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細看之下,還真讓雲礫找到了一條看起來不怎麽顯眼,卻又讓雲礫頗為在意的新聞。《神秘襲擊!迄今還沒被找到的攻擊者究竟是何方神聖?》圖片上,是一個長有四條腿的人,笨拙地在路上走著,忽然,從牆邊冒出了什麽東西,直往他喉嚨撲去。牆邊冒出來的東西看起來很小,模樣也格外模糊,叫人分不清其真實模樣。卡片式的新聞隻顯示了標題和這張配圖。雲礫想想,還是點了進去。詳情倒說得挺詳細。自五天前起,裏世界就不時有人遭遇神秘襲擊。每一次被襲擊的人都說,自己並沒有怎麽看清襲擊自己的人的模樣。不過也有一些人說,他們被襲擊的時候,他們所在的周圍,都沒有其他人。礙於裏世界的“人”模樣不一,其他人都以為,被襲擊的人所說的、沒有看到襲擊自己的人的具體模樣,僅僅是一個托辭,隻是因為他實力較弱,才說不清襲擊自己的算是什麽。不過,這一次,襲擊事件有了一張明確的圖。圖上的人確實被衝向他的、極速的小玩意咬了,後續卻沒有人能再看完這小玩意去了哪,仿佛它襲擊完其他人,生命就宣告結束。新聞有評論區。雲礫點進去,隨意看了看。評論中有人提醒需要做好防備,最後能找到其他人一起行動,別隨便單獨走進陰暗的角落,也有人說,這新聞就是編造的,隻要有心,誰都可以拍出這種圖片。雲礫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很快有了結論。這東西,肯定沒那麽簡單。危險,也必然是危險的。隻不過,裏世界當中的人,似乎自身就對這些事不上心。雲礫忍不住想到蘇績所說的、其他平行時空中的事。襲擊事件並沒有什麽固定的發生規律,唯一能比較明確、會加大與還可能的隻有一種情況,即遇害人走到了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孤身一人,沒有留意到旁邊可能出現的危險。往往在這種情況下,遇害人會突然被什麽的東西咬到。根據新聞中說的,被咬到的人的嚴重程度也不確定,有的人隻是忽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個血洞,要不是看到其他人說遇到襲擊的事,然後湊巧想起了自己經曆過的事,恐怕這些人都不會意識到,那小小的血洞就是被襲擊的證據。也有人發現了這樣的證據,卻不甚在意。雲礫看過了新聞,再往下翻了翻,竟然翻到一條類似的新聞,而且這條新聞上還配了一個一張差不多的圖。隻不過雲礫前麵看的那篇新聞上的圖小一些,雲礫現在看到的這圖則包含了更廣闊的視野。雲礫細細看去,隻一看,就先被天空上的一輪血色吸引住。一模一樣的小巷子、一模一樣的被襲擊者,唯一的區別,隻是天空上還多了血月。月亮本體還沒有完全變成紅色,細看之下,能看得出月亮原本的淡黃。可那時候的月亮要小很多,周圍的血色光華已經能將月亮給遮掩住,所以乍一看去,就像月亮已經完全變成血月。雲礫定定地看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勉力控製自己移開目光。血月的汙染力量依舊強得驚人。隻是一張圖,就能讓雲礫迴想起自己之前看著血月圖片時產生的種種感受。很不舒服,心底裏似乎有古怪的東西,正在不斷抓來撓去,仿佛要將原本就存在於他體內的什麽東西勾出來,再給他換上別的玩意。這種不適感並沒有因為雲礫停止看圖片,甚至關閉了裏世界的網絡頁麵而緩解多少。雲礫緊咬著牙,快速往外走。他得趕緊迴表世界避險!不過快要走出餐廳門了,雲礫陡然意識到什麽。他停了下來,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雙手小臂緊貼著桌子,借了小臂的力量來固定位置。他上半身的重量有大半壓到了小臂上。旋即,他閉上雙眼,溝通餐廳意誌。或許迴表世界,是最安全的做法。也有可能他已經被汙染了,他才會選擇冒險。但他確實覺得,自己不該就這樣避開。當他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越長,他越不可能再重開一次。倘若當真要重開,熟悉的人,忽然大多都不記得自己了,哪怕已經接觸到時空力量,有可能通過其他時空,知道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曾經和他有過怎樣的矯情的人,都不見得能心無芥蒂地承認他。而他目前在遊戲中取得的很多成果,都和他當初有意無意地建立起來的交情有關。避不開。他的最佳做法,還得是繼續留在這裏,繼續想方設法地將這些麻煩解決。裏世界的汙染有可能影響人,但做不到無視被侵蝕者自身地去侵蝕其意誌。雲礫自知,此刻的自己身處餐廳中,哪怕這是裏世界的餐廳,他剛剛招唿了不少的客人,帶給了這些客人前所未有的感受,他都應該能進一步奪取裏世界餐廳的權柄。