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緊張,我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薛硯舟還準備問點什麽,卻聽顧遠洲的電話響了起來。“喂,你好,嗯,好的,我現在過去。”掛斷電話之後,顧遠洲起身,道:“有些公事,我離開片刻,迴來再聊。”“嗯。”顧遠洲才下車,薛硯舟就從胸口拉出了木頭娃娃。“好了,是履行交易的時候了。”木頭娃娃身上的線條一陣扭曲,沒有五官的臉上居然顯出幾分委屈的樣子。說實話,薛硯舟的確可以用技能強行將它分解,隻是效果沒有它自行斷腿來得好。他的背包裏有兩個關押盒,一個裝著木偶的腿,一個裝著木偶的手臂。那條腿是在泥螺市第四監獄之後,薛硯舟為了懲罰它不遵守契約卸下來的。當時,他把木偶分解之時,看似輕鬆,實際上有很多約束條件。最重要的因素在於,木頭娃娃違反了契約。他們之間的契約,來自薛硯舟在某個修真世界學會的契約。這種契約用在靈獸和修真者之間,平等互助,核心便是不得對彼此有傷害之心。一旦違反契約,便會受到懲罰。薛硯舟借助契約的力量,才能卸下木頭娃娃的一條腿,將它的能量分解。除此之外,他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別賴賬。”薛硯舟冷酷無情地說了一句。啪嗒,啪嗒。兩聲輕響。木頭娃娃僅剩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也落了下來。小小的娃娃隻剩下了頭和身子,看上去有幾分滑稽,更加像是孩童做出了的粗糙玩具了。薛硯舟毫不在意,把木頭娃娃塞迴去,又拿出關押盒把一腿一胳膊分別放好。筆……被塞迴去的木頭娃娃,見薛硯舟似乎沒有履行交易的意思,急了。薛硯舟說:“別急,鬼筆還有一部分我得找人要,你不會隻想要紅色的筆吧?”木頭娃娃安分下來。然而,又有一個聲音在薛硯舟的腦中響起。沈丘:[小舟,你那邊怎麽迴事?]他的聲音很急,還有著幾分蔫頭耷腦的感覺,似乎才剛剛挨批。薛硯舟:[怎麽了?]沈丘:[186號世界快完蛋了啊,它簡直是以光速墜入寂滅之地啊,我還聯係不上你,剛剛被上麵抓過去臭罵一頓。要不是我用性命和多年職業生涯做擔保,上麵就要強行召迴你了。]可以看得出來,沈丘真的很急。薛硯舟和沈丘搭檔那麽多年以來,一直覺得這人是不是個編好的程序,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是處之泰然。他說:[好了好了,多謝你啦。我這邊沒什麽大事,嗯,就是證實了個主角其實來自同一個靈魂,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分裂了。還有噩夢遊戲的主神,在找我身上的一個東西,所以把186號世界向寂滅之地拉了拉。找東西嘛,總是要近一點才方便。]沈丘聽傻了。他隔了片刻,才愣愣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個主角是同一個靈魂就算了,噩夢遊戲的主神,它,這是瘋了嗎?]薛硯舟:[或許吧,當一個絕對公正的存在,開始違反自己定下的規則時,就是走向瘋狂和毀滅的時候。]沈丘:[那,那怎麽辦?要不你先迴來?任務失敗的話,也就是扣點積分……]薛硯舟:[不了,我發現,我還是挺留戀186號世界的。而且,我已經有辦法了。]沈丘:[什麽辦法?][置之死地而後生。]!第114章 寂滅之地深夜。首都的郊外起了霧。這個季節,首都天高氣爽,幹得能起皮,很少有霧。今日卻不知為何,從早上就被籠罩在濃霧之中。這幾天以來,本就因為靈異入侵事件,讓整個首都人心惶惶。處置中心雖一直在通過各種宣傳渠道安撫市民,但首都通往外界的通道卻是暫時被封閉了。為了避免灶王祠通過認知擴散,被汙染的市民在網絡傳播相關視頻,小飛切斷了外部網絡,但保留了內部溝通渠道。一條廢棄的公路上,白色汽車正在疾馳。這條路坑坑窪窪的,甚至還有雜草從道路的縫隙冒出來。黃黎以前是個出租車司機,後來出租車生意不好做,就改跑網約車了,總之,三十幾年的從業經曆,讓他對首都的大街小巷都無比熟悉。茶餘飯後,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吹噓自己對首都道路的熟悉,不像現在的小年輕,幹這行的還需要靠導航。