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出預料的在本地早間新聞上,看到兩位主持人對縣公安局大唱頌歌,屏幕上警服筆挺,大蓋帽熠熠生輝的廖俊表講話,神情莊重、嚴厲,聲稱“我公安幹警部隊,對犯罪份子絕不姑息,不惜以雷霆手段淨化治安環境”,並決定進行為期一月嚴打,將派警力對各個娛樂場所不定期突擊檢查,加大巡邏力度,盯梢各中高院校,下決心徹底杜絕社會上的歪風邪氣等等等等。

    當時正啃饅頭的林同書,看到這裏嘿嘿一笑,抓住機會的老廖同誌,看來是想要反擊了。

    因為國慶剛過沒幾天,在這個時間段動嚴打,不會落人把柄不說,連續一個月的嚴打,也能幫助老廖同誌在公安係統內部穩定威信,在人民群眾中樹立良好形象,還能借這個機會把內部幾個不安分的副手打壓下去。

    可謂一石三鳥。

    唯一有點不完美的是,嚴打舉動不可避免的要得罪許多利益團體,不過人老廖同誌本身人緣就不好,往日在黃塗官場簡直是如小醜般的角色,這下逮住機會忽然瘋,光膀子上陣,擺出一副拚個你死我活的姿態,也算情有可原,雖然會被某些人詬病,但卻能博得上級領導同情——廖俊同誌雖然上任初對局勢不了解,做過些糊塗事,但一舉破獲重大毒品案件,辦案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嘛!我們要給新同誌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不要一味不信任,容不下空降幹部。

    若還有人鬧騰,一句“本地集團山頭主義狹隘思想”的大帽子蓋下去,誰都吃不消。

    到時,隻要他牢牢壩住政法委書記的職位不放,有上級略略照拂,那就沒人奈何得了他。

    “嚴打多點才好,現在社會上烏煙瘴氣,那些小年輕個個頭染的像紅毛小公雞、白毛鳳頭雞似的,整天在大街上閑逛,調戲小姑娘,吃飯不給錢,還勒索威脅要保護費,總這麽下去,世界就亂套了。”

    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看新聞的林爸,感慨地對林媽說著。

    林爸是個很保守老派的人,當年從林同書爺爺手裏繼承下一手技術活,目前在本地一家酒廠當技術總監,酒廠是國企,技術總監雖然職位不高不低,但好歹也在體製內,為人處事就必須成熟穩重,簡單來說就是嚴厲。

    一個保守老派,處事嚴厲的人,可想而知在教育子女上會是什麽樣的做派。

    至少無論林同書還是林樂樂,很少看到父親笑,每天都是那副撲克臉,嚴肅認真的可怕。兄妹倆但凡犯一點錯,皮帶立刻抽過來,根本不

    管錯在誰,將棍棒出孝子的格言揮的淋漓盡致。

    以前小時,林同書也恨過父親,有時被扒掉褲子打屁股,他也氣的熱血衝頭,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張討厭的臉上。可隨著漸漸長大,迴憶起許多時候,父親默默夾過來一筷子自己喜歡吃的菜,迴憶起隻要自己想要什麽,隻要答應了父親的條件,即使再困難,父親也會想辦法買迴來,從不食言。

    他才豁然現,父親隻是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來教育、關愛自己和妹妹,隻不過他太拙於言辭了,太不懂變通而已。

    看著父親鬢角越來越多的白,林同書之前那種反手之間,就影響一個處級幹部政治生命的得意,全都消失不見。

    腦中迴憶起昨天聽到的事。

    昨天夜裏他悄悄迴家過一次,因為衣服都爛了,還沾滿了血,準備換身衣服再去學校的。經過父母臥室的時候,隱約聽到父親在說廠裏效益不好,最近幾個月連續虧損。

    “現在全家都指望他一個賺錢,如果酒廠再倒了,即使能轉到別的單位,工資待遇也沒現在好,到時家裏的生活條件更差,他最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沉默扒完稀飯,一直到學校坐進教室裏,林同書都在考慮一件事——他想賺錢,不說多,至少也該幫父親減輕些壓力,一家四口衣食住行等等壓力都壓在父親一個人肩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他壓垮了。

    可是想來想去,他卻拿不定主意自己該幹些什麽,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搶劫銀行大約是來錢最快的途徑,可搶完之後也別指望再安生過日子,更與他誌向不符——他林同書可是除惡揚善、救民於水火的大好人呢!哪能幹出這種自甘墮落的事。

    做生意吧,自己一個學生,今年才拿到身份證,哪有那個資本信譽,連找銀行貸款,人家都懶得理你。

    撓撓頭,林同書突然有點後悔,後悔昨天怎麽那麽大方,把從魏華嘴裏壓榨出的4號,全免費送給廖俊邀功了,如果當時能多長個心眼兒,黑廖俊一筆錢,相信正義的老廖同誌,一定很樂意從吃喝的公款裏劃一部分出來,作為人民英雄的報酬。

    虧大了。

    時間在林同書的懊悔與自責中,快流逝,轉眼便到了下午放學時候。

    放學鈴聲過後,林同書悄悄出校一趟,和老貓的人聯係了一下,看看有沒找到那個叫“建軍”的人。得到的消息有點不好,建軍仿佛人間蒸了,今天一天,整個南城都沒人見過他,而且他在黃塗也沒家

    人沒親戚,平時就住在魏華的小別墅裏,如今想堵都沒地方堵他。

    “不過請您放心,除非他從此隱姓埋名,離開黃塗,否則隻要他出現,我老貓就算拚著命不要,也得把他抓來見您。”

    黃昏餘暉照射的沙灘上,幹瘦的老貓拍著瘦骨嶙峋的胸脯連連保證,離兩人不遠地方,十多個黑西裝的混混站在河堤上,隨時注意著附近的動靜。

    林同書似笑非笑的婉拒了老貓遞過來的煙,瞄了眼河堤上那些身材壯碩的混混,笑道:“貓哥果然是達了,現在出行一趟,排場都不一樣呢!十多個小弟隨身保護,可比原來的華哥還威風啊!”

