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也很好奇這個所謂的巫妖溫斯特到底是怎麽迴事。”


    吟遊詩人吉爾特推開大廳側間的房門走進來,坐到索恩旁邊的椅子上,好奇地看向兩人。


    他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忽然感受到身邊遊俠投來的目光,立馬又老老實實閉嘴不語。


    女巫師塞茜爾與阿爾薇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這位始終保持沉默的女巫師將目光迎向索恩,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道:


    “之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小村莊早在三年前就被馬拉信徒給毀了,而我的溫斯特老師正是因此逝世。”


    “那你提到的負能量氣息是怎麽迴事。”索恩聽完,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再次詢問道:“你的老師在臨終前想要交給我的東西又是什麽。”


    既然他曾經在雙塔鎮的地下空間中見到過的溫斯特是一名巫妖,那麽對方口中提到的負能量氣息就絕對與巫妖脫不了幹係。


    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居住的小山穀內很有可能隱藏著一處巫妖的秘密巢穴。


    “那天晚上,村子裏遭受獵殺者的圍獵,所有人都在掩護我逃跑,根本沒有機會去詢問清楚留給你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同樣也沒有機會去調查山穀中為什麽會突然溢出負能量氣息的事情。”


    塞茜爾將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扶著額頭,嘴角浮過一抹苦澀的笑意,略顯無奈的向索恩如實說道。


    “也就是說,這三年時間,你們一直都沒有再迴過那處小山穀調查。”索恩望著這位神色不太自然的女巫師,說出自己的猜測。


    顯而易見,雖說山穀中的那場悲劇早已過去三年時間,但他卻能夠看出,對方每當提及時,都仿佛被觸動了什麽痛苦的記憶似的。


    盡管這位表麵看似堅強的女巫師正在極力壓製,試圖裝出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索恩還是清楚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細微變化。


    正所謂強者容易堅強,正如弱者容易軟弱一樣。這麽多年過去,能夠存活至今的人,大多數人都具備這種堅強的信念。


    因為每個人都清楚,最可怕的敵人就是沒有堅強的信念。


    “當然去過。”女巫師否認的索恩的猜測,她停頓下來,遲疑片刻,這才接著向他詳細的道:


    “由於馬拉的信徒中有一位精通死靈法術的高階獵殺者,山穀那處能夠溢出的負能量氣息自然就成為了他適合提升實力的寶地。所以那處山穀也就順理成章地變為獵殺者們的一處聚居地。以我現在的實力,又怎麽可能將那群實力強大的獵殺者全部趕走。”


    聽完塞茜爾最後的解釋,索恩終於從對方繞來繞去的話語中明白了她的真正意圖。


    其實對方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讓他幫助她們將馬拉的獵殺者們趕走,然後取出隱藏在小山穀中的物品,亦或者探尋什麽秘密。


    想到這裏的他,將身子輕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輕輕地點著椅子的扶手,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女巫師塞茜爾清澈的眸子偷偷打量一眼正在思考的遊俠,神色不由變得緊張起來。


    在她陪同著阿爾薇進入大廳前,阿爾薇就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證過,如果能夠說服這位來自瀑上鎮的遊俠幫忙,她們就有絕對把握消滅掉山穀中的獵殺者。


    然而,看到對方沉默的樣子,她內心開始擔心這位已經與女領主展開合作的翡翠之塔塔主拒絕協助他們複仇。


    寬敞明亮的大廳內因在場眾人的不語,變得沉默起來,隻有微風拂過百葉窗,發出的嘩啦輕響。


    一隻身披橄欖綠羽毛的柳鶯從小樹林裏飛落到窗扇上,不時地發出一聲聲細尖而清脆的‘仔兒’聲。


    女領主阿爾薇似是察覺到了塞茜爾投來的擔憂目光,她微微地歎了口氣,拿起桌子旁的一杯葡萄酒輕輕抿了一口。


    接著,她又望向身旁仍在沉思的遊俠,輕啟紅唇,緩緩說道:


    “索恩先生,不瞞你說。我之所以能夠收留塞茜爾兩人,讓他們為我效力,協助管理雙塔鎮,主要是因為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幫他們報了這屠村之仇,將山穀中的獵殺者全部清理幹淨。”


    不管怎麽說,她剛才已經與索恩在口頭上結成了盟友,成功獲得了翡翠之塔的庇護。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很有可能幫助她清理山穀的獵殺者。


