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連城放晴,雨後的空氣特別的清新,吸一口氣都能聞到泥土的清香味。


    今天聶平新約了宋楠出來見麵,宋楠本來是不打算赴約的,可他電話裏卻說了是關於宋久久的,所以她這才來。


    見麵的地點定在了醫院後麵的一個公園裏,宋楠到的時候聶平新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我給你帶了早飯,先吃飯。”聶平新將買來的早餐一杯豆漿和幾個包子遞給宋楠。


    宋楠沒有接過去,反而冷冷地說:“謝謝,我吃過了,要說什麽你趕緊說,我還忙著。”


    雖然被拒絕的感覺真不好,但被拒絕大抵是所有男人追去女人的時候都會遇到的,所以聶平新想得很開。


    “我知道你沒吃早飯,吃吧,你吃著我跟你說,不耽誤你時間。”


    “我不餓!”


    “少吃點。”


    “聶平新!”


    “嗯,我聽著呢,你說。”


    宋楠氣得大口地喘著氣,豐滿因為喘氣而一上一下的,她自己不曾察覺,可卻被聶平新給無意間看到。


    男人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有股燥熱在體內流竄。


    等宋楠發現聶平新盯著她的胸部看的時候,惱羞成怒抬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不解氣奪過他手裏的早餐砸在了他的臉上。


    “不要臉!”


    踩著高跟鞋憤怒地離開,走一路還在詛咒聶平新用“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等惡毒的言語。


    聶平新揉了揉生疼的臉,看來第一次追女人就以失敗而告終。


    算了,他還是靜等那些上門來倒貼的女人吧,主動未必是件好事。


    宋楠氣唿唿地迴到醫院,隻顧生氣完全沒有看到就站在醫院門口的歐陽毅。


    “老八。”


    “呃?爺爺?您怎麽在這裏?”


    歐陽毅盯著宋楠,詢問:“你去哪兒了?”


    “哦,去見了個朋友。”


    宋楠沒打算告訴歐陽毅聶平新騷擾她的事情,她也不敢跟歐陽毅說那天是聶平新先去家裏找的她,被她臭罵之後在樓下遇到的九兒,兩人發生衝突才導致九兒從樓梯上摔下去。


    她怕她說了,爺爺責罰她是小事,如果九兒真的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別說聶平新,就隻整個a城聶家都會不複存在。


    爺爺一定會不計一切手段毀掉聶平新的。


    歐陽毅並不相信宋楠說的,隻是盯著她,看了足足有兩分鍾這才“哦”了一聲,“沒事,你迴去吧,我出來走走。”


    宋楠點頭,等離開後這才按著胸口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幸好爺爺沒發現她在撒謊,否則如果刨根問底兒可就出大事了。


    但願聶平新從此以後別再來煩她。


    ……


    聶平新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結婚了。


    他被這個夢給驚醒,醒來後才發現自己額頭上都是汗。


    抬起手擦了擦汗,他從床上下來,去盥洗室打開水管洗了洗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這是他除了當年剛剛進入聶平新的身體後才有的這麽難看的臉色外再也沒有過,就跟生病了一樣。


    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他有些出神。


    看著看著,視線裏卻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穿著紅色的刺繡套裝,就像是古代新娘子結婚穿的衣服,頭頂蓋著紅蓋頭。


    他伸出手揭開那人頭上的紅蓋頭,一驚,猛然朝後退了兩步。


    眼前的女人消失,鏡子裏隻有他自己。


    剛才做夢就是這個畫麵,他結婚了,新娘是宋久久。


    再次來到洗手台前,掬水使勁地洗了洗臉,他抬起頭,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做那樣一個夢?


