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軍裝的少將眼角滑下一滴淚,從下頜滴落,晶瑩的落在星海裏。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眉眼柔和,笑的純粹的模樣有多溫柔。棄厭想,他都走這麽遠了啊。是該好好歇一歇了。他的身影淡的幾乎看不見了。這十年,傷痛歡喜,酸澀不舍,成長情誼,他嚐了個遍。棄厭深藍的眼睛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宇宙。“真好……”他閉上了眼,徹底消散在宇宙裏。“小厭!”紫色的流光劃破黑暗,宋仲伸手挽住棄厭的虛影,卻隻抓到了一片虛無。宋仲眼眶微紅,空落落的手緩緩收緊,看著棄厭消散的地方,罵了聲:“傻子……”地藍星,荒蕪的大地上,忽的鑽出了生機勃勃的青草。萬物,開始極慢的複蘇。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厲三哥的事情還沒完,餘下部分番外交代。給看到這裏的寶貝們一個福利,想看什麽番外可以提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在原來的番外篇幅上加一加。感謝在2021-10-21 22:57:36~2021-10-23 17:3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吐螃蟹的泡泡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這裏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40、番外一從垃圾堆裏爬出來後140一個月後。蘊藍星域的動亂徹底結束。第九軍區a9星區棄厭少將, 以一己之力滅殺蘊藍星域六成星獸,身隕,被聯邦追封為聯邦第13位榮譽上將。二十歲的年紀, 聯邦史上最年輕的上將。宋仲上請給棄厭買下蘊藍星域, 流程很快走完, 蘊藍星域的星域主正式更名為棄厭。棄厭被葬在地藍星的最中央, 封入地下的, 隻有各色的糖果、奶茶粉以及他慣常穿的衣服。他留下來的玻璃罐子以及遺書,被宋仲收的好好的,除了和棄厭交好的人之外,不準入任何人看。葬禮十分隆重, 但是,有一個應該來的人,卻沒有來。就在葬禮的第五天, 一條消息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星網頭條, 沒有三分鍾, 熱度就爆了。這消息十分醒目#第六軍區少將厲月承殘殺數十位軍官後消失逃走#【我靠!真的假的!第六軍區……那時候中部防線不是還正在戰爭中嗎?!】【真的, 有圖(圖片jpg.)給你們看一下,我從朋友那裏拿到的】圖片被打了馬賽克,血糊糊的一片,幾乎能想象到現場撲麵而來的血腥味。【我靠!】【聽說是有一個小兵, 發現戰爭結束之後, 第六軍區的領導階層幾乎全部消失了, 才壯著膽子衝進了會議室的門,然後就……】【聯邦一直壓著這件事,現在才放出來,是不是怕影響棄上將的葬禮啊……這厲月承不是棄厭上將的兄弟麽……】【聯邦發了頂級追捕令啊, 他好端端的殺人幹什麽?這不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前程嗎?】星網上議論紛紛,帝都星行政長的辦公室。修斯雙臂撐在桌子上,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撐起來的三角空間裏。桌麵上是各種淩亂的文件。他辦公室的門緊鎖著,已經三天滴水未進,沒有出去過了。門外響起敲門聲,修斯動也不動。敲門聲一停,緊接著被人不耐煩地一腳踹開。蘭爾維慍怒的臉出現在門口,他大踏步的將桌子上的修斯提起來。“修斯!你在幹什麽?!”修斯淡淡的抬起眼,眼底滿是紅血絲,他漠然的去掰蘭爾維的手,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放棄。他輕聲道:“老大……鬆開我,我沒事。”“你沒事什麽?!你還有個人樣嗎修斯?”“人樣?”修斯嗤笑一聲,淡聲道,“我連自己的兄弟都護不住,算什麽?”