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直接,但一點也沒錯!請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盡情殺戮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等等——”羅體還想再說些什麽,“切,逃跑了嗎。”


    沒一個人說話,我們就這樣沉默著。


    突然,有一個人打破了沉默。


    “告訴我……有……有人會來救我們,對吧?”是夏琉。她雙手抱住頭,在角落裏顫抖著。


    “是啊。”所長安慰她,“大概吧。”


    如果去掉最後一句,我想我也會放心一點吧。


    “那些警察怎麽還沒找過來?都他媽吃素去了?”兇惡男罵道,“以前在馬路上追逐我的時候真是敬業啊,偏偏在這種情況下……”


    不來救他也是情有可原吧。


    “再等等吧,沒準兒他們正好在休假呢。”魁梧男說。


    “再等等?萬一有人殺人怎麽辦?”眼鏡男說。


    殺人。這個詞對我們來說過於沉重了。


    “喂,隻要我們大家一起反抗那家夥就行了吧?”兇惡男說。


    “是啊,齊心協力就可以了吧。”


    “我們有十三個人,它隻有一隻兔子!”


    “好,聯合起來打敗它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但有一個人把他們的話打斷了。


    是那個襯衫男。“我說你們啊,也太愚蠢了吧?它怎麽會隻有一隻兔子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魁梧男說。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呢……它真正的實力。好吧,我隻好勉為其難告訴你們了。”他微笑著,說:“它有一個京的複製體。”


    “「京」是什麽?”我問道。


    “個,十,百,千,萬,億,兆,然後是京。”羅體說,“也就是10的16次方,一萬萬億。”


    大家都被這天文數字驚呆了,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那個閃亮和它口中的「主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你怎麽知道?”羅體問他。


    “那個垃圾焚燒室,你們調查過了嗎?那裏的地下室連通著一個房間,透過房間裏一扇巨大的窗戶,我看到了。一個京的兔子布偶,排列成方陣,像一支軍隊。想反抗?那是不可能的。”


    這裏又恢複了可怕的寧靜。


    他露出詭異的笑容。“我們不用害怕那隻兔子。從剛才就可以看出,它的行動處處受著規則的限製,那可是它主人寫下的程序呢。相反,我們最應該害怕的……正是我們自己啊。”


    “你這家夥!”羅體喊道,“也給我適可而止——”


    “你們是不是在想,會不會被人殺掉呢?”他並不理會羅體,繼續說著,“是被人正麵殺掉呢?還是被人偷偷地殺掉呢?想這些可沒有用。我們應該想的是,怎麽去殺掉別人!同時,小心別被別人下手為強了。”


    是啊……有道理。要不要先把別人殺掉呢?萬一自己被殺掉……“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麽呢!”我在心中喊道,試圖讓自己清醒。


    “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還有,請不要比別人先死了哦。”他微笑著,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他走後,絕望就從人們的身上散發出來。每個人都清楚自己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我們應該好好冷靜一下。”羅體說,“先迴房間吧。”


    羅體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讚同,他們陸陸續續的迴去了。


    我坐在床上,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太突然了,沒有任何的預兆,甚至沒有暗示,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到底是誰把我們困在這裏的?是個愛看人們自相殘殺的變態嗎?還是個瘋狂的心理學家呢?不管如何,他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腦子裏雖然這麽想著,身體卻受不了。沒多久,我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


    ……


    ……


    不知睡了多久,敲門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去開門。所長,羅體,夏琉三人正站在門前,夏琉慌慌張張地把開鎖器藏在身後。


    “是你們啊!我還以為誰來殺我了呢。”我把目光移到夏琉身上。“喂,你剛才不會是想……”


    夏琉撅起嘴,扭過頭去。


    “別怪她,她發現了不得了的線索呢。”所長笑道。“你出來看看?”


    我照他說的走出門,發現門鎖好好的,一點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


    “我們來找你的時候,她非要撬鎖進來。嘛,也許是職業個性吧。”


    “那她到底是什麽鬼職業啊。”


    “可見,這些門鎖都很堅固,就算是她也打不開,房間裏也沒有其他出入口,也就是說……隻要鎖上門,房間裏的人就是安全的。”


    “我能撬開所有鎖我能撬開所有鎖我能撬開所有鎖……”夏琉在一旁自我催眠。


    “也就是說,夜晚要鎖好門,絕對不要外出嗎。”


    “是的。沒想到你竟然理解了我說的話!真是小看你了。”所長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你到底是把我小看成什麽樣子了。”


    “啊!對了。”所長猛地一拍頭,“我差點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了。你知道我們的名字吧?”


