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縷秋風從西北吹來。


    吹散了盛夏的暑氣,吹來了秋天的涼爽。


    西山小徑,梧桐樹下,李執陪著已經顯懷的周媚在林間散步。


    隨著腹中的胎兒越來越大,周媚愈發的依戀李執了。


    恨不得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李執在身邊。


    或許是知道,未來陪伴他們母子的時間不多,所以李執格外的遷就周媚。


    每天像個鬧鍾一樣,在晨練完後,準時的出現在她的床邊。


    親自服侍周媚起床梳洗,陪她散步,陪她運動,陪她讀書,陪她逛街。


    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陪在周媚身邊。


    周媚幸福的像個小女人一般享受著李執無微不至的嗬護。


    女強人的氣場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李執知道,未來一旦踏上修行路,凡人的種種情感將徹底離他遠去。


    愛、恨、情、仇,都將再也不是凡人時的純粹和美好了。


    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在林間散步的閑適,是隻屬於凡人的浪漫。


    因為凡人足夠弱小,才能深入大自然中,享受自然的美。


    期間,葉凡數次約他一起外出淘寶,卻都被李執果斷的拒絕了。


    為此,葉凡還幾番調笑李執,陷入溫柔鄉不可自拔。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他不想同未來的葉凡一樣,千辛萬苦從北鬥歸來,親人卻因為思念他已然亡故。


    或許兩者沒有可比性,但是李執卻非常珍惜每一天的凡人時光。


    這幾個月他已經陸陸續續的處理了自己名下的財產,隻待孩子一出生,就將大部分財產轉移到孩子和周媚的名下。


    一旦踏上修行路,世俗的金錢對他來說,將沒有任何價值。


    可是對於周媚和孩子來說,卻能保證他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在收獲了一個小目標後,葉凡已經和李執成了鄰居。


    他好幾次說過,等他將來結了婚,有了孩子後,就將父母接來,一家人住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李執當時還說葉凡要努力,爭取三年內讓他父母抱孫子。


    可惜,葉凡並沒有當迴事。


    兩人坐在一起閑聊時,更多的是談古論今,暢想上古時代。


    他們之前得到的功法雖然能夠修煉,可是和唿吸法一樣,僅僅是能夠修煉罷了。


    至於效果,不能說一點也沒有,但是並沒有功法上描述的那麽神奇。


    所以,葉凡更期待能夠找到其他更多的、更直觀的關於上古文明的介紹。


    李執雖然也了解一些,但是了解的東西真的不算多。


    他畢竟隻是一個凡人,哪怕看過原著,也不敢自誇對遮天世界了如指掌。


    就拿地球來說,是誰將地球封印起來的?


    又是誰曾經在這裏證道成帝?


    地球上的那些完整的帝陣,究竟都是誰留下來的。


    被封印的區域,除了昆侖之外,其他地方是什麽樣的?


    這些東西,他統統不了解。


    對於自己並不了解的東西,李執從來都是抱著謹慎小心的態度。


    就拿上次他們收獲的功法,在原著裏就沒有出現過。


    所謂長生經的起始篇和長生天尊有沒有關係?


    不是現如今的李執能夠了解的。


    他永遠相信一個觀點,那就是能站多高,就看多高處的風景。


    可以居高臨下俯瞰大地,但是永遠不要抬頭仰望試圖撥開雲霧去觀賞高層次的風景。


    很有可能風景沒看到,反而折斷了自己的脖子。


    身為凡人,就要有凡人的覺悟。


    曆史上所有敗亡之輩,絕大多數失敗的原因都可以歸咎為,實力的成長跟不上野心的膨脹。


    李執相信,修行路也是類似的道理。


    該是聖人知道的東西,沒有聖人實力,絕不往上去湊;該準帝看清的真相,不到準帝境界,絕不去碰。


    修行的世界可從來不講究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德不配位,招災惹禍。


    因果之力,看似虛無縹緲,實則威力無窮,就連仙帝都無法避免,更何況他一個凡人。


    走在林間小道上,周媚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挽著李執的胳膊,心情格外的愉快,道:“李郎,你給孩子取名字了嗎?”


    李執笑嗬嗬的說道:“如果是男孩,就叫李逵;如果是女孩,就叫李鳳。”


    周媚白了他一眼,道:“敷衍,趕緊換一個。”


    “媚兒,孩子還在你的肚子裏呢,要不然你和他商量一下,看他想叫什麽名字,咱們就給他取什麽名字好了。”李執也摸著周媚的大肚子說道。


    周媚想了想之後,說道:“如果是女孩,就叫李紫涵。如果是男孩,就叫李佳明。”


    “紫涵,佳明?會不會太過俗氣了些?”李執小心翼翼的反駁道。


    “哪裏俗氣了,我覺得紫涵和佳明都挺好聽的啊,一聽名字就像是從愛情小說裏走出來的主角。”周媚隱隱有些興奮的說道。


    李執也是嗬嗬一笑,道:“你高興就好。”


    就在此時,李執的電話響了。


    拿出電話,看到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李執當即將電話掛斷了,隨後就對周媚說道:“騷擾電話,咱們繼續散步。”


    周媚卻搖頭說道;“這幾個月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很感動。現在我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你要是有事,就卻辦吧,千萬不要因為我,誤了伱的正事”


    李執說道:“沒啥正事。在孩子出生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們娘倆的。”


    周媚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走了半個小時後,他們才返迴家中。


    迴到家裏,周媚迴房休息去了,而李執則來到了書房。


    重新撥通了那個電話。


    李執非常直接了當的問道:“鵬哥,有什麽情況?”