    盡管如此,但她在看向對方似是帶著不悅的神情時,內心還是不由緊張起來。


    望著一旁遊俠那冷靜與鎮定的麵孔,以及那黑色雙眼裏始終掛著的一絲對任何人都會稍顯疏遠和淡漠的目光。阿爾薇想起剛才自己對他不經意間的隱晦暗示,對方卻沒有任何迴應,這令她仿佛受到沉重打擊似的,在內心深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阿爾薇話音剛落,另一邊的詩人吉爾特看到對方仍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他終於忍不出開口勸慰道:


    “索恩,我覺得吧,大家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這種對你來說舉手之勞的事情,能幫就幫一下的吧,再說了…….”


    “閉嘴!”吉爾特話還未說完,便被索恩的嗬斥打斷。


    索恩坐直身子,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這位雙手平放在腿上,神色稍顯局促的女巫師,他語氣平淡的道:


    “塞茜爾女士,我想知道,我們昨天見麵時,你曾向我說過,你的老師溫斯特有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我,沒錯吧。”


    “正是如此。”女巫師不假思索的對他點點頭,她迎上遊俠注視而來的目光,說道:“這件物品就在山穀那處溢出負能量氣息的地下空間。”


    索恩收迴目光,他已經看出對方並不像撒謊的樣子,於是將醞釀好的話語重新咽了迴去,不再追問。


    他之所以考慮這麽長時間,主要是在判斷這位能夠一眼認出他曾經在山穀中出現過的女巫師向他講述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是為了讓他出手幫助,而故意編造這麽一個謊言。


    現在看來,更像是他自己多慮了。


    不過,隨之而來的問題就讓他更加困惑了。


    那就是這位僅僅與他隻有過兩麵之緣的溫斯特為什麽會把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難道他在三年前已經算出自己會前往極寒之地,然後讓女巫師塞茜爾一直在這裏等他?想到這裏的索恩心中不由一驚。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般的話,這位稱自己為星界洞察者的溫斯特就太可怕了。


    雖然女巫師塞茜爾說山穀中的那位叫做溫斯特的老者早已死去,但索恩卻非常清楚的知道,轉化為巫妖的溫斯特絕對躲在北地荒原以北的極寒之地。


    要不然,瑪莎也不會讓他將一枚從半位麵獲得的空間戒指交給他。


    索恩認為,必須前往山穀一趟,看一看裏麵到底還隱藏著關於洞察者們的什麽秘密。


    曾經的他會想著盡量與洞察者組織撇清關係,但越想撇清,兩者的聯係就變得越深。


    如今,隨著瑪莎封神成功,並庇護著翡翠原野的同胞,傳授他九劍的老者和整個凜冬城都因此犧牲。


    這讓他明白,他們玩家的命運絕對是與洞察者們綁定在一起的。


    至於他們弑神和造神的目的,恐怕隻有到了印記城才會真正了解清楚。


    “我同意幫助你們對付馬拉的獵殺者。”已經將問題想透徹的索恩望向兩位神色稍顯不安的女士,說道。


    看到兩人像是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索恩不由失笑一聲,接著繼續詢問道:“雖說我同意幫你們對付馬拉的獵殺者,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


    說完,他故意停頓一下,待兩人不解地望向自己時,又看向女巫師,說出自己的擔憂:


    “你剛才已經說了,山穀裏的馬拉信徒裏有一位精通死靈法術的高階獵殺者,難道你們就這麽自信的認為,憑我的能力可以對付那位實力達到四階的獵殺者嗎?”


    他說的是實話,對於那名實力達到四階的獵殺者,曾經參加馬拉信徒們舉行的‘牧鹿宴’時,躲在暗中的他有幸目睹過對方的身影,對其恐怖的實力也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他才不會自大的認為,憑借自己二階超凡的實力,就真的可以去碰瓷四階典範之道的獵殺者。


    作為一名實力達到四階,並且還精通死靈法術的獵殺者,這就意味著對方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對他一擊必殺的能力。


    除非動用翡翠之塔裏的兩尊鋼鐵魔像還有一定勝算的可能,但是這兩尊鋼鐵魔像是守護高塔的核心力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會動用的,若是因此被隱藏在暗中的敵人鑽了空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他,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去動用巫師塔的力量。


    聽到索恩提出的問題,女領主阿爾薇神色一鬆,她先是對塞茜爾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望向坐在木桌對麵的遊俠。


