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陌修的是法醫專業,可開膛剖腹卻對摸脈問診束手無策。據載蠱毒傳於苗族,多數是女子煉製,但也不乏有陰險狠毒之輩。


    江湖恩怨,姬夏陌本是不願與其牽扯不清,但奈何又怕傷了靳無極的心,隻能盡力試試。


    笙空聽姬夏陌道來事情緣由,頓時眉間微鎖,似不喜這般手段。“種蠱邪術貧僧也曾有耳聞,當卻未曾見過。”


    “司傅鏡時日無多且母蠱難尋,為今之計隻有割肉削骨強行取蠱。”姬夏陌道。“但蠱蟲蹤跡不定,不知師父可有解決之法。”


    笙空佛珠念了兩輪,沉吟片刻道“唯有靈力入體可試,但司傅鏡凡胎肉體,此法卻是有些兇險。”


    “但別無他法,隻能鋌而走險。”


    屋內沉默下來,笙空看著爐中檀香旋繞,許久才微微點頭算是同意。姬夏陌看了眼門外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師父且隨我同去。”


    商議出了結果,兩人約定明日為司傅鏡取蠱,正當姬夏陌準備起身告辭時,隻聽院中喧鬧,房藺君與褚靈幽吵著走了進來。


    見二人是真動了氣,姬夏陌覺得奇怪“平時瞧著你們焦不離孟關係極好,怎地鬧起來了。”


    “我怎敢與褚公子鬧,我何有這個臉了!”房藺君冷笑。


    褚靈幽也皺眉,因房藺君的冷嘲熱諷而眼中有些怒氣。“我已解釋了緣由,你還這般不依不饒,這算什麽?”


    “我何時不依不饒了?”房藺君冷眼看著褚靈幽道。“在下江湖白衣無權無勢,你褚公子盡可走了,免得落了臉麵。”


    “你!”褚靈幽握拳,想是惱羞成怒卻又不忍動手。


    笙空詫異的看向姬夏陌,姬夏陌看著火藥桶似的兩人也是懵圈。“怎麽迴事?說明白了再撕。”


    房藺君冷笑不語,褚靈幽臉色不好道“有人邀戰名榜首六,他戰了兩輪百招內也是贏了。”


    “這與你有何幹係。”姬夏陌不懂,房藺君明顯是在與褚靈幽生氣。


    房藺君嗤了聲道“拿我說事?我是為此事?”


    褚靈幽噎了下,繼而又道“之後逍遙山莊被下戰帖,我擔首戰。”


    “名榜首二,三十招便戰敗,褚公子當真是好大的本事。”


    姬夏陌驚訝的看向褚靈幽,靳無極眼中也有些意外。房藺君冷笑道“既然有這般本事,平時裝瘋賣傻與誰看!”


    褚靈幽青著臉反駁“往年褚家有我父親,自然不需我煩惱江湖事。如今我父年事已高,我嶄露頭角也是以便之後接手逍遙山莊。”


    “平時為何不說,我真心待你,你卻百般遮掩,真當我是你玩弄手中的傻子?”


    褚靈幽愣了,房藺君的‘真心待你’讓褚靈幽的心髒如遭電擊。見房藺君怒火衝天,姬夏陌好心的遞過去一杯茶。


    房藺君將茶牛飲,抹嘴起身看著褚靈幽道。“你既無心與我相交,隻當以往我瞎了眼,從此你我分道揚鑣就是了。”


    看著房藺君絕情的背影,褚靈幽眼中扭曲的血色一閃而逝,再轉身看姬夏陌時又是副委屈的模樣。“大師……”


    姬夏陌又倒了杯茶遞給褚靈幽。“房藺君最重情義,你何苦騙他?平時他當你是富家的公子哥,事事衝到前麵保護你罩著你,如今卻發現僅勝你的優勢也沒了,如此的反差自然接受不了。”


    褚靈幽扁著嘴苦逼兮兮。“我何時騙他了,我家業大更留名金甲榜,我何必還要再戰江湖名榜?”


    姬夏陌摸著下巴思索。‘確實有點道理哈。’


    “大師,藺君生氣了腫麽辦?”淚崩。


    “這個……”姬夏陌眼神亂飄。“他就是心上有個結,你暫時別理他,讓他等他火氣下的差不多了再去解釋。”


    “隻能如此了。”褚靈幽捧著被子,跟隻醃黃瓜似的懨懨的出去了。


    兩人鬧著來走得快,姬夏陌無奈的搖頭,深沉的看著笙空道“孩子大了啊。”


    笙空愣了下,隨即忍不住笑出聲。“姬少俠費心了。”


    離開笙空那裏,姬夏陌與靳無極迴到房間,姬夏陌解下鬥篷遞給靳無極,站在鏡前看著自己臉道“靳哥,我好像長高了。”


    靳無極將姬夏陌的衣服整理收好,走到姬夏陌身後抱住他的肩。“過完年換上單薄的衣服就能看出來了。”


    姬夏陌身子清瘦,與靳無極依偎著也隻到他的肩,而且姬夏陌模樣精致,乍眼看去就像靳無極抱著個漂亮的玩偶娃娃。


    “最萌身高差。”姬夏陌小聲嘟囔了句自我安慰,絕不承認自己小雞仔似的身材。


    見姬夏陌懶著身子靠在軟榻上,靳無極將毯子拿來給姬夏陌蓋上,嗅著手裏橘子的香甜,姬夏陌似乎想到了什麽抿嘴低笑。


    將手爐放進爐帶遞給姬夏陌抱住,靳無極坐在姬夏陌身邊道“這麽開心?”


