如此驚嚇,當即沒忍住的直接噴了出來,有人身子一個趔趄,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然後所有人都再次張大了嘴,一臉呆滯的轉頭看向君修染。

    三殿下這莫非是受刺激過度,癲狂了?

    君修染此刻也已抬起頭,看向上方的父皇,一臉篤定的說道:“她既汙了兒臣的清白,兒臣自然得找她負責。暫且找不到與兒臣情投意合的女子,便幹脆將她帶在身邊好生調教,自當將她調教成兒臣喜歡的模樣。父皇,您以為如何?”

    而君皇帝卻忽然眸色沉凝,看著他若有所思。

    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高唿道:“三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雖然您受了委屈,但身為男人,這麽點小事該是不必放在心上的,而那女子如此不知檢點,如何能配得上您?”

    君修染頓時皺了眉,忽而又展顏笑道:“盧大人誤會了,據本王昨日親身體驗觀察,那女子是被人下了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並且,她也是第一次,所以並不存在盧大人你所說的不知檢點這一說。”

    “呃?那……”

    “你看,她玷汙了本王的清白,本王也汙了她的清白之軀,正好

    可以互相負責。”他說著,忽而咧嘴,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陰測測的說道,“而且,她竟敢用過了本王之後就轉身離開,莫非是認為本王不配對她負責?那麽便讓她對本王負責吧!”

    眾大臣:“……”

    又是那盧大人,顫巍巍的說道:“三殿下,那麽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您?”

    “嗯?盧大人這是在懷疑本王的眼光嗎?”

    “不不不,三殿下千萬別誤會,老臣隻是覺得以您的身份,斷然也不該隨便對著一個女子下此決定。”

    “哦,原來盧大人是想說本王很隨便。”

    “呃?”這盧大人又是一呆,隨之慌忙搖頭說道,“老臣絕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男人嘛,何必拘泥於一個不過是露水姻緣的女子?”

    “那照這麽說來,以盧大人你之見,男人的清白就不算清白了,可以隨意的跟隨便什麽女人都恩愛纏綿,隻管盡情享受不必有絲毫負擔?”

    “這……雖不盡詳實,但也確實如此沒錯。”

    “沒想到盧大人看起來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卻原來私底下竟是如此的荒唐不堪。你以為每個女人都能上你的床,本王卻覺得又髒又亂又讓人覺得惡心,況且本王保持了整整二十年的清白就不重要了?”

    這話可是得罪了一大片的大臣啊!在場的諸位大臣之中,有幾個是家中沒有個二房三房乃至七房八房甚至是十幾房的?

    不過對此,他卻全然不顧,又伸手輕輕的理了下衣袖,施施然說道:“本王現在便將話放在這裏,無論如何,我也定要找到那玷汙了本王清白的女子,讓她對本王負責!”

    又轉頭看向上方,道:“請父皇做主!”

    君皇帝卻並不看他,而是手指輕敲著龍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半餉,在君修染都等著不禁有了幾分忐忑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問道:“你這是想要娶了那女子?”

    “是!”

    “什麽儀仗?”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眾人又是大驚,如此儀仗,那是想要娶了那女子當正妃了!

    這這這……

    君皇帝聞言卻忽有厲芒在眼中一閃,直直的盯上了他,沉聲問道:“你既然說她隨後便轉身離去,當時天黑,你未必就能將她的容貌看了自己,如此情況,你要如何找到她?”

    君修染並不相讓,毅然說道:“兒臣自有將她的特征記住,便是翻遍了京城,也定當要找到她!”

    聞言,君皇帝又不禁眯了下眼,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女子有何奇特之處?讓你在深夜黑暗之中也能將她給認了出來。”

    父皇如此反應,讓君修染忽而輕柔的笑了開來,收迴視線行禮迴稟道:“啟稟父皇,那女子的左邊臉上長有一巨大的豔紅胎記,兒臣認為,如此奇異的特征,便是走便這世間,也未必能再見到第二個。”

    殿內忽有抽氣聲響起,左邊臉上長有巨大的豔紅胎記?那……那不是端木王府的恬郡主嗎?

