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白天與深夜溫差很大,山腰之上盡是厚雪覆蓋,山腰以下卻是青翠欲滴的叢林,月光清冷,寒氣有些襲骨。


    山腰處,幾道白色的身影非常飄渺,明滅不定,跟劍仙一般空靈,飛天而去。


    言天賜快步追出去,在雪山背麵的積雪背脊上留下一道虛影,追出去很遠,但卻什麽也沒有捕捉到,他立身山背,仰望無垠星空。


    “那是什麽東西?”他心有疑惑,幾道白影杳然於茫茫夜空中,再也見不到。


    “天外飛仙。”龍馬答道。


    “飛仙?”言天賜不解。


    仙,對於修士來說,虛幻而不真實,雖然總有傳說,言其存在,但卻並沒有任何證據,縱有些被記載於古籍中,也經不起推敲。


    “很難說清。”龍馬搖頭。


    劍宗閉關之地是一處古跡,夜月下偶爾有飛仙奇景,誰也說不明是怎麽迴事,遠觀朦朧,近看渺然。


    傳說,這是劍宗各位宗主閉關時的殘影,是無盡歲月前的映照,是舊事的迴放。


    “不可能是仙……”言天賜不相信。


    “我也沒有說是仙。”龍王雙目綻放白森森的光芒,它在黑夜中跟妖怪什麽區別。


    白雪覆蓋的山背除了雪什麽也沒有,後半夜非常的幽靜,言天賜與龍王尋了大半夜一無所獲。


    當年,劍宗創教,前後幾位宗主闖過鬼穀,就為在此地閉關悟道,是因為此地雪山蘊靈秀,是罕見的神聖之地,可如今一片積雪,除了厚雪再也見不到其他。


    天外飛仙奇景已現,這裏絕對是劍宗故地無疑,可無論怎麽尋找,也看不出一絲破綻。


    朝霞噴薄,紅豔豔,金燦燦,白茫茫的大地銀光生輝,言天賜與龍王忙了一宿,不要說遺址,連塊陶瓦片都沒發現。


    “你真是不靠譜,告訴我這裏有一部源術,卻連門都摸不到。”


    “知道什麽叫好事多磨不?那是什麽,那是劍宗秘術,傳說中的第十三代劍宗宗主所創,那是與日月爭輝的男人,哪能這麽容易得到。”龍馬找理由。


    “來之前你說的很輕鬆,隻要到來到此地就能尋到,結果怎樣?”


    龍馬拉長了臉,怏怏走到一邊,眯縫著眼睛琢磨了起來,很長時間才道:“此地被封,本王身體血脈有點小恙,目前可能打不開,隻能另想辦法了。”


    它蹭的一聲跳了起來,道:“去背麵的邊沿,那裏封印最弱,估計有辦法溜進去。”


    足足前行了半日,尋尋覓覓,甚至在山腰背麵上挖了很多大坑,龍馬才確定下來,道:“在這裏找吧。”


    雪山背麵,寒風冷峻,積雪不時的從山頂墜落,龍王轉悠來轉悠去,突然跳了起來,道:“找到了。”


    言天賜聞言,衝了過去。


    前方,一片雪白的積雪覆蓋表麵上亮晶晶,日光反射的雪影灑下的光芒流轉向那裏,跟個明鏡似的。


    “這地下有古怪嗎,從這裏能進入劍宗閉關地?”


    “我記得在劍宗閉關之地邊緣有一通道,應該就是這裏,多半可以進去。”龍馬答道。


    “我說老馬你靠譜不?別又瞎忽悠。”言天賜有點不相信它。


    龍馬呲牙咧嘴,威脅道:“叫我龍王!”


    言天賜一巴掌拍出,積雪卷起,地上出現的一個大坑,出路一些大石。


    “沒錯,就是這裏,歲月無情啊,連這通道都被風沙白雪淹沒了。”龍馬蹲下來仔細看。


    當他們清理完地麵,下方出現一口通道,是以古玉石圍砌成的,通口被大石封著。


    “劍宗閉關之所果然不凡,被封印了,還能夠自動吸納日月精華,這通道在吞納日暉。”


    當言天賜掀開大石,露出一個黑洞洞洞口,下麵很深,探不到盡頭。


    “你確信……這通道能通往閉關之所?”言天賜狐疑的看著它。


    “應該差不多吧。”龍馬以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什麽叫差不多,你到底有沒有把握,你從這裏進去過嗎,這通道如此深,指不定通向什麽地方呢。”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我們需要慢慢摸索。”龍馬銜了一塊石頭,扔進古井中,好半天都沒聽見迴響。


    “這是一個無底洞啊。”言天賜一驚。


    “我想起來了,這裏一定能進閉關之地,以前有人從這裏進過,小子你先下去探探路。”


    “你怎麽不去探路?”


    “本王現在練功出了點問題,不宜飛行,隻能你下去。”


    “你是帶路的,卻讓我去探路?”言天賜瞪了他一眼。


    “咦,下麵有人。”龍馬突然向通道中探頭。


    言天賜驚訝,向下望去,可什麽也沒有發現,就在這時他感覺那碩大的蹄子在他身上踢了一下,把他掀翻了下去。


    “惡馬你真是忒壞……”幸虧他一直在防備這匹龍馬,一把揪住了它的鬢毛,將它也拉了下來。


    “小子一個人下去就夠了,沒有必要兩人都進來。”


    “是啊,我也覺得你自己下去就夠了,幹脆我把你扔下去吧。”言天賜就要鬆手,想自己向上飛去。


    “我飛不高,小子你敢撒手,我跟你沒完!”龍馬撕咬住了言天賜。


    “媽的,被馬咬了!”言天賜沒有飛上去,揪住龍馬一起下落,想要探出一條道路。


    通道真的很深,足足下行了千餘米才到底,沒有水澤,地上盡是爛泥,被龍馬丟進來的石頭深陷當中。


    降落在地,一股腐臭的味道傳來,爛泥中竟有枯葉。


    通道連著地下暗河,不過河水已幹,橫向同向遠處,偶爾能看到一些小水窪,裏麵有一些盲魚在遊動。


    “這條幹涸的河道絕對能通進劍宗閉關之所,縱然有封印,也是最微弱的地方。”龍馬眼中閃金光。


    河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能以靈覺捕捉附近的景物,言天賜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龍王跟在旁邊。


    言天賜道:“你是怎麽發現這條道路的?”


    “過去通道中的有水,是滿的,幾乎不可能發現這條道路。不過,確實有人從這裏進去過,但跟我沒關係,我隻是聽說過而已。”


    綿綿延延,足足走出去數千米,言天賜感覺地勢開始逐漸變高,他們在慢慢向地麵上升。


    此地,封印極弱,有微光在閃耀,但根本阻擋不住什麽,可以直通前方。


    又前行了數百米,天光透了下來,他們離出口已經很近。


    “此地真能進劍宗閉關之所……”龍馬嘀咕。


    “原來你真的沒譜!”言天賜很想給它兩下子,但又怕挨馬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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