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金爺,恕我直言,天子腳下要敢探皇陵,就算是您金家也受不住吧。”我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那是自然,但我說的不是北京皇陵。”


    “那還能是哪兒?”胖子皺眉。


    “沈陽三陵!”金盛詭秘一笑。


    “我能打聽打聽是哪一陵嗎?”老頭沉吟片刻,開口道。


    “永陵。”


    “據我所知,永陵號稱十不全,好物件應該是三陵當中中最少的吧?金家怎麽會對永陵有興趣。”老頭緊接著開口問道。


    “確實,對我們來說,永陵經濟價值不高。但是我金家想要一件東西,隻有永陵才能給我們。”金盛站起身來,臉色有些狂熱。


    “為什麽要找我們麻子門?南北盜墓賊多如牛毛,其中大型家族組織也不少,讓他們幹這個不是更合適嗎?”我有些疑惑。


    “這一點就不是三位該考慮的了。現在隻等三位一句話,這趟架。三位爬還是不爬。”金盛恢複臉上的笑容,坐了下來。


    胖子有些厭煩:“如果我們不爬呢?”


    金盛聞言臉色一凝,朝身旁李奇言耳語了幾句後,李奇言轉身朝身後秘書點了點頭,秘書轉身出了雅間,不到兩分鍾,樓下警笛大作。


    金盛恢複笑容,可現在這笑容在我眼裏卻是無比惡心。


    “咳咳。”我咳嗽了幾下,強忍著厭惡朝金盛開口道:“我們有什麽好處?”


    “永陵裏淘換到的所有寶貝都是三位的,我隻要一件東西。”金盛還是笑眯眯的,隻是雙眼緊盯著我。


    “什麽時候開始?”我問道。


    “一個月以後,我們會派人來接您三位。”金盛臉上笑容不改。


    “我們有多久考慮?”老頭問道。


    “三十分鍾。”金盛臉色笑容不改。


    我暗自伸出左手,雙指扣住身邊老頭手腕脈門,右手扣住胖子脈門。老頭反手叼住我的手,放開我的拇指,按住其餘四指,胖子也是如此,我拉了拉他們二人的手。


    很多情況下,頂梁三丁不方便開口商討結果,所以前輩們發明了一套獨特的手語係統。


    剛剛我扣住他們兩人的脈門是詢問是否接受對方的條件,他們二人反手叼住我的手則是代表同意,放開拇指是等會兒方便了再仔細商量對策,拉了拉他們倆的手則算是表示同意他們的意見。


    沉吟片刻,我朝金盛點了點頭道:“這趟架,我麻子門接了。”


    金盛臉上笑容更盛,連忙站起身來和我們握手,我們三人也起身握手。


    到了胖子的時候,我眼瞅著胖子的手暗暗用勁,顯然是想給金盛一個下馬威。我並未阻止,因為今天的談判因為這個惹人生厭的金盛確實顯得太被動了,況且雙方已經達成了協議,這種小小的挑釁應該不會影響現在的格局。


    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結都開始泛白,額頭上也冒出點點汗水,可金盛仍保持著笑容,緊握著胖子的手。


    半晌,胖子鬆開了手,一頭虛汗,轉身一言不發地跟著黃老頭出去了,我連忙跟上。


    “怎麽樣?”坐到了車上,汽車行進了一段距離我才開口問道。


    “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胖子腦袋上的汗水仍在。


    “怎麽可能?”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胖子的手勁我是知道的,論技巧胖子不如我,但論氣力四個我加起來都不如胖子。


    “金盛不是一般人。”一直沉默的老頭突然開口。“你這不廢話,金家人,還有這力氣,能是一般人嗎?”胖子揉著手抱怨道。


    “剛剛那個人不是金盛。”老頭一開口就嚇我們一跳。


    “你怎麽知道的?”我皺眉。


    “金盛我以前在於裕的葬禮上遠遠見過一麵,不是這個樣子的。雖然麵容無異,但身材應該再矮小一些,剛剛那位身材高大,太陽穴凸起,兩手手指粗大,應該是金盛的保鏢家奴什麽的角色,易容過來的。”老頭點起一支煙,淡淡的說道。


    “照這麽說這小子還挺膽小!正身兒都不露,找一夥計就給我們打發了。”胖子若有所思道。


    “金盛才不膽小,金盛,你說對不對?”老頭笑了笑,坐起身來,手裏多了一支五寸鋼針,直直穿透駕駛座,抵在了開車的小夥子背上。


    汽車一下停住,開車的小夥計扭頭擠出一絲笑臉,惶恐道:“鐵公,您這是幹嘛呀。”


    黃老頭咳嗽了一聲,手裏鋼針再次向前頂了兩分:“老了,手震,這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捅進去了。”


    前座小夥計身體一震,扭迴頭去,聲音也換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道:“鐵公不愧江湖‘鐵鷹’之號,這就看出來了。”說著取出一瓶藥水開始在臉上揉搓。片刻之間,後視鏡裏,露出來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金盛!