沒人覺得這是個本事,畢竟黃黎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光棍,連個固定資產都沒有。但今天,黃黎卻依靠這個本事,順利離開了首都。他看過那個關於灶王祠的視頻,但並不覺得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麽影響。黃黎覺得一切都是處置中心和研究院的權力鬥爭而已,兩個機構需要確認權威性,把整個首都的市民作為籌碼。所以,他決定要離開首都,大大小小的道路都被封鎖。黃黎卻記得有一條廢棄了二十多年的公路,應該可以離開。果然,一路慢慢開出首都的城區範圍,黃黎都沒有被發現。他緊繃的神經開始放鬆下來,甚至還打開了廣播。[近日,我市靈異入侵處理工作已慢慢走上正軌……]“切。都是騙人的。”黃黎嗤笑一聲,右手扶著風向盤,左手搭在了車窗上。窗外很暗,沒有路燈,加上濃霧,可見度不足三米。但是這條路上不可能會有人,黃黎也跑出了五六十公裏的速度。“艸!”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黃黎整個人差點沒砸到擋風玻璃上去,要不是係了安全帶,他真懷疑自己能從窗戶飛出去。嗯?沒人啊。可是剛才,他明明看到路旁有人在招手。開了多年的出租車,讓他第一反應就是踩下了刹車,然而,身體踩下刹車的瞬間,他的大腦也反應過來。在這條廢棄多年的公路上,怎麽可能會有人要乘車!黃黎重重唿吸幾下,抖著牙齒轉頭去看。朦朧霧氣之中,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人。是錯覺?就在這個時候,廣播裏的聲音還在繼續,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毫無感情地在讀稿子。倒不是播音員業務能力不足,而是內容不適合有任何感情。[灶王祠的認知入侵包括以下幾個方麵,在你獨處時,可能會聽到不明源頭的異響,或者是餘光中看到怪異的人影。人影或許在微笑,或許在招手,這種時刻,便是灶王祠靈異對你做出的試探。為了防止汙染進一步加深,請不要對這種試探做出任何反應……]砰!一聲巨響,黃黎狠狠砸在了開關上,極其粗魯地把廣播關閉。“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他咬緊牙關,繼續往前開,反複催眠自己剛才看到的人影不過是幾天沒有睡好導致的幻覺。然而,十分鍾之後,他又看到了那個人影。人影還是在招手。這一次,有所準備的黃黎沒有再停車,而是目不斜視地看了過去。然而,五分鍾後,他又看到了那個人影。越是這樣,黃黎愈發不敢停車,隻能機械地向前開。他握緊方向盤,努力盯著前方的道路,不去看路邊詭異的人影。人是如此奇怪的動物,心裏越想著不要看不要看,餘光卻不受控製地向旁邊看了過去。甚至,隨著氣氛愈發緊張,黃黎覺得自己的餘光範圍越來越大。他看的明明是眼前的道路,可卻能清晰地看到站在路旁揮手的人影。明明四周都起了霧氣,連道路旁邊的樹木都隻能看清楚一個影子。黃黎卻似乎能看清站在路旁招手的那個人的長相。他好像認識那個人?是誰來著?明明想不起名字,黃黎卻莫名覺得自己和他很熟。迴顧過去幾十年的人生,站在路邊招手的這個人,參與了大半。對了,它是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是,誰?黃黎的車速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就在這個時候,車內的廣播再次響了起來。[灶王祠,始建於……]啊,他想起來了。那是他的妻子啊,他和妻子青梅竹馬,在巍嵬縣一起長大。他們從巍嵬縣幼兒園,一路到了巍嵬縣第一中學,每次都能分到同一個班。這樣奇妙的緣分,讓黃黎和妻子最終走到了一起,組建家庭,生了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怎麽能把自己的妻子給忘記呢,真是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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