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長夜:“二娃等等再帶,可以先帶大娃。”夏白茫然:“大娃是誰?”二娃不是因為媽媽曾經還懷過一個孩子才有這個名字的嗎?那個孩子不是死了嗎?楊眉眼睛笑成月牙縫,探頭過來,“我呀。”夏白:“……”夏白後退一步,“我不是要低調一點嗎?”帶著這位怎麽低調?楊眉沒聽懂,花昊明給他翻譯,“夏白說,你太出名了,帶著你很難低調。”“哦。”楊眉背對著夏白,在沙發另一邊蹲下了,不知道在飭什麽,沒用一分鍾他就站起來了,“夏白弟弟,這個樣子可以嗎?”眼前的楊……女孩子睫毛長長的,嘴巴很像動漫裏的櫻花唇,一頭黑亮的長發乖巧地垂在胸前,對著夏白眨巴眨巴水靈靈的桃花眼,“弟弟,你喜歡我穿什麽樣的衣服呀?jk製服,洛麗塔,還是成熟一點啊?”夏白:“……”他無助地看向房間裏的另外兩人。淩長夜端起茶杯垂眸喝茶,這茶可能是他喝過最好的紅茶,他喝得很投入。花昊明轉頭望向窗外大好的朝陽,“今天天氣真好啊,攻堅隊的工資還挺高的。”夏白:“……”一牆之隔的另一個vip病房裏,二娃正抱著爆米花桶貼在牆上聽。他的身體技能和自然之力相關,即便病房隔音不錯,他也能敏銳地捕捉到一些聲音。他知道夏白要加入攻堅隊了,聽到夏白要帶娃了,忙去換了身可愛的暖黃色衣服,把爆米花桶抱過來,再聽時好像沒什麽聲音了。他慌慌張張又激動地跑到門口,從門縫裏向外看,沒幾秒就看到夏白帶著一個漂亮小姐姐離開了。二娃眼裏的光一點點熄滅,變成了小珍珠。今天上午10點到下午6點,夏白他們小組要值班待命。醫院有個餐廳,免費麵向所有住在醫院的人開放。宋露說要給夏白調一個vip病房住,吃也可以在病房吃得好一點。夏白拒絕了,既然他要先完成誌願者工作,先不接攻堅隊的任務,就先和誌願者們一起吃住。楊眉跟著夏白去餐廳吃。他穿著一件清純中袖白襯衫,襯衫領口一個粉紫格子蝴蝶結領結,粉紫格子百褶超短裙,露出一雙又白又直的大長腿,踩著堆堆襪和一雙黑色扣皮鞋,挽著呆呆夏白的胳膊,一路吸引了無數目光。見有人看他時間長了,他還會擺擺手跟人打招唿,嬌嬌軟軟地說:“你好呀。”路上共有三個人撞到柱子上。終於到了餐廳,要招唿他過來的鍾子倉愣住了。楊眉踩著小羊皮鞋開心地小步跑過去,歪頭問:“你好呀,你是弟弟的學長嗎?接下來幾天要麻煩您多照顧了。”“啊?啊好好好。”鍾子倉紳士地紅著臉說:“快請坐。”坐下後,他才問:“等下,接下來幾天,照顧?”花昊明已經替他們想好了怎麽說。夏白:“他是遊管局後勤部救援隊新來的,跟著我們先熟悉一下工作。”“是呢。”楊眉點頭,“是危姐姐讓我跟著你們的。”鍾子倉立即聽出這個“危姐姐”是後勤部的部長危正雨,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想著迴頭再確認一下這位小姐究竟是什麽來頭。王薇和張潤月來了後,也驚了一下,異口同聲:“好可愛的妹妹!”楊眉笑得開心又認真,“兩個姐姐也漂亮,這兩天要麻煩你們照顧了,我好笨哦。”三個“女生”開心地聊了起來,從工作聊到穿搭,從穿搭聊到護膚。夏白呆著一張臉吃飯。楊眉聊天時還不忘關注夏白,問:“弟弟,你怎麽隻吃白飯啊,你要多吃點菜和肉啊。”他貼著夏白的胳膊給他夾菜,夏白茫然推開要抱自己胳膊的手,“我就是喜歡吃白飯。”楊眉委屈地眨了眨眼,“弟弟,你為什麽不讓我抱,你也嫌棄我笨是不是,還是嫌棄我平胸啊?”“噗!”鍾子倉一口雞湯噴了出來。