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君仰頭看向陸景毅,眼神中明顯帶著質疑,似乎在考慮了陸景毅話裏麵的真實度。畢竟葉城一直在陸家,臉上的傷也不假。


    “行,我帶你去見葉城,他跟不跟你走,我可不保證。”陸景毅隻好說道,他總無法拒絕顧曼君的任何要求。


    禁閉室在一樓右手邊走廊的盡頭,並沒有人看守,緊閉的房門裏麵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進去吧,葉城在裏麵。”


    顧曼君半信半疑的上前,這就是禁閉室?看上去和普通房間沒有任何區別。


    伸手緩緩將門推開,顧曼君走了進去。空無一物房間裏的燈光暗淡,顧曼君一眼便看到站在牆角的葉城的背影。


    房間不大,四周也是空蕩蕩的,牆壁上不知道是不是有牆紙,漆黑一片。


    “葉城,你怎麽樣了?”


    麵對著牆,背對著顧曼君的葉城沒有出聲,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像是一座雕塑,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葉城。”顧曼君不死心的再一次喊道。


    “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我在罰禁閉,你出去吧。”葉城冷淡的說道,站的筆直的身體沒有一點動靜。


    顧曼君感覺自己的關心就像是一滴匯入大海的水珠,根本看不見任何痕跡,最重要的是葉城並不需要這份關心。


    一分鍾以後,顧曼君隻能轉身離開,所有的話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


    出門時便看到站在門前的陸景毅,陸景毅神色了然,似乎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走吧,我們迴去吧。”陸景毅上前牽起顧曼君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葉城知道你是關心他,隻是有些事情我們不方便插手,這是葉城自己的事情。”


    這些道理顧曼君都懂,但是她還是被葉城的態度弄得心情有些低落,在聽完陸景毅的話之後,她心裏輕鬆了些,沉默的任由陸景毅牽著她離開陸家。


    兩人開車離開,二樓書房裏陸老爺正站在窗戶前,視線隨著陸景毅的車子,直到車子消失,陸老爺才收迴視線。


    迴去的路上,陸景毅將車開的極慢,一隻手一直握著顧曼君的手沒有鬆開。


    “你直到關若男的事情嗎?官夫人怎麽迴事?”顧曼君想到剛剛在官家見到的女人,現在仔細想想,官夫人確實有些不太正常。


    “據說官伯父和關若男有約定,關若男留在官家的其中一個條件便是官夫人……”陸景毅說這話是看向顧曼君,“你懷疑關若男嗎?”


    “不可能是關若男,我相信她。”顧曼君肯定的說道,“如果是她,她今天就不會帶我去官家。”


    陸景毅沒有說話,沉默的開著車子。路程到了一半,他突然開口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陸景毅說的地方是官越的墓地。官越的骨灰埋在君山墓地,千千萬萬的墓碑中有一個是官越。


    兩人在墓地找了許久,卻沒能找到官越的墓碑,陸景毅隻知道官越埋在這裏,卻不知道具體位置。


    當時官越下葬時,官夫人在場,她根本不準陸景毅出現,官夫人看到陸景毅,唯一的反應便是要衝上前找陸景毅拚命。


    或許也有其他原因,陸景毅直到今天才出現在君山墓地,隻可惜兩人要無功而返。


    放眼望去嗎,滿眼都是墓碑。顧曼君伸手挽著陸景毅的胳膊實際上是暗地裏扶著陸景毅,醫生說陸景毅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勞累。


    “別找了,下次讓關若男帶我們來。”顧曼君勸道,“這麽多,根本找不到。”


    陸景毅的視線遠遠落在墓地的盡頭,麵色還算平靜,隻是眼底深處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淡淡的戚哀。


    “我一直都不相信官越就這樣死了,”陸景毅聲音沉沉,“我總覺得他一定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我和他一向不合,根本不敢相信他的心髒竟可以在我這裏。”


    “其實我覺得,官越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真的傷害你嗎,”顧曼君說道,“那一槍隻是失誤,他可能也很愧疚。”


    沒人知道官越是怎麽想的,事實卻是官越最終還是救了陸景毅。若那一槍錯在官越,現在官越和陸景毅也算兩清了。


    迴別墅的路上,顧曼君突然想到要不要迴一趟南城,若問題真的出在官夫人身上,或許陸夫人能知道一些事情。


    晚上兩人坐在餐桌上用餐,顧曼君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陸景毅,我準備迴一趟南城,很快就迴來,你一個人在京城可以嗎?”


    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陸景毅抬頭看向顧曼君,“迴南城幹什麽?”


