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然走到床邊,床上老人直躺著,那張經曆了歲月滄桑的臉一片蒼白之色,他看到鳳淩然來,褐色的雙眸冷漠又冰冷,不像以前,每次看到鳳淩然都會笑著叫他“鳳小子”。


    “萬俟伯伯……”


    “您是東晉的攝政王,將來的帝君,身份何其尊貴?草民可受不起你這聲伯伯。”老神醫冷漠的說道:“草民現在有傷在身,滾不出你的攝政王府,還請攝政王派人去神醫穀把萬俟羽找來,讓他帶著草民還有燕兒滾出攝政王府,免得攝政王和將來的攝政王妃看的礙眼。”


    老神醫活了這把年紀,骨子裏皆是傲氣,若不是因為背骨斷了,他無法行走,隻怕早就離開了攝政王府。


    上官燕兒小心的托著受傷的斷手走了過來,眼淚婆娑的看著鳳淩然,傷心的說道:“鳳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師傅是如何對你的?你雖然現在身份尊貴,但若不是師傅,也不可能有你今天。可你卻忘恩負義,和蕭兮那隻狐狸精一起,如此對待師傅他老人家,師傅真是可憐,都這把年紀了,今後卻隻能癱瘓在床上……嗚嗚嗚……”


    老神醫緊皺著眉:“燕兒,不要哭,師傅就當曾經救了一隻白眼狼。”


    鳳淩然微微收緊手指,沉聲道:“萬俟伯伯,我會想辦法治好你背上的傷,至於那晚的事情,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鳳淩然說完,沒有多做停留,就離開了老神醫的房間。


    老神醫看著鳳淩然離開的背影,褐色的眸,若有所思,今日的鳳淩然和那晚的鳳淩然似乎有所不同。


    老神醫的思緒又迴到那天晚上,鳳淩然坐在床上,看他和上官燕兒的眼神冰冷幽深,老神醫知道鳳淩然是個冷漠的性子,但那晚的鳳淩然卻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詭冷妖異,就仿佛存活在地獄裏的彼岸花,詭妖的食人魂魄。


    唯獨,鳳淩然看蕭兮的眼神,是溫柔寵溺的。他從未見鳳淩然看哪個女子像看蕭兮那般溫柔,甚至讓他有種錯覺,那一晚,蕭兮若要天上的明月,鳳淩然也會親手摘下來,送給蕭兮。


    老神醫活了一把歲數,他也有過年少輕狂,他知道鳳淩然看蕭兮的表情,那意味著什麽?


    可是,說也怪異,鳳淩然當晚看蕭兮的眼神,似乎又不單是一個男子看心愛女子的神色,還揉雜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愛護,那種愛護,似乎極致,連他都自愧不如。


    “師傅,你看鳳哥哥好像是意識到錯了,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等他來給師傅一個交代吧!”


    上官燕兒也沒想到今天的鳳淩然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麽在意起老神醫。


    上官燕兒想到鳳淩然問她的斷手是怎麽迴事?她耳根子有些發紅,看來鳳哥哥還是在乎她的。


    或許那晚是因為鳳哥哥寒毒發作才會性情大變,讓蕭兮那隻狐狸精胡作非為,很是得意。現在鳳哥哥寒毒貌似好了些,他也知道來關心師傅和她,那麽這件事,鳳哥哥肯定是會和蕭兮算賬的。


    上官燕兒心中一陣亢奮,眸色沉暗,隻要想到蕭兮會倒黴,她就控製不住的興奮。


    上官燕兒能想到的,老神醫自然也能想到。


    老神醫點了點頭:“嗯,就看接下來,鳳小子怎麽做吧!”


    頓了頓,老神醫視線移到上官燕兒的身上,忽然問道:“丫頭,師傅問你,你可願意嫁給鳳小子?”


    上官燕兒聞言,心髒狠狠的震了一下,她神色不可思議的看著老神醫,結巴道:“師傅……師傅……你怎麽會忽然這麽問?”


    音落,上官燕兒的漂亮的臉緋紅如霞。


    老神醫見上官燕兒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他嗬嗬的笑了,慈愛的說道:“你若是不願意,師傅也不會勉強……”你字還未說出。


    上官燕兒就緊張的脫口而出:“我願意。”


    說完,上官燕兒嬌羞的看著老神醫,跺了跺腳,嬌嗔道:“師傅,你真壞,怎麽能拿鳳哥哥的婚事來取笑燕兒?”


