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見師弟迴天乏術,甲丙兩天女哭泣不止。師兄一臉淡然,裝出一副無助。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雖不在計劃之內,卻也好過無。


    誰都清楚,若非貪圖,誰會來此?怨不得別人。如今命已歸西,也是命中注定,咎由自取。


    陳煉雖有翠月石,或可救他一命。可即便在此,前有矛盾,要真救他,估計他也不願。況且,其早就中毒頗深,隻是自己不知。師兄把脈之時,也甚是驚奇。可惜人已逝,他也不便追究。


    故此也難為剛才隻是一擊,居然氣絕當場。


    賤鼠等人本來打算安於山下。可血灰覺得,老待下麵,萬一陳煉來了,不被罵死才怪。於是裝得像一些,兩人便來到半山腰,蓋了涼亭住下。


    切掉飛來樹枝,兩節將將入土。身後乙天聖女倉惶一震。本想必死無疑,眼前卻多出一人,擋於前方。不是她師兄,卻是那日林中歹人。


    可即便如此,心中依然幾分提防。“誰想此人會不會故作英雄?”著實詆毀一番陳煉君子之風。


    乙天聖女毫無起意,陳煉看去,一隻玉腳已似有些腫痛,想來是崴了腳。


    “難怪……早知這樣,剛才就應該第一時間衝出去,現在好,前後夾擊。”


    甲蟲體型龐大,前後夾擊,退路已逝。即便硬闖,一人倒還可,但兩人,前途兇險。


    兩人眼神並無多少交匯,隻有短短片刻。


    繡春刀反手緊貼於臂,陳煉眼神實為前,虛為後。另一邊,三日月垂於地,手後傾。兩把刀同時祭出,不同刀型,卻相似刀意。


    從沒試過,不代表不可一搏,生機隻在朝夕之間。


    “姑娘,等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聽得那輕言,乙天聖女心中惱羞,不加多言,咒意頓起。


    沒曾想,陳煉不等她是何恨意,對於前後之敵,絲毫沒有半刻遲疑。


    神識之內,早有溝通。劫魔石、翠月石,雙雙奔起。妖王輔佐,觀之異動。為保全性命,又為其大義,雙刀之下便見分曉。


    左反橫刀,踏雪飛影,破守為空。兩招融合,周身迸發出一堵宏大的氣牆。巨蟲擋下,周身竟退,不得前。


    右順直刀,破天狂亂,劍封天。亦是融合之招,無盡刀瓣,化作寒冰之劍,紛紛射向林邊巨蟲。


    巨蟲輕蔑,無意躲避,渾身冰劍觸身,正欲揮爪攻擊,可全身已凍結僵遲。


    逮住時機,陳煉摟起乙天聖女,不過一息,便已來到巨蟲身後。乙天聖女見兩蟲如木訥般,遂心覺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陳煉絲毫不敢懈怠,直到衝出林外,方緩緩慢下腳步。可惜,再瞧陳煉,雙眼黝黑,氣息起伏,那臂膀之力欲有鬆弛跨散之勢。


    停駐後,陳煉單膝跪地。乙天聖女在側,靠著長劍勉強站起。心說此地已安全無礙。可人有旦夕禍福,一道勁風迎麵湧來。


    乙天聖女還未看去,卻覺是巨蟲的雙翅之力。它們內心有無比不甘,卻不能出冬林,至於為何,陳煉不知。


    兩人一時忙亂之下,絲毫不做防備。風所過之身,兩人被直直推下山崖,聲消消漸逝。


    山腰上,賤鼠雙耳聰慧,似聽得陳煉唿喊,可又覺那來意全無。血灰見其心神不定,笑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又想什麽春色了?”


    “剛才似聽到老大的聲音。”


    血灰左右上下一番細細打量,“你不會是想老大想瘋了吧!沒有啊!”


    冰丈崖下,三人選了處良地埋下師弟,正談起乙天聖女不知如何?卻聽不知從何處漂來的聲響。可看之冬林,無奈又沒了探查之意。


    已無乙天聖女,三人再去冰丈崖,也覺無意。想來沒有她,恐找尋變革之人,變得遙遙無期。師兄雖有周密計劃,可也需見到變革之人才行。如此一來,三人便覺下山即可。


    兩人掉於崖下,好在一人尚且有知覺。可畢竟靈氣消耗已近見底。勉強換出幾朵棉雲,本是用來遮雲蔽日用的小法術,如今卻成了兩人保命的要技。


    冰丈崖深達千丈,見崖底,本覺陰暗潮濕,無比淒冷才是。不曾想,到達崖底,盡與所想天壤之別。


    地下暖意如春,雖沒多少陽光,卻不覺昏暗。仔細探查,發現此地深處竟有岩漿流過。四周綠草如茵,枝繁葉茂,雖左右狹窄,但卻舒心怡人。


    乙天聖女拄著長劍,將陳煉按於一旁,自己靜心修煉。雖不清楚陳煉如何,但從脈象觀之,應可漸漸好轉。此處又無草藥,療傷續氣也無他法。


    神識之內,陳煉氣息綿軟無力,雖微微有些意識,尚且似醒非醒。


    整整五日,乙天聖女試圖攀登高崖。可不知為何,每每過了數百丈後,便覺風勢力大,毫無任何辦法。不是被扇下,就是傷其表麵。


    陳煉將將醒來,幾日內,他略有耳聞,此女雖不盡人情,倒也仗義,並無對其下黑手。


    再次失望而歸,見陳煉一臉笑迎,似有取笑之意,心中頗為不爽。


    “你醒了,怎麽也不吭一聲?”


    別看乙天聖女往日大方得體,言談頗為端禮,可也有小女人的嬌氣。一語之下,陳煉不知如何接話,卻覺隻能笑臉相告。


    乙天聖女欲繼續調侃,不料陳煉一語不發。吸了口氣,繼續修煉。


    陳煉見她腳上腫意已消,倒是心中淡定幾分。隻管自己問道,“若是你餓了,我給你找些吃食。那傷雖好,可不去細細滋養,恐年久之後有疼痛之感。”


    乙天聖女這迴也學陳煉,並不搭理。可那眼眉分明有所在意。陳煉毫不猶豫,起身左右一望,遂決定找尋看看有何收獲。


    半個時辰未到,乙天聖女覺得甚是奇怪,“那人怎麽還不迴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麽狀況?可他的實力卻也不像。”


    殊不知,在她眼中,那日陳煉的手段,並非一築合之人所及,起碼也要登塵之境。


    可左右良久,都不見影。想起陳煉說去找尋吃食,她這會兒倒是有些饑腸轆轆。


    “修真分明就不餓的,怎麽就……”


    來迴踱步,又似期盼不已。正打算親自去尋,不料陳煉手提兩隻野雞,興興而來。


    “你手裏的,怎麽?”


    乙天聖女心道奇怪,這食材分明已處理幹淨,卻不曉得陳煉如何做到?


    陳煉款款大落,“邊烤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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