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陌偷溜離府急壞了姬曄,派出府內侍從滿城尋找,就差驚動皇城巡防侍衛。


    姬夏陌跟秦焱深夜迴府,姬夏陌自然是被姬曄逮著教訓,姬曄怒叱姬夏陌的胡鬧,舍不得揍隻能將怒氣往秦焱身上撒。秦焱縮著腦袋不敢吭聲,聽話的讓姬曄撒火。


    姬夏陌解釋說跟秦焱去璃樂坊聽戲,聊得著迷就忘記了時間,完全沒提遇刺的險事。


    姬曄要是知道刺客的事,必定會讓刑部插手調查,進宮查案本是隱秘,如果鬧起來怕惹皇帝猜忌。


    何況離府是秦焱慫恿,經此事後若姬曄遷怒,秦焱估計日後再難進丞相府見他。


    秦焱或許也是想到這些,埋頭任由姬曄責難,不敢反駁半句。


    認錯態度良好,姬夏陌總算將暴怒的姬曄哄騙走,半日的遊玩,又是驚心動魄的刺殺,姬夏陌的身體酸痛疲憊,靠在軟枕上歇息。


    秦焱攥著拳頭滿臉自責“都怨我,是我蠢笨遭奸人算計,害你陷進險地。”


    “那些刺客即使今日沒得手,總會再來試探,是我得罪了人跟你沒關係。”炭爐上的湯藥翻滾著熱氣,姬夏陌嗅著屋裏藥香感覺胸口的悶痛緩和了些。


    “我會調查那些刺客的身份,你毋須擔心。”秦焱保證。


    “刺客的事交予皇城巡防侍衛,你不許再插手。”姬夏陌打斷秦焱想說的話,漆黑的瞳孔戾色閃過。“這灘渾水你別趟,你隻需想著禦花園荷池女屍案。”


    秦焱繃著臉沉默的抗議,姬夏陌將枕邊的橘子砸過去“別跟我耍脾氣,夜都深了趕緊迴府,還想讓秦叔替你擔心。”


    秦焱握住姬夏陌砸來的橘子,冷硬的臉稍微緩和些“別忘記吃藥,後日我再來接你。”


    看著秦焱出屋離開,姬夏陌的表情漸漸淡去,彎腰捂嘴壓抑著咳嗽。身體的疼痛讓顫抖,臉色慘白恐怖。


    黑影閃現到姬夏陌窗前蹲下,扶抱著姬夏陌幫他順著後背,幽暗深邃的黑眸帶著心疼跟難受。


    “不礙事,就是跑的急身體侵進寒氣。”姬夏陌虛弱的靠著靳無極,嘴角揚起蒼白的笑容。


    靳無極撫摸著姬夏陌削瘦的臉頰,瘦骨嶙嶙的青年哪裏還有曾經軟糯精致的模樣?囂張驕傲的眉眼間已被病痛虛弱替代,仿佛隨時都能死掉。


    “怎會病成這般模樣。”靳無極顫抖的聲音帶著痛苦跟自責。


    姬夏陌想要安慰靳無極,可喉嚨溢出的猩甜讓他沉默,指著藥罐道“將藥給我端來。”


    靳無極掖緊姬夏陌的被子,像是感覺不到燙般,快速到藥罐前將藥倒進碗裏。扶抱著姬夏陌靠在自己懷裏,用內力散盡湯藥的熱氣然後喂給姬夏陌。


    將湯藥喝完感覺疼痛緩和些,姬夏陌倚靠在靳無極懷裏,靜靜的看著屋內燃燒的燭火。


    突然的重逢像是夢境般不真實,無數日夜的期盼等候,相逢時卻隻有沉默。就像曾經所承受的痛苦,隻為現在安靜的擁抱。


    姬夏陌望想靳無極的側臉,眼睛突然有些酸澀模糊。靳無極溫柔的吻在姬夏陌的眼角,將他的眼淚舔去“別哭。”


    “這些年你還好嗎?”姬夏陌凝視著靳無極的臉不願錯開。


    “總是渾渾噩噩的昏迷著,半年前才蘇醒。”隻是半年就發瘋的想他,這五年的時間沒有他陪在身邊,姬夏陌是如何度過的?


    “傷勢可有痊愈。”姬夏陌緊張的拽住靳無極的手。


    “我傷勢並無大礙。”靳無極輕吻姬夏陌的嘴唇,語氣溫柔嗬護。“真的對不起。”他從笙空那裏得知,他發瘋入魔是姬夏陌控製住了他,而他也將姬夏陌重傷。


    靳無極看著如今姬夏陌虛弱的病態,滿心愧疚暗恨,他總信誓旦旦說要守護他,但也是他每次都傷他最深。


    “隻要你沒事就好。”姬夏陌沒有拒絕靳無極的吻,他願意跟靳無極親近。


    攬抱著姬夏陌羸弱的身體,靳無極癡迷的嗅著姬夏陌發間的藥香,無數日夜夢迴思念著他的味道,恨不得瞬間就出現在他身旁。隻是剛醒時身體殘缺靈魂虛弱,不能保護他也是怕嚇到姬夏陌。


    “今日的刺客是誰派來的。”靳無極低聲詢問。


    姬夏陌揚唇冷笑麵露諷刺“現在就迫不及待對我動手的,估計就是剛進城的扈炴城賢王。”


    “奪嫡紛亂已是箭在弦上,諸王都有意招攬我,更何況我爹是當朝丞相,隻要我姬家仍保持旁觀他們就不會動我。”


    “扈炴城賢王。”靳無極瞳孔暗沉,嘴唇掀起陰冷的弧度。“我幫你殺了他如何。”


    “賢王進城目標不明,眼下皇城時局正亂,若現在殺他怕是扈炴城會借此機會再掀弄風雲。”


    靳無極疼惜的看著姬夏陌冷靜分析的表情,眼底閃露兇狠“皇城如今兇險萬分,你本就厭煩這些,卻隻能籌謀算計步步為營。”


    姬夏陌似有察覺的迴頭,看著靳無極的眼睛半響,略顯遲疑道“你好像變了許多。”


    “哪裏變了。”靳無極聲音深沉隱晦。


    “曾經你不喜殺戮,雖算不得善良正直卻也極少妄動殺念。”


    靳無極抵住姬夏陌的額頭,嘴角微微牽起“你討厭嗎?”