    上官燕兒雖然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是如小鹿般亂撞,她很明白,師傅這麽問她,這次解決完蕭兮之後,師傅就會做出讓她和鳳淩然成親。


    上官燕兒在攝政王府這些時日,經曆了和蕭兮吃醋暗鬥,吃了大虧以後,本不再對鳳淩然抱任何希望。


    但今天,似乎是她上官燕兒的好運日。


    “嗬嗬嗬……”老神醫看著嬌羞的上官燕兒,笑意更深,緩緩說道:“好了,師傅並不是拿鳳小子的婚事取笑你。而是蕭兮那樣猖狂又心思狠毒的女子不配留在鳳小子的身邊,也不配給鳳小子延續子嗣。”


    “燕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心底純良,若是能留在鳳小子身邊,也是鳳小子的福分。”


    “師傅,你別再說了,說的燕兒都羞死了。而且,這事兒燕兒願意又如何?還要看鳳哥哥的意思,師傅又不是不知道,鳳哥哥有潔癖……”


    “燕兒莫要擔心,師傅想到一個方法,或許能治好鳳小子的潔癖……”


    另一處。


    夜風習習,揉雜著臨近初冬的寒冷。


    “蕭小姐,外麵這麽冷,您還是先迴房歇息吧!主子若是知道您站在外麵這麽久,他會擔心蕭小姐身子的。”


    守在門口的侍衛實都感覺到了冷,他畢竟是男人,裏麵又裹著厚厚的衣服,因為他知道自己今天要值夜班,所以會多穿點禦寒。


    再看蕭兮,身上穿的單薄,站在夜風中,就仿佛一個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柔弱女子。


    怎不叫人心疼?


    蕭兮站著沒動,她的視線始終看著某個方向,雖然那裏很暗,隻有微弱的光,但這並不影響她在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一陣夜風吹來,她青絲飛揚,裙裾就像藍色的浪花翻滾,一層又一層,她精致的臉清冷如月,隻是淡淡的應了侍衛一句,繼續等著。


    她不喜歡糾結,所以她要看鳳淩然去了老神醫那兒一趟的態度。


    是否真的如他說的那般……是非不分的護著她?


    大約一盞茶的時辰。


    蕭兮瞳孔微縮,她看到了遠處的身影,那身影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鳳淩然……


    蕭兮心中無聲的喊道,她的視線隨著鳳淩然的身影移動,然而,卻沒有等到他迴她這裏,而是看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蕭兮溫熱顫動的心,漸漸的變涼。


    鳳淩然隻要迴到攝政王府,必然會先到她這裏,今晚去了一趟老神醫的房間,就不想迴她這裏了?


    或許,並非她想的這般,或許,他還有事未處理好……


    侍衛又說了幾句,她沒聽清楚那是什麽?隻是嗯了幾聲,也沒有聽清楚的心思。


    蕭兮被夜風吹了好一會兒,那遠處熟悉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她轉身迴了房,關上房門,蕭兮倒頭就睡。


    一天轉眼即逝。


    又到了次日傍晚。


    蕭兮等到了鳳淩然迴府,卻沒等到他來她這裏。


    這一次,蕭兮看的清楚,鳳淩然不是一個人迴來,而是帶了一群宮中的禦醫,去了老神醫的房間。


    直到那些禦醫離開,鳳淩然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夜色已暗,他也沒過來看她一眼,就連秦溫也不曾來過,告訴她鳳淩然離開是否有事?


    蕭兮纖長的羽睫在夜風中輕顫,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狐狸,守著她的寂寞。


    蕭兮腦中閃過這兩天鳳淩然離開的背影,似乎寒毒完全好了,他又成了初見時的鳳淩然,不像某大神那麽變態,他脾性冷漠,規行矩步,看了她的身子就要對她負責……


    若是他,那麽知曉老神醫和上官燕兒的傷後,如此冷漠的對她,也倒說的過去。


    蕭兮嘴角噙起一抹笑,譏嘲的笑,有種上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的感覺。


    那尊大神對她說的話,怕是到寒毒好了的鳳淩然身上,不作數了吧?


    哦,對,她想起來了,鳳淩然並不知道那尊禽獸大神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也就是說,她和他那幾夜,白幹了。


    蕭兮沒有傷心的感覺,隻是覺得可笑,可笑的眼中起了水霧,酸澀難受。


    她收迴放遠的視線,轉身離開,仿佛聽不到侍衛叫她,走出攝政王府的時候,身後一個人也沒跟來。


    蕭兮方才行如幻形,攝政王府的侍衛哪裏能跟得上?


    蕭兮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景象。


    她抬眸看了看,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這青樓一條街。


    蕭兮清澈的眸中倒映著紅豔豔的迷人燈色,她嘴角噙起一抹笑,朝一個人氣很不錯的青樓走去。


    “姑娘,這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你來做什麽?去去去,別在這裏搗亂。”


    老鴇很不待見蕭兮,以為她是來鬧事的,畢竟來這裏抓夫君的不是沒有?


    “女子就不能來尋歡作樂了嗎?”


    蕭兮從袖中拿出一個金元寶,亮瞎了老鴇的眼。


    “哎呦喂!我的貴客,隻要有銀子,甭管男子女子,都能來,都能來。”老鴇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放在嘴邊咬了一下,貨真價實,她笑眯眯的收了起來,眉飛色舞的說道:“姑娘來我清越樓就對了,前幾日,我這裏剛收了一個極為俊俏的小郎君,今夜就讓這位小郎君伺候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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