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唇開合:“第一,我們不是你爹媽,跟你非親非故。”所以你的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第二,你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籌碼,”池醉搖搖手指,“通訊器?破爛一堆,你的命?你的命能用來幹嘛?”紅毛無言以對。薄冰也語氣平淡地開口:“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這場決鬥究竟是針對你哥,還是針對其他人?”聽到這句話,紅毛猛地抬頭。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你是說……”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對,”薄冰看向他手上的通訊器,“你哥不過是排行榜第二,‘禁獵’沒道理越過第一而先向第二發送邀請……”因此往深處想,這完全可以定性為,一場針對他和池醉的局。紅毛顯然也想明白了,他的臉色不由染上一絲灰敗:“抱歉,我差點害的你們也……”“沒事,”薄冰問,“‘禁獵’的組織者是誰?排名多少?”“‘禁獵’的組織者叫餘斐城,排行榜上沒有記載。”薄冰點點頭,剛想說什麽,池醉卻一個激靈。他緊盯著紅毛,語調拔高:“你再說一遍,‘禁獵’的組織者叫什麽?”紅毛不明所以,隻得重申:“餘斐城。”“哪個餘?哪個斐?哪個城?”“多餘的餘,非加文的斐,城牆的城。”話音剛落,池醉立即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他才冷笑出聲,那笑像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那樣,極其陰冷:“是他啊。”薄冰抬眼:“你認識?”“差不多吧,”池醉漫不經心地答道,“我找他很久了。”畢竟這個人,早在三年前就應該死在了他的手上。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怎麽複活的,不過……既然活了,那還是讓他再死一次吧。池醉:哦豁,我的多年老仇人來了~意外之喜第102章 殷家大院(12)就在紅毛絕望之際,池醉忽然開口:“你哥在哪個副本?”他怔住,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什、什麽?”池醉雙手抱胸,不耐地重複了一遍:“你哥在哪個副本?”“七日怪談,”紅毛呆呆地吐出幾個字,整個人有些顫抖,“大大大、大佬,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池醉冷哼:“不然呢?”聽到肯定答複,紅毛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從今往後,您就是我親爹!您說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上吊我絕不跳樓,您讓我……”池醉:“……”“打住!”他皺起眉頭,“你要清楚,我救你哥是有條件的,不是聖母病發作。”紅毛臉上的興奮之色卻絲毫不減:“什麽條件?”那模樣活像個上趕著被無良商家宰一筆的缺心眼顧客。池醉忽然對郝仁生出了一點同情之心有這麽個傻缺弟弟,肯定很累吧?可想而知當哥哥的給做弟弟的收了多少爛攤子。不過同情歸同情,應得的報酬還是要拿,池醉自認這是公平交易。他淡淡道:“現在,聽清楚我下麵說的每個字我要你哥身上的功德,不是一點點,是全部……如果功德不能轉,就用其他東西抵,一切都按照我們的意思來,懂嗎?”紅毛聞言愣了幾秒,就在池醉以為他會討價還價時,他驀地摸了摸腦袋,蹦出一句:“就這?”池醉:“……”他冷笑一聲:“怎麽,還嫌少?嫌少那就多加點,讓你哥、你、你嫂子、你未出生的侄子……都給我們賣命。”紅毛自知失言,趕忙堆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都聽大佬您的,要我命都行。”一副嘴臉諂媚到了極點,薄冰和宿琬簡直沒眼看。宿眠悄悄附到宿琬耳邊,給出了精準評價:“小白臉和那個殺馬特真是臭味相投。”池醉:“……”你罵誰小白臉呢?!他不由懷念起最初的宿眠,滿心懵懂特別好騙,哪像現在這個家夥,滿臉無辜心冒壞水,瞧瞧!還像話嗎?!池醉剛要向宿眠開炮,卻見對方睡衣外的口袋搖晃起來,似乎有東西在裏麵亂動。“那是什麽?”宿眠低頭瞥了眼,一拍腦袋:“哦對,差點把這家夥忘了。”