    “你在這裏幹什麽?”驚訝之餘,我冷聲喝道。


    “沒別的,就是好奇,跟著幾位上了車準備看看。”後視鏡裏金盛笑嘻嘻地點起一支煙。


    “下去!”胖子喝道,同時袖子裏滑出一支黑星頂在了金盛腦門上。


    “別急,我這就走唄。”金盛仍然笑容滿麵。


    金盛下了車,我坐上了駕駛座。


    “黃爺,你怎麽看出來的?”開著車,我疑惑不解。


    “我哪兒知道去,我就覺著開車這夥計眼生,沒見過,我想試試他,以防萬一。”老頭有些得意。


    “去!幸虧你老眼昏花,這夥計是上個月你自個兒招進來的!”我氣不打一處來,原以為黃老頭大顯神威,沒成想這麽不靠譜。


    接下來一路無話,把老頭和車送迴了鐵趣齋,我和胖子也溜達著迴家了。


    到家已經半夜了,我還是住在當年的出租屋,但是這裏一片平房已經全都給我買下來了,就空在那裏,也不安排手底下泥鰍住。方圓兩裏內都是渺無人煙,不為別的,好個清淨。


    躺在床上,和衣而臥,這兩年來已經養成衣不解帶的習慣了,因為對於我們這一行來說,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窗外野狗突然狂吠起來,我一個翻身坐起手裏抄起隨時放在身邊的杖劍,另一手從枕頭下抄出一支槍,指向窗口。


    狗叫聲戛然而止,絕對有問題!果然,不一會窗口冒出一個漆黑的人影。


    我緊盯著窗子,窗口的黑影輕笑了一聲,聲音很熟悉,是金盛!


    “濤爺,金盛沒有惡意,隻是來給您提個醒。”窗外,金盛突然開口道。


    “滾。”我冷冷開口,這種人太危險,絕不能和他多有接觸。


    “鐵公和胖爺那邊,你得多注意注意啊。”窗外金盛沒理會我,接著自顧自地說道。


    “我說,滾。”我打開了手槍保險。


    “您有沒有想過,您三位裏,您是資曆最淺的一位,他們二位憑什麽帶您一位?”金盛對我的威脅充耳不聞,接著開口說道。


    “砰!砰!砰!砰!砰!”我不再多和他廢話,直接扣動扳機,朝著窗外連開了五槍。


    窗外金盛就在我開槍的一瞬間,整個身影都消失了,不是蹲下也不是閃身躲開,就是直接消失了。


    耳邊響起金盛的聲音:“濤爺,好好兒琢磨琢磨我說的吧,別那麽大脾氣。”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輕笑,隨後四周重新歸於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我站起身來,打開了門,四周沒有一個人影,僅僅地上一條死狗,走過去一看,是被人捏碎喉嚨而死。看姿勢,應該是要跳起來襲擊金盛時被一把捏碎了喉嚨。


    我轉身迴屋取出一柄軍用鏟,在屋前三下兩下拋出了一個大坑,把死狗埋了。並非是愛惜,我實在不想讓它腐爛的味道縈繞在我的屋子門口。


    第二天,我一早便趕往胖子的住所,同胖子一道前往鐵趣齋。


    坐在車上,胖子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平時話癆的他也不太說話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問道:“怎麽了?”


    “到老頭那兒一塊兒說吧。”胖子拋下一句後便不再開口,我隱隱感到有些不對。


    一路沉默,到了鐵趣齋,老頭竟然在門口等著我們兩個,也是麵色凝重。


    一下車,老頭搶先開口問道:“你們也遇見他了?”


    我愣了愣,機械地點了點頭。


    “嗯。”胖子點了點頭。


    果然,看來金盛昨晚將我們三個都拜訪過了。


    進了屋,坐在茶桌前,胖子率先開口道:“這小子到底想幹嘛?”


    “他應該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至少讓一個人脫離麻子門,他隻想要我們三人中的一個人和他一起去,因為顯然一個人更好控製些。”我沉吟片刻,開口道。


    “你錯了,他是想我們三個都去,但是由於我們三人相互不信任,必定會各自找他抱團來對付另外兩個,他就在我們三人之中周旋,這樣我們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用處,同時也更好控製。”老頭想了想,也開口道。


    “操他奶奶的,這麽陰險!”胖子一拳砸在桌子上,差點給桌子砸散架。


    “那既然這讓咱看出來了,當然就不能讓這小子如願了吧!”我接過胖子的話頭道。


    “不!咱們得來個將計就計,反將那小子一軍!”老頭不愧是智囊,捋了捋胡子,突然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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