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子微三人尚未到達迷魂穀的時候,廣靈宗一行五人已經進入到穀中,這五人四處尋覓彭子微等人蹤跡卻一無所獲,穀中環境惡劣詭異,廣靈宗等人依靠境界雖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也被弄得焦頭爛額,遭遇妖獸毒蟲襲擊和跌落陷阱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令人絕望的是眾人常常被困於某個迷境長達數日之久,兜來轉去的就是走不出去,然後也不知怎的就脫離了困境,這一日終於跌跌撞撞的闖出了穀外,眾人尤心有餘悸。


    執事房長老蔡剛說道:“周長老,我等被困此地將近兩月之久,這樣找下去不是個辦法呀!”


    丹房長老周圍說道:“蔡長老所言甚是,宗門內執事房事務繁雜,確實不能再耗在此處了。”


    蔡長老:“那周長老你的意思是……”


    周長老:“蔡長老你與弟子先行迴宗門,我與弟子王芳,杜飆再找尋一陣。”


    蔡長老道:“也隻能如此了。”


    蔡長老與弟子陳家星告辭離去,周長老與弟子王芳,杜飆沿迷魂穀外圍繼續搜尋彭子微三人蹤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人找到了彭子微等人住過的茅草小屋,當然也就發現了靈猴的蹤跡。


    周長老說道:“他們已經得手且進入穀中了!”


    杜飆問到:“長老如何判斷得出?”


    周長老:“靈猴毛發糞便到處都是,還有這許多的食物殘渣和空酒瓶罐子,他們和那靈猴共同在此生活了一段時間,而且看來關係融洽。”


    杜飆感慨道:“我那子微兄弟不簡單呀!”


    周長老說道:“是不簡單,你看那羊皮筏子,構思甚是精巧,他們是從那邊的沼澤地穿越過來的,用這筏子可謂是事半功倍呀。”


    杜飆說道:“那如今我等如何是好?”


    周長老說道:“繼續在這等著,從茅屋和筏子的保存情況來看,他們應當還會返迴此處。”


    周長老對弟子說道:“王芳你去把茅屋整理一下,我還有話問杜飆。”


    弟子王芳應諾後自去忙活。


    杜飆道:“請長老垂問。”


    周長老道:“那彭子微的情況你再與我說說,事無巨細。”


    杜飆將自己所知,有關彭子微的種種事情說與周長老聽,周長老聽得仔細,期間並無言語。


    待杜飆說完,周長老問道:“據你所說那彭子微並無甚出奇之處,那他是如何懂得這煉製酒釀之法的?”


    杜飆迴道:“據我家家主說,彭子微父親生前喜歡煉丹及問道尋仙,不知是否是他父親所傳?”


    周長老說道:“不對,據黃長老所說,彭子微所獻酒釀濃度極高,這對釀酒及煉丹一道意義重大,要是之前就有此法的話,那應該很快普及,不至於我不知道。”


    周長老思考一陣之後接著說道:“杜飆你再說說彭子微家裏有何煉丹工具?特別是那些你沒見過的。”


    杜飆迴憶起來,“我沒見過的……有一件用架子架起的銅皮管子我沒見過。”


    周長老:“哦,什麽樣的管子?”


    杜飆:“那是一根兩頭都折彎了的管子。”說完用手比劃起來。


    周長老:“杜飆你在地上畫出來。”


    杜飆於是在地上畫起那物件,周長老看著沉思起來:管子是用來傳輸水的,什麽樣的水能夠從下往上進入管子呢?讓水流的方法很多,為什麽管子要做成這個形狀呢?從這管子的形狀來看,其作用是讓水從一個容器傳輸到另一個容器,如何做到呢?


    杜飆看著周長老在喃喃自語,心想這物件如此重要嗎?這一眼就看得明了的管子架子也沒有任何機關呀!


    見氣氛過於沉悶,杜飆開口說道:“那架子的一頭還有一個小火爐子。”


    “火爐!”丹房周圍長老似乎被一道閃電給擊中,將這所有事物都聯係起來:酒釀,用火,煉製,產生蒸汽,通過銅管,高濃度酒釀!事情差不離了,還需驗證。


    周長老渾身瑟瑟發抖,起身對杜飆說道:“杜飆你幫我起一堆火,我去去就來。”


    火剛升起的時候周長老就已經返迴了,手中拿了許多根粗細不同,長短不一的竹子,周長老口中喊到:“王芳出來幫忙……”


    周長老說道:“杜飆你用粗竹枝做兩個支架,一個放酒瓶,下麵可以燒火,一個可以支撐銅管那種,王芳你將這幾根細竹子中間關節打通,要快!”


