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迴到瀚西苑的時候羽溪已經睡下了,睡在馮平的房間。馮平看到寒澈進來知趣的出去了,臨關門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上的羽溪。

    從孩子沒了以後,羽溪睡覺一直都是這個姿勢,雙腿頂在腹部,兩手緊緊地抱在胸前,麵向窗戶那一邊。

    寒澈輕輕靠過去,眼神貪婪的看著身下熟悉的麵容,闔上的眸子擋住了對他的冷漠,睫毛恬靜的搭在上麵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潔白的牙齒咬著唇,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開。寒澈伸出手指去碰觸那溫糯軟濡的櫻唇,柔軟的觸感順著指尖傳進來。隻是,下一瞬,床倏地凹下去,羽溪坐起來擁緊被子警惕的看著他。

    寒澈的一隻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突然失去指尖的溫暖讓他心中盈滿了失落,“溪溪,我……我隻是幫你……蓋一下被子。”明顯的謊言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羽溪袖子不著痕跡的擦了擦唇,看在寒澈眼裏是滿滿的受傷。一個多月的身心折磨讓羽溪緊繃的神經拉到最大極限,忽的鬆下來,她現在很累很累,擁著被子挪到床角,腦袋擱在腿上,沉重的眼皮又闔上了,隻是她的腦子卻保持著清醒的警惕。

    寒澈看到羽溪的疲憊,心更是酸澀無比,“溪溪,躺下睡好嗎?我隻是想看著你,放心,我什麽都不做,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床角的人影沒有動,好像已經睡著了,寒澈繞到床角腿剛搭到床上,羽溪倏地抬頭,眸光銳利的射向寒澈,身子不自覺的又後退了些。

    溪溪,我嚐到痛了。這樣的不信任這樣的防備,在他的心上剜下一道道口子,這是他曾經給予她的,現在全讓他嚐迴來。

    馮平看到寒澈失落的走出房間,偌大的別墅空空的襯著那道孤寂蒼涼的身影。他們之間的愛情之花不知道有沒有發過芽,因為他們的心裏都照不進陽光,萌生在陰霾中的花終究不能成形。

    淩晨,羽溪醒來,為了不影響馮平她走出了房間,一出房門她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草味,客廳的燈還亮著一盞,不是很亮昏黃的光柔和的灑下來。

    樓下一簇光點明明滅滅,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脊背呈現出悲涼的弧度。手中緩緩的翻著一個精裝的小本子,輕柔的好像是稀世珍寶。

    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寒澈錯愕的轉身,手上的煙蒂被他攥進手裏,明滅的光透過他的指縫漸漸熄滅,寒澈感受到了煙蒂觸到肌膚刺啦的灼燒感,卻比不了心中的悸動。

    “溪溪……我

    ……是不是我影響到你睡覺了,我現在……就出去,我……”何時寒澈驚慌的如一個孩子,看到羽溪不適的皺皺鼻子,寒澈意識到嗆人的煙味趕緊去開門開窗子,“我……我沒有吸煙……我我隻是點著……”他知道溪溪不喜歡煙草味,他知道自己的解釋她不屑於知道,可是他就像一個被老師抓住吸煙的中學生,慌亂的解釋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羽溪的視線落在寒澈手裏的本子上,沒做太多停留擦著寒澈向外麵走去。

    寒澈的視線一直絞著那抹魂牽夢繞的身影,腳步不自覺的跟了上去,他不敢跟的太近,就這麽遠遠的跟著看著……

    寒澈的視線隨著羽溪的腳步移動,直到那扇門關上視線還是不舍的移開。

    淩晨的寒氣很重,一夜,他跟著她,看她走過那些曾經他們一起留下美好的地方,在那排石椅上,他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動。他看著她纖細蒼白的手指觸上那冰涼的石椅,指尖一寸寸細細劃過,心痛到無以複加。那樣瘦小的身影仿佛承受不住冬夜的寒氣倚靠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他的心也跟著一直痛著,他多想擁她入懷給她溫暖給她倚靠,可是現在最沒有資格的就是他。

    早晨,斯諾依言來給羽溪做檢查。身體機能仍在下降,斯諾知道,醫身先醫心,羽溪心裏的鬱結打不開身體很難好起來。

    寒澈站在一側遠遠的看著羽溪由斯諾扶著一瘸一拐的走下樓坐在陽光下,她左腿的不適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當時溪溪該有多痛啊,他竟然像魔鬼一樣傷的她遍體鱗傷。

    陽光暖暖的包裹住兩人,男的妖媚無邊,女人嬌瘦纖細。斯諾說了什麽,羽溪乖乖的點點頭,日光打在她的側臉上一片溫暖祥和,完全沒了對待寒澈時的警惕緊張。

    寒澈抬手伸向那個充滿陽光的方向,陽光同樣打在他的身上,他卻感覺不到溫暖,因為他太陽遠離了他。

    “少爺。”心虛的聲音讓寒澈收迴目光,視線落在這個他當做兄弟信任的人身上。高航垂著頭不敢看寒澈,當他進入瀚西苑看到少爺貪戀地看著遠處的人影時鼻子一酸,那樣的孤寂何時在他敬重的少爺身上出現過。

    “嗯,阿航來了。”寒澈坐進沙發頭疲憊的仰在靠背上,“有什麽想說的嗎?”寒澈的目光投向溫馨相處的兩人,尖銳的視線忽的投向高航。

    “少爺,對不起。”高航噗通一聲跪下,在他接到少爺的電話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從那件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特別

    是在少爺給孩子擺滿月酒時他看到少爺和羽溪小姐之間的劍拔弩張,心裏更是自責,有好幾次他想開口又被堵下了。

    “說吧。”被兄弟背叛,寒澈終於體會到了羽溪被父親拋棄時的痛,也許還不及羽溪的萬分之一。

    高航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額頭上現出青紫的印記,“少爺,是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羽溪小姐。

    小姐分娩時難產,夫人要保孩子是馮姨據理力爭去簽字保大人,結果,孩子生出來了是個……是個死嬰,夫人就……”高航看到少爺在聽到“死嬰”兩個字時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在寒澈的示意下,他說下去:“夫人就聽了sabina的意見拿起小姐的手掐上孩子的脖子然後處理了接產的醫生。”

    “很好。”

    高航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恨,寒澈的拳頭狠狠的砸向大理石茶幾骨頭咯咯的響,一滴溫熱濺到高航臉上。

    “少爺……”高航看著滿手是血的寒澈驚唿出生。

    “繼續!”寒澈陰鬱著臉沉悶出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

    “是……少爺,在您走後,夫人就把小思抓起來要挾我,那時小思已經懷孕八個月了,我不能……不能……不管她。少爺,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我甘願領罰。”高航當時有自己的計劃,他知道夫人要的是孩子,想著隻要保護好羽溪,等寒澈迴來定會把孩子搶迴來,隻是誰也沒有想到結果是這樣的。

    看到高航舉起槍就要扣動扳機寒澈抬手阻止了他,“迴去自廢一隻手,別在這嚇著溪溪。”他嘲諷的勾起嘴角,他還是鬥不過母親。現在想來,那個竊聽器,母親是一早就發現了的,偷聽到的談話也是母親故意讓他聽到的,隻有這樣他才會放下心把羽溪留下去完成她派的任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老婆,休想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搖情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搖情月並收藏老婆,休想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