夏白表情愈加呆滯。一頓飯吃得很是艱難。夏白從未那麽迫切地想要工作過。可惜今天沒有遊戲通關,他們就在救護車上等了八個小時,漫長的八個小時,巨漫長。迴骨科醫院時,淩長夜最後一天去遛二娃了,夏白遛了一天再也不想遛娃,可是他還想出去碰碰遊戲,於是又帶著楊眉去挺遠的一家遊樂園玩。這段時間泉廣市娛樂行業受到很嚴重的衝擊,遊樂園是其中最慘淡的,沒有幾個家長帶孩子來遊樂園玩,整個遊樂園空蕩蕩的,別說不用排隊,玩一個項目都遇不到同伴。楊眉在坐旋轉木馬,夏白坐在外麵給他拍照,每次經過夏白時,他就會比個姿勢,十幾圈不帶重樣的。楊眉很會拍照,每一張都很好看,笑得特別開心。拍起照來,聊起穿搭護膚,他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夏白知道他真的笨,也沒有什麽社會經驗。他忽然很好奇,楊眉是怎樣得到這個萬鬼迷的身份的。夏白知道靈魂技能的獲得需要緣分,不需要最優秀的表現,他就是好奇,楊眉經曆過什麽,或者靈魂裏有什麽,才有了這個身份背後的技能。楊眉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時差點摔倒,夏白忙要站起來時,他已經站穩飛快地跑了過來。他貼著夏白坐下,問夏白:“夏白弟弟,遊樂場怎麽沒有煙花呀?”整個遊樂場可能都沒有十個人,本來就慘淡,就算以前有煙火,現在也放不起了吧。夏白這樣想著,給宋露發消息,問:[泉廣市貝貝遊樂場可以放煙花嗎?]宋露很快給他迴了消息,[十分鍾。]十分鍾後,貝貝遊樂場上空出現了一場比遊樂場開業那天還要盛大的煙花,一朵朵璀璨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帶著熱鬧歡快的聲音,照亮了泉廣市死氣沉沉的黑暗夜空。遊樂場裏響起驚喜的歡唿聲,雖然看不到他們具體在哪裏,但能聽到歡唿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大叫聲,大叫聲裏隱隱能聽到不知道誰的哭腔。明亮的煙火光落在楊眉漂亮的桃花眼裏,他的頭靠在夏白肩膀上,仰頭迎接朵朵煙花,“夏白弟弟,我好開心啊。”夏白“哦”了一聲。天上不知有多少朵絢爛的煙花一層層綻開後,楊眉說:“夏白弟弟其實我也沒比你大多少。”夏白警惕地“嗯”了一聲。楊眉:“我叫你哥哥,可以嗎?”經曆了一天意味深長的注視後,和奇奇怪怪的話語後,夏白覺得一個還算正常的稱唿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叫吧。”一陣秋風吹歪了夏白頭上的遊樂園主題兔耳朵,楊眉抖了一下,像是覺得冷,又像是笑得,他抱住夏白的胳膊,看著煙花的綻放,在夏白肩頭叫了一聲“哥哥。”自從那個大型地圖被通關後,泉廣市的遊戲降臨頻率確實低了,夏白他們小組接連兩天都沒遇到任務,整個泉廣市三天隻有一場遊戲出現,他們和另外兩個閑著的小組都去了。隻有兩個受傷的玩家需要帶去醫院,死的人都留在遊戲裏了。三個小組來接應兩個玩家太輕鬆了,甚至都不用他們動手,遊管局的人就能處理。坐救護車迴去的路上,鍾子倉說:“看情況,過兩天我們也可以迴學校了。”夏白進和諧影院之前,因為遊戲的減少,從和平醫學院出發的另一輛車的學生已經歸校了。兩輛車在進泉廣市時就分開了,那輛車的學生被分批送到泉廣市下麵幾個縣裏,縣裏地廣人多,相對任務沒那麽重,所以他們提前三天走了。