說著,她像拉麵條似的從口袋裏扯出了一個殘破的遺像,赫然是被池醉揍得連媽都不認識的殷小少爺。遺像已不複初見時的囂張,用灰頭土臉、喪家之犬來形容都不為過。宿眠往上重重地碾了幾腳,踩得它哀嚎連連。紅毛好奇地問:“這是啥?”薄冰摘下瞳孔上的隱形眼鏡,將其放進護理液,眨了眨疲憊的雙眼:“副本真正的boss,殷家小少爺,殷月星。”聽到答案,紅毛驚訝地連下巴都差點掉下來:“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死了嗎?!”池醉冷嗤:“明麵上的確死了,所以才能騙過你們,把炮火引到小魚和平姑身上,他自己好躲在後麵坐收漁翁之利。”“可你們怎麽知道是他?”“用排除法,小魚最明顯,平姑次之,她們暴露的太輕易,喜提最終boss的幾率很小,更大可能是被人當成了擋箭牌和背鍋俠;而我們見到的人裏,殷老夫人是棋子的一環,管家隻是傳話筒,所以……”池醉攤了攤手,“隻剩他了唄。”聽了這番解釋,紅毛仍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池醉卻不打算跟他說太多。事實上,早在他從靈堂中醒來時,殷月星就已經暴露了。其他玩家都在大廳,唯獨他一人身處靈堂,管家又沒在他身上裝定位器,那對方是怎麽找到靈堂的?再者,將他放在靈堂的用意是什麽?這個問題困擾了池醉很久,他想來想去隻得出一個結論:為了證明殷月星是個死人,為了讓他的潛意識記住,殷月星已經死了。雖然察覺到一絲不對,但當時的池醉仍無法肯定自己的猜想。所幸女鬼給了不少提示,讓他得以順藤摸瓜繞過去,最終在那心領神會的一指中明白了一切。現在則該好好審一審殷月星這個罪魁禍首了。池醉利落地掏出錘子,將大錘懸在瑟瑟發抖的遺像上方:“我問,你答,不答就死。”遺像恐懼地撞了兩下地,表示同意。“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我被小魚那賤人的鬼魂殺了,後來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就醒了過來。”“是這個味道嗎?”宿眠從懷裏抽出引魂香,點燃了其中一根。“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池醉見此,終於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平姑的招魂的確很失敗,因為她沒招到自己的兒子,反而把被小魚虐殺的殷月星喚醒了。殷月星了解到一切後,便想借平姑之手複活自己,這才有了玩家所碰見的種種。“第二個問題,冥婚對在座的活人有什麽影響?如何避免?”池醉將錘子又拴高了些,明明眼帶笑意,言談間的威脅卻不容忽視,“你最好說實話,要是有半點不實,你就等著粉身碎骨吧。”遺像頓時跟蔫了吧唧的小草似的,被引魂香勾起的興奮勁兒全沒了:“殷婉凝那老女人在主屋布下了生門陣,隻要一發動,活人的生氣全會被吸走,灌進那兩具屍體裏。”“具體怎麽破解?”“這個不用他說,”宿眠淡淡道,“我來吧。”生門陣,顧名思義,陣眼在生門,而活人的生氣消散,為死,亡者重受生氣,為生,因此生門就在那兩具作為容器的死屍身上。想破生門,必須在死屍的天靈蓋中央戳個孔,這樣生氣灌進去才能立馬溢出來,迴到原本的主人那裏。可問題在於,殷月星的屍體不見蹤影,小魚的屍體在平姑手上,他們該怎麽戳孔是個技術活。聽了宿眠的解釋,池醉問遺像:“你的屍體在哪兒?”“這個……”遺像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池醉眯了眯眼,瞳孔中泛起冷光:“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說清楚。”遺像哭喪著臉:“真的沒了……小魚那賤人把我啃的隻剩骨頭架子,不然我哪會用紙人!”“那屍骨在哪兒?”池醉不為所動。“棺材下麵的夾板裏。”“行,”池醉立即示意宿眠前往靈堂,一探究竟。沒過多久,宿眠就飄了迴來:“他說的是真的。”池醉這才放下錘子:“暫時留你一命,等冥婚過了再說。”遺像登時謝天謝地、感激涕零,隨後被宿眠重新塞進了口袋。他消失後,池醉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剛剛的未盡之語:“冥婚過後,他就是你的口糧。”一錘定音。宿眠笑嘻嘻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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