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麽危險或重大發現,立即就迴202。305的門一打開,夏白就確定眼前的女人,就是陰間305女孩的媽媽,女孩給他看過媽媽的照片。女人頭發亂糟糟的,有兩縷卷發在陰沉又恍惚的眼睛前麵晃蕩,微微低著頭,看了他們一眼就要關門。楊儀:“你會讓我們進去聊天的,是嗎?”女人還是要關門。楊儀繼續:“你不會趕我們走的,是嗎?”女人門隻關到一半。夏白看了楊儀一眼,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之前夏白就想過楊儀的技能,他內心想的事有一定概率會成真。很顯然,技能使用方法,要由他的心經他的口,內心先想,再用嘴說出來。這個概率是關鍵,自然不可能他所有想的事都會成真。從這次他問話方式,以及結果可以看出,應該是越難的,越違背事實的事情,成真的概率越低,越簡單的,越接近於事實的事情,成真的概率越高。夏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楊儀和楊眉父母當時的死亡,是屬於簡單還是難?女人就站在半關的門後,垂著頭,咬著手指。夏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她。小女孩在陰間過得很富有,什麽都不缺,可見媽媽一直在想著她,每天給她燒東西,她的瘋癲可能也是因為女兒的死。如果一開始就提到她女兒,可能會刺激到她。這個問題,對楊儀來說不算什麽。他想了想,用技能提了一個別人聽起來會刺激她的事,“你和406的男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是嗎?”女人沒有猶豫地點頭。果然,他的技能,越接近於現實,成真的概率越大。如果本來就是真的事,那就不用說了,接近於百分百了。夏白再一次意識到,楊儀太適合做科研了。他的技能在科研上有個逆天的用法,驗真。女人直接迴答了,一方麵是因為這確實是事實,另一方麵,這件事在她這裏可能並不是忌諱了。楊儀繼續問:“你和406男人有不正當關係,是因為他給你下了降頭,是嗎?”女人沒迴答。夏白和楊儀都是微愣,查到降頭師那裏時,他們兩個都以為305女人和406男人的事,不會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是305女人主動的。按照遊戲的套路,所有人都以為的真相,應該是假的,應該是她被406那個自大的男作者給下了降頭,才會有其他人看到她主動的畫麵。沒想到,不是。如果這就是事實,楊儀這麽問,她應該會承認。除非這件事在她這裏是禁忌。楊儀繼續問:“406那個男人強迫你的,是嗎?”女人依然沒有迴答。不是強迫,他們真的是你情我願,甚至真的有可能,和住戶說的一樣,是眼前的女人主動的。楊儀沒有繼續問,夏白看了他一眼,楊儀搖了搖頭。夏白猜他的意思是,他的技能不能再用了。像他這一類的技能,一般都有限製,像井延看人心裏話就有時間限製,不然太逆天了。夏白看著女人,想到陰間那個小女孩,說:“你的女兒很愛你。”女人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她坐在地捂著臉哭了起來,露出的嘴唇幹裂起皮,不停顫抖。她身後,房間靠牆的桌上,擺放著女孩的黑白遺像,遺像上,女孩笑得特別開心。夏白又想到,陰間305小女孩獨自站在陰影裏等媽媽的樣子。楊儀從兜裏掏出一個手帕,蹲下來,遞給女人,“有什麽是我們能幫你的嗎?”夏白一邊看著他跟女人套話,一邊調動【和諧抓手】,去305房間翻找。【和諧抓手】能突破空間,是翻找東西的一把好手,連女人上鎖的箱子都進去找。與此同時,老錢和藺祥在311翻出了藍湘和餘潮的屍體,不說藺祥差點叫出聲,就連老錢這個見慣死人的,看到屍體都驚了一下。兩人的屍體慘不忍睹,一具屍體被啃得不成樣子,一具屍體渾身的皮都熟了,好多蟲洞。老錢仔細檢查著他們的屍體,藺祥剛要問,老錢就說:“他們確實是被下降頭了。”藺祥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聽他剛才說的那些,就知道這位神秘美麗的姐姐很懂降頭,非常相信地問:“他們也是被轉移了降頭嗎?是這個公寓樓裏的其他人給他轉移的?”老錢點頭,“可能是,我沒感覺到這裏還有降頭師,沒有新降,可能就是轉移的舊降。”“等下。”藺祥忙說:“這座公寓裏出了這樣的事,還有人沒搬走,還有四個和陰間住戶沒有關係的人在,他們為什麽不走?是因為他們也被下降頭了?等著人住進來,好轉移他們身上的降頭?那我們就是……”“操!陽間的公寓,不會是故意以低價吸引人來住,然後變成被他們用於轉移降頭的大冤種吧?”藺祥覺得自己像是被餓狼盯住了,“錢姐,下降需要什麽啊?”