    “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我盡快處理完就迴來陪你,你記得按時去醫院複查,我最多一個星期就迴來。”


    顧曼君想了想還是沒有和陸景毅說實話,她迴去找陸夫人,必定會和陸夫人有些衝突,她不想陸景毅在中間為難。


    不知從何時起,顧曼君漸漸不由從陸景毅的角度考慮問題,擔心陸景毅為難,考慮到陸景毅的情緒,這些轉變悄無聲息。


    “嗯。”陸景毅沒再說什麽,麵上神色淡然,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那我明天迴去。”顧曼君偷偷打量著陸景毅的神色,試探性的說道。


    “嗯。”陸景毅依舊很是配合,沒有提出任何反駁的意見。


    見陸景毅如此態度,顧曼君心裏反倒不舒服了起來,之前陸景毅還說希望她留下來,現在她說她要迴去,陸景毅竟沒有一點反應。


    這樣的態度明明就是希望她離開,這樣一想,顧曼君原本愧疚的心思去了大半,連晚飯也沒有吃多少,自己生悶氣上了樓。


    在房間坐了半晌,也不見陸景毅上樓,顧曼君心裏更加難受。


    明明是她提出來的,現在她反倒不情願了起來,甚至想著不如不迴去算了。最後還是理智大於情感,歎了口氣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等顧曼君洗完澡上了床,也不見陸景毅上樓,這下顧曼君才意識到陸景毅不會是生氣了吧?


    顧曼君賭氣也沒去找陸景毅,可是她躺在床上,始終沒有一點睡意,隻能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曼君撐不住睡意,迷迷糊糊閉上眼睛,心想陸景毅不來就不來吧,她明天迴南城就直接不迴京城了,將陸景毅一個人丟在這裏,自然這隻是賭氣的心思。


    月上中天,陸景毅才摸索著上了床,一上床便伸手將顧曼君摟在懷裏。


    在感覺到陸景毅上床的瞬間,顧曼君睡意瞬間散去,竟立刻清醒了過來。陸景毅的身上有著沐浴露淡淡清香,是剛剛洗完澡。


    “我以為你不來了。”顧曼君有些委屈的開口。


    “怎麽會?”陸景毅伸手摸了摸顧曼君的臉,不由歎了口氣,又緊緊將顧曼君摟緊懷裏,“不睡覺我能去哪?”


    其實別墅裏麵很多房間,就連陸景毅洗漱也是在別的房間,可是最後他還是迴到顧曼君身邊,無非隻有一個理由。


    這理由兩人都心知肚明,說出來卻顯得有些矯情。


    將頭深深埋在陸景毅的懷裏,顧曼君的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生氣了?其實我也很生氣。”


    “你生氣什麽?”陸景毅的語氣頗為無奈,“明明就是你……”


    話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兩人都知道沒有說出的是什麽。陸景毅很不情願顧曼君迴南城,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自私的將顧曼君留在身邊,顧曼君有自己要去處理的事情。


    “我保證很快迴來。”顧曼君說道,她心裏其實有疑惑,在她看到官夫人之後心裏的疑惑更甚。


    至少在官夫人身上,顧曼君沒有看到任何陸夫人的影子,而且官夫人看上去明顯年紀比陸夫人大,難道真的隻是保養的問題?


    這些疑惑顧曼君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她準備自己去一探究竟,不管結果怎麽樣。


    半晌沒有聽到陸景毅的聲音,顧曼君抬頭看向陸景毅,視線正好落在陸景毅帶有些許胡茬的下巴上。


    “你胡子該剃了。”顧曼君突然說道。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氣氛瞬間變了,原本壓抑的感覺消散大半,兩個臉上都不自覺帶有笑意。


    陸景毅低頭便用下巴在顧曼君臉上蹭去,顧曼君細嫩的臉上感覺到絲絲刺痛,不疼反倒更覺得癢。


    “別……”顧曼君向後仰去,不讓陸景毅得逞。


    原以為陸景毅會乘勝追擊,不料陸景毅半天沒有動作,顧曼君凝神看去,正好看進陸景毅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一時間也愣住。


    氣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灼熱,顧曼君也感覺到陸景毅漸漸灼燙的身體,她僵硬著身子不敢動作。


    一個溫熱的吻落在顧曼君眼瞼上,陸景毅的唇長久的停在上麵,半晌低沉的嗓音響起,“顧曼君,別這樣看著我。”


    已經有些低啞的聲音,證明陸景毅正在壓抑著某種情緒,他閉上眼睛,摟著顧曼君的手更加用力。


    顧曼君僵硬的身體很久才漸漸放鬆,在她鬆了口氣的同時,竟感覺到絲絲失落,連她自己也不能解釋的情緒,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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