張潤月和王薇聽了臉上都露出了輕鬆的笑意。他們來泉廣市十三天了,這十三天他們一共進行了十場救助,第一天那個是最慘烈的,第三天一共跑了三場是最累的,就算輕鬆的這兩天也隨時神經緊繃著,睡覺夢裏是死人,鼻尖是血腥氣,太疲憊了。鍾子倉笑笑說:“王薇和張學姐辛苦了,了不起。”他豎了一個歪著的大拇指,頭也隨著手指歪了一下。他平時還是挺有學生會會長的嚴肅樣子的,尤其是來泉廣市這些天,很多時候都是一臉肅容,少有這麽可愛的時候。王薇哈哈笑了一聲,“哪裏,夏白小學弟才是了不起,小小年紀就這麽沉著冷靜了。我第一天晚上還哭了呢。”張潤月說:“鍾會長才是厲害,這幾天又做遊管局工作,又管誌願者工作,辛苦了,你做的很好。”當時鍾子倉站在那輛大巴車最前麵,說他一定努力把大家都帶迴學校。當時車裏的人對於未知的詭異遊戲,未知的泉廣市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都覺得所有人迴校的可能不大。事實確實如此,另一輛車裏去東龍縣的三個學生犧牲了。當時一組五個學生一起去救援時,被卷進了一場遊戲,那場遊戲沒有一個有技能的玩家,連一個老玩家都沒有,最終隻有兩個和平醫學院的學生活著出來。他們都在一個群裏,這些當天就知道了。夏白記得那天,那天晚上淩晨三點他去洗手間時,鍾子倉還沒睡。王薇也說:“是的,最了不起的還是鍾會長,我們車裏的49個人要滿滿地歸校啦。”鍾子倉笑了笑,轉頭看向車外,臉上的笑變成了疑惑,“前麵的車怎麽停了?”前麵是另一個小組坐的救護車,在路邊停下了。鍾子倉打開車窗,他們都向外看去。已經夜裏十點多了,整個泉廣市被黑夜籠罩,燈光把高樓分得很清楚,還有不少燈光的是居民樓,燈光稀疏的是辦公樓,有一座高樓是例外,他們中有人認出那是華寧電視台中心大樓。泉廣市這座曆史古城是華寧省的省會城市,不是華寧省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但是華寧省的政治文化中心。省電視台就坐落在未明區的文化城,電台大樓是泉廣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電視台中心大樓是泉廣市目前夜裏少有的還亮著不少燈的辦公樓。具體不知道哪一層,有火光亮起。司機說:“省電視台中心那裏好像出事了。”此時他們就在文化城外圍的文化大道上,能看到那座最高的樓上火光越來越大。鍾子倉說:“是發生了火災嗎?”司機說:“看著像是,那我們?”他們負責的是遊戲中玩家的救助,這種事不該他們管,和這幾個和平醫學院來的學生也沒關係。鍾子倉說:“我們快過去吧,我好像聽到叫喊聲了,聽聲音還不隻一個,傷亡應該很嚴重。”司機:“好。”他們停了一下,要繼續走時,前麵的車也走了,拐進了通向火光那條路。他們這輛車跟上後,後麵那輛車也跟上了,隻有拉著受傷玩家那輛救護車繼續原路前行。走了一半時,司機的對講機裏傳來前麵救護車司機的聲音:“1022號救護車,1023號救護車,前麵好像是玩家異動,好像有行動部的人過去了。”“是玩家異動,很危險,你們還要去嗎?”司機問。鍾子倉立即跟他們解釋,“玩家異動就是玩家團隊之間的爭鬥,或者玩家利用技能大規模進行違法活動,一般都有好幾個技能玩家,會有危險。”王薇:“那我們也得去啊,一聽就有很多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