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拿了過來,跟□□站在一起看,結果兩人愣住了,看著報告最後一行字:身上多處軟組織受傷。


    季婉看向蘇青果,「你……」


    「媽媽,對不起,我怕,我不想被打了。」說著,蘇青果低下頭,被校園霸淩的她更想自己用拳頭揮迴去,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由大人出麵更好,不要等到事情發酵了,再擺出受害者的樣子,當然,前提是她的父母會在意她,也會相信她。


    在季婉心有愧疚之下拿出這個是最有利的,而□□貌似是個精明的,那麽這件事就好辦了。


    季婉怎麽也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的臉立馬黑了,蘇青果輕輕地說,「昨天她們把我關進女廁所,淋了我水,我才發燒的。」


    「你迴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幹的。」季婉雖然嚴厲,可也關心孩子,不可能孩子出門前一個樣子迴來變了一個樣子,她會不知道,她是沒想到,在她眼皮底下,居然還有人欺負她的女兒!


    「是青梅給我換的,她說,不要讓媽媽擔心,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蘇青果愧疚地低頭,原身很單純,對於自己親妹妹的話一直很相信,但就是這份信任出賣了她的命。


    蘇青果不著痕跡地給蘇青梅上了眼藥,□□臉色更黑,拿著這份報告,「爸爸會替你去一趟學校,你現在家裏好好休息。」


    「嗯。」


    「我出去先。」□□出去了。


    季婉看著蘇青果,「我給你熬粥……」


    「媽媽。」


    季婉臉上一片燥熱,她有點不敢承認,因為自己的魯莽,差點就毀了自己的孩子,深怕蘇青果說出什麽話令她難堪,她急著想去廚房,但下一刻,蘇青果依賴的眼神令她卻步了。


    「媽媽,醫生說我要擦藥,有些地方我擦不到。」蘇青果咬著唇,為難地說,「媽媽,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季婉一怔,本以為要被大女兒埋怨她,可聽到大女兒求助的話,她心裏難受極了,「好,你先上去,我把米放進去電飯鍋裏煮,馬上就上去。」


    「嗯。」她聽話地上了樓,一關上門,她臉上可憐兮兮的神色一掃而空,她先去浴室洗澡,出來之後,就看到季婉坐在床上等她,見她出來了,立馬站起來。


    「藥在哪裏?」季婉的聲音很輕柔。


    蘇青果已經很長的時間沒有聽到季婉這麽對她說話了,季婉往常總是一臉對她很失望,對她說話永遠是訓斥的口吻,但她不是原身,獨自一個人生活的她可以理解大人的心情,本來乖巧的孩子突然變得不乖了,好說歹說沒用,隻能用更嚴厲的方式去對待。


    如果原身能好好地跟季婉說,相信季婉也會體諒她,校園霸淩也會收斂,這一切都是蘇青梅的錯。蘇青果到現在還記得書中最後寫到蘇青梅的心情:她這一生對不起很多人,包括她那一個英年早逝的親姐姐,可再對不起,她也不後悔,因為這張臉這世上有一個人就夠了。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蘇青梅不想有一個和自己一樣臉的人存在,搶走她的光彩。本來原身的性格說不上活潑,可也沒現在這麽消沉,是蘇青梅一步一步地引導原身變成這個樣子,原身最後跳樓自殺的伏筆就是蘇青梅。


    但如果說原身沒有一點錯也不對,校園霸淩就和家暴一樣,隻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在一開始,強硬地反擊迴去,也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無數次。隻能說原身的悲劇是各方麵造成的,而蘇青果仿佛是原身的另一麵。


    蘇青果會裝可憐,會懟人,也強硬,她知道該軟的時候就要軟,該硬的時候就要硬,總之她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她將藥遞給了季婉,乖乖地脫了衣服,季婉啊的一聲,看著女兒瘦骨嶙峋的背後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很深,可能是時間比較久,有些很淺,像是最近剛弄上去的。


    「有時候有的女生會拿筆戳我。」她小聲地說。


    季婉手抖了抖,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小心翼翼地拿著棉花簽給她上藥,「疼嗎?」


    「一開始疼,後來青梅跟我說,疼的話就想媽媽做的菜,媽媽做的菜可好吃了,想著想著就不疼了。」這些話都是蘇青梅對原身說過的,而現在蘇青果一點一點地告訴季婉。


    季婉眼眶裏淚珠在打轉,「你聽青梅胡說八道什麽。」


    哦,給人上眼藥的感覺真棒,蘇青果笑了笑,「青梅聰明漂亮,好多事情都懂。」


    季婉神色複雜,小女兒確實要比大女兒多些心眼,可這種心眼用在親姐姐身上,這就很不好了,她沉著臉,沉默地上好藥,「青果,你沒有比青梅差,也許你讀書沒有青梅好,但媽媽知道,每個人的長處都不同,你要對自己自信點。」


    「媽媽,真的嗎?」


    「嗯。」


    「謝謝你,媽媽。」她眷戀地抱著季婉的身體,季婉不是一個壞母親,隻是原身與季婉之間存在太多的溝通問題,再加上蘇青梅攪屎棍,才造成她們的關係愈發的差。


    季婉摸了摸她的頭,「媽媽先出去,你休息一會兒。」


    「好。」


    「等會兒粥煮好了我再端上來給你吃。」


    「嗯。」


    季婉走出臥室,走到書房,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喂,□□,你那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我給學校施壓了,學校保證這事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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