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如宮殿般的房間裏,kingsize大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小人兒,大的過分的床顯得小人兒是那麽渺小、無助,陽光打在蒼白的臉上,原本嬌豔的紅唇如今失了血色有些幹裂,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薄汗,睫毛顫動著,可怎麽也睜不開沉重雙眼。

    “今天怎麽樣?”一個比女人還要美麗妖冶的男人身穿白大褂望著床上的小人兒,輕聲問。

    “腦電波浮動劇烈,沒有出現前幾天的斷斷續續。”助手迴答。床上的人的腦電波是他從醫以來見過最詭異的。

    妖冶男人走到窗前,輕輕擦去小人兒額前的薄汗,大手鬆開緊抓著床單的小手握在手心裏,輕喚著小人兒的名字:“溪溪,別怕,別怕。”聲音裏滿是寵溺,生怕是聲音大了嚇著小人兒。

    輕柔的聲音安撫了夢中的小人兒,時光流轉間,小人兒顫動了下眼簾,緩緩睜開雙眼:“斯諾。”聲音有些暗啞。

    “溪溪,你醒了。”輕柔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若狂。

    “我睡了幾天?”長時間的水米不進,一張口,嗓子幹的難受。

    “四天,你先別說話,喝口水,我讓傭人煮點粥給你端上來。”

    四天,比上一次多了一天,還好還好。

    斯諾生怕藍羽溪醒來沒有準備,就讓傭人一直溫著粥,這時清淡的百合小米粥飄香四溢,勾起了藍羽溪的饞蟲。

    藍羽溪就著斯諾的手喝下送到嘴邊的粥,喝得有點急,被嗆到了,小臉憋得通紅,捂著嘴一個勁兒的咳嗽。

    “你慢點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斯諾虐待你不給飯吃呢。”男人輕拍著小人兒的背給她順氣,拿過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著吃。

    一晚清粥下肚,藍羽溪還是餓得慌,斯諾卻不讓她吃了,說什麽剛醒不能吃太多,要少食多餐。

    藍羽溪癟癟嘴,哪有那麽多道道兒啊,她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當年饑一頓飽一頓的,哪次不是狼吞虎咽,誰能保證吃了這頓,你還能活著等到下頓?

    斯諾給藍羽溪倒了杯水,一副促膝長談的樣子,完全不像外麵傳的見死不救、冷血心腸的鬼醫。

    藍羽溪隻感到右眼皮突突地跳,每次斯諾找她談那件事,她都會有這種感覺。

    果然。

    “溪溪,你這次昏迷了四天......”斯諾就是一隻狐狸,慵懶的聲音帶著魅惑,卻又疏離的拒人千裏。藍羽溪想

    ,斯諾一定是狐仙轉世,不生在古代妖顏惑主,媚亂後宮真是可惜了,這絕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主兒。

    藍羽溪就是不接他的話,跟狐狸待久了也會變得狡猾了:“嗯,你這屋子還挺貴氣哈,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黴鬼的交換物品。”

    斯諾家世代行醫,醫術之高超,是所有醫者所不及,隻是,斯家祖宗有訓:行醫救人須得以無價之寶來償。

    這個‘無價之寶’不隻是指金錢、珠寶,指世間的任何在你眼中珍貴的東西。比如豪門富商的錢財、地位,衣不蔽體的窮人的一句祝福、一個微笑,總之,給不給你治病,得看斯狐狸的心情。心情好了,抬抬貴爪放了你,心情不好,你就是國家元首他也不搭理,你把他惹炸了毛,說不定他還會給你做做手腳,本來你還能落一個痛快的死,他會讓你生不如死,死了都不敢再活過來。人稱“鬼醫修羅”。

    而且,斯家還有一個刻薄的規定:斯家人不能結交朋友。

    斯諾看著狡猾的小貓兒,也不點破:“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出診賺來的,你要是喜歡我倒是可以租給你一間房,咱們價錢好商量。”

    “你就不怕你家怪老頭兒突然襲擊知道你交了個朋友還免費出診?”斯狐狸雖然狂妄卻最怕家裏那隻老狐狸。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

    “溪溪,你不能再逃避了。”斯諾知道,自己不提,藍羽溪永遠不會主動談論這件事。

    “斯諾,現在隻是四天,何況,這次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那隻狗......”藍羽溪現在提到,還感覺一陣惡寒,“我也不會暈過去。”

    藍羽溪就是一隻徹徹底底的鴕鳥,而且還是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兒塞進沙子裏。

    斯諾覺得麵對藍羽溪比自家的老狐狸還難對付,優雅的舉起水杯,抿了一口:“我知道,過去的那三年的記憶肯定是很痛苦的,你當時既然選擇了強行‘剔除’掉,就不會願意再記起來,隻是你應該知道,在你做手術消除記憶的時候前扣帶腦皮質受到了損傷,我現在懷疑你的杏仁核也受損,如果那樣的話,我不能保證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還會出現什麽狀況。”而且我也冒不起那個險。

    藍羽溪靜默了會兒,那三年的記憶真的要記起來嗎?隻是那僅記得的一個畫麵就讓自己痛不欲生,那些記憶呢?

