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元旦一到,央視的廣告就開始播出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的廣告詞一播出,就引起了廣泛的反響。


    浪酒精致的包裝,也讓消費者推崇備至,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種浪的心,而喝酒之人,更是想放浪自己,追逐遠方,喝浪酒,闖天下,這句廣告詞一時風靡全國。


    一九九四年的年底,浪酒在全國還是那麽的默默無聞,是一個連崔國慶都看不上眼的白酒品牌,結果在一九九五年元旦央視台廣告作出後,頓時成了全國名酒。


    連陳誌城本人都沒有想到,央視的廣告一播出後,浪酒會有這麽火,這種火比後世互聯網網紅產品還要火。


    本來浪酒隻是在齊東省和東北那邊建立了辦事處,在全國並沒有進行布局,這主要是因為陳誌城不太想經營白酒的緣故,可一舉拿下央視的標王後,浪酒一時間火遍大江南北,各地的白酒經銷商,隻好跑到江臨市這邊批發白酒,運迴去賣,導致浪酒公司的大門口到處都是外地來的車輛,其擁擠程度比當年太多多火腿腸火起來時還要大,這下都讓公司的職工感到頭大了,這麽多車輛擠在公司門口,進出都不方便了啊。


    陳誌城真有點小看了標王的宣傳效果,眼見各地的經銷商都過來買酒,他隻好想辦法擴大產量,滿足他們買酒的要求,同時也需要緊急在各地設立辦事處,讓經銷商去辦事處進酒,而不能全部跑到這邊買酒,江臨是一個小地方,來這麽多人,容納不下。


    同時他通知丁援朝要加足馬力生產白酒,以滿足供應,反正隻靠江臨市這邊生產的酒是滿足不了供應的。


    丁援朝之前得知浪酒成了標王,他並不以為然,覺得這沒什麽了不起,不知道這個標王廣告效果會有這麽好,結果得知浪酒突然火起來了,把他給嚇了一跳。


    其實不僅僅是他給嚇了一跳,劉鬆和李長孔二人也是被嚇住了,早知標王廣告如此紅火,他們應當再膽子大一點,多出一千萬兩千萬的,也要把標王拿下,因為是第一年央視搞這種標王競標,他們有點保守了。


    浪酒的火爆也啟發了一直在暗處發力的秦家酒廠廠長王長征,這屆標王競標他沒有參加,隻是在觀風向,現在一看,不用再觀了,明年一定要想辦法拿下標王。


    浪酒一時成了頂流明星,酒廠裏的酒跟流動的黃金一樣,成了浪酒公司發財的利器,連帶著縣酒廠也發達起來。


    浪酒公司是三家合資的企業,而縣酒廠則是政府投資的國企,現在縣酒廠成了浪酒公司的生產車間,隻負責給浪酒公司生產白酒就可以了。


    而丁援朝那邊同樣如此,隻要他能生產出酒來,然後貼上浪酒的牌子,就能暢銷無阻,賺了錢後三家分紅,這下把丁援朝也給樂壞了。


    僅僅在春節期間,浪酒就銷售了八千萬的白酒,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銷售這麽多,簡直是讓人感到恐怖,要知道浪酒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裏也僅僅銷售了九千多萬元的白酒,這一個月趕的上之前一年的了。


    直接讓崔國慶的莽酒驚掉下巴,莽酒去年銷售兩個億,在全省都排在前五了,而浪酒現在一個月就銷售八千萬,這一年下來銷售額豈不是要達到十個億?十個億哪,不可想象,就是排名第一的正孔酒去年也隻有七億啊。


    他奶奶的,央視的廣告效果這麽好,比起正孔酒在央視做廣告時的效果好多了,而隻所以浪酒的廣告效果好,那是因為之前正孔酒做廣告並不是什麽標王,隻是普通的做廣告,引起的轟動效應小,而浪酒中的是標王廣告,高達萬元的天價廣告費,無形中就為浪酒做了一個很好的廣告。


    再加上浪酒本身的漂亮包裝,和設計巧妙的廣告詞,一下子就征服了廣大消費者,什麽正孔酒和三孔酒都被浪酒瞬間碾壓在了下麵,至於什麽茅台五糧液啊,現在都不行呢,茅台去年的銷售額才六億,還沒有正孔酒的銷售額多。


    所以此時說喝茅台未必就比說喝浪酒好,浪酒的名氣比茅台大多了,陳誌城坐在辦公室裏頭,盯著設計精美的浪酒包裝,心裏想,如果他從現在開始好好經營,等到後世的時候,浪酒的市值會不會比的上茅台?