    他對宋久久一開始隻是好奇,後來覺得她幼稚,再加上她出爾反爾的放了他鴿子,所以現在他對宋久久是無比的討厭。


    如果真的想結婚,那他應該夢到的新娘也應該是宋楠才對,畢竟他這幾日上心的人是宋楠,雖然被她拒絕了,可他對她還是有感覺的。


    索性衝了個冷水澡,站在淋浴下,聶平新的腦袋裏依然亂哄哄的一點也不清醒。


    他想起自己跟墨玉成婚那天的情景,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幽界血流成河所有的生靈全部死亡的場麵……


    閉上眼,淚水混合著頭頂砸下來的冷水,分不清到底是眼淚還是水。


    這一晚上從夢中驚醒後聶平新就再也沒有睡著,坐在臥室裏一根煙接著一根煙抽。


    腦子裏不停地閃爍著兩個人,墨玉,宋久久。


    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一個荒唐的夢將自己的妻子墨玉跟一個令人討厭的小女孩聯係在一起作比較。


    天快亮的時候,聶平新突然撚滅才抽了兩口的煙,拿起沙發上的西服外套,大步離開臥室,徑直下了樓,開車離開。


    聶平新到醫院的時候天還沒有放亮,他將車停在醫院院內的停車場,卻遲遲沒有推開車門下去。


    雖然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非要來醫院看宋久久,可心裏卻從昨天晚上醒來開始就一直有一個聲音,重複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宋久久。


    在車裏點了支煙抽完,聶平新這才推開車門下去。


    關上車門他深吸了一口氣,眉心是化不開的惆悵。


    然後他抬步朝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歐陽毅一夜未睡,剛剛合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眼睛,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一向敏感的老爺子隨即就豎起了耳朵。


    護士剛過來查看了情況,按理說這會兒不應該有人。


    整個樓層除了宋久久這間病房外,其餘的病房裏都沒有人,因為他們包下了整層樓。


    有錢人,就是這麽任性的。


    當聶平新走在這安靜得令人有些可怕的走廊裏,心裏是發毛的,雖說他不是沒有見過殺戮,血流成河都不曾眨一下眼睛,可這會兒他的心裏說不出的驚慌,速度不由自主就提高了很多。


    “噠噠噠--”


    靜寂的走廊裏,這個聲音尤為的響亮。


    聶平新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了差不多一分鍾,這才輕輕推開門。


    隻見歐陽毅在床邊的椅子上坐著,坐得筆直,就跟軍人的坐姿一樣,渾身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這讓聶平新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他極少怕過什麽人,但這個老爺子卻是其中的一個。


    看這樣子也沒睡著,估計已經聽到他推門的聲音了。


    聶平新走進房間,刻意的將腳步放輕,小心關上門,來到床的另一邊,在椅子上坐下。


    睨了眼歐陽毅,然後視線才落在宋久久的臉上。


    平日裏看其裏鬼靈精怪的丫頭,這一受傷就這副德行了,還真是挺慘的。


    原打算隻是讓她摔一下,沒想到竟然摔得這麽嚴重。


    這腦袋看著不小,怎麽就這麽不經摔?


    心裏想著,聶平新的手不由自主的就伸了出去,摸到了宋久久的頭頂。


    然而,還沒停留兩秒鍾,甚至都沒完全摸到頭皮,隻是碰到了她的頭發,歐陽毅猛然就睜開了眼睛,一聲怒喝,“你幹什麽!”


    嚇得聶平新的手一抖,直直地就按在了宋久久的頭頂,而且還忘了移開。


    “把你的手拿開!”歐陽毅彎腰伸出手就要去打聶平新的手,這時候一個細小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聲音雖小,還帶著些迷糊的味道,可房間裏的兩人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爺爺……您好吵……”


    宋久久感覺有人在她的頭頂拍了一巴掌,然後耳邊就是爺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她緩緩睜開眼睛。


    “九兒?九兒你醒了!”


    歐陽毅欣喜若狂,顧不上再搭理聶平新,激動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好了,最後落在了宋久久的臉上,“你這孩子,總算是醒了,你嚇死爺爺了你!”


