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硯舟用力閉了閉眼睛,從室友可能死亡的震撼中冷靜下來。還有機會。這個時候放棄,隻會連這一絲機會也錯失掉。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他們的身體還在外麵,及時毀掉靈異源頭的話,說不定還能救迴來。他低頭,猛地咬住了脖子附近的血管。濃烈的鐵鏽味頓時充盈在整個口腔,陰冷的靈異力量開始入侵他的身體。薛硯舟屏住唿吸,感受到胸口那隻眼睛的躁動。果然,即便木偶不在身上,它也不允許別人搶奪自己的獵物。濃重的灰霧,將薛硯舟包裹在其中。他身上的血管,轉眼間就被腐蝕枯萎,失去束縛的力量。與此同時,薛硯舟覺得胸前微微一涼,他低頭一看,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木偶。“你還真是陰魂不散。”薛硯舟歎了口氣,倒是再次對木頭娃娃的來曆產生了懷疑。靈異要具象化之後,才能為人所用。那木頭娃娃究竟是什麽的具象化?灰霧?可據謝亦明的說法,灰霧是靈異入侵的象征。不過此時,倒也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薛硯舟一把掏出日記,大喊:“我要舉報!舉報有同學偷偷寫日記!”話音才落,他眼前的那堵牆,就慢慢扭曲起來。一扇門,出現在牆上,上麵的金屬銘牌上刻著幾個字。[教導處]薛硯舟去推門,卻發現推不動。門鎖著,旁邊有一個黑色的讀卡器。身後的人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近。他們,想讓薛硯舟也成為他們的一員。三步、兩步……規則……規則!學生禁止進入教導處。他從外套中,摸出那張宿管阿姨的員工卡,貼在讀卡器上。此時,趙老師的手,已經碰到了薛硯舟的肩膀。滴門開了。薛硯舟衝進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唿唿唿直到現在,他才聽到心髒瘋狂地鼓動著。眼前辦公室,很普通。一張書桌,書桌後是辦公椅,再後麵便是牆。牆上應該有窗,窗簾把外麵的光遮得嚴嚴實實的。房間內還有幾個文件櫃,兩個黑色單人皮沙發,中間是紅黑色的木製茶幾。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裝飾,沒有人。很常見的辦公室布置。光線有些昏暗,頭頂的日光燈似乎用的時間太久了,一直在閃爍著。這種閃爍頻率,很容易讓人心煩意亂。薛硯舟走到書桌後麵,決定拉開窗簾,再尋找線索。“!”沒想到,窗簾拉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不是窗戶。而是一幅畫。畫框,都和出現在趙老師ppt上的,走廊上的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白色剪影,已經非常清晰。這是男性的背影。很好看的背影。薛硯舟盯著看了片刻,然後拿出水果刀,刀刃裹著灰霧向著畫像猛紮下去。管他那麽多,說不定這就是表白牆app的具象化,一堵掛著畫像的真正的牆。“唔。”無數湧動的聲音,無數畫麵,瘋狂湧入他腦中,短時間內被如此巨量的信息衝擊,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陷入瘋狂之中。這堵牆,太強大了。似乎除了本身的靈異,這堵牆上還有無數的執念怨念。年輕的年老的男的女的清亮的低沉的,無數聲音同時響起,最終又變成了。[讚美它,歌頌它,仰望它……]“艸!”薛硯舟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咬緊了牙關。不行,他還是太弱小了。表白牆裏的靈異力量太過強大,木偶也給予了太過強烈的對抗,而薛硯舟這個容器,或者說是戰場,卻不夠強。“唔”薛硯舟陷入兩難之中,靈魂都要在這激烈的對抗中四分五裂。不知不覺中,他似乎離牆越來越近了。之前他距離牆壁,有半米的距離,此時,卻幾乎臉都要貼到畫像上。是他靠近了牆,還是牆靠近了他。薛硯舟已經動不了了,渾身冰涼,幾乎被靈異能量控製全身。他看著牆離自己越來越近,幾乎貼到了鼻尖。一道奇怪的聲音響起。“汪!”這是,狗叫?這個地方,怎麽會有狗?他維持著半邊身體被吸進牆壁的姿態,迴頭看過去。後麵的門沒了牆沒了,擠在外麵的人影,也沒了。如輕煙般消散在空中。原來,剛才出現在外麵的的隻是幻想,由那些寫滿願望的紙條,演變出來的幻想。狗叫聲越來越清晰了,遠處,出現一道黑影。黑影速度很快,甚至踩著牆壁跳躍著跑了過來。距離近了,薛硯舟發現似乎是一隻黑色的犬類生物。它由黑色霧氣凝聚而成,雙目泛著紅色光芒。幾步跑來之後,黑犬的身形越來越巨大,幾乎如同一座小山。砰一聲巨響,黑犬一頭撞在了牆上。巨大的震蕩力量,把薛硯舟向後震開,他幾乎是倒飛出去。薛硯舟以為,他會摔得很慘,卻沒有,有人接住了他。“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溫柔如三月微風的聲音。薛硯舟穩住身體,站起來向前一步,轉身。他連聲道:“謝隊,你終於來了,我嚇死……”話,戛然而止。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青年,穿著黑色的處置中心製服,肩章和謝亦明一樣,都是一朵繁複的銀色花朵。但他不是謝亦明。薛硯舟當然知道這人不是謝亦明,聲音差得很多,而且謝亦明也不像是會溫柔接住幸存者的性格。這人,應該是謝隊請來支援的顧遠洲。薛硯舟心裏明白,嘴上卻還是問道:“您是謝隊請來支援的人嗎?”沒想到,這人卻沒有說話。他的臉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隻能看見身量很高,肩很寬,腰細腿長,是很完美的身材。“汪唔”低沉的犬吠聲響起,薛硯舟覺得手背微微一癢,低頭,看見黑犬在他掌心蹭了蹭。不是毛茸茸的觸感,而是如霧般,冰冷沒有實體。“啊!”他低聲驚唿,後退一步,“這是什麽!”這驚慌失措,當然是裝的。麵前的人似乎這才迴過神來,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臉,總算是清晰起來。顧遠洲眉目俊朗,如同一幅意向悠遠的國畫,如水墨暈染開的眉眼間含著笑意。這是個看起來極其溫柔的人。如果說謝亦明氣質如出鞘的劍冷冽的玉,顧遠洲便如三月春風如林間清泉。沒有人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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