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姑娘有什麽見解不成?”言天賜沉聲,瞥眼看著那露出狡猾笑意的花晴兒。


    “鄉巴佬,晴兒仙子能尊為姑娘嗎?”朱玄一鄙夷道。


    “關你屁事!”言天賜抬頭蹙眉道。


    “...你!”朱玄一再次被啐了一口,憤懣的甩手。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又不能發怒,隻能言語攻擊。


    “不能動怒!和這樣的小人多說一句,都是侮辱我!”朱玄一暗自寬慰自己。


    花晴兒在一旁不動聲色,細瞧兩邊,薄紗遮臉,紅唇輕啟道:“二位公子,不要為了晴兒而動怒。”


    言天賜很不友好的迴頭瞪了一眼,他知道這個瘋女人已經鐵了心要跟自己做對了,這給自己下套,讓自己與朱玄一矛盾加深就是其一手段。


    花晴兒則是友好的迴以微笑。


    “那自然,玄一不會與他計較的。”朱玄一趁機貶低了言天賜,心中好不痛快。


    可是言天賜隻是迴眸一眼,並未多言,多說無益,這樣的偽君子實在難以繼續口罵。


    咳咳...


    一陣輕咳,躋身一旁的袁重此刻上前近了幾分,看著花晴兒,掃了一眼鬥嘴的二人,實在提不起興趣道:“好了,晴兒姑娘既然要參觀,就請暫退一旁客席。”


    花晴兒欠身施禮道:“自然。”


    至此,四位年輕才俊的賭石爭霸賽正式開始了。


    圍觀的眾人已經等待好久了,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情緒,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就站在場間,那樣被人矚目,尤其是還有那樣美麗的仙子關注著。


    “我知道了,他是上次那個賭聖!”


    “賭聖?!”


    “你們忘記了嗎?上次石坊切出的四品源石!”


    “哦哦,我記得了,賭贏了明老先生的那個年輕人...原來他就是那個賭聖!”


    一時間,人群中激論而起,賭聖名號又打響了。


    其實上次的石坊一行,完完全全是出自曹全有的手筆,賭贏了那個自傲的明老先生。可是這件事卻是主城傳開了,人們親切的給與了當時的三個年輕人一個稱號“賭聖”。


    言天賜也是出乎意料,自己當時就沒做什麽,隻是下注而已,沒想到自己的名氣已經這麽大了,還莫名其妙的多了個賭聖的稱號...


    世人讒言可畏啊......


    而角落裏的曹全有則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也不再逗狗了,而是剝著橘子,喝著茶,好不愜意,似乎場間的大賽與他無關。


    言天賜一陣頭大, 因為他發現了那個花晴兒投來的目光已經變了味道。


    賭聖,賭神,還真是兩個讓人頭疼的稱號。


    而朱玄一則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攢緊了拳頭。他不是沒聽過賭聖的稱號,為此他還特意前來石坊逗留了好幾日。


    本來,他就是隨著家裏的師輩前來主城采采源石的。


    言天賜感覺到了人群的火熱氛圍,估計有一大半已經通過口舌知道了自己的事跡。


    東麵的那個段傅此刻投來異樣的眼眸,揣測了一番言天賜,繼而繼續看著麵前的石塊,心裏卻已經有了打算。


    袁重可不在乎風言風語,什麽賭聖賭神,都是鄉野市民閑著無聊,杜撰出來的,而且就算有賭聖賭神也不會是這兩個年輕人。


    因為太年輕了,天下之大無所不有,無奇不入。袁重無奈的搖搖頭清了清嗓子道:“那麽,你們推選出先切誰的。”


    結果四人中三人出乎意料的一致投向了朱玄一。


    朱玄一大驚,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成了第一位,很不情願的將自己的西瓜石推給了袁重。


    袁重接過西瓜石,先是祭刀,對著各方拜了拜,而後起手握金刃,在半空一劃,留下一串金影。


    隻得見,金刃在西瓜石上遊走自如,金絲遊離之間,有點點光暈奪閃,不僅如此,那金刃劃出的弧跡如同蝶戀花翩躚起舞,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這就是三品切源師的刀法,想那時的唐書生就是這樣的刀法。


    忽的,言天賜想起了唐書生,心中暗想:“好久沒看到他了...”


    不光是他,坐在角落裏的曹全有此刻看到場間的袁重的刀法, 感覺頗為熟悉,同出一源一般,凝神蹙眉,而後又舒展開來。


    看著從窗戶紙透射灑落在桌麵的輝澤,粒粒塵埃懸浮起落,他嘀嘀咕咕的說了句:“也不知道書呆子怎麽樣了......”


    ......


    “啊切!”而遠在千裏重山之外的朗朗乾坤大道上,一輛疾行的華貴金座馬車內,傳來一陣噴嚏聲。


    “誰呀!背後想我還是說我壞話!”粗魯的聲調,帶著調侃。


    簾子被掀開,探出一頭,英俊的臉龐,五官分明,劍眉杏眼,俊腮高鼻梁,綰著束發,一身貂絨青色袍子,腰間金玉佩戴啷當,手裏握著一把斷裂的折扇,正是那唐書生。


    “再快點,迴去晚了,被七妹責問,就拿你是問!”唐書生惡聲惡氣的對著黑色束衣的車夫道,卻不失那華貴的氣質,反而增添了幾分詼諧。


    “是的,公子!”


    “駕...”


    ......


