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煉迴頭看到的人,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人便是王世傑,不過與上次見到的不同,這次王世傑全身的穿著告訴陳煉,對方貌似走得極為隱蔽,也有些倉皇。


    “有事嗎?”陳煉疑惑地看向對方,此時街上如往日一般,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非要說個不同,可能也就是王世傑身旁少了隨從。然後從他現在站在這裏的樣子看,很顯然不帶隨從才是正常的現象。


    “嗬嗬,陳兄弟,看今日的陽光,難道有好事,不能分享嗎……”王世傑便說話,邊向陳煉靠去,當然不管是背後框裏的冬冬,還是血灰都沒感覺出他的敵意,或許也可能是王世傑的動作太快,一下靠了上去,拍下肩膀,再次小聲道,“若要去福家的礦洞,你們還得靠我。”


    聽到這裏,陳煉急忙向後一仰,“你是如何得知的?”陳煉腦子裏不斷浮現出,到底是什麽地方走漏了風聲,可即便他再這麽推敲,貌似一點蹤跡可尋的地方都沒有。


    路邊孩童經過,嬉戲的吵鬧與陳煉的疑惑形成了顯明的對比。仿佛一下時間靜止了。王世傑扶手,貼於麵龐,笑著道,“你覺得我那弟弟的詭計,我會不清楚?”


    “嗯?你是……”陳煉一下明白了過來,眼睛陡然瞪了一下,順便打量了一下王世傑,“可我沒感覺你跟他有多像啊!”


    “嗬嗬,我本就跟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這個迴答是否滿意?”王世傑耐心地迴答著陳煉的問題。可陳煉似乎為了保險起見繼續問道,“那你去,究竟為了什麽?”


    這一問,對王世傑來說,雖然他早已有所準備,可當被問及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情緒上的觸動。


    “若是可能,我希望不要迴答,但你……算了,我隻能告訴你,作為一個寄人籬下的人,我必須要離開火刑城。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話隻能到此,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決定權在你,我也絕對不會因為你的不願意,而跟蹤你們。”


    陳煉能看得出,王世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到不是說他那幾句貌似正義的話,往往很多人說話,眼神能看出真假。至少在陳煉看來,王世傑沒有。


    “好,那跟上吧!”陳煉話音剛落,一旁一直警惕著的血灰就有些不放心道,“老大,他……”


    陳煉直接舉手,示意血灰不用多言,“時間不早,我們快走,否則想走都很難。”因為陳煉知道,今天的事,那福婉兒定然還會迴來問個長短,即便不問,謹慎起見,看也要看的。當她發現自己不在,定會露陷。


    三人一齊出的城門,在城門口也虧得王世傑的打點,否則陳煉與血灰還真就麻煩了。


    “我說王兄,你這身份,不會如此看重出去的自由吧!”路上陳煉有些奇怪地問道。此處已來到城外十裏左右的地方,距離火焰山,看似不遠,其實細細算,估計至少還需要一日的腳程。


    “嗬嗬,想來陳兄也是猜出一二了。在外人看王家大公子何其尊貴,可是誰都不清楚其中的道道。我不過是沒了母親的一個被冷落的子弟罷了。你難道沒見到我那弟弟,明著搶,福康居然也沒有怒言嗎?”王世傑說的,陳煉想想倒也真是如此。網


    聽純兒說福康本來將福婉兒許配給他的,對於現在的那個根本不滿意。現在看,那也僅僅隻是個表麵現象。或者說王世傑是個人才,可惜背景差些,而他的弟弟雖然不是什麽人才,但有背景,而且有手段。恐怕福康就是如此,才敢怒不敢言。


    一路上,三人並未做任何的停頓。與來時一樣,路兩邊其實也沒多少的植被,即便有的,卻也是一些耐熱的灌木,或者幹脆就是些早已幹枯的枝杈。


    直到天意昏暗,該是休息的時候,王世傑直接一指。陳煉點頭暗道,“這王家的公子居然連休息的地方也已想好,果然是又被而來。”


