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瞧住他:“幾點了?我怎麽到這來的?”“迴先生,現在是北京時間晚八點整。”侍者頓了頓說“顧先生把您抱上來的。”歲寒:“……”“你再說一遍?”侍者以為他沒聽明白,抬手做了個公主抱的姿勢:“就這樣,抱上來的。”“……淦。”侍者恭敬地側耳:“先生您說什麽?”歲寒:“……可惡。”“您放心,先生,顧總走的是貴賓通道,沒有其他人看見。”問題不是這個好嗎?包廂門打開,顧朝走進來,看見歲寒麵色不虞,他有些莫名:“我剛出去接個電話,怎麽了?”侍者識趣地退出去,將門帶上。掀開絨毯,歲寒渾身血液溫度驟降。他稍微冷靜下來,搖了搖頭。顧朝抬手關掉電燈,包廂裏瞬間暗下來,隻有窗外透進的月光。他走到近前,輕聲問:“哥哥,你帶打火機了嗎?”在口袋摸索片刻,歲寒掏出打火機,遞過去給他。接觸的瞬間,兩人手指摩擦出細微電流。顧朝傾身到桌麵點燃了白蠟燭,晚風從窗外湧進來,拂動淡藍色的紗簾。歲寒張嘴又閉嘴,閉嘴又張嘴,最後說:“你請人吃飯都這樣?”“哥哥不喜歡?”“就,感覺有點奇怪。”顧朝笑起來,眼睛的形狀被燭光映得很漂亮,像一瓣綻開的桃花。門響了兩聲,侍者走進來,把擺盤精致,分量極少的餐點放在地中海風格的桌布上,鞠過一躬,又退出去。歲寒用銀製的餐叉從凱撒沙拉裏叉起一塊烤麵包丁,抬眼時看見顧朝偏頭望著窗外,側臉安靜漂亮。窗外傳來海浪拍打細沙的聲音,這樣朦朧的燭光下,眼睛裏的一切都顯得格外迷人。迴過神,他移開視線,專心對付圓盤裏的沙拉。顧朝忽然問:“你沒有在談戀愛吧?”第9章 歲寒險些被噎到,端起杯子喝一口檸檬水,才迴答:“沒有。”“那就好,我也沒有。”顧朝笑起來,眉眼帶有一種舒展的愉悅。晚飯後,他開車送歲寒迴家。目送歲寒進門換了拖鞋,顧朝才輕聲說:“那我迴去了,你考慮好發微信給我。”“嗯,好。”歲寒合上門,就進屋倒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才進浴室燒熱水洗澡。洗脫一身疲憊,他稍微精神了些,把抱枕墊高,靠在床頭。五分鍾前顧朝剛剛發來消息:我到家剛洗完澡,你在幹嘛?歲寒慢吞吞地打字:我也剛洗完。大約是察覺到他的疲憊,顧朝問:要睡了嗎?[loser:還沒有。]兩秒後,一個微信電話打過來。歲寒懵了一下,接起來,才拉開床頭抽屜拿耳機線。手機裏傳出顧朝幹幹淨淨,帶笑的聲音:“哥哥好像很累。”“有點。”歲寒邊戴耳機邊問“怎麽了?突然打過來。”“沒事啊。”顧朝說“就是想聽你的聲音。”歲寒正好在翻顧朝的微博。那些關於他的動態字裏行間,能讀出毫不掩飾的喜歡。而耳機那頭,顧朝淺淺的唿吸聲仿佛就吐在耳畔。他退出微博,揉了揉眉心說:“我要睡了。”“啊。”顧朝輕聲說“好,那晚安。”歲寒拔掉耳機,按滅台燈躺進被窩裏。他掀起被子蓋住臉,過了大約兩分鍾,沒有睡著,感覺有點悶,又探頭出來。黑暗中,手機仍亮著淡淡的微光,顯示微信通話中。歲寒有點懵,出聲問:“怎麽還沒掛?”那邊笑一下,聲音極輕:“在等哥哥跟我說晚安。”歲寒:“……”“晚安。”-一周後,lr戰隊基地。袁平野一大早被老板電話call醒,在基地門口等新來的隊員。老實說,作為老牌教練,lpl上單袁平野基本都認識,除了個別呆在強隊裏不可能轉會的,其他實力都一般,他沒有抱什麽期待。十分鍾後,一個銀灰頭發、黑口罩,穿著襯衫和灰色毛線衣,身形瘦削的男生拖著行李箱走來。袁平野不記得有這麽個選手,茫然地注視著他走到近前。新來的隊員摘下口罩:“袁隊。”袁平野:……?!“age??”“是我。”歲寒輕聲說。袁平野眼睛發直,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忽然轉過身,拔腿就跑。歲寒有點茫然,顧自拖著行李箱走進了基地大門。三分鍾後,樓上一間房門打開,袁平野拖著兩個睡眼惺忪的男生出來:“都給我醒醒,age迴來了。”盛開和林語迭同時一個激靈,清醒了:“age?哪呢?”歲寒抬起頭,便見到兩人連滾帶爬地跑下來。林語迭相貌清秀,個子很小,跑起來卻賊快,一下就撲到歲寒身上:“歲歲,我想死你了。”歲寒:“……”盛開是個高鼻深目的帥哥,曾被譽為電競男模隊的顏值擔當。見林語迭已經撲到歲寒身上,他放慢了腳步走過來,把人拎開:“行了你,age現在這麽瘦,可經不起你撲騰。”仔細打量歲寒片刻,盛開皺起眉:“草,你怎麽變這麽帥了?”剛聽袁隊說age迴來,林語迭過於激動,加上剛睡醒兩眼發黑,人都沒看清楚就撲過來了,這會兒仔細一瞧,才發現歲寒染了銀灰色的頭發:“我日,好幾把炫酷。”歲寒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跳出一通微信電話,來電人:顧朝。他按下接通:“什麽事?”顧朝問:“到基地了嗎?我現在過去,等我五分鍾。”“好。”歲寒說“我在門口等你。”掛斷電話後,袁平野問他:“樓上還有兩間空房,你要不要先上去看看?”“不了。”歲寒搖搖頭說“顧朝要來,我在這等他。”“……顧總?”袁平野一愣“他來做什麽?”歲寒搖頭:“不知道。”“啊。”林語迭出聲說“是那個,特年輕,還長得特好看的,給我們發工資的老板?”袁平野斜眼睨他:“顧總就要過來了,你們趕緊給我去洗把臉,別在這迷迷瞪瞪的。”“好的,袁隊。”盛開拎起林語迭,轉身走向盥洗室。門口隻剩下兩個人,袁平野看看歲寒,猶豫著說:“之前顧總找我過去,問了一些你的事情。”“嗯,我知道。”“他很欣賞你。”袁平野說。低下頭,歲寒盯著帆布鞋的鞋帶:“嗯,我也知道。”袁平野看他表情,感覺歲寒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沒再說。沒多久,身後的大門被推開。袁平野迎上去:“顧總。”顧朝穿著白襯衫,下擺收進牛仔褲裏,身姿修長挺拔。他笑著跟袁平野打過招唿,走到歲寒身邊:“早上好。”“早上好。”從他手裏接過行李箱,顧朝往樓梯走,邊問:“你還沒看房間嗎?”“在等你,還沒去看。”歲寒手空了,隻好插進口袋。身後,袁平野看著老板無比自然地幫忙拎行李箱上樓,搓了搓手。看來顧總是真的很重視age,倒顯得他們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