    “冷死寶寶了!”唐書生鑽迴了車廂內,抓來黃袍子裹緊了身子,抖了抖身子啐了一句:“七妹也真是的,沒事惹那女人幹嘛?”


    再轉迴石坊,袁重已經將朱玄一的西瓜石切的差不多,果然不出所望,有源氣外泄,品階不低於三品。


    “四品白玉源!”袁重最後一刀落下,徹底的切開了西瓜石,露出裏麵嫩白的源石,濃厚的源氣外泄,聞之令人心曠神怡,百感飛逸。


    朱玄一大喜,自己的西瓜石切出了四品源石,足以自傲了,此刻的他如同帶上了皇冠的龍兒,掃視三位,氣勢逼人,合手施禮道:“諸位,對不住了。”


    段傅笑而不語,看了一眼那桌麵上靜臥的白玉四品源石,確實可以算的是四品源石中的精品了。


    在這主城石坊內,切出四品源石,都是值得津津樂道之說,就譬如上次的言天賜他們。


    “乖乖,又一次切出了四品源石,這石坊到底藏了多少好石?”


    “誰說不是呢,一般我們都賭不到,無非就是嫌棄人家石頭長得磕饞...”


    “看來這石頭和人一樣,不可貌相啊...”


    “這次道宗的朱公子要大發了。”


    人群議論,更是增加了朱玄一的信心,昂著腦袋,雄赳赳氣昂昂,自俯下人的臉色看著言天賜。


    “怎麽樣,言兄,你覺得朱某人的這塊四品源石如何?”朱玄一假麵笑嗬嗬的問道。


    “你問我?”言天賜愣聲問道。


    “言兄不必客氣,發表點意見嘛。”朱玄一繼續循循善誘的說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啦。”言天賜壞笑道,而後上前直接捧起那四品白玉源石,托舉在手心裏,這下可就嚇壞了朱玄一還有在座的眾人。


    “你要幹什麽?!”朱玄一大驚,失聲吼道。


    言天賜未語,而是又將那源石放在了桌麵上,微笑著反問道:“你覺得它如何?”點指那四品源石。


    “嗬嗬,自然是無價之寶,四品源石是什麽人都能賭出來的嗎?”朱玄一信心載載的道,一揮長袖。


    “我賭過啊。”言天賜答道。


    “......”朱玄一無言,忘了這茬了。


    “說重點,你覺得它如何?”言天賜依舊微笑著問道。


    “哼,單論品階達四品,是上等源石,再論四品質地,屬於白玉源,是上等中的上等!難不成你的那塊墊糞坑的石頭,能夠切出比這四品白玉源石還要高階的石頭不成?!”朱玄一沉聲道,眉眼緊瞪。


    “也許不能,那我說幾句,我覺得它一文不值。”言天賜抱雙臂,淡淡而語,卻如同悶雷轟隆的在朱玄一心間炸響。


    “土包子,一文不值?虧你說的出口!我懷疑你這樣的人怎麽能晉級的!”朱玄一頓時嘲諷道。


    “就是一文不值,不信你問問晴兒姑娘。”言天賜聳了聳肩頭,側首示意晴兒姑娘。


    “好!土包子,連四品源石的價值都不清楚,還敢來賭石!”朱玄一惡聲惡氣的喝道。


    花晴兒此時聽到言天賜將矛頭轉向了自己,頓感不妙,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得大大方大方的走來,觀上一觀。


    花晴兒詭笑,由於薄紗遮麵,倒是大家沒有看見,她算是明白那色狼為什麽如此膽大的當麵斥責一塊四品源石一文不值了。


    “對不起,朱公子,這塊四品白玉源,它真的一文不值。”花晴兒欠身道。


    朱玄一一震,嚷道:“什麽?晴兒仙子,這是四品白玉源啊!”


    “晴兒自然知道這是四品白玉源,但那也隻是剛切出來的時候,現在,它隻是廢石...”花晴兒頜首施禮輕聲道。


    “廢石?!怎麽可能!”朱玄一驚恐,一低頭看向桌麵上的那四品白玉源,此刻卻已經精華流失,成了一塊廢石。


    “這...你幹了什麽!”朱玄一大怒,橫手怒喝道。


    “我什麽也沒幹啊...”言天賜攤手表示無辜。


    “豈有此理,剛才你分明對它做了手腳,在場之人全都見證了!”朱玄一怒不可製喝罵道。


    “好了!這是不能相怪言公子,這塊四品白玉源見風而化,自動流失精華,你們都感受道了先前的源氣外泄,就是如此。”袁重此時站出來,解釋道。


    朱玄一一震,見風而化?他不信,依舊不饒人的指著言天賜喝道:“見風而化?哪來的風?分明就是他剛才托舉掌心,故意為之!”


    “朱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行,不要有辱斯文!”言天賜蹙眉沉聲道,他可不想大庭廣眾下與這潑人撕破臉皮,日後還要來此賭石呢。


    “嗬嗬,有辱斯文,虧你說的出口!你哪來的斯文可言,鄉村匹夫,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山裏挖藥的!今日,你還我四品源石,不然你休想走出石坊!”朱玄一氣上心頭,也不顧自己的言語,喝道。


    “朱家公子,石坊什麽時候成了你的附屬之地了?難道我石泰都不能做主石坊了嗎?”


    沙啞的嗓音在石坊大廳響起,驚覺了很多人,也令朱玄一渾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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