    說著,歐陽毅紅了雙眼,低頭開始去抹眼淚。


    宋久久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全部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畫麵,就跟她看過的那些仙俠類的電視劇電影差不多,有妖怪有神仙有靈狐什麽的。


    “爺爺……”


    她記得自己是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然後就失去了意識,至於自己睡了多久她不清楚,隻是感覺時間肯定不短。


    “對不起爺爺,讓爺爺擔心了……”


    “哼!你確實對不起爺爺,爺爺為了你好幾天都沒合眼了!”歐陽毅抬起頭,雙眼通紅。


    宋久久的心裏十分的自責,抬起手握住去抓歐陽毅的手。


    歐陽毅伸手讓她抓住,她說:“爺爺,現在我醒來了也沒事了,您去休息一下。”


    歐陽毅確實困得不行,雖然他的身體一向很好,可畢竟上了年紀了八十多歲的人了,熬了幾天再怎麽說也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你照顧好我孫女,如果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饒不了你!”


    警告叫威脅地恐嚇了聶平新一通,歐陽毅離開病房。


    宋久久這才扭頭去看另一側的聶平新,語氣跟剛才對歐陽毅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冷冰冰地質問:“你怎麽來了?”


    剛才拍她一巴掌的估計就是他吧?


    聶平新臉不紅心不跳地迴答,“哦,我來看看你,雖然你是自己摔倒的,可畢竟那天我在現場,如果你要是這輩子都醒不過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現在看到了,我醒來了,我摔倒確實跟你沒有一點關係,現在你可以走了,再見不送!”


    “……”聶平新的臉僵了僵,什麽態度嘛?


    宋楠對他一副跟見了仇人似的態度,她宋久久這一睜開眼睛也是,他也真是有病,昨晚上夢醒後一直在想著她,一夜沒睡,天還沒亮就趕來醫院。


    既然她已經醒來,他也就沒必要在覺得有任何愧疚之類的。


    他把自己做夢這事歸結於他的愧疚,所以他想既然她沒事,他也無需再去計較為什麽會做出那樣一個夢。


    沒有再多停留一分鍾,聶平新起身離開。


    雖然並不是真正的聶家四爺,但他也有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和驕傲。


    一個女人,兩個女人,憑什麽她們就能給他臉色看?他也可以不用看!


    聶平新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開上車路上順便去吃了早飯,心情也因為宋久久醒來而變得好了很多。


    他迴到住處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去了醫院。


    宋楠辭職的事情他決定批了,從此以後這宋家的姐妹倆,他一個都不想再看到。


    上午,宋楠正在病房裏削蘋果,這時候接到公司人事部的電話,通知她去公司辦理交接和離職手續。


    宋楠微微一愣,聶平新批了她的辭職?


    早上她聽護士說天還沒亮有個男人過來看九兒,後來又從爺爺那裏得到證實,確實是聶平新,也許是他跟九兒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然九兒為什麽閉口不談自己摔下樓梯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她也沒必要再為聶平新的擔心了,辭職是她想要的,批了正好。


    隻是,為何心裏會有些不開心呢?


    服務了十二年的公司,就這樣她要說再見了,那裏有她的青春,她的夢想,她的同事……


    宋楠下午就去了公司,跟新的總經理助理進行了交接,然後辦理了離職手續。


    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聶平新,一直到她將東西搬到車上,準備離開這才看到聶平新從公司裏出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


    “這個你落下了。”


    宋楠看著他手裏的袋子,她不記得自己遺落了什麽,但她還是伸手接過了袋子,“謝謝。”


    聶平新微微一笑,“不用客氣,一個禮物而已,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宋楠愣了下,結婚禮物?


    雖然她此時很想拆開看看到底是什麽,可還是忍住了。


    “謝謝,也祝聶總早日找到如花美眷。”


    “一定會。”


    兩人就這麽簡單地聊了幾句,然後分開,一個開車離開,一個進入公司。


    透過公司大廳的玻璃門,聶平新看著慢慢駛去的車子,眼中一抹挫敗一閃而過。


    滾蛋吧,所謂的愛情,他自此不再需要!


    ……


    宋久久的傷口恢複得很快,醒來後不到一周就鬧著非要出院,死活不願意再在醫院呆了。


    歐陽毅和歐陽城夫婦拿她沒轍,隻好同意她出院,辦了出院手續。


    雖然博士的課程並不像大學時候那麽滿,可宋久久還是錯過了很多課,一出院她就去了學校。


    張萌見到她,就跟見到妖怪似的。


    “久久,你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你!我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


    張萌去了好幾次宋久久的家裏都沒遇到她,隻是見到宋楠,宋楠告訴她久久迴老家了,可迴老家了為什麽電話一直關機?


