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七怕老人家跑急了,忙安慰道:“沒事,估計是羊水破了,您別急,想去幫我叫接生婆去。”又對跟在後邊的廖大妞說:“大妞麻煩你去客棧看看相公在不在,如果不在讓店裏夥計幫忙喊他迴來。”


    臨到關頭,最冷靜還是田小七。這些情景她之前都想過無數邊,遇到了要如果解決都在心裏琢磨清楚了。想到古代畢竟醫療不是很發達,一旦有個萬一,很可能就是一屍兩命了,所以,自己平時也是千萬小心。


    第一次生孩子會比較困難,這些田小七都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當第一次陣痛開始的時候,心裏還是顫慄了一下。一個人躺在產房的床上,一下一下感受著不斷襲來的陣痛感。


    不一會兒,就看到張淼衝進來了,後麵跟著同樣焦急的廖大妞。


    “怎麽樣?一直在疼嗎?”張淼幾步走到床沿邊上,握著她手,看她滿頭大汗,又急促的拿衣袖幫她擦去,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田小七還不至於痛到沒力氣說話,陣痛也過去了。緩聲道:“還沒真正開始呢,這會剛過去,去看看阿奶可迴來了,我擔心她著急,迴頭別出事。這裏有大妞陪著就好。”


    張淼有些猶豫,擔心自己一旦走開了,田小七萬一出了什麽狀況,他又不能及時趕過來,到時候他後悔都來不及,握著她的手遲遲不放。


    還在沒多等一會兒,張老太太領著產婆就進來了。


    “快,快,快,你倆都出去。”產婆一進門就急著趕張淼跟廖大妞離開。


    張老太太歇了口氣,也跟著附和道:“大娃你快去廚房燒水,這裏有我幫忙,出不了事。”


    廖大妞有些擔心,不放心道:“那我在外邊等著,你們要是忙不過來就喊我。”


    張老太太攆他們兩人出去,朝他們點點頭就把產房的門關上了。


    張淼來不及擔心,趕忙跑去廚房燒水。


    廖大妞站的有些累了,就索性將樹蔭下的小馬紮來過來坐在門口等了。心裏有些恐懼,雖然裏麵並沒有傳來什麽聲音,但是迴想起床上田小七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皺著眉頭,表情扭曲,很是痛苦的樣子,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提著一樣,始終放不下。想到自己以後也會經歷這一遭,心裏有些後怕。她怕是還沒有小七那樣堅強呢,她現在一定痛的很,卻始終不喊出聲來...她以前也是見到過婦人生孩子的,那場麵就跟殺豬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太太出門催促張淼燒熱水了,那邊急要用。


    張淼在廚房聽到張老太太喊他,忙大聲道:“這就好了,我馬上拎過去。”


    片刻,張淼就拎著慢慢一大桶水來了,另一隻手還拿了個空木盆。


    張老太太仍不許他進去,接過他手上的木桶跟盆又急急關上門。


    張淼站不住,不斷在門口院子裏來迴踱步徘徊。心裏急的不行,裏麵什麽動靜也沒有,也聽不見田小七哭喊聲,又怕她在裏麵出什麽事,快步走到窗戶跟前想要探到什麽消息。


    隻可惜,裏麵窗簾拉的嚴實,什麽也看不到。


    田小七為了不叫出聲,讓產婆在她嘴裏塞了塊幹淨布巾。她以前聽人說過,生產的時候盡量不要大聲喊叫,要餘些力氣生孩子。


    她能感覺到肚子慢慢有下墜的感覺,可怎麽使勁也不見落下,許是個頭太大了。


    為了保持體力,她中途還吃了一碗白水麵,裏麵窩了個雞蛋,是張淼給做的。


    ......


    張淼因為完全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偶爾心情焦急到極點了,想要爆發出來,就朝裏麵喊,“小七,你怎麽樣了?順不順利?難受不難受?”


    不一會兒張老太太又探出個腦袋來,皺著眉頭罵他:“你就不能好好待著嗎?你這一喊,小七在裏麵能不分心嗎?裏麵好著呢,你們繼續等著。”


    於是,張淼又跑去院子裏來迴踱步。何映紅到後麵反而冷靜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口,專心聽裏麵動靜。


    廖鐵牛見大妞遲遲還沒有迴家,趕過來接她迴去,知道田小七在生孩子,遂陪著一起在外麵等著。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張淼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小孩的哇哇哭喊聲,終於等不了,急急拍門想要進去。


    裏麵還是不給開門,不一會兒,張老太太就樂嗬嗬的抱著個繈褓包裹著的粉娃娃出來了。


    “快看,小七給你生了個胖胖唿唿的小子了...”


    沒等張老太太把話說完,張淼就急匆匆跑進去了,看也沒看孩子一眼。


    張老太太知道他心急,也沒再攔他。抱著她寶貝曾孫給湊上來的大妞跟廖鐵牛看。


    天黑了,室外光線不是很好,廖大妞又讓廖鐵牛在外麵等著,跟著張老太太進屋去。


    “這孩子真大呢,不像是剛出生的。長的真好。”廖大妞伸手輕輕點他小胖臉,小胖子還沒睜眼,隻皺了皺不顯的眉頭,小嘴冒泡,像似沒睡醒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張老太太也愛不釋手,抱的捨不得放下,連連點頭附和大妞道:“可不是麽?我剛開始還以為是雙胎呢,這會生下個大胖小子也好,好養活。這會皮膚還沒長好,等過幾天長好了再看更是惹人疼呢。”


    廖大妞看的移不開眼,眼裏滿是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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