    這可當真是那激起了千層浪的小石頭,“轟”的一下,整個朝堂都因此而沸騰了。

    而君皇帝麵對這個迴答,卻似乎並沒有什麽意外之色,反倒嘴角一抽,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隨之又眼中驀然沉凝,暗暗的念叨著三個字:被下藥。

    站在皇上下手位置的太子,此時忽然又開口問道:“三弟,你說這話,可是有什麽證據?”

    “證據?”君修染挑眉冷笑相對,伸手指了指脖子上以及從破敗的衣袍內探出的青紫痕跡,道,“太子皇兄,你覺得這些可算是證據?還是你以為這是我閑著無聊,自己弄上去的?”

    太子頓時臉色微沉,道:“三弟這話過分了。本宮隻是覺得恬郡主那般身份,斷然也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至於你身上的這些痕跡,誰知道是哪個隨便的什麽女人給你留下的。”

    “恬郡主?哦,原來她竟然就是那剛隨端木王叔迴京來的恬郡主,多謝太子皇兄相告。”

    “你……”

    “至於你說的恬郡主如此尊貴的身份,不會做出那種事情這話……太子皇兄,你莫非是沒有聽清楚我先前所說的,那女子,很明顯是被人下了藥的症狀?”他忽然又對君皇帝說道,“父皇,沒想到竟有人膽敢在端木王叔出征北疆的這個時候,對郡主下此毒手,父皇可定要明察!而昨晚雖是特殊情況,但兒臣確實是占了恬郡主的清白,關於此事兒臣定會負責到底,亦請父皇恩準!”

    太子也轉身,朝君皇帝行禮道:“啟稟父皇,兒臣認為此事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恬郡主是否出事尚且還不確定,全都隻是三弟的一麵之詞而已,若是就此許了她的婚事,怕是端木王叔那裏也不好交代。兒臣認為,至少也得先去端木王府,確認下此事的真假。”

    他就不信身

    為女子,又是那般矜貴的身份,出了這種事會願意承認下來!

    怎麽能讓老三娶了端木王府的郡主?即便那是個容顏若鬼的醜八怪,那也是代表著端木王府這一大勢力的,更何況,聽說不管是端木王叔還是那璟世子,都將她視若珍寶。

    更甚至,還有那帝師府。

    君修染眸中幽幽的浮起了黑霧,說道:“太子皇兄一向宅厚,今日卻為何竟會說出如此冷酷的話來?身為一個姑娘家,發生了那樣的事定然已是傷痛不已,你卻還要特意派人過去確認真假,這叫她情何以堪?”

    “哦?那若要按三弟你這麽說的話,倒不如不管此事真假,都當它從來也沒發生過,才是最好的。”

    “都已經發生的事情,便是我們當沒發生過,對恬郡主來說,也不可能當沒發生過。我既然占了她的清白,自當負責到底。”

    “本宮卻以為,這事說不定便是你故意為之,不然何至於昨日你剛迴京就正好遇上了這事?堯王府和端木王府可並不在同一個方向上。”

    “這隻能說明,本王與恬郡主真乃是緣分天注定!”

    太子頓時冷哼一聲,轉而又說道:“你先前不是還說,要讓那汙了你清白的女子負責嗎?怎麽轉眼間又要對恬郡主負責了?”

    君修染淺笑著抬頭看他,笑得風采迤邐光彩四射,施施然說道:“誰說我不要她負責了?將本王當做是那解藥,又是親又是扯的奪了本王本是要留給未來王妃的清白之身,用完之後卻轉身離開,天下如何會有這樣便宜的事情?本王定是要找她的,讓她給我好好的負責!”

    “你……”太子也似乎察覺到了說不過他,便又轉身對君皇帝說道,“父皇,請三思!”

    君修染輕峭的瞥了他一眼,亦對君皇帝說道:“請父皇做主!”

    一截豔紅廣袖忽然飄飛到了空中,然後緩緩飄落而下,隨風而舞,似那豔麗朝霞,又如紅蝶翻飛。

    有人在禦花園的桃花樹下翩然起舞,舞姿動人,身姿曼妙,看他那眼角眉梢的青春蕩漾,聽那低柔的音調從他口中輕輕唱出,咿咿呀呀的一曲淒美桃花劫。

    此人不是鳳樓,還能是誰?