    “怎會呢。”姬夏陌埋頭微笑。“即便你真的是惡貫滿盈之人,還能動手殺我不成。”


    “我怎舍得。”靳無極低聲輕喃。


    姬夏陌揉著眉間已有倦意,靳無極將姬夏陌放躺在床上“睡吧,我會守著你。”


    姬夏陌掀開被子,笑容裏帶著靳無極熟悉的狡黠“你也過來躺著。”


    靳無極麵露無奈,起身解開外袍熄滅燭光,動作輕緩的躺在姬夏陌身邊。


    “我身體涼。”靳無極阻止姬夏陌抱來的動作。


    姬夏陌任性的鑽到靳無極懷裏,親密的抱住他的腰,抿著嘴角軟聲撒嬌“我身子暖和。”


    黑暗中嗅著靳無極身上熟悉的味道,姬夏陌感覺無比的安心。“靳哥,別再離開我,我真的很害怕。”


    “陌陌,在這世上我有兩件最怕的事,想知道是什麽嗎?”靳無極貼著姬夏陌的耳邊低聲誘惑。


    姬夏陌眼睛微亮,驚奇的看著靳無極的臉“還有你能怕的?”


    “我最怕你生氣跟你哭。”


    “……”姬夏陌


    郊外的雪地裏笙空盤膝而坐,寬鬆的僧袍隨意散開,眉眼間是憐憫蒼生的慈悲跟淡然。


    骨雀躲在樹後偷看笙空,腰間骨玉鈴鐺清脆,精致的五官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喜。


    笙空掌中佛珠停止,睜眼望著黑暗中的雪地,口中溢出淡淡的歎息。“施主跟隨貧僧數年,何苦執著於此。”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惱我趕我我都不氣,即便百年千年我都跟定你了,反正我能活很久。”骨雀笑容天真,露出甜美的酒窩。


    “貧僧乃佛門修行弟子,所求修道渡化蒼生,怎能跟你成就姻緣。”笙空麵露無奈。“施主還是盡快放下執念,獨自離去罷。”


    “佛門弟子也是能還俗的。”骨雀嘟嘴埋怨。“凡人都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肯定能感動你的。”


    “施主……”


    “修行講究因果循環,你救我性命是因,那我就還你段情作果。”骨雀笑得眼角彎彎。“我們是天付良緣,肯定能連枝並頭。”


    骨雀說罷擱下素果些許,轉身消失在黑暗裏。笙空看著骨雀的背影,搖頭歎息句‘癡兒’。


    “不要臉。”被封印蓮燈裏的神凰冷嗤。


    笙空握著佛珠的手僵硬瞬間,神凰語氣嘲諷道“你這和尚哪裏招惹的煞桃花,這些年來糾纏不清煩都煩死了。”


    “她隻是還未開悟。”


    “要我說直接打死即可,作惡多端的陰靈本就該殺。”神凰冷嗤。


    笙空沉默不答,神凰的話愈發的尖銳刻薄“難道你真對她動心了?你這和尚還想修道,我都替你們佛祖感到丟臉。”


    “你在蓮燈裏封印多年,滿身戾氣怎地不見消散。”


    神凰冷笑“你若嫌棄我煩就放我出去,我們斷幹淨也不再牽扯。”


    “數年前離九門你闖下禍患,若真放你出去,靳無極必將你斬殺。”笙空端起身旁蓮燈歎道。“化魂珠未除,靳無極戾氣極重神智並不穩定,若見到你難保不會再次入魔。”


    “和尚,聽你這語氣像是在威脅我。”神凰聲音沉下。


    “你隻需靜心修煉,待你修成正果自會脫離封印困境。”


    “修成正果談何容易,那我豈不是要被封印千萬年。”神凰怒道。


    “修煉無歲月,隻要能心靜。”


    “你說的輕鬆,你怎地不進封印裏試試。”神凰發怒的撞擊著蓮燈裏的封印,可除了留下滿身傷痕,封印不見絲毫鬆動。


    神凰發泄完憤怒,筋疲力盡的倒在封印裏,失神著看著冷清寂靜的周圍,慢慢將自己蜷縮起來。


    等神凰安靜下來,笙空道“骨雀雖是陰靈,卻尚有天命未盡,”


    “什麽天命。”


    “天機不可泄露,貧僧也無法窺探。”


    “全是廢話,我看和尚你是覬覦那陰靈的美貌,憐香惜玉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笙空沉默片刻將蓮燈收起“你且靜心修煉罷。”


    耳邊沒有神凰聒噪的聲音,笙空突然覺得有些冷清,嘴角揚起無奈的笑意。餘光瞥到骨雀留下的素果,笙空靜默半響,又低低歎息。


    《重生元帥夫人是喪屍》已經完結了,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的新文《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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