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泛也感覺到椅子的碰撞,但又沒什麽影響,他也懶得動。晏汀予卻略微一頓,注視兩秒,才伸出手去,抓住喻泛腰邊的衣服,幫他抽出來。喻泛體熱,觸手到的衣服也是溫熱的,晏汀予攥了一下,很快鬆開。喻泛轉過臉,朝他人畜無害地笑了笑。晏汀予偷偷壓了下掌心。坐下後,晏汀予就搬著椅子往晏秦越那邊挪了挪,給喻泛空出一截距離。喻泛正伸手去夾稍遠點的烤雞翅,由於晏汀予讓出的距離,他沒有絲毫擁擠感,右臂直接搭在桌麵上,大快朵頤。晏汀予卻隻吃了兩口麵前的玉米蝦仁。倒是晏秦越別扭地縮了縮左臂,嘟囔道:“嘶,擠不擠,往那邊坐點兒。”晏汀予抿了口檸檬水,沒動:“想你了,親近親近。”晏秦越:“......”他一個堂堂老板,整個俱樂部誰能不可著他舒服,唯獨自己兒子例外。喻泛吃完雞翅,終於憋不住,撂下筷子,含含糊糊地問晏汀予:“你剛才咳......跟誰打電話?”晏汀予半點也沒遮掩,直截了當道:“大學校友,現在是ca戰隊首席數據分析師。”“哦。”喻泛怔了怔,他其實隻想問對方對他的騷操作有什麽反應,沒想到晏汀予能迴答這麽細。但轉念一想,ca戰隊的數據分析師,豈不是也在電競圈,那肯定知道他是誰,真是作孽啊!這時青訓隊有個選手看向湯垣,小聲問:“經理,今天能喝點酒嗎?”湯垣剛想拒絕,就聽晏秦越問:“這桌都成年了吧?”一幫大小夥子趕緊應和:“成年了,成年了!”晏秦越:“那你們隨便。”他難得請一次客,不想給選手們留下舍不得酒錢的印象,而且他投資項目很多,對dtg屬於放養,所以也不太了解俱樂部的禁酒條例。老板都發話了,湯垣也不好拒絕,隻能提醒:“喝可以喝,都悠著點,誰酒品不好誰自己知道啊。”“知道知道。”“不會喝多的,就助助興。”“我酒品好,喝完就睡。”“我也酒品好,賊素質。”......喻泛含著根雞骨頭,突然想起來,晏汀予好像酒量很差。雖然他們高中那會兒還未成年,原則上不準喝酒,但男孩子哪有那麽守規矩,私下也會對酒精好奇。喻泛基因強大,喝酒幾乎不上臉,他白酒沒試過,但啤酒三五瓶沒什麽問題。記得當時有人問到晏汀予能不能喝,晏汀予一皺眉,說:“不能,會暈。”晏汀予一定是酒品不好,才不敢跟大家喝,他要是喝醉了,說不定會變成話癆,問什麽說什麽,然後抱著人痛哭流涕!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嚴肅正經,一臉冷淡。喻泛想一想都覺得好玩,險些噗嗤笑出聲。酒單一個個傳,每人都點了酒,輪到潘竇,他掃了一眼,特別自然地問喻泛:“喻哥你要草莓味的還是水蜜桃的?”“你自己喝rio吧。”喻泛奪過酒單,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酒精度最高的除了白酒,就是威士忌了。白酒他沒喝過,心裏沒底,幹脆一指排在最後的威士忌:“來瓶這個。”四十度的酒,晏汀予還不得一杯倒?潘竇震驚:“我去,你今天很興奮啊。”喻泛斜看晏汀予一眼,暗示道:“又不是我自己喝,我跟晏神好久不見,總得敘敘舊。”晏汀予筷子一頓:“我酒量不好。”喻泛暗自得意,心道要的就是你酒量不好,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任我擺布吧!但他仍然笑得情真意切,軟聲哄道:“哎呀我也不好,隨便喝點兒唄。”晏汀予微挑眉,抿了口麵前的檸檬水,直接將酒單交給服務員,倒也沒再拒絕。不一會兒,大家要得酒陸陸續續都上來了。選啤酒的還是多數,也有幾個人要了雞尾酒和韓式米酒,這就顯得喻泛麵前的威士忌格外突出。喻泛擰開瓶蓋,給自己和晏汀予一人倒了一滿杯。晏汀予拿起小酒杯,手指悠閑地轉了轉,棕色的威士忌在杯中微微震蕩。他端詳著,眼底沒什麽情緒。在北美這幾年,壓力大,心情差,或是迴憶以前時,他就會喝酒,倒也不是有癮,主要那邊的飲酒文化太普遍太發達,他很容易就被同化了。喻泛輕踹潘竇一腳,擋著唇,用氣聲暗示他:“提一杯。”潘竇經常跟喻泛一起幹壞事,他瞬間心領神會,於是拎著rio就站了起來。“那個我先提一杯啊,首先謝謝老板請吃飯,老板大氣,其次是歡迎晏神來到我們隊伍,夏季賽咱們一定逆風翻盤!來來來大家都幹了!”潘竇說完,豪氣十足的幹掉一杯rio,大家也紛紛喝盡杯裏的酒。喻泛偷眼看了看晏汀予,攛掇:“晏神,panda特意歡迎你的,肯定得幹啊,你看我都幹了。”