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時間比較早,裏麵仍然是沒什麽人氣。櫃檯處也沒人,田小七也不急,走到書架旁邊,獨自找書看。


    書架上的書不算很新,但也打掃的很幹淨,這點田小七很喜歡。陳舊的書本,不知裏麵是何意,但被來來往往形色各異的人傳閱過,就像經歷了滄海桑田,它卻亙古不變,原來是什麽內容,如今亦是,時光的沉澱改變不了什麽。


    田小七走到最靠裏的一排書架,正準備翻看一本遊記。突然眼睛掃到牆角處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兒規規矩矩坐在靠牆的木椅上看書。


    田小七四處看看,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出於好奇,緩緩走過去,“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然而,人家並不迴應,甚至連眼神都不給個。一直低頭看書本上的插圖...


    田小七看著眼前這個麵不改色,冷靜沉著的小姑娘,腦子裏跳過一個身影。


    “喜歡這幅畫?喜歡的話姐姐這邊有更多哦!”這是一幅田小七畫的美人圖。


    終於,小姑娘抬頭了,睜著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小姑娘是個粉琢玉雕、明眸皓齒的小可人兒,嬰兒肥的小臉搭配圓溜溜大眼睛顯得甚是靈動。雖然人家並不似活潑性子。


    “你阿娘一定是個大美女!”田小七感嘆道。


    “你怎麽知道?”終於說話了。


    “因為你是個小美女啊!你是不是像你阿娘?”聽見糯糯的小童音,田小七忍不住又想捏人家嬰兒肥的小臉了。她可是做夢都想要個這樣的小閨女...


    “我沒見過我阿娘,但是他們也都說我阿娘好看呢!”神情到不是很悲傷,就是語氣有些失落。


    田小七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又把話轉到她手中的插圖上。“你喜歡這幅畫麽?姐姐這還有呢,要不要看?”舉著手中的畫卷在她麵前晃動。


    果然,小姑娘被她手中的畫卷吸引了。眼神灼灼的望著它,但是並不說要。


    田小七嘆了口氣,無奈的攤開畫卷,鋪在地板上。


    小姑娘也從高椅上下來,趴在地上就聚精會神的看起來。室內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鴉雀無聲...


    田小七:果然很像啊!


    無奈,田小七隻得坐在地板上,陪她一頁一頁的翻畫。偶爾小姑娘有不懂的就簡單問幾句,田小七解答。


    畫麵倒是很和諧。這不,從閣樓走下來的衛彥、衛子期就看呆了。


    衛子期隻愣怔了會兒,眼神就馬上恢復了以往的冷峻。


    倒是一旁的衛彥看看不遠處的田小七又轉臉看看站在他身邊的世叔,頓時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臉笑眯眯的朝衛子期點頭。


    衛子期不予理睬,假裝咳嗽。牆角那邊的兩人聽見聲音才轉過頭望向這邊。


    “青城先生,衛掌櫃,早啊!”田小七對樓梯上的兩位招手。


    “爹爹”小姑娘馬上起身朝衛子期那邊走去。


    衛彥反應過來,朝田小七笑道:“讓小七姑娘久等了,我剛跟世叔有事相商,故而遲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今日無事,不耽誤。”田小七一邊整理畫卷,一邊無所謂道。


    “青城先生,這是你閨女兒呀!真真可愛極了。”田小七來到櫃檯,看著小姑娘緊緊拉著衛子期的衣袖,怕似他爹要被別人搶走一樣,眼神略帶警惕的看著她。


    “小女,衛芙。”聲音一如往常清冽。


    屋子裏誰都不是愛閑聊的人,除了衛彥。但是有衛子期在都不是閑聊的好時機。靜默了幾分鍾,就開始談正事兒了。


    價錢還是跟往常一樣,當然比第一次高了許多。


    “我再買幾張紙,還有家裏墨也用完了,你幫我拿兩塊吧。”


    田小七前腳出了書坊大門,後腳衛子期牽著衛芙就出來了。


    “你現在是迴去嗎?”身後傳來低沉醇厚的男音。


    田小七轉過頭來,淺笑道:“我去秀英坊那邊一趟。”


    “那順路,走吧。”


    田小七看著眼前手牽手的兩個大小人,都能想像平時兩人單獨相處的情景,定是極極極極無聊。


    “你去哪兒?”


    “書院。”


    就這樣,一路無話。三人在秀英坊旁邊的岔路口就分開了...


    英娘在屋裏看到田小七就出來迎她,“喲,你可終於來了。來活啦!”說著又神神秘秘的朝衛子期父女兩離開的方向瞅了眼。


    “你還認識青城先生呢?那不得了哇!”身子湊近田小七輕聲道。


    “書坊買書認識的,您也認識?”田小七疑惑的問。


    “喲,我哪能認識這樣的人?你抬舉我了。整個鎮上的人可都知道呢!你不知道?”英娘拉著田小七直接上二樓,吩咐夥計在底下看著,一邊上樓一邊繼續道“青城先生旁邊的小姑娘就是他閨女吧?說來也可伶...”


    這又勾起了田小七的興趣了,問道“咋了?”


    “這青城先生雖而立之年,卻未娶妻。那小姑娘乃亡妻江氏所出。江氏也是個命不好的,遇到青城先生這樣的翩翩公子本是幸事,可不想,紅顏薄命,難產而死。就留下這麽個小女娃,還招來家中小妾欺虐。”一邊說一邊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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