    老貓笑臉一滯,半晌才抹抹額頭沁出的汗珠,嗬嗬幹笑著說道:“您這話真是折殺我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麽?我老貓這條賤命能留下來,全靠您一念仁慈,就算現在抖起來了,也是人廖局看在您麵子上不和我追究,和您一比,我算個屁呀!出行帶小弟也是沒辦法,魏華一倒,整個南城都亂套了,往日裏蟄伏的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來。我來見您,要是不帶小弟在周圍盯著,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衝撞過來,不是敗您興致嘛?”

    聽著老貓這番恭維話,林同書表麵隻笑不語,心裏明白的很,無非是老貓害怕自己,拉人來壯膽的。

    這種小心思,他實在沒多理的必要,便轉迴正題,緩緩說道:“不但南城,北城那邊也要想辦法給我注意,昨晚那兩個拿苗刀的家夥,應該是魏華從北城最近才出現的外地幫會手裏借來的。無論怎樣,你不能讓建軍和那個外地幫會搭上關係,把我泄露出去,否則我能捧起你,也能翻手讓你萬劫不複。”

    老貓渾身冷汗直冒,連忙答應,並承諾馬上安排人手去北城盯梢,他可是親眼看過麵前這個高中生手段有多殘酷的,最後那句威脅,可不隻是威脅而已。

    又略略談幾句,等老貓帶人離開,整個河岸隻剩自己一人,林同書取出背後用一隻大帆布包,緊緊包著的兩口苗刀。

    約一米長的刀身,在黃昏暗淡的天色下,閃爍著外人不可見的幽幽白色光澤,森森冷厲的氣息,從刃口上散出來,仿若寒冰。

    “六誓苗刀之五——生死不渝、六誓苗刀之六——相濡以沫:一星武器(光效醒目標記為白色),原本為品質上佳的一套普通武器,被掌握它們的六人共同下誓言,經過負能量浸泡、感染,獲得了凡屬性,品質提升;武器效果(兩柄武器合並):提升冷兵器近戰攻擊力10%,提升近戰冷兵器

    熟練度6,敏捷+2,附帶技能‘生死不渝’、‘相濡以沫’。”

    “生死不渝:啟動技能後,徹底喪失理智,攻擊力翻倍;技能持續時間5分鍾,每天可使用1次,技能效果消失後,全屬性下降20%作為後遺症,該後遺症持續3小時”

    “相濡以沫:啟動技能後,10秒內抽取敵人10%生命值為己用,每天可使用1次,無法與同類技能效果疊加”

    “集齊一套六誓苗刀,可將六柄刀合並,進化為二星武器‘六誓之刃’”

    以上是係統為兩口苗刀鑒定出的屬性,此刻那一行行文字,就在林同書視野中浮動著。

    手指輕輕撫過刃口,感受著那沁涼、冰冷,等待太陽落山,天際開始出現夜幕的時候,林同書收刀站起,往學校圍牆走去。

    今天夜裏,就要把廢棄宿舍裏那隻幽魂找出來,激活日常任務係統。

    他很想看看,那日常任務係統,究竟是怎麽提升管理權限的。

    與此同時,學校高中部兩個女生,也出了食堂,躲躲閃閃,鬼鬼祟祟地往廢棄宿舍樓走去。

    這兩個女生,正是仇媛媛和張筱蓀。

    廢棄宿舍樓在夜幕下越顯深沉,一個個漆黑的窗口、門洞,遠遠看去就像一隻隻眼睛,散著詭異的氣息,死死盯著所有靠近它的生物。

    站在宿舍樓大門口,張筱蓀怯怯地拉了拉仇媛媛的袖子,緊張道:“媛媛,我看我們還是把林同書叫著一起來吧,這裏太嚇人了”

    同樣狠狠咽了口口水,緊張的小心肝兒撲通撲通亂跳的仇媛媛,聞言恨聲道:“不要!我才不要叫他呢,隻會欺負人的混蛋,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啦。”

    “可是顯微鏡是他藏起來的,藏哪兒我們也不知道,這黑漆漆怎麽找呀?聽說聽說這裏麵鬧鬼呢!”

    “無知!”見到張筱蓀比自己還膽小,仇媛媛倒抖起來了,挺挺平板的胸脯,鄙視道:“世界上哪有鬼,別自己嚇自己,就算有鬼,媛媛姐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鯊,小小鬼魂一腳就把它踢的魂飛魄散行了,不用說了,你要是真害怕,就去找那個姓林的,讓他保護你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哼!”

    說罷,不理在身後急的直跺腳的張筱蓀,媛媛姐雄赳赳氣昂昂地踢開鐵門,大步走進宿舍樓,身影漸漸隱入漆黑的門洞中,仿佛已被黑暗吞噬。

    張筱蓀猶豫地徘徊幾步,終究還是不放心仇媛媛一個人,邊念

    著阿彌陀佛,邊咬牙也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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