    “是的。分別是李友塚,夏琉和羅體吧。”


    “喂!為什麽把我的名字放在凡人的後麵!”


    “那你知道其他人的名字嗎?”所長問。


    “不知道。”「除了那個人」,我在心裏默念道。


    “你還在唿唿大睡的時候,我們已經跟其他人對話了。所以……我們應該帶你去跟其他人打個招唿。”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嘴上敷衍著,腦子裏滿是陶仁彥。他到底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那,我們就先走……”


    “慢著,所長。”羅體打斷他,“我要問你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是怎麽被抓來的?”


    羅體的話一下子把我從思考中拉迴了現實。“問這個幹什麽?”


    “請迴答我。”


    “好吧。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睡著了,醒過來之後……”


    “等等!”羅體說。“你說,「在床上睡著了」?”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羅體沉思了一會兒。“聽聽我的。我晚自習結束後迴到宿舍,然後被白色煙霧包圍了……大概是催眠瓦斯吧。然後我失去了知覺。我們所有人的都差不多,但為什麽隻有你的不一樣?”


    “……”


    “好啦好啦,又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就別糾結啦。”所長說,“快走吧。”


    我再次陷入沉思。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哪怕有個人跟我一樣,我也會安心一點。我怎麽想也想不通,為什麽這樣被抓的隻有我一個人?


    我們四人首先進入了連接著大廳的餐廳。餐廳很寬敞,擺著四張木製桌子和十幾把椅子。餐廳的另一麵牆連著廚房。


    羅體立馬跑入廚房。不一會兒他端著一杯咖啡走了出來,坐在椅子上,然後嘬了一口。


    “切!這個咖啡真難喝。太淡了。”他的表情很不爽。


    “真的假的?我來看看。”所長湊過去看。“是速溶咖啡呢。……你,一壺咖啡就放了一包?”


    “大少在豪宅裏待慣嘍,基本常識都不屑了解啦。”夏琉笑嘻嘻地說。


    旁邊有兩個人正討論著,是一個身材的男人和一個麵相兇惡的男人。


    “你們好啊!”所長朝他們打招唿,“真巧啊,又見麵了呢。”


    要是碰不到才叫巧呢。


    “這是尤詠馳先生,這是王命先生。二位,這是陸仁賈。”所長像外交官一樣介紹著。


    所長悄悄在我耳邊說:“詠馳先生是個遊泳冠軍呢,據說他的英文名叫什麽「非兒蒲思」。王命先生是個……俗話說「混社會的」。最好不要惹他們兩個。”


    尤詠馳對所長說:“這裏我已經調查過了。食物很充足,餐具也夠,夠吃幾個星期的。”


    “誒?吃完之後豈不是要餓死?”夏琉問。


    “不會,冰箱裏的食物會定時補充。”


    “也就是說,在我們逃出這裏之前肯定是不會餓死了。”所長總結道。


    “就是咖啡很難喝。”


    “都說了那是你兌水的方法有問題啦!”夏琉朝他喊道。


    尤詠馳說完就走了。王命先生又湊過來。“喂,喂!你!”


    “您,您,您叫我嗎?”所長恭恭敬敬地說。


    “剛才看見你的時候,隻有一個人。現在怎麽帶了三個人過來?”王命說,“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打架吧!來吧!不要手下留情!”王命脫掉上衣,露出八塊腹肌。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們隻是帶這個家夥來打招唿的。”所長連忙解釋。


    “哦哦,這個家夥啊!”


    “是啊,是這個家夥啊!”


    你們兩個是達成共識了嗎!


    “大聲告訴我,你的名字是?”王命大喊道。


    “陸仁賈。”


    “再大聲點!”


    “陸仁賈!”


    “還不夠大聲!”


    “陸仁賈唔哦哦噢噢噢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不夠熱血唔啊啊阿哦哦嗚嗚啊啊啊啊啊!!!”


    你想玩死我嗎!


    “王命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所長以最快的速度鞠了個躬,然後拉著我們奪門而出。


    “他們看起來並不壞呢。”我說。


    羅體立馬轉過身,對我說:“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能主觀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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