老錢的臉色也很嚴肅,“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需要被下降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一種是需要被下降人身上的東西,毛發、血液、□□等。”說完兩個人的眼神都凝重了起來,藺祥立即跑出去,看到304的門正開著,這裏在原本是衛敬雲和馬鑫甲住的地方。衛敬雲應該不至於出去查線索時不關門,所以可能是有人進過他的房間。老錢說:“趕緊去找他們!”藺祥連罵好幾句髒話,因為他們說好要在202集合,所以202的門沒有鎖,他和夏白在裏麵睡了一晚上,沙發上床上很有可能掉了頭發,比任何房間都好拿!兩人出來時,夏白和楊儀還在跟305的女人套話。藺祥臉色難看地跟夏白使了個眼色,匆匆迴到202。很快,夏白和楊儀也迴來了。藺祥著急地說:“夏白!完了!他們可能是拿我們的頭發轉移降頭,我看到衛敬雲的房間有人進去過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夏白呆著臉說:“我們應該沒掉頭發,我們還很年輕。”藺祥:“?”說完夏白看向老錢,看向他那一頭濃密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長發,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看向楊儀:“徐清名,你呢?你早上出門時注意你的頭發了嗎?”楊儀的臉色有些沉。夏白心裏歎了口氣,有些悶。就算知道這裏很危險,可能也很難想到頭發這麽細小的事。一般玩家也不會在醒來時,想到先檢查房間有沒有落下頭發。聽過無數遊戲的楊副院長可能要落在這裏了。這個無比適合做科研的天才,楊眉心裏放不下的哥哥。他正這麽想著,就聽楊儀沉著臉說:“你床上的頭發不是你的。”夏白:“……”夏白臉也呆沉呆沉的,“你偷我頭發,賊心不死。”楊儀:“……”藺祥已經懵了,“不是,怎麽迴事啊?”夏白冷著一張呆臉,“我就應該聽隊長的,防備著你的,虧我剛才還擔心你!”剛知道楊儀身份時,夏白問淩長夜,楊儀怎麽來遊戲了,當時淩長夜就說可能是為楊眉和他來的。楊儀覺得他有問題,之前想要他的血做研究,被局長拒了,他不死心跟來遊戲,不好取他的血,趁機取了他的頭發,想必對楊儀這個級別的研究員來說,用頭發代替血做研究不算多難。藺祥還是沒明白,他問楊儀:“你的頭發沒被偷吧?”“沒有。”楊儀說:“我雖然不像錢小姐那麽了解降頭術,但是也沒那麽孤陋寡聞,知道這一類邪術做法大概是需要人身上的東西的,在陰間知道有降頭師後,來這裏就注意了點。”藺祥又看向夏白:“你不是說沒有頭發嗎?怎麽又說他偷你頭發?”夏白說:“不是我們的頭發,我換了。”藺祥:“所以,你也知道降頭需要人身上的東西,提前預防了?”夏白知道是知道,做五姑村功課時就了解一點,但是讓他做這件事的,並不全是這點簡單的了解。“你還記得昨晚馬鑫甲痛唿一聲,但是沒有其他慘烈的聲音,接著我們就猜可能是他被轉移了降頭,我想著那聲痛唿可能是他被小琪男朋友薅了頭發,或者紮針取血之類的,早上起床時就注意了點。”注意的方法就是,鋪床整理沙發時,把他和藺祥的頭發,換成了齊彥和古全昆的。藺祥:“……”他以為這是根本提防不了的遊戲惡意,沒想到就他一個沒提防?不,可能還有一個。他問:“衛敬雲呢?”衛敬雲沒迴來。楊儀:“他是不是在哪個住戶家裏查線索?”夏白:“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馬上要找到他。”老錢說:“別急,就算我們說的是真的,馬鑫甲被揪了頭發後,過了三個多小時他才死。”夏白沒說,準確說隻是三個小時墜樓,可能墜樓時他已經死了。藺祥立即走到樓道裏大聲喊衛敬雲的名字,不管是二樓、三樓還是四樓、五樓,都沒有他的迴應,不僅沒有他的,沒有任何迴應,那麽大的聲音,沒有一個人開門。同時老錢的小紙人也出發去找了。當他們迴到二樓要挨個敲門時,隔壁204的男人打開門,冷笑著說:“你們別找了,進了這個吃人的公寓還想好好活著?”藺祥質問:“你們果然是騙人來公寓住,給人轉移降頭的?”男人笑笑不說話。夏白問:“你四處在公寓樓裏遊蕩,是在找轉移降頭的對象?你的降頭轉移給誰了?”男人表情淒慘地一攤手,“你們別把我想得那麽壞,我也是個無辜的被下降頭的受害者。”夏白盯著他,忽然問:“是你爸爸老王給你下的降頭?”男人臉上的笑僵硬了。夏白想到陰間202牆上存在,而陽間202不存在的偷窺洞,一看到時,他就想為什麽老王生前沒有偷窺的習慣,死後才有。在知道這裏有降頭師時,他猜過是不是有人給老王下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