說完,喻泛一咬牙,將一小杯威士忌喝了進去。到底是四十度的酒,一杯下去就是一股暖流,直衝胃裏,口腔裏也滿溢濃鬱的酒香。饒是喻泛,也被辣得深吸一口氣。湯垣眉頭立起,瞪著喻泛,用口型質問他:“你搞什麽?”他太了解喻泛了,一看就知道,喻泛想灌醉晏汀予。喻泛眨眨眼,假裝沒看到。湯垣直磨牙,但礙於晏秦越在,他也不好明說手下的隊員要灌你兒子。晏汀予就像沒看到湯垣和喻泛的無聲交鋒,他微微一笑,抬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將整杯威士忌喝下。雖然慢,但也確實都喝完了。喻泛察言觀色,發現晏汀予的臉色沒什麽變化,沒紅也沒熱。他納悶,難不成一杯的量還不夠?於是他又給晏汀予倒了一整杯。喻泛單手拄著下巴,歪著身子看向晏汀予,手指輕輕敲在臉側,展開情感攻勢:“晏汀予,我們好久不見啦,上次見還是期末考試前呢。”晏汀予垂眸看著滿登登的威士忌:“已經考完數學了,還差一門英語就放暑假了。”“是嗎?”喻泛睜大眼睛,捏著酒杯的手也慢慢停住。他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快要暑假了?他完全不記得了,隻覺得那段時間整個世界都是混亂的,每天有無數信息灌入他腦中,他不想接收任何外界訊息,更不想知道正常同齡人在做什麽。直到他在渾渾噩噩中接到dtg經理的試訓邀請,從徹頭徹尾的黑暗裏看見一絲光......不過他確實沒必要記清,因為他根本一點都不想記起未成年的那些日子。“啊哈無所謂,反正現在我們又見到啦,來,我......”喻泛話還沒說完,就見晏汀予端起杯,兀自一飲而盡。隨後晏汀予放下杯,平靜道:“這次也幹了?”喻泛還想找理由哄著晏汀予喝,沒想到晏汀予這麽爽快,他懵了一瞬,猶猶豫豫的也跟著喝了。晏汀予看他喝完,淡定地夾了口青菜吃,依舊沒什麽反應。但喻泛卻深刻感覺到了這杯酒的力道,他此時胃裏熱熱的,熱度由內而外蔓延,後背出了層薄汗。他最近一兩年很少喝威士忌了,都怪潘竇酒品不好,所以每次都拉著他喝酒精飲料,他喝著甜甜的還不錯,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已經下降到這種程度了。可意識到已經晚了,他的神經開始興奮,現在到了別人不勸自己也想喝的地步。正巧菜吃了大半,一幫小夥子們坐不住,都起來互相灌酒,喻泛作為當家花旦,dtg的精神領袖,自然少不了被灌。他當然也看到身邊的晏汀予被灌了不少,可直到他眼前發飄,晏汀予還穩穩地坐在那兒,麵不改色。一頓飯吃完,喻泛已經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餐廳外,三輛商務麵包車已經等在路邊,湯垣催促選手們上車,然後親自將晏秦越送到轎車裏,囑咐代駕:“一會兒慢點開。”“沒事。”晏秦越沒怎麽碰酒,因為他還要帶晏汀予迴家,跟老婆一起吃夜宵,一家團圓。“行,那晏總您早點休息。”湯垣囑咐完,迴頭找晏汀予,卻發現喻泛正軟綿綿地掛在晏汀予身上,臉蛋紅撲撲的,柔軟的卷發被夜風吹得亂蓬蓬。湯垣頭疼,酒品這麽差勁還敢喝!他剛想讓喻泛別磨人,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因為晏汀予看起來並不厭煩。喻泛嘴唇微張,湊近晏汀予的脖頸,吸了吸鼻子,眼神有些迷離,嘟囔道:“你喝了酒怎麽還是香香的,哇晏汀予你現在居然噴香水。”他一邊說一邊晃晃悠悠,幾乎下一秒就要親到晏汀予的喉結。晏汀予眸色漸深,一手攬住他的背,一手托住他不斷下墜的下巴。“喻泛。”喻泛聽人叫他名字,下意識應了聲:“嗯?”晏汀予嗓音低沉,手上用力,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認真道:“三天時間自由練習,然後參加英雄聯盟分部試訓,能通過嗎?”喻泛抬起眼,眼珠依舊黑亮,隻不過被酒意熏得有些潮濕。他對遊戲有最敏銳的條件反射,哪怕是在喝醉狀態下。喻泛輕狂一笑:“當然。”晏汀予目光微垂,手指輕輕擦過他微啟的唇角,借著片刻餘溫,用難以想象的溫柔的聲音說:“好,這次你要說話算數。”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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