    “當初在皇城內,我與公孫嶽三局對戰,本是孩子鬥氣,卻因奉皇明入宮成了戲耍的猴子。”姬夏陌將橘子剝開,仔細剝好喂給靳無極。“那天下午陽光正好,應該是你我首次親密。”


    橘子的香甜在口中散開,靳無極顯然也想到了那天橘子的吻,眼中頓時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當晚我便後悔,小爺怎會親了你這個木頭。”


    靳無極低笑不語,那晚他卻為這個吻輾轉反側,心中悸動隻覺長夜難眠。


    “以前你煩我,我卻總喜歡纏著你,你可知為何?”姬夏陌笑道。


    靳無極搖頭,姬夏陌狡黠的看著靳無極。“你木訥的像塊木頭,偏又小心眼愛生氣。我就喜歡逗你生氣,然後將你哄得服帖。”


    靳無極忍不住笑出聲,看著姬夏陌得意的模樣,眼中縈繞著寵溺的溫暖。


    “緣分難料。”姬夏陌感慨。“誰曾想你我鬧著竟也成了段姻緣。”他來到這個時空,遇到靳無極,兩人所經曆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天已注定。


    心動姬夏陌嘴角的笑意,靳無極俯身吻了上去,姬夏陌順從的抱住靳無極的脖子,口舌/交纏帶著淡淡的橘子的甜味。


    靳無極攬住姬夏陌的腰,暗啞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情/欲。“陌陌,我想要你。”


    牙齒咬住靳無極的喉結廝/磨,聽到男人難耐的喘息,姬夏陌吻著靳無極躺在榻上,任君處置的模樣讓靳無極燒紅了眼睛。


    “都給你。”


    凍結的湖上結著冰花,神凰坐在湖岸看著冰中的倒影,蒼白的半張臉暗紋密布,濃鬱的魔氣陰森可怖。


    手裏的紅花已經枯萎,神凰暗淡的黑眸中帶著茫然。為了歌玉他追殺樓寅數千年,為了樓寅他執著要殺姬夏陌。


    可為什麽要殺姬夏陌?好像除此之外他就不知道要做什麽了。神凰感覺自己被困在兩處峽穀中,明知前麵就是深淵,卻後退無路。墮落的魔氣已經腐蝕了他的身體,離他的心髒隻有半步之遙。


    神秘鬥篷人漸漸從冰上走來,在神凰身前數步停下,黑暗中的眼睛冰冷的看著失落的神凰。


    “要殺姬夏陌輕而易舉,但他身邊高手眾多,單是那個活死人還在,你便近不得他的身。”


    神凰抬頭,看著神秘鬥篷人半響,空洞的眸子漸漸被陰冷替代。“我如何做與你無關。”


    對神凰的敵意視而不見,拇指粗的白骨釘在掌間懸浮,繁瑣的符文在白骨上縈繞著詭異的血光。“這鎖魂釘是那活死人的克星,你將他釘在他的心髒處。”


    “我為何要聽你的。”神凰冷聲道。


    “你我皆殺姬夏陌,何不合作。”神秘人道。“那活死人不死,姬夏陌便動不得。”


    神凰閉嘴不言,神秘人又道“你的身體已瀕臨崩潰,若不把握機會,他活的會比你長。”


    神凰驀然起身將鎖魂釘收進袖中,暗黑的眼中血腥浮動。“我要姬夏陌死,我要樓寅與我一樣失去摯愛生不如死。”


    “那便殺了姬夏陌。”


    冰河邊殺氣洶湧,一襲素白僧袍走來,淡淡的檀香消散了空氣中的血腥。看著氣息不穩情緒激動的神凰,笙空微微蹙眉。“神凰。”


    神凰迴頭看向笙空,兇狠的眼睛因為笙空的出現而閃過無措。笙空皺眉看向旁邊的神秘人。“師父,你與他說了什麽。”


    神秘人淡淡瞥了笙空一眼,轉身準備離去。笙空快了兩步叫住神秘人。“師父!神凰無辜,還望師父莫要將他牽扯其中。”


    腳下頓了片刻,神秘人轉身看著急切的笙空道。“我叫你誅煞星,你卻違背師命與其混跡,僅此為師便能逐你出師門。”


    “師父,姬少俠大義心懷天下,絕非殺戮之人。”


    “煞星就是煞星,如今無辜,但若成長起來便是大禍害。”


    “師父此言差矣。”笙空道。“人之初性本善,姬少俠心地善良,若認真引導必會為天下造福。”


    “愚昧!”神秘人怒喝。


    “求師父放過姬少俠,徒兒願為其擔保。”笙空下跪。


    看了笙空許久,神秘人轉身揮袖離開。“並非為師要殺他,而是天意不留他。”


    神秘人消失在冰湖上,笙空因他的冷漠而心寒,起身看向一旁的笙空忍不住歎氣。“神凰,貧僧知你本性不壞,莫要自斷後路。”


    “你慈悲為懷普度眾生,若我放下迴頭,你可願脫下僧袍還俗,與我看盡天下繁華?”


    神凰眼神執拗,笙空楞了瞬間不知如何迴答。神凰冷笑“說什麽慈悲渡我,不過也是偽善之人。”


    見神凰離去,笙空想要追上。“神凰……”


    “別跟著我!!”神凰爆喝,戾氣成刃卷向身後笙空。笙空後退躲開,僧袍卻被利刃割開。


    神凰看著笙空,眼中洶湧著紫紅的陰戾兇氣。笙空心中悲切“神凰,你會死的。”


    “我現在,生不如死。”


    “神凰……”


    “不知怎的,怎麽就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神凰淒然一笑,眼淚從眼角流出。


    “跟貧僧走,貧僧為你煉化魔氣,助你得道。”


    “我得不了道了。”神凰帶著哭腔。


    “朋友,家人,我一無所有。也許以前有,現在都沒了,我就像個笑話。”


    “和尚,我不知道為什麽活著,我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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