    “小執,果然如你猜的那樣。你讓我觀察的那幾家人,這幾個月全都陸續遭災了。還有兩家人直接失蹤了。”電話那頭李大鵬一五一十的將他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李執。


    李執聽完之後,說道:“大鵬哥,能查出是誰幹的嗎?”


    李大鵬說道:“具體是誰,我還沒有查出來。不過我聽人說,有人在黑市重金懸賞一個名叫徐繼平的文物販子的下落。據說那個徐繼平和那幾家人走的很近,合夥坑了一個從西安來的大老板。那個大老板震怒,所以在道上發出了懸賞。”


    李大鵬就是大李村忠叔的兒子。


    從去年開始,就跟著李執幹了,專門替李執處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麵的事情。


    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李執就讓李大鵬去了安邑,幫他盯著那處蔬菜大棚基地,還有葉凡調查過的那幾個盜墓賊的家。


    果然如他所料,那個明顯死在超凡力量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奔著墓中的財物去的。


    而是專門為了在大墓中尋找修煉功法。


    由此可見,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有一大批在暗中追求長生的人。


    與此同時,徐家的靜安堂也來了一個故人之子。


    來人看起來四十出頭的樣子,是徐老先生當年的所長的小兒子,名叫姚樂。


    是專程前來看望徐老先生的。


    他們在靜安堂的會客室裏進行了交談,場麵話說完之後,姚樂非常不客氣的說道:“徐叔叔,聽說你家老大和老二在瘋狂的尋找你家老三?”


    徐老先生皺起了眉頭,似乎對姚樂用質問的語氣同他說話很是不悅,就說道:“小樂,你這是什麽意思?”


    姚樂嘴角輕佻,道:“徐叔叔,你是在明知故問吧。”


    徐老先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道:“小樂,你來找我不是為了我那小兒子來的吧。”


    姚樂點頭道:“徐叔,把你手中的長生經的抄本給我吧。這些年你小兒子徐繼平到處尋找經文缺失的部分,差點搞得人盡皆知。如果不是我大哥姚廳長在上麵壓著,恐怕他早就被送進監獄了。”


    徐老先生臉色大變,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姚樂忽然笑道:“徐叔,現在收手。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們姚家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如果你家老大和老二繼續這麽胡搞下去,說不定我們姚廳長就要親自出麵和您老好好的談一談了。”


    徐老先生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疑,然後問道:“你們找到了全本經書的下落?”


    姚樂冷笑道:“徐叔,你活了這麽大年紀,難道還不懂‘難得糊塗’四個字的含義嗎?”


    此刻,徐老先生仿佛被抽掉了骨頭一般,直接癱坐在椅子上,嘴裏嘟囔道:“原來如此。當年姚所長比我看得遠。”


    姚樂說道:“徐叔,你放心。等我們姚家出了一個修士之後,保你們徐家一世富貴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徐老先生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會把老大和老二叫迴來的。小樂,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家老三到底怎麽樣了?”


    姚樂非常直接的說道:“你家老三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了。前幾個月,有人暗中在黑市上倒賣了一整套的青銅禮器。和你家老三之前放出去的那些東西類似。”


    徐老先生道:“多謝告知。”


    姚樂說道:“徐叔,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徐老先生道:“你跟我來吧。”


    隨後,他就帶著姚樂去了徐家祠堂,將那個抄本《長生經》取出交給了姚樂。


    “我家就隻有這一本長生經。老大和老二都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我手裏有它。隻有老三看過,可他卻失蹤了。”徐老先生向姚樂解釋道。


    “我信你。”


    姚樂翻都沒翻,就將那本《長生經》裝進了包裏。


    然後他就離開了徐家。


    徐老先生則是呆呆的坐在祠堂裏足足一個下午的時間。


    隨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姓姚的後人當了大官,居然還不知足,還想要獲得長生?這是不可饒恕的。


    當年擺了他一道,將珍貴的原件帶走,如今看來,原件上有他當年沒有發現的東西。


    “既然你們姚家想要斷了我徐家的長生之路,那麽就別怪老頭子我不客氣了。”徐老先生在心中暗自發狠道。


    隨後,他就撥通了老大徐繼安的電話,讓他迴來。


    之後,他又撥通了老二徐繼盛的電話,讓他直接去京城待命。


    打完電話以後,徐老先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然後就從祠堂地磚下麵取出了一個暗盒。


    裏麵還有一本長生經。


    而且相較於送給姚樂的那一本,暗盒裏的更加原始。


    甚至上麵的文字都是通過拓片,拓印而來的。


    這是當年他為了確保信息的完整性,專門從那卷玉簡上拓印而來的信息。


    除了上麵的文字之外,他還將玉簡背麵的花紋都拓印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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