    除了他,誰敢在皇宮裏穿大紅衣袍?除了他,誰敢在禦花園內如此肆意的唱情歌跳豔舞?除了他,還能有誰如此的男女難辨,嬌媚得就跟那一池春水似的?

    有人從遠處匆匆走來,在離他十步之外停下腳步

    ,遙遙行禮道:“奴才給大總管請安。”

    鳳樓停下舞姿,側頭斜斜的睨了過去,端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問道:“有何事?”

    那太監將頭低得更下,神情也越發拘謹,說道:“奴才剛得到消息,說是三殿下昨晚迴京,卻遭遇了女采花賊,此刻正在朝堂上向皇上請旨,要找到那女子讓其負責呢。”

    “哦?竟有這事?”鳳樓當即眼睛一亮,被勾引起了全部的興致,問道,“可知道那女子是什麽人?”

    “聽說……是端木王府的恬郡主。”

    “嗯?”鳳樓又是一驚,這個迴答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恬郡主竟把三殿下給劫色了?

    他把玩著青絲,側著腦袋笑得頗為邪惡,溜了下眼珠子後便轉身,不過才走幾步卻又迴過了身,看著這小太監說道,“記住了,這事可不許去別處隨便亂說。”

    “是,奴才不敢亂說。”

    鳳樓滿意的“嗯”了一聲,這才又轉身飄飄然的離去。

    今日那裏定是極熱鬧的,他若還在這禦花園內自娛自樂未免也太可惜了,看熱鬧去!

    不過三殿下的速度倒真是無比的迅速啊,竟然剛迴京城就把端木王府的寶貝郡主給染指了!

    唔……他想做什麽呢?

    而此刻,在端木王府內,有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了出雲閣,裏麵馬上有另外的丫鬟迎了出來,輕聲說著:“怎麽去了這麽久?郡主怕是都要等急了。”

    那剛跑了進來的丫鬟喘著氣,聞言不禁惴惴,忐忑道:“我不小心走了岔路,所以就被耽擱了一會兒,錦繡姐姐,郡主她不會生氣了吧?”

    “郡主她一直躺在榻上也沒什麽表情,倒是真不知道有沒有生氣,你還是快把東西拿進去吧。”

    “哎哎,好!”

    說著,兩人便一起進了花廳裏麵。

    端木恬正半躺在花廳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自然是聽到了外麵那兩個丫鬟的對話,但她並不在意,聽到她們進來的聲音便睜開眼轉頭看了過去。

    “郡主,奴婢不小心走了岔路,讓您久等了。”她小聲說著,有些惴惴不安。她也並不是能經常出府的,所以才會沒認清楚路,卻不知郡主是否因久等而生氣了。

    端木恬悠然的坐起身來,問道:“東西拿來了嗎?”

    她忙不迭點頭,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包,雙手奉到她麵前

    ,說道:“奴婢按您的吩咐去找那付掌櫃拿了這東西,郡主您請看一下。”

    端木恬伸手接過,見這小包上的封印完整,並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便點了點頭,從榻上下來,道:“你們去通知祖母和小叔,讓他們去蘭馨院。”

    蘭馨院?那不是姑奶奶她們所住的院子嗎?

    兩個丫鬟不敢多問,隻忙應了下來。

    一個晚上的沉睡,再加上從早上起來到現在的休息,讓端木恬的身子已經緩了過來,此刻除了還有那麽點酸痛和疲累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異常。

    她拿了那個小包,從榻上下來之後便直接朝門外走去。

    有丫鬟馬上乖巧的跟了上來,讓她不禁頓下腳步,轉頭便見是剛才被她吩咐了出去拿東西卻不小心走岔路而耽擱了些時間的丫鬟,不由說道:“你跑了那麽一趟,還是去休息下吧,不必跟著我。”

    這丫鬟卻連搖頭,雙眸亮晶晶的看著她說道:“謝郡主關心,不過奴婢不累,還是讓奴婢跟著您吧,您若是有什麽吩咐,也好隨時吩咐奴婢。”

    端木恬聞言多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子還沒有長開,看上去顯得有那麽點圓潤,模樣清秀,倒是讓人覺得頗為可親。

    “你叫什麽名字?”