    你還別說,隻要浪酒的品牌不倒,在經營過程當中不犯什麽錯誤,咋就比不上茅台呢?


    陳誌城這麽一想,就產生了把浪酒給經營好的想法,千萬不能把浪酒隻當作一時的風雲產品,等到央視的廣告不做了,就衰落下來了。


    縣裏一看浪酒如此暢銷,縣長大人高興壞了,帶著他去市裏報告此事,專門找到於相國,向他報告,於相國此時也知道浪酒的情況了,便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們市也有一個全國知名的品牌了,誌城同誌工作有魄力,敢拿出這麽多錢去競爭標王,我現在先問一句,明年的標王還會是我們嗎?”


    於相國一問起此事,陳誌城心裏一沉,心想明年還爭不爭標王?第一年大家對爭標王還有顧慮,但是現在他們看到今年標王的效果,明年他們豈不是拚了老命去爭?到時價格肯定要翻倍,而如果他再去競爭的話,到底好不好?


    這種競爭標王的辦法,隻會將廣告價格推的越來越高,當廣告費用超出一定比例的時候,對企業的長遠發展是不利的,因為廣告費用支出多了,其他方麵的支出就會減少,特別是研發費用,如果研發費用不足,隻想著做廣告擴大知名度,最後就有可能導致產品質量和品質跟不上,廣告宣傳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不再想去競爭標王了,這個標王的稱號就是一個虛名,隻要把廣告打出去了,就沒有必要天天霸占著央視的頻道,消費者最終願意不願意買你的東西,關鍵要看你的產品好不好。


    於相國問到此事,那是因為他是領導,領導總是喜歡你把工作聲勢搞的越大越好,搞的聲勢越大,他的麵上越有光,但領導不是企業經營者,不知道企業經營的運行規律,因此領導的話有時可以聽,有時候就要仔細斟酌,不能領導讓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好在於相國是一個開明的領導,陳誌城向他說明了這個問題,表示下一步重點是把白酒的質量和品質提高上去,要加大對產品的研發,讓浪酒成為國優名優產品。


    縣長聽了他的話,卻不太高興,他覺得今年是標王,如果明年不是標王了,那就不太好了,要勇爭第一啊。


    但他在於相國麵前沒說什麽,因為這還早著呢,等到年底再說。


    市縣兩級領導都非常高興,一時之間通知各個政府機關要將浪酒作為政府接待指定用酒,加強對浪酒的支持,至於之前的莽酒,也可以作為政府指定用酒,但從此之後,不僅僅是用莽酒,也可以用浪酒。


    浪酒與莽酒在江臨市的地位平起平坐了,但是真正招待用的時候,大家心想浪酒現在名氣這麽大,以前天天喝莽酒喝的都有些想吐了,是要換個口味了,因而大家都爭著喝浪酒,哪還有莽酒什麽事?


    這下把崔國慶給氣的,如果這樣下去,莽酒一年兩億的銷售額也達不到了,政府不能這麽對待莽酒,莽酒好歹是市直企業,而浪酒卻是與外地合資的企業,利潤要分給丁援朝三分之一呢,而且浪酒這麽暢銷,還在乎江臨本地這點市場嗎?分給他一點市場不行嗎?搞窩裏鬥把莽酒幹趴下了,浪酒就高興了?


