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來說,眼前人的人不過是容器。仇慎抬手,正要下刀,卻聽薛硯舟說了一句。“仇首領,放過我,放過我!”仇慎心中的厭惡更甚,刀勢不減,落下時卻見薛硯舟不知怎麽地往後一縮。他退後的距離如此恰好,胸口的襯衣被劃開大半。仇慎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他瞳孔微縮,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薛硯舟的心口。白皙的皮膚上,印著一隻紅得如鮮血般的眼睛,除此之外,還有個沒有五官的木頭娃娃。“眼睛,怎麽會在你身上!那個木頭娃娃,怎麽來的!”仇慎厲聲問道。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薛硯舟抖著聲音,解釋道:“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之前,送外賣的時候,有個叫周毅的玩家,死了,我就撿到了。”語無倫次,雖然瑟瑟發抖眼眶通紅的樣子,可能會讓某些人心生憐惜。但對於仇慎來說,唯有厭惡。簡直是髒了他的眼。用那雙和那人極為相似的眼睛,做出這樣的表情,真是讓人想直接挖出來。可惜不行。主神要找的眼睛,在薛硯舟身上。如果殺了他,魂魄會直接被主神吞噬,這是仇慎絕對不能容忍的。容器可以毀掉,殘魂不行。仇慎收起掌中匕首,後退一步:“既然被眼睛認可,你便是神降派的人。我不殺手下的人。”說完,他手指一彈,薛硯舟手上的繩索被鬆開。薛硯舟揉了揉手腕,把外套的拉鏈拉上,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離開了嗎?仇首領?”仇慎瞥他一眼,冷聲道:“神降派的人,都需要打一個印記。”“可是,我會不會被謝隊他們發現啊?”仇慎忽然笑了一下,陰森森的:“你不如,直接加入神降派?”薛硯舟猶豫一下,搖頭:“我,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嗬。已經被靈異寄生,竟還想著當普通人,天真得可笑。”仇慎道,“不過,我倒是期待你被發現被所有人拋棄的那一天,一定,非常有趣。”薛硯舟咬牙,說了句:“不會的,謝隊他們對我那麽好,不會的。”仇慎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一下:“過來。既然你這麽相信謝亦明,就送你一個小禮物。”“我不要。”薛硯舟後退一步,還幼稚地把手背到身後。仇慎並不在意拒絕,上前一步,強行拉起了薛硯舟的手。他始終隱藏在過長衣袖下的手,總算是露出真容。白骨森森。骷髏手落在皮膚上的觸感很詭異,堅硬且冰冷,帶著種在地下常年不見天日的苔蘚般的感覺。薛硯舟的手腕,控製不住地起了起了雞皮疙瘩。沒有正常人類會喜歡這樣的觸感,更何況,失去皮肉包裹的手,在眼前動彈的感覺,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感。嘶薛硯舟下意識要往後抽手,卻沒能掙脫,反而讓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一道血痕。“害怕?”仇慎勾起唇角,“沒關係,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這樣被人害怕厭惡的存在。”他的手指被仇慎強行掰開,塞了一柄匕首過來。“你殺了我,就不會有人懷疑。”仇慎一點一點,強行把薛硯舟的手握緊,“不然,被我帶走,你卻能毫無損傷地離開,謝亦明他們肯定是會懷疑你的。”“不……”“你以為,自己有多重要,不過是占了一張臉的便宜。”仇慎的聲音,莫名又充滿蠱惑,“但對於186號世界來說,算不得什麽,隻有這個世界還存在著,他們真正在意的那個人才會迴來。”“你,你在說什麽?”“是不是很好笑,都是一群天真的白癡。”隨著這句話落下,薛硯舟手中的匕首,被仇慎帶著狠狠紮入自己的眼窩。那把匕首,也不知是什麽屬性。眼窩中幽藍鬼火跳動幾下,便熄滅了。嘩啦骨架敲擊的聲音響起,眼前的黑袍飄然落地,隻餘下了一堆骸骨。薛硯舟握著手中的匕首,微微皺眉。這匕首,不是來自主神,而是一柄法器。刀刃上刻有繁複的符文,薛硯舟細細看了片刻。鎖魂咒?仇慎剛剛想把自己的魂魄給直接弄出來,關在這匕首裏?等等。薛硯舟忽然看見腳底的黑袍微微一動,似乎有什麽東西。他直接蹲下,卻看見那半張白麵具在慢慢消失。身外化身,仇慎意識,應該是附著在白骨麵具之上。雖然這白骨麵具,應當隻是衍生物,但說不定能騙一騙木頭娃娃呢。想到這裏的時候,薛硯舟毫不猶豫的一刀刺了過去。鐺一聲清脆的聲音,白骨麵具毫不受影響,輪廓還在慢慢變得虛無。這柄匕首不行。薛硯舟隨手把匕首扔迴背包,又換了謝亦明送的短刀,沒想到,居然也無法留下這白骨麵具。為什麽?他眯著眼睛,拿出手電筒一打光,卻發現白骨麵具根本就是籠罩在一層朦朧灰色霧氣之中。原來如此。白骨麵具是通過灰霧入侵到這個世界的靈異,此時離開相當於處於兩個世界的縫隙之中。怪不得連出自主神商城的s級道具都無法留下它。隻能用屬性差不多的東西。拚了。薛硯舟手心灰霧凝聚,變成一把匕首。技能:暗影之刃,精神-10。他忍著頭痛,一刀紮了過去。不夠,還是無法留下白骨麵具。薛硯舟為達成目的,對自己也夠狠。他直接在暗影之刃上疊加了一層灰霧,再次使用技能。精神:-20。不夠,還是不夠。這次匕首沒有被彈開,而是透了過去。有效,那就再疊一層。薛硯舟咬著牙根,第三次使用技能。精神:-30。他眼前已經出現大片大片的光斑,耳邊全是嗡鳴聲,已經幾乎要看不見眼前的東西。喉頭蔓延出鐵鏽味,心髒砰砰砰地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即便如此,薛硯舟依舊揚起匕首,狠狠紮了下去。匕首在空中的軌跡,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快準狠,直直紮進了麵具之中。留下來了。薛硯舟強壓著精神瘋狂下降帶來的負麵效果,將白骨麵具從另一個世界拖了迴來,隨後扔進背包。至於仇慎會不會發現什麽端倪,甩給幾位隊長就好。因為,薛硯舟已經聽到有人焦急地問了一句。“小舟,你怎麽樣了?”是顧遠洲。“小舟。”“小舟。”怎麽三個人都來了,薛硯舟下意識從背包裏拿出了秦止的那串珠子,死死捏在掌心。然而,他的精神下降實在太多了,即便是這串珠子也無法抵消負麵效果。薛硯舟終於無法控製洶湧而上的情緒,也顧不上離他最近的是誰,起身轉頭就抱了上去。“嗚嗚嗚。嚇死我了,仇慎是個變態,他想把我眼珠子摳出來,你們怎麽才來啊。”他是真哭了,仿佛淚失禁一般,眼前一片模糊。除了知道自己抱著的人氣息很熟悉外,根本分不出來是誰。“……”“這,是怎麽了?”師靈目瞪口呆,她一從門裏出來,就看到薛硯舟撲在秦止懷裏哭得哽咽。一旁的謝亦明皺著眉去試圖把人弄出來,才一動手,又被薛硯舟轉身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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