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子倆的注視下,虞杳點頭;


    “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冒這險,萬一……”


    “父親——”


    虞杳麵色嚴肅的打斷虞馳正,並轉身指著後麵的石山問;


    “父親看見這座山了嗎?”


    心神色同樣嚴肅的虞馳正微愣,這才轉身順著虞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座需要仰著頭看的大石山,且延綿不斷,一眼望不到頭;


    正當他不解女兒何意時,虞杳的話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座山上都是鐵礦,且含鐵量極高,從山上搬下來煉煉就能用,父親覺得,肥肉放在嘴邊,我豈有不吃的道理嗎?”


    虞馳正……


    確實沒道理!


    可是……


    “此事太過於冒險,萬一走漏風聲……”


    “父親怕什麽?在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在這裏,朝廷知道了又何妨?”


    女兒淡淡卻極其自傲的語氣,讓虞馳正說不出一句話來,內心卻是壓抑不住的欣喜,這時又聽虞杳淡定道;


    “相信用不了多久,祖父也會找機會脫身,屆時,我們虞家就徹底跳出棋盤,擺脫淪為棋子的命運。”


    聽到虞杳這話,一旁的虞顧北想起前兩日弟弟告訴他的事,又想起妹妹夾起脫身的真相,便心疼的不能自已,滿眼都是愧疚和自責,也大膽開口;


    “父親,打造兵器並不意味著我們想要做什麽,但是沒有這些兵器,我們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大哥說的沒錯,種種跡象顯示,鄱蕪遲早會和元啟有一戰,而在這之前,我們要做足一切充分準備自保。”


    虞杳的地盤若連從南至北橫向連起來,正好如同一把刀一樣,切斷了元啟和鄱蕪大部分的相連,甚至模糊不清的地方,這種情況下一旦有戰事起,是最容易被滅的;


    所以,她要盡一切可能讓迅速強大起來,並且讓鄱蕪和元啟都不敢輕易打她的主意。


    虞杳說的確實沒錯,虞馳正也無話反駁,沉默了好一會兒的他,便一臉正色問;


    “我兒,接下來有何打算?”


    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說通的父親,虞杳心中鬆快,抬腳邊往前走邊低聲道;


    “如今,兵器和錢我都不差,就差人了。”


    “此事倒也不難,為父還能幫我兒拉扯一些人來,隻是不知我兒要多少人?”


    這個問題,虞馳正問的有些小心,就是想試探虞杳的想法。


    “自然越多越好!”


    虞杳沒有隱藏自己的意圖,大大方方的如實迴答,不想讓虞馳正和虞顧北父子一愣,手心兒不由得冒汗。


    越多越好?


    怎麽有種建立軍隊的感覺?


    “從北邊兒的三義山區到這裏,再連接南邊兒的太平山區,這地盤兒說大不大,但有我上萬頭牲口,以及幾百口人。當初他們義無反顧的跟隨我,那以後的日子裏,我就要竭盡全力保他們吃喝無憂,甚至讓他們都有安穩幸福的小家……”


    說到這兒,虞杳扭頭看向盯著她虞馳正接著說;


    “所以,我要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部曲,一隻能保護我的人,我的牲口,甚至周邊百姓安危的隊伍,這便是我目前的打算。”


    虞杳滿眼堅定,坦坦蕩蕩的盯著虞馳正說完,又看向虞顧北笑說;


    “當然,大哥和二哥有別的打算,我也支持!”


    莫名有種熱血沸騰的虞顧北,對上虞杳的眼神立即給出迴答,並笑著補充;


    “六弟不嫌棄,大哥以後跟你混了!”


    “有大哥這樣的人才,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兄妹二人說著就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讓一旁的虞馳正也下定決心;


    “我兒說的也有理,既然我們一家在此處落腳,自然要有自保能力的!”


    說完,虞馳正歎了一口氣,又道;


    “人手之事,為父來辦,我兒隻管放心!”


    雖然沒說能找多少人,但虞杳心裏清楚,堂堂鎮國將軍手底下,不可能沒有私兵的!


    父子三人邊走邊說,才到城內府兵住的地方,就見虞戰南迎麵跑來;


    “父親,六弟,你們去了何處?我找了大半天也沒看到你們。”


    見虞戰南急匆匆的樣子,虞杳不由問;


    “二哥可是有事?”


    “那邊兒訓了幾隻鷹,想讓父親和六弟去看看。”


    虞戰南說完,扭頭朝著北邊兒的山下看了一眼,便壓低聲音問;


    “可是大哥帶你們去了那邊兒?”


    聞言,虞杳點點頭,就聽虞戰南又小聲抱怨;


    “我也想去看看的,大哥就是不讓去!”


    說完,虞戰南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想要他鬆口,卻聽;


    “過一段時間帶你去看,最近不行!”


    其實,山下石屋煉鐵打造兵器的事,虞戰南知道的,隻是沒去看過,所以心裏格外好奇。


    除了他們父子四人外,也就舒墨,柯丞,秦沐等人知曉,其餘人連點風聲都沒聽到。


    父子三人迴到住處,就見院裏擺著三個籠子,裏各關著一隻黑鷹。


    虞杳上前圍著籠子轉了一圈,就忍不住問;


    “這鷹被訓好了?”


    “訓好了,我早上剛試過,很靈性,傳信什麽的不在話下。”


    虞戰南的話讓虞杳滿心好奇,心裏也不由得期待起來。


    這時,虞顧北上前,指著最前麵那隻籠子裏較小的一隻鷹對虞杳說;


    “這隻是特意為六弟訓的,是三隻裏麵最靈性的一隻,迴頭你將它帶走,有急事用它傳信,這兩隻留在這裏用。”


    說著,虞顧北帶上羊皮袖套,上前打開籠子,讓那隻最小的鷹跳在他胳膊上,然後起身讓其高飛;


    看著鷹在頭頂盤旋了幾圈後朝遠處飛走,虞顧北突然吹起口哨,已經成小黑點兒的鷹立即轉頭飛了迴,並直直落在他胳膊上。


    虞顧北摸了摸它的羽毛,遞過一個羊皮袖套給虞杳,並笑著說;


    “六弟試試!”


    虞杳戴好厚厚的袖套,將鷹接過來,舉起來與它圓溜溜的小眼對視了好一會兒,這才高舉起胳膊讓它飛走。


    看著鷹繞著頭頂飛了好幾圈兒,一個極為響亮的口哨響起,它迅速下飛,穩穩的落在虞杳的手臂上,明明第一次配合,彼此之間卻極有默契,虞顧北看了都忍不住感歎;


    “它還真不認生,知道誰是主子!”


    虞杳笑了笑,卻對這個新夥伴兒極為喜愛,不由給它想起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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