餐廳意誌能通過他擁有的權限,給予他更多的幫助。雲礫緊要牙關。血月想要侵蝕他,那他就試試看,能不能反過來將血月的侵蝕力量變成他力量的一部分!橫豎他體內的力量早就不算多純淨了!他連時空交錯之海之內的力量都敢吸收了,難不成現在還害怕吸收血月的力量?!再有,雲影那邊有意無意地傳過來的影源汙染力量,他家小天賦和無疆樹的關係,又給他傳遞了某些奇怪力量……一念至此,雲礫陡然覺得,裏世界圖書館裏的某個家夥找上他,說不定也有無疆樹的因果。可他怎麽都想不起他在裏世界裏見過的那人是誰。他也沒有更多時間繼續思考了。他的意識沉入精神海中。往日的精神海,隻是一片大海,海麵上會有一些波浪,卻都是輕浪,溫柔得很。至於海底之下,有洶湧的暗流,但這些暗流的可怕程度也極其有限。今日,雲礫的意識剛剛進入精神海,就讓整片海洋都沸騰起來。海水不斷翻湧,海麵上也不再單純的隻呈現出波光粼粼的溫和模樣。巨浪滔天,可這般的浪,竟然還能映照出天上血月。海浪將海水分割成一塊又一塊,於是海水中,映照出來的血月也變得格外多。彎彎的一輪月牙,像是歪嘴笑的惡劣笑臉。血光籠罩在月牙表麵,又讓月牙上浮現出來的少許陰影紋路都變得扭曲。雲礫幾乎懷疑自己聽到了月亮的痛苦尖叫。血月的力量侵蝕著正常的力量,同時侵蝕著一切被血光照射到的生物。海水中的波浪竟然也開始了彼此攻擊。哪怕一切都隻發生了雲礫的精神海,哪怕再怎麽消耗都是雲礫自己精神力的相互碰撞,依舊能在雲礫的精神海中造成破壞。一次、兩次的破壞或許不算什麽,雲礫自己好好地休息一小會,就有可能恢複過來了。可一旦破壞的時間長了……雲影和天賦都和雲礫的精神海有鏈接,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雲礫的異常。雲影差點就想往雲礫這邊送精神力了,可天賦雖然無法直接和雲影交流,但也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堵住雲影精神力與雲礫精神海相連的海底洞口,強行將雲影的精神力攔住。兩三次後,雲影那邊也意識到問題,不敢再做什麽。小天賦急得繞著雲礫轉來轉去,偏偏現在是雲礫主動用慢速吸收血月中的力量,雲礫以自身精神力對抗掉一部分已經被血月侵蝕掉的精神力的過程,就能幫雲礫提高精神力總量。這是雲礫自己的選擇。而且雲礫與他接觸到的這部分血月汙染之間的競爭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要麽是雲礫自己解決掉,要麽是實力強橫到已經超越s級的出手,強行幫雲礫壓製住體內的汙染,讓雲礫可以繼續緩速吸收。除了這兩種情況,天賦已然想不到其他解決方案。忽然,小天賦看到有什麽東西再雲礫店外晃了晃。那似是一根樹根。小天賦陡然呆住。他僵在半空,定定地看著剛才疑似有樹根掠過的地方。可他這般認真地看,反而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倒是美食街上遊蕩著的一些怪物,正往雲礫店鋪匯聚。這算裏世界美食街的常事。一些怪物就到處去,隻要有兩三個怪物同時選擇了某一家店鋪當做目標,其他的怪物就會下意識地跟隨。這對一些並沒有強悍能力守店的店主來說,堪稱災難。但就算是有守店能力的店主,同樣會覺得這事特別煩。總有那麽一些存心看好戲的、明明保留著自己的理智,根本不會像遊蕩怪物那樣隨波逐流,偏偏想要看看店主被這些怪物逼成什麽模樣,又會不會因為怪物們的行動,而選擇強行驅趕怪物,造成自己的店鋪掌控度下降。裏世界內部勢力錯綜複雜,願意護著雲礫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勢力,要麽已經將雲礫當成敵人,要麽也沒那麽在乎雲礫。他們不見得會為了雲礫而特意做什麽,卻也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習慣。天賦顧不得去想是自己看錯了,還是無疆樹當真長到這附近了。他急得隻想該怎麽喊醒雲礫。可也是這時,有陰影的力量,從雲礫掌心湧出,首先覆蓋滿了雲礫的店鋪,旋即又流動到了店鋪之外,強行掀翻好幾隻離雲礫店鋪最近的怪物。“今日、靠近者,死。”清朗的聲音在店鋪周圍迴蕩。小天賦猛然抬頭。他的目光穿透屋頂,看到在店鋪上方淩空而立的身影。那身影籠罩在大團的陰影裏,無人能看清他的真實長相,更無人懷疑他是否兌現說出話語的能力。縱然是無意識的遊蕩怪物,都已被他的聲音影響,改變了方向,繼續盲目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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