“我眼睜睜的看著老四被蟲子吞噬……”他聲音一哽,看著蘭爾維的眼睛,“又眼睜睜的看著小五,消失在我眼前……”“老三也出事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他……”修斯在五人裏,從來都是充當大家長的角色,管這管那,操心的不行,真心實意的將棄厭幾個當成自己弟弟看,護在自己身後的。但是現在,這三個人,卻是兩死一失蹤的結局。“我算什麽二哥……”蘭爾維眼眶也紅了,他鬆開修斯,“我相信老三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和隱情。”“修斯,你難道真的相信老三是畏罪潛逃嗎?你不想找到他嗎?聯邦機密的信息以及蛛絲馬跡……案件重審隻有一級行政長有資格插手。”修斯低頭看了看自己七級行政長的肩章。“小五和老四的事情,隻能慢慢過去,”蘭爾維見他神色稍有變化,再次勸說道,“……不能再丟一個人了。”修斯沉默良久。“……好。”自從季付入聯邦墓園之後,傅償就暫時關了鑄造城的營業。冰冷的機械城池冷冷清清的,一個守衛的人都沒有。今日,空蕩蕩的鑄造城外來了一個人,身形偏瘦,籠罩在灰撲撲的鬥篷之下,垂落在外麵的手腕皮膚上,有縫縫補補的紅色痕跡。像是個身上壞了口子,又被人用針縫起來的布娃娃。他縮了縮手腕,往衣服裏藏了藏,一步一步走向了鑄造城城主府。城主府大門緊閉,兩側的石獅子也顯得落寞,連檢測係統都關了。灰衣人遲疑的敲了敲門,但等了很久也沒見有人來開門。他頓了下,還是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庭院是古時代中式院落,裏的黃葉落了一地,鋪了厚厚的一層,仍舊一個人都沒有。他原地帶了一會兒,正想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聲幾不可查的童謠聲不遠處的一個小院子裏。灰衣人一僵,轉身朝記憶裏小院子的方向走過去。小院子裏有個老人,他隨意的坐在地上,有些邋遢。地上是各種各樣的,孩子的小玩具,高端的,簡樸的,應有盡有。老人手裏還拿著工具,一點點將手裏正在做的玩具棱角磨平,他似乎很沉浸,嘴裏下意識的哼著很多年前,唱大了兩輩人的童謠。灰衣人看著老人的背影,一瞬間覺得,這個人似乎並沒有他印象裏那麽健碩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好像……他一迴頭的功夫,這個固執的招人恨的老頭,就真的是個老頭了。灰衣人扶著院子的拱門,輕聲道:“外公……”老人肉眼可見的一僵,雖隨後又放鬆下來,嘀嘀咕咕道,“最近出現的幻聽頻率有點高啊……”季付眼圈一紅,稍微提高聲量:“外公。”傅償手裏的動作停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暴怒的站起來,罵罵咧咧的吼道:“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拿這種玩笑”他聲音戛然而止。季付掀開帽子,脖頸上有一個從鎖骨蔓延到耳邊的紅色縫補痕跡。庭院裏平地起了一陣秋風,吹的人眼睛都兜不住眼淚。季付扯出一抹笑,想讓自己像之前那樣笑的沒心沒肺,可惜失敗了。他吸了吸鼻涕,甕聲甕氣道:“外公,我迴來了……”砰!傅償手裏打算拿來打人的工具直直的摔倒地上。術炎站在一艘小型飛艦的展板上,迴頭望向神秘深邃的蘊藍星域。戰爭結束沒有多久,他就從總研究院離開了。遼闊的星海中,一朵殘敗枯萎的百合花飄了過來。術炎目光平靜,隨意的伸手,將不知從哪飄過來的百合花夾在指尖。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人,067呆滯的眼神沒有一絲活人的色彩。術炎把玩著手裏的花,歎息道,“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長久陪在身邊的……”他鬆開手,百合花又漫無目的的飄向別的地方。“走吧,067。”067一聲一個指令,忠實的跟在他身後。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離開的背影,術炎身上卻透出寂寥的孤獨感,像是廣袤的宇宙裏,固執往前獨行漂泊的無家可歸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