    張萌這些日子是天天去宋久久的家裏跑,多數時候都是跑空腿,在門口等一小時都等不到人,去宋楠的公司,那裏的人說她辭職了,這下可把張萌給急壞了,生怕宋久久是出什麽事了。


    這不剛從導師那裏出來,問了導師,導師也說久久是請假迴老家了,


    張萌正拿著從導師那裏得來的宋久久的老家的地址準備去她老家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沒想到竟然就碰到了宋久久!


    宋久久扶了扶頭頂的帽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受了點傷,在醫院裏。”


    張萌這才發現,宋久久戴著頂帽子,她抬手摘下帽子,宋久久阻止都來不及。


    “傷到頭了?”


    張萌盯著宋久久纏著紗布的頭,“怎麽會摔著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久久拿過帽子重新戴在頭上,“已經沒事了,是我自己上樓梯不小心摔下去摔著了腦袋,昏迷了幾天,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你就不要擔心了,今天還有課,我們趕緊去上課吧。”


    張萌點頭,了解她這性格,她不想說的,你問了也是白問。


    上課的時候張萌發現在周圍坐著的幾個年紀看起來比較大的男人總是盯著宋久久看,然後又向四周看看,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樣子,絲毫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聽課上。


    張萌悄悄地扯了扯宋久久的衣服,壓低聲音,“久久,周圍有好幾個男人對你不懷好意。”


    宋久久微愣了一下,隨即四周掃了一圈,笑道:“哪裏有啊,萌萌你想多了,誰敢對我不懷好意,我揍他!”說著還攥起了拳頭,越過張萌瞪了眼張萌身後的保鏢。


    她就知道,上次的事和這次的事之後,她以後再也沒有人身自由可言了。


    這些保鏢都是爺爺特意安排的,有男的也有女的,對她可謂是寸步不離。


    雖然很討厭,但她卻不能說讓他們離開,畢竟,爺爺和爸爸媽媽他們再也經不起她出事了。


    張萌看了看周圍,“真的,我剛才都看到了。”


    “萌萌,你這是聽課呢還是在看帥哥呢?”


    一句話說得張萌的臉唰地一下子紅到耳根,低頭不再說話。


    中午下課,宋久久跟張萌去食堂吃飯沒想到竟然碰到了付思遠,而且跟付思遠有說有笑的不是別人,而是學校公認的女神,校花陳爽。


    “久久,你不是說付思遠跟你那個遠方的表妹在一起了嗎?怎麽現在跟陳爽在一起?”


    “我怎麽知道啊?估計是周珊被甩了唄。”


    “這個付思遠,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怎麽這麽花心呢?”


    “他這不叫花心,叫不是東西!不是人!”宋久久決定要教訓教訓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付思遠跟陳爽正麵對麵坐著吃午飯,宋久久端了杯熱飲料從兩人的桌子邊經過,腳底一滑,人沒摔倒,一杯熱飲料卻不偏不倚全部潑在了付思遠的臉上。


    付思遠炸了毛,霍地站起身,“你走路沒長眼睛啊!”


    宋久久索性將空杯也扔在了付思遠的臉上,拍了拍手,幽幽道:“哦,確實沒長眼睛,不然怎麽那麽多年都沒發現你竟然是這麽個不要臉的混蛋呢?”


    “你--”


    付思遠沒想到竟然是宋久久,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氣得臉鐵青,卻也沒再說什麽,對著陳爽說:“今天就不陪你吃飯了,我迴去換件衣服,晚上你下課我來接你。”


    宋久久沒想到就這麽結束了,很沒意思。


    如果這樣讓付思遠走了卻又太便宜他了,甩了她就算了,反正她賠的隻是時間,但是周珊卻不一樣,她賠的可是身體!


    “付思遠你站住,誰讓你走了?”


    付思遠停了下,餐廳裏的人很多,他不想在這裏過多時間停留,丟人的還是他,所以他特意又加快了步子,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可宋久久會讓他走嗎?想都別想!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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