    “迴郡主的話,奴婢叫元香。”她似有些激動,因為這還是郡主第一次開口問她們的名字呢。

    郡主迴來也有好些天了,可她平日裏根本就不怎麽說話,對出雲閣裏的幾個丫鬟也是並不搭理,任由她們愛幹嘛幹嘛,隻別妨礙著她就成,當真是至今連她們叫什麽名字都沒有詢問過。

    端木恬聞言點了點頭,看著她若有所思,又說道:“你再去叫個人一起跟著,嗯,就叫那錦繡吧。”

    “是!”

    這錦繡是出雲閣裏唯一的一個一等丫鬟,平常時候另外的丫鬟仆從全都是由她管著的,心思靈巧,也聰慧,最重要的,是她乃祖母親自挑選出來。所以如果注定要在王府裏培養幾個貼身人的話,她應當是個好人選。

    隨後,她就帶了這兩人朝蘭馨院走去。

    是時候該去找榮芩媛算算賬了。

    明榮郡王府的幾位貴客都是住在蘭馨院內的,而榮芩媛自昨晚折返流雲軒卻被端木璟一掌拍飛迴到蘭馨院後,便直接找了她母親和祖母,將事兒都與她們說了。

    老郡王妃當時便覺得這事兒恐怕得壞了

    ,忍不住出言責罵榮芩媛,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她自己又是什麽身份,竟還敢亂耍脾氣,更重要的是,怎能將那甜羹就這麽扔在了流雲軒?

    可事情都已經發生,再罵也沒用,她們若是當場離開端木王府,雖能躲過一時,可事後的情況恐怕要更糟糕。

    她們便隻能祈禱,其實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端木璟當時的那般暴虐,是因為發生了別的事情。

    昨晚便沒有睡好,今天又是一大早就醒了過來,坐在蘭馨院裏等著,老郡王妃甚至都跑去錦園找了那老祖宗。

    可到了現在,辰時都快過去,卻絲毫響動也沒有。

    她們已是半鬆了氣,榮芩媛的臉上甚至都有了幾分笑顏,並開始哭訴昨晚表哥竟那般對她。便是在這個時候,端木恬出現在了她們的麵前。

    蘭馨院霎時便陷入到了一片死寂,榮芩媛剛張嘴要說什麽,也因為乍然見到她的出現而被嚇得幾乎噎過氣去。

    還是老郡王妃反應最迅速,不過靜默一瞬就展開了笑容,說道:“郡主今兒個怎麽有空到這兒來了?”

    端木恬看著她,並不拐彎抹角,直言道:“來向姑奶奶要一個人,就是不知您舍不舍得。”

    這話頓時便讓連同旁邊的人都一起變了臉色,老郡王妃也神色一僵,道:“郡主這話客氣了,不知你是看中了我身邊的哪個丫鬟?盡管領了去便是。”

    這是……不想給的意思了?

    端木恬淡漠相對,說道:“我端木王府裏有的是伶俐的丫鬟,怎麽會再向姑奶奶你討要?我要的人,是榮芩媛!”

    老郡王妃頓時心頭一跳,暗道這丫頭怎的如此直接?

    不過由此看來,似乎是真出事了,而且是這丫頭出事了。

    可即便如此,她如此光明正大的過來要人,莫非還想要將此事鬧大不成?她就不管她自己的清譽了?

    心念急轉,麵上卻尚還平靜,狐疑的問道:“郡主你要媛兒這丫頭做什麽?是想讓她陪你去哪兒逛逛?還是說說女兒家的悄悄話?”

    “姑奶奶!”端木恬冷眼看著她的裝傻,說道,“有些事,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該繼續裝傻,平白的越發惹惱人生氣。或者你以為隻要裝傻裝不知道,發生過的事情就能這樣輕易的讓你揭了過去?”

    老郡王妃頓時就僵了笑容,轉而說道:“恬恬,我知你委屈,可這事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媛兒她畢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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