    “別誤會陳兄弟,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個零時的洞穴罷了。”王世傑一邊指著洞穴的方向,一邊極為客氣地請兩人過去。


    裏頭雖是山石的洞穴,也距離火焰山較近,但貌似沒有任何的熱度。可以說是比較清涼的,裏麵的擺設雖然簡單,卻一應俱全。床就有四張。


    見到此景,血灰也是有些吃驚,不過相比於陳煉,血灰可能說話就直了許多。“王公子,你這手筆真大,不過我好奇,你難道就為了那有些丟臉,或是有名無實的東西而選擇離開嗎?不會有別的?”


    血灰雖然話糙,但理不糙。至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詢問即便是有些唐突,但大家也都放得開,當然王世傑亦如此。


    來到洞穴內的某處放著的酒壇邊,拿了三隻碗,靠著熟練的生活技巧,在柴堆中點燃了柴火。然後把三碗酒給倒滿。為了免除兩人的擔心,王世傑還特意自己嚐了口。


    “坐!”王世傑來得豪爽,倒是讓兩人沒想到。尤其是陳煉,他見過王世傑的弟弟,與他弟弟的那種陰狠比,顯然不是一個媽生的。


    火上靠著已經熟得流油的野雞。一向老實的血灰第一時間拿了隻,直接啃了起來。倒是陳煉碗中酒剛下肚,便聞王世傑一聲歎息。


    “嗬,有時候,陳兄,你說著命難道真是上天注定的?”王世傑可不像陳煉那微微吸了一小口,而是直接一飲而盡。


    “難說,可能是時間未到吧!”陳煉沒多話,卻答得極為中肯。火苗抖動中,似乎一切尤為寂靜。可能也隻有血灰沒有那種意境。


    突然王世傑站起,看著那虛假的夜空道,“說實話,我打十歲就看上了福婉兒……”陳煉想,“靠,這小子想不到這麽早就發育了?”


    “隻是你也隻得,我的身份,那時候因為家中我母親還健在,但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努力創造一番事業,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尤其是當我有了目標的時候。”王世傑指的自然是福婉兒這個目標。


    陳煉沒做聲,血灰見陳煉沒有要吃的意思,手指了指,意思是要不要吃。陳煉想都沒想直接丟了過去。可恰好被饞得不得了的冬冬給叼到。那火氣,血灰差點要跟他拚命,好在王世傑這裏的食物多。


    “可很多東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一帆風順。就在我剛成年的時候,一日從外地歸來,卻發現福婉兒居然與我弟弟好上了。起初我覺得可能隻是一般的好感,可後來我發現情況並不是如此。”


    見王世傑如此說道,陳煉順口道,“那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很好?你既然是大哥,何必與你弟弟計較呢?”


    王世傑悶了口,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原本也是如此認為。即便割舍,我覺得為了整個家也就罷了。可誰知,一日我在偶然見聽到了弟弟的話,讓我實在無法釋懷……”


    “什麽話?”陳煉的八卦心終於被吊起來了。


    “其實他就是想接勢,把我這個眼中釘敢出家門。躲得家族地位。”王世傑此刻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憤恨與無奈。陳煉也覺得這種嫡子奪位的戲碼真是到哪都有。


    “也因為如此,我心中再次想起了她。我曾試過幾次告訴她,可她就是不聽勸,甚至還有過當街的羞辱。同時我母親也過世,讓我內心雪上加霜。”王世傑說道激動之處,每每會喝口酒壓壓驚。在陳煉看來,這不是編造的人能做得出來的。


    “所以,你現在無非是想遠離這地方,與世無爭,而後過自己逍遙的生活,把一切都忘記?”血灰又一次直言道,而且還是一邊啃食一邊說。


    “吃你的,多嘴什麽?”陳煉恨不得踹他一腳。


    “不錯,說了這麽多,還希望二位包含,我王世傑若是能夠離開這裏,必當重謝。”


    王世傑的話確實很是中肯,然而在陳煉看來,選擇逃避難道就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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