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將這病人抬到了角樓裏,許宣將手術用的東西在一旁的桌子上鋪開,用消毒『液』淨手之後,來到傷者旁邊,此時這士兵已經麵『色』發白,昏『迷』了過去,許宣把了把脈,接觸病人手腕的是時候,觸手一片冰涼,當下急忙對一旁的吳仁傑說到“師叔,速速煎煮四逆湯過來,”


    說罷,許宣取出金針,行針片刻之後,士兵氣『色』好了很多。由於這幾日重症傷者較多,所以角樓裏早就備著各種急救的湯劑,所以吳仁傑隻是將這『藥』熱了一下就端了過來,用喂『藥』壺灌入病人口中,


    許宣歎了一口氣,按照現代西醫的要求,這種腹腔的傷口,因為不知道腸道又沒有受傷,所以一般來說,都是要求禁食的,可這個年代沒有現代的靜脈用『藥』,急救『藥』品隻能口服。


    許宣待病人稍微穩定之後,將傷者衣服打開,暴『露』傷口,用消毒的中『藥』初步消毒,這才換了手術衣,用手術刀將皮膚切開,打開腹腔,仔細觀察了一遍鬆了一口氣,幸虧這人隻是長槍刺破皮膚,將肝髒刺破,若是重力撞擊,導致這人的肝髒或者脾髒破裂,以現在的手段,這人是必死無疑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人的開放『性』的損傷並不嚴重,而且傷口此時已經凝血,沒有必要進行肝髒方麵的手術,而且許宣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闌尾炎剖腹產的普通實習生的水平,你讓他去給人做肝髒這類複雜器官的手術,有點難為他了,所以,如今傷者病情穩定的情況下,許宣還是考慮保守治療。


    清理腹腔,沒有發現新的出血點之後,開始放置早就準備好的引流管,然後逐步縫合,封閉傷口,處理完畢之後。許宣吩咐一旁撥給的士兵道“這人傷勢初步穩定,但是這幾日然他不要『亂』動,你們多觀察他的『尿』量,若是一日『尿』量少於半夜壺,你們『藥』及時向我匯報,”


    許宣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在一旁的書案上開方子,看著許宣手法麻利的給人做了剖腹的手術,宋大夫早就好奇,見許宣開放,也顧不得避嫌,急忙湊了上去。隻見許宣開的方子,依舊是在四逆湯上加減,無非是補氣養血清熱解毒之類的『藥』物。許宣將紙上的墨跡吹幹,這才遞給了一旁的吳仁傑“師叔,這幾日就勞煩你了,多多照看一下病人。”


    吳仁傑一邊接過這『藥』方,一邊搖頭,“這不知道誰是師叔,我整個成你小子跑腿的了,此事你放心就好,我自當盡心盡力,誰讓我是你師叔呢?”


    許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這兩日事情太多,本該自己做的事情,太多都推給了師叔,自己倒是真的有點對不住他了。


    “今日觀許大夫剖腹治病之術,在下頗為歎服,那日許大夫說有治病之良方相告,看來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外邊傷患已然救治完畢,些許小傷,其他大夫就可治療,今日大家都在這裏,不如許大夫將你那日要告知我等的方法說出來,也好讓我等能救治更多的病人”宋大夫緩緩說到。


    許宣看著宋大夫那坦誠的目光,曉得這宋大夫是真心的,便點了點頭,眾多大夫這幾日也見許宣救人的方法,也都感歎許宣的醫術,此時無人反對,眾人徑直上了二樓。


    眾人寒暄過後,在宋大夫的催促下,許宣站起身來“諸位大夫,許宣作為後學末進,實在不敢說教導大家如何,今日隻是大家救治傷患的討論會,在下作為年輕一輩,得宋大夫提攜,所以就先拋磚引玉,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下邊的大夫本來心中還有點芥蒂,但是看許宣將姿態放得低,又有宋大夫和吳仁傑這兩位老大夫做後盾,眾人便都笑道“許大夫莫要謙虛,還是速速將你治療外傷的法子說出來吧”


    許宣笑了一笑,咳嗽了一聲,說到“既然大家催促,那我就開始說了,大家在救治傷患時,最怕遇見什麽?”


    下邊的大夫們交頭接耳,卻是沒有人敢第一個說出來,一旁的吳仁傑怕冷場,便說到“最怕傷口化膿!”


    見吳仁傑出頭,眾人也紛紛開口“吳大夫說的不錯,就是最怕這個”


    許宣見眾人說話,便笑了笑,提筆在麵前的紙寫了幾個字,然後說到“我保安堂在蘇州時日尚短,但是我保安堂接診的,俱都是各種疑難雜症,以及重傷的傷患,都是蘇州的百姓,大家也都了解,我治療的這麽多傷者,為什麽沒有一個化膿的?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那是你許大夫有防止化膿的好『藥』!”下邊有大夫喊道。


    許宣一笑,卻是伸手將麵前的紙張舉了起來,上邊寫了癘氣二字“幼時和師傅學醫時,我也問過老師,當時老師他認為這是人體內蘊熱邪,從而化為膿『液』,後來與老師多次討論,我們私下以為,這是我們生存的環境當中,有我們看不見的東西,這種東西無處不在,是類似於風邪熱邪之類,沾染傷口之後導致化膿。我們細細琢磨,將他歸納與癘氣當中”


    許宣說著,在桌子上寫了起來,片刻之後又舉了起來,上邊寫的是他處理傷口的順序,“想要印證是否是癘氣存在,我們就做了一些實驗,比如,我們將包紮傷口的白布,都預先蒸煮,後來發現雖然降低了化膿的幾率,可是還不行,就把手術的器械,每次用之前,也蒸煮一次,這時候,手術之後,十人裏邊有隻有三四個化膿,師傅覺得還是不行,於是我們再處理傷口之前,就又開了一些清熱解毒的湯劑進行擦拭,以去除表層的癘氣,這樣一來,我們手術後的病人,二十個人裏,頂多一兩個化膿的。”


    許宣這說法雖然新穎,但是眾人都是熟讀醫書的,倒也不算是新穎,一旁的宋大夫頻頻點頭”不錯,不錯,我輩之人,就該如此,有想法,能印證,令師和許大夫你都是實幹之人啊,“


    他說著,站起來看著屋內眾人說到”我知道爾等都羨慕許大夫的剖腹產子之術,自以為是許大夫自創,其實此法古已有之,漢·司馬遷著《史記·楚世家》曾雲“吳迴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產焉。“就是說陸終第六子,就是剖腹而產,還有南朝裴駰《史記集解》,其中也有“從右胳下水腹上出,產後平和自若,數月創合,母子無恙。”,此法要的是大夫膽大心細,在場諸人,你們尋常縫一個傷口,有時候都會縫錯,學這剖腹產,那就是害人『性』命!隻有踏踏實實做好眼前的事情,在想著學這等手術吧!”


    宋大夫是這蘇州城中的宿老,兒孫更是有人做官,在這蘇州三皇祖師會裏,也是人人都要尊重的人物,此時他一發話,場中眾人皆都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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