    崔國慶不服,就去找市裏領導,跟市裏領導論這個理,市裏領導一聽,他言之有理啊,不能讓莽酒遭遇困難破產了,好幾千的工人呢,一破產,那就不好了。


    但是政府剛剛讓浪酒成為政府指定接待用酒,不能這麽快就給排除了吧,如果要排除,也應當知會陳誌城一聲,免得陳誌城有意見。


    於是分管酒業的常務副市長把陳誌城叫過來,連同崔國慶一起商量此事,反正都是江臨的白酒企業,不能因為這事傷了和氣,還是要相安無事為好。


    陳誌城接到通知,就來到了市政府,一見到崔國慶,他心裏一怔,不知找他何事,崔國慶此時坐在那裏,臉色不太好,常務副市長見他來了,連忙招唿他坐下。


    陳誌城就坐在了崔國慶的對麵,本想跟他打個招唿的,可見崔國慶表情漠然,不太搭理他,他就直接坐了下來,也沒理會崔國慶。


    常務副市長看了看他們倆人,笑著說:“國慶廠長,你來把情況說說吧?”


    崔國慶聽了,卻臉色淡淡地說道:“聞市長,這事還是您說吧,我不太好說這事。”


    聞市長聞言,笑著看向陳誌城道:“誌城同誌,是這樣的,你們浪酒就不要再納入政府指定招待用酒了,你看好不好?”


    陳誌城一聽這話,差點炸毛,說:“聞市長,我們浪酒剛剛納入接待用酒,就要被取消,這是什麽意思?”


    聞市長不好意思地道:“是這樣的誌城同誌,莽酒現在也是市裏重點扶持企業,他們現在經營狀況不是很好,需要進一步的扶持,而你們浪酒呢,現在非常暢銷,不需要我們市裏扶持也能賣的很好,所以把你們浪酒不再納入政府接待指定用酒,不影響你們浪酒的銷售,你說對不對?”


    陳誌城道:“聞市長,你這意思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是不是?莽酒銷售不好,所以需要扶持,我們銷售的好就不需要扶持,那在此之前,在我們浪酒銷售不好的時候,怎麽不把我們納入政府接待指定用酒來扶持呢?”


    這話一下子把聞市長說啞語了,崔國慶見狀,坐不住了,說:“你們浪酒現在是三家合資,跟我們莽酒不一樣,以前你們浪酒沒有名氣,當然不能作為政府指定接待用酒,現在有名氣了,可你們卻變成了三家合資,跟我們莽酒不能相比,所以作為政府接待指定用酒,你們浪酒並不合適,所以聞市長要求不再將你們納入政府接待指定用酒,是合理的,你不要有意見。”


    陳誌城說:“我們三家合資怎麽了?三家合資就不需要給政府交稅了?你們莽酒一年給政府交了多少稅?市場經濟政府要一視同仁,如果不讓我們作為政府接待指定用酒,那也不能讓你們莽酒作為政府接待指定用酒,政府要喝什麽酒,他們可以自主選擇,而不能規定讓他們喝什麽酒,這樣才公平,才是最大的扶持。”


    陳誌城這麽一說,崔國慶一下子讓他給說語塞了,陳誌城要求公平競爭,確實說中了他的軟肋,這種政府接待指定用酒的做法確實是不利於市場競爭的。


    “誌城同誌,你要有心胸嘛,你們浪酒現在名氣起來了,銷售這麽好,照顧一下其他白酒企業嘛,如果市裏不對莽酒進行扶持,萬一莽酒發展出了什麽問題,政府也會很為難的,所以,市裏希望你以大局為重,不要再去相爭這個事情了,市裏也是充分尊重你的意見,專門把你叫過來,跟你商議此事,你就幫一幫國慶廠長他們吧。”聞市長此時一副為難的樣子,再次勸說陳誌城。


    但他這句勸說的話讓崔國慶臉上掛不住,他把莽酒說的太不堪了,即使陳誌城同意不跟他爭了,以後他在陳誌城麵前也沒有任何麵子了。


    可他又不好打斷聞市長的話,隻好耐著性子讓聞市長說完,弄的他臉上白一陣子,紅一陣子,現在就看陳誌城會不會聽聞市長的話了。


    陳誌城有點惱火市裏的出爾反爾,同時也惱火崔國慶之前打壓浪酒,現在又不要臉的想讓市裏收迴浪酒的政府接待指定用酒的做法,如果崔國慶本人過來求他,讓他放棄政府接待指定用酒資格,他還有可能相讓,而崔國慶根本沒這麽做,分明想用政府的權力來壓他,那他就不能相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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