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喬治和喬納森比他們早到,父子三人都在收拾床鋪。“你們迴來啦!”艾倫最先迴頭,笑著向池醉打了個招唿,“第一天感覺怎麽樣?”“不怎麽樣,”池醉垂頭苦笑,“我們惹到了一個大人物。”艾倫立即露出關切的神色:“不會吧,是誰呀?不算太得罪的話,一般服個軟、道個歉就好了,這樣會少吃很多苦頭。”池醉搖搖頭,表情苦澀:“沒用的,我們得罪的人是閻爺。”“什麽?!”聽到“閻爺”兩個字,艾倫一聲驚唿,臉色微微發白。此時,喬治和喬納森也不約而同地將頭轉了過來。池醉看著三人的神色,問:“你們都知道閻爺?”不等三人迴答,池醉又接著講出了事情的始末:“是這樣的,閻爺有個叫金哥的手下,看上了我弟弟,想讓我弟弟……我不得已,隻能把他……”池醉一邊說,薄冰一邊配合地攥緊他的衣服,極力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池醉故意不把事情說詳細,而是留下了很多未盡之語。聽完他的話,艾倫、喬治和喬納森神色各異。艾倫不自然地抖了抖,瞳孔中傾瀉出一絲驚懼:“你怎麽能這麽衝動……要知道,整個監獄都是閻爺的天下,沒人敢得罪他……”“而且閻爺、閻爺真的很可怕,”他喃喃自語起來,嗓音發顫,目光逐漸放空,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迴憶,“得罪閻爺的人,下場往往很慘,不是被剁手就是被跺腳,四肢不全後,還會被拖去禁閉室,去了那裏,人就永遠沒法出來了……”說著,艾倫猛地打了個寒顫,一副懼怕到極點的模樣。閻爺在他口中儼然是一個殘忍的殺人魔。喬治卻在這時插了一嘴,語氣充滿厭惡:“你這死性不改的賤種,又開始騙人!”池醉向他看去,發現他時間卡的很準,每次都是在艾倫把觀點表述清楚後才跳出來反駁。“誰準你在這兒汙蔑閻爺的名聲?!以為長了張嘴就能胡編亂造是嗎!”喬治陰鷙地瞪了艾倫一眼,冷笑道,“閻爺可比你這種喜歡背後捅刀的小人強多了……”“還有你們,閻爺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不會為一個罪有應得的家夥跟你們計較,你們少在那兒胡思亂想!”說完這兩句,喬治冷冷地跳上床,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艾倫則又被他罵到崩潰,躲進被子裏哭去了。一時間,池醉左右為難,不知該聽誰的。他愁眉苦臉地爬上床,背對著其他人歎了好幾口氣。或許是覺得尷尬,沒人再說話。整個牢房裏隻剩艾倫細碎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哭聲也停了。淩晨1點,隨著一道電流閃過,牢房內的燈光驀地熄滅,整個房間瞬間陷入沉寂。黑暗中,池醉緩緩睜眼,目光如炬。今夜,注定是一個好眠夜。從剛剛那場對話裏,他和薄冰都發現了一點東西。是什麽,現在還不好說。等吧……等明天……第二天,池醉和薄冰依舊五點起床。一切都跟第一天沒有差別,走完前麵的流程後,池醉選擇加工礦石,薄冰選擇加工羊毛。不過今天,他們需要做一個選擇薄冰的初始罪惡值隻有10點,昨天加工羊毛減少5點,也就是說,他要麽選擇繼續加工,罪惡值清零後獲得出獄資格;要麽選擇完不成基本勞動量,被罰入禁閉室。光從選項來看,當然是前者靠譜,薄冰甚至能直接出獄。但問題在於,出獄真的有這麽簡單嗎?出了‘人獸監獄’後,他又將去往哪裏?是直接到‘豬玀城’,還是……總之,池醉不放心薄冰一個人去冒險,他想選第二種。薄冰一旦進入禁閉室,他也會跟著進去。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但出乎意料地,薄冰竟然想嚐試第一個選擇。