    周長老自己找來兩個空酒瓶和木塞,在木塞上打了一個和細竹枝差不多大小的孔,然後從皮囊裏倒出自帶的米酒將一個酒瓶裝滿,塞上打了孔的塞子,做完這些王芳也將幾根細竹枝關節打通,周長老拿過一根放到火上炙烤,一頭彎成接近直角,另一頭同一方向稍微彎曲,彎好細竹管,兩頭再用刀子削到合適長度,此時杜飆也將架子做好,周長老稍做調整,將裝滿酒的瓶子放到支架上固定好,把彎成直角的那一頭竹管插入塞孔,另一頭放置空酒瓶,空竹管用架子固定好,稍微再調整一下高度,讓空酒瓶那一端稍低,再一次調整固定,一切準備就緒。


    周長老還是有點激動,平複了一下心情,自言自語到:“條件有限,不過應該可以試出個結果。”


    周長老從火堆裏扒拉出一點火炭和幾根燃燒著的樹枝放到裝滿酒的酒瓶下,用小火慢慢燒烤瓶底,時不時撥弄一下柴火,小心地不讓火苗燒到竹子支架,未幾,從竹管的另一端冒出蒸汽和斷續水流,不斷地滴入空酒瓶子。


    周長老不斷地嚐試著不同階段滴出的酒水,嚐試著各種火力蒸出的酒釀濃度,作為一個煉丹門派的丹房長老,隻要想通了其中關竅,後麵的也就是細節和手法的把握了。


    試過兩瓶,周長老找到一個合適的火力,再次注滿酒瓶,重新放置一個新的空瓶,蒸出的酒水再次慢慢滴入空瓶。


    周長老將前麵蒸製出來的酒釀遞給杜飆和王芳,說道:“都嚐嚐。”


    杜飆:“濃度有了。”


    王芳:“好烈的酒!”


    周長老:“我再蒸兩瓶,待會再試試。”


    用完三人帶來的十來斤米酒,蒸出三分之一的酒釀,三人分別嚐試。


    杜飆:“和彭子微釀的那種同樣的辣口。”


    王芳:“師傅,徒兒喝不下去。”


    周長老:“是這樣了,手法很簡單,但道理不簡單,這要有多明白物性才能想出這等法子呀!酒釀當中酒之精華是可以用小火力蒸製提取的,那麽藥液當中的藥之精華也是可以提取的,這不就意味著藥草當中的精華是可以用這個簡單方法提取的!這……我怎麽感覺有無限可能啊!”


    周長老說道:“杜飆,你沒煉過丹,製過藥,你不明白這個蒸製手法的重要性,那彭子微肯獻與我廣靈宗,所求甚大,你在這當中也是立下大功的。”


    杜飆道:“這不都是周長老您自己想出來的嗎?”


    周長老說道:“沒有彭子微,沒有那酒釀,沒有你的話,我是想不出來的,所以這還是算彭子微獻與我廣靈宗的。”


    周長老繼續說道:“杜飆,你可願成為我的記名弟子?”


    杜飆驚喜交加,不管如何先拜倒再說:“長老……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周長老:“起來吧,見過你師姐。”


    杜飆起身對著王芳作揖道:“見過師姐。”


    王芳迴禮,心中也甚是高興。


    杜飆此時仍恍若夢中,口中喃喃說道:“那我那家主……”


    周長老道:“杜飆你是不是想說以後如何與杜家家主相處?”


    杜飆答道:“嗯……”


    周長老說道:“我等修行之人講究的是一個心意通達,有所得必有所還,你與彭子微,與廣靈宗,與黃長老,與老夫我結下善緣,那是你緣法所至,我還與你善果,如果你還想以此為契機提高那杜家家主的地位,隻是為了以後見麵不至於尷尬,那你的“道”就走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飆滿頭大汗,那份自己都還沒弄清楚的小心思煙消雲散,心境為之通透,杜飆再次拜倒在地:“謝師傅點醒。”


    周長老點點頭,說道:“以後你二人見到彭子微,當以師……不,當以我廣靈宗客卿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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