    藍羽溪沒有勇氣把長了痂的傷口再一層層的撕裂開,一想到恢複記憶,她就能聽到那種皮肉分崩離析的聲音,那種痛徹心扉,她不要嚐

    一輩子。她不敢保證,在知道了那不堪的過去後自己還能過得這麽雲淡風輕,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去報仇,她不想一輩子活在仇恨中,看不到光亮。

    “再給我點時間,好嗎?”藍羽溪漆亮的眸子眼巴巴的看著那隻高雅的狐狸,希望自己裝小可憐,斯狐狸能高抬貴爪。

    斯狐狸媚眼流轉,流光四溢,媚唇微勾,妖冶的睨著裝可憐的某人。藍羽溪隻覺得小心肝兒撲撲地跳,臉色微白,狐狸大爺,您可是掌握著小的的生死大權啊。

    “不想治療?”

    “嗯嗯。”點頭如搗蒜。

    “不想做手術?”

    “嗯嗯。”小腦袋低的如小雞啄米。

    “不想記起來?”斯狐狸那個爽啊,難得小貓兒這麽乖巧可人。

    “嗯嗯。”藍羽溪覺得自己就是等待淩遲的罪人,斯狐狸就是那殺千刀的監斬官。

    “這......”藍羽溪聽到狐狸聲音裏的遲疑,猛地抬起頭,瞬間又是小女兒委屈狀,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蓄著盈盈的淚水。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敗倒在你斯狐狸的魔爪下嘛,下一秒鍾,姐姐又是一女俠。

    “那我有什麽好處呢?”忍,姐姐不讓你費心思治療不就是給你的好處嗎,你一不缺錢,二不缺人,三不缺溜須拍馬的,難道還讓我發個誓來個下輩子作牛作馬誓死跟隨不成?

    “你還真可以發誓。”狐狸就是狐狸,看著藍羽溪極不情願的小臉兒說:“你要是真給我做牛做馬,說不定我還能發發慈悲找不用恢複記憶的法子治病。”

    我的臉上就那麽明顯的寫著我要發誓?我要作牛作馬?藍羽溪的小心肝兒又顫了顫,危險,絕對危險。

    斯狐狸一臉看戲的表情,等著藍羽溪的迴答,妖媚的丹鳳眼裏波光流轉,讓人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咳咳,斯諾,您開玩笑呢,我要是給你作牛作馬了那還不得天天雞飛狗跳的。”瞧這詞兒用得,夠貶低自己的了,藍羽溪看著悠然自得的狐狸,銀牙一咬:“您說,隻要我能辦到的,小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哪會讓你赴湯蹈火呢,隻是你要記著,你欠我一個承諾。”斯狐狸這下子滿意了,收了妖媚的丹鳳眼,藍羽溪才覺得她的小心肝兒心跳正常了。

    妖孽啊,妖孽。

    “妖......不是,斯諾,我現在可以吃飯了嗎?”藍羽溪還

    惦記著那晚百合粥呢。

    斯諾看著精力充沛,就要磨刀霍霍的藍羽溪,恢複的還挺快,特殊體質就是常人無所比擬的。

    真是一直很強大,從未被超越。

    “可以是可以了,隻是我這幾天為了某人徹夜忙碌,這肚子可是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了,傭人做的他又不喜歡,你說怎麽辦?”藍羽溪的廚藝還不錯,起碼,斯諾這隻刁鑽的狐狸喜歡吃,最喜歡的還是藍羽溪最不喜歡做的魚。每次清理完魚,藍羽溪都沒有胃口,而每次斯狐狸都說這魚隻有小溪溪親自清理的才與眾不同,也不知道是誇她呢還是貶她。

    虐待啊,虐待,有讓病號一醒過來就做飯的嗎?有讓病號吃不飽穿不暖軟手軟腳進廚房的嗎?

    每次斯狐狸還美其名曰:監工。在旁邊指手畫腳地看著,也不嫌油煙嗆得慌。

    幾十分鍾後,狐狸吃著重口味的麻辣魚,妖媚的臉辣的通紅,藍羽溪看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心情舒暢。話說,人家吃個麻辣魚都辣的狼狽,他怎麽還那麽妖媚無邊,舉手投足間透著貴氣呢。

    聽著“茲茲”的響聲,藍羽溪瞪大了眼,忘了喝手裏的百合小粥,這個妖孽竟然連湯都喝了?

    藍羽溪的小心肝又抑製不住的顫了顫,她是有多罪過啊,把好好的一妖孽美男餓成這樣。

    “咳咳,您老慢點兒,您要是沒吃飽,小的再去煮。”藍羽溪痛恨自己的小肚雞腸,你說你怎麽放了半罐子的辣椒呢,看看那小臉辣的,看看那小汗出的,這可是一絕色美人哎,被你這麽一折騰都成麻辣狐狸了。

    諾斯忙著找水喝,一聽到藍羽溪說又要給自己做飯,撂下喝了一半的水就跑了迴來,“你要做什麽給我......嗝......吃?”

    都撐成這樣了還吃,藍羽溪嚴重懷疑這個打著飽嗝的男人是不是剛才用丹鳳眼鄙視自己的妖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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