進入勞動區前,他問了池醉這樣一個問題:“你覺得,有多少人會隻采用勞動的方式消除罪惡值?”池醉思考一二,迴答得十分保守:“很少。”事實上,他和薄冰見到的每一個囚犯,手上都或多或少沾著人命。這個問題的答案,絕不可能是“很少”。“不是很少,是幾乎沒有,”薄冰搖搖頭,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監獄也許真的是為了引導囚犯向善而創辦的,隻不過,是通過給予每個人選擇的方式……”“做的選擇不一樣,得到的結果也就不同。”勞動和殺人,這兩者都能減少罪惡值,區別隻在時間快慢。隻要每天都完成基本勞動量,不出意外,囚犯總有一天能出獄。而殺人卻是一條捷徑。表麵上看,每殺一個人,能減少10點罪惡值。可事實上,以這種方法消減罪惡值,囚犯的罪惡真的在減少嗎?答案是否定的。薄冰認為,與其說這是一個惡作劇,不如說這是一場考驗考題隻有一道,那便是人性。真正懺悔的人,不會為了快點出獄殺人,反而會願意勞動,願意為自己曾經犯下的惡行贖罪。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監獄長j其實沒有說謊。罪惡值清零,是真的能夠出獄。當然,這一結論的前提是:囚犯身上的罪惡……也能清零。否則,這就隻是一句謊言。從現實來看,對大多數囚犯而言,這也確實是一句謊言。薄冰想以自身為餌,驗證這個猜想。早在昨夜他就聯係了宿琬,讓她和宿眠千萬不要在監獄裏殺人。幸運的是,宿琬一直在忙融合的事情,手上還沒沾血。所以此刻,唯一令薄冰放心不下的就隻有池醉了。夫夫倆原本計劃一起進入禁閉室,可薄冰突然改了主意。他的臨時變卦並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在法則的流轉中窺探到了一絲命運的痕跡。命運法則告誡他:如果他非要與池醉一起進入禁閉室,那池醉很可能會死於非命。‘人獸監獄’的禁閉室裏,存在著對池醉而言極度危險的東西。那東西是什麽,薄冰暫時說不清。隻能說,假設池醉是一件帶血的兇器,那它就和池醉一樣是大兇之物,甚至比池醉還要無所畏懼。因為池醉有弱點,而它沒有。所以今天淩晨,薄冰是被嚇醒的。醒來時滿臉都是淚,背後也冷汗連連。他意識到,自己在半夢半醒間產生的這種感覺,其實是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的告誡。醒來後,薄冰想再窺探一次命運的軌跡。可命運寶石力量微弱,昨夜的警示仿佛隻是曇花一現,他隻看到了一些雜亂無章的線條,亂糟糟的東倒西歪,不知往哪裏延伸它們將薄冰的心都打亂了。薄冰原本隻打算將罪惡值清零當做一條退路,可現在,他似乎隻能踏上這條路。就像冥冥中有一隻大手,正強硬地分開他與池醉纏繞在一起的命運之線……為此,薄冰難以自製地感到焦慮。以上這些擔憂,他全部告訴了池醉。池醉覺得不可思議,但又能夠理解。因為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在艾倫身上察覺到的威脅。那種感覺與薄冰描述的感覺十分相像,令池醉不得不懷疑。尤其是經過昨晚不著邊際的談話,他對艾倫和喬治的判斷再次發生了改變。這種改變的轉折點正在閻爺。艾倫、喬治、毛哥、閻爺……這些人看似毫無聯係,可當池醉將自己置身其中時,卻發現他們裏應外合,構成了一張撲朔迷離的大網,將他層層圍繞包裹,引誘著他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並且池醉有預感,這張大網的中心是自己而非薄冰。艾倫似乎隻在意他,落腳點也都在他身上,薄冰更像是附帶。這個想法看上去很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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