    她發現直到這一刻開始,自己終於驅散了在麵對這位遊俠時,內心不由自主地升起的莫名不安和局促。


    阿爾薇的精致的臉頰上浮現出自信而有令人舒心的笑意,對索恩說道:“如果索恩先生是擔心無法對付那名高階獵殺者,那您完全可以放心。”


    看到對方鎮定自若的微笑,索恩不由提起了興趣,他好奇的追問道:“這麽說,你們早已找打對付獵殺者的人選了。”


    “沒錯。”阿爾薇輕輕的對索恩點點頭。


    “這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你們能夠找到對付高階獵殺者的人選,為什麽還需要的我的幫助。”索恩聽完,不解的望著這位女領主。


    “因為山穀中的獵殺者不止一人,那裏聚集著一個數量近兩百左右的黑血之民部落。”阿爾薇一雙動人心魄的美眸毫無顧忌地與索恩對視上,她嘴角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道:


    “我們想要將其徹底鏟除幹淨,就必須具備絕對碾壓的力量,那位對付高階獵殺者的人選僅僅隻是起到牽製的作用,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還需要您出手。”


    “那你們雙塔鎮就沒有可以抵擋的力量嗎?”索恩突然想起與吉爾特兩人進入這座內堡時,看到的一個足以容納200人左右的軍營。


    他才不會盲目的認為,雙塔鎮會沒有武裝力量和私軍。


    “這還用問嗎?隨便一想就猜出來了。”聽到索恩不解的詢問,作為旁觀者的吉爾特覺得非常無聊,於是搶在女領主話前,笑嘻嘻的向他解惑道:


    “我給你舉個例子,我曾經去我爺爺居住的山村裏玩耍時,發生過這麽一件趣事兒,我們的屋前有條河,河裏住著一隻水獺,它經常鑽進我家院子,咬死家養的母雞,這種東西非常狡猾,總是趁著我出去泡……出去玩的時候溜進來,它隻在我爺爺一人看家時出現。要知道,我爺爺腦袋有點糊塗,兩條腿還不方便。好像那隻狗娘養的水獺知道這些似的。”


    “你直接說小鎮的守備力量空虛,會讓敵人趁機搗亂就好了,屁話這麽多。”索恩看一眼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廢話的吉爾特,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


    接著,他望向麵含笑意的阿爾薇,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答應參與這場對馬拉獵殺者的圍剿。”


    “感謝您的幫助,索恩先生。”看到大局已定,女巫師塞茜爾神色一喜,立即起身走到索恩身前,微微欠身,優雅地鞠了個躬。


    “不用客氣,身為追蹤之神的信徒,這些馬拉獵殺者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我之所以遲遲沒有答複,隻不過是想將事情了解的更清楚一點。”索恩擺擺手,一臉淡定的實話實說。


    女巫師塞茜爾感激地看索恩一眼,再次欠身行了一禮,便重新迴到座位上。


    “那就這麽決定了。到時候,我會讓塞茜爾與她的精靈朋友蘭斯隨你一起同行。”阿爾薇望向索恩說道:“索恩先生認為何時前往荒顱山脈更為穩妥,我好早做安排。”


    索恩將手臂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桌麵,沉默一小會兒,抬頭望著女領主:“我打算去七賢者之塔一趟,就定在兩天之後出發吧。”


    “七賢者之塔?”阿爾薇驚訝地望他一眼,目光閃爍一下,似乎猜出了他的大概意圖,不過並未詢問。


    “哦,對了。阿爾薇女士,方便向我透露一下這次負責對付高階獵殺者的人是誰嗎?”原本打算就此離去的索恩,仿佛想起了什麽,好奇的詢問道。


    想要牽製住高階獵殺者,自身的實力肯定也要達到高階以上。


    能夠達到高階的職業者們,再往下一下層級進階就是天命傳奇。


    達到這個層次的職業者同樣也不多見。


    “是荒顱山脈中鎮守危崖堡的軍團長,一名真實之神的高階聖武士。”阿爾薇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向他說道。


    竟然是一名聖武士!


    聽到這則消息的索恩不由多看了兩眼雙塔鎮的女領主。


    顯然,對於她能夠邀請到一位聖武士而感到很驚訝。


    聽到是一名高階聖武士,索恩放下心來。


    畢竟在這個世界,所有職業者中,最令人放心的隊友,無疑就是這群聖武士。


    他不再多問,與對方簡單交代兩句,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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