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做賊心虛


    如果自己承認是死心塌地的,那就要把自己的心剖開是不是?


    而如果不剖開來,那就是對歐陽明晨沒有死心塌地是不是?


    “所以,歐陽星你的心到底怎麽樣,我永遠不知道,說不定你一邊對著我陪著笑,一邊背著我做著不利我的事情呢。”


    歐陽明晨淡淡地說著,然後轉身,給歐陽星一個僵硬的背影,便不再說話。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良久,歐陽星終於說:“哥哥,我跟你那麽多年的感情,原來都是空的。”


    歐陽明晨的那句話是真的傷到了他的心了。


    他能夠背著歐陽明晨做什麽事情?


    頂多也隻是在田菲菲的事情上曾經讓歐陽明晨不滿意而已,不能夠因為這樣的一件事情就這樣說自己吧。


    歐陽明晨這才轉身,看著歐陽星突然笑。


    他倒是很少笑,他笑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是細細眯縫。


    “歐陽星,你又沒有做賊,你倒是心虛什麽?”


    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了辦公桌的麵前端起了桌上的茶。


    歐陽星氣得一口血都差點吐出來了。


    哥哥,你真是好心情。


    竟然拿這樣的事情來試探自己。


    “歐陽明晨,有你這樣的人嗎?我都被你的那句話要悶得透不過氣來了知不知道?”


    歐陽星是滿臉的委屈。


    “你出去吧,反正最後這個工程是讓你來做的。”


    歐陽明晨一錘定音,然後低頭管自己開始做事情。


    “哥哥,我有沒有選擇的餘地?”


    聽了這句話,歐陽明晨猛地抬起頭來,如劍的眼神直視著歐陽星的眼睛。


    歐陽星嚇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連連說:“我沒有說哈,我什麽也沒有說,你什麽也沒有聽到。”


    說完這句話,趕緊腳底抹油地逃掉了。


    一直等著歐陽星出去,歐陽明晨才抬起頭來,看著緊閉的辦公室的門,眼神漸漸幽暗。


    五分鍾後,田菲菲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看著陳少君垮下去的臉瞠目結舌。


    身側的拳頭握緊又放開。


    歐陽明晨,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她拿起了桌上的手機,轉身就要走。


    “等等,田菲菲,你去哪裏?”


    陳少君一看見田菲菲的臉色不對,趕緊伸手拉住了她。


    “我去找歐陽明晨算賬,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田菲菲。”


    陳少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那塊地既然是投標,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競標,你找他,也是什麽理由都說不出來。”


    他苦笑了一下,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子。


    “陳少君,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有這樣惡心的人嗎?那麽大的一塊地競標來竟然造垃圾場,那樣不是故意跟你過不去嗎?”


    陳少君依然隻能夠苦笑。


    自己何嚐不知道歐陽明晨是故意的,可是,那又怎麽樣?


    他歐陽明晨就是a市的老大,他想要怎麽做,沒有人敢對著他說什麽。


    “陳少君,如果這樣的話,那兩邊的房子怎麽賣?”


    剛才迴公司的路上陳少君已經跟她說過,那兩邊的房產凝結著他父親的很多心血。


    不要說是陳少君,就是她這個旁人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簡直都難以接受。


    抬頭看著陳少君臉上的神情,田菲菲心裏已經明白,她拿起手機就給歐陽明晨打電話。


    “歐陽明晨,我要見你,此刻,馬上。”


    “田菲菲,我很忙的,我日理萬機的,不是你要見我就可以見得到的。”


    田菲菲氣得牙齒都不停地打顫,歐陽明晨,你去死,有本事你拽,繼續拽。


    那一刻,是真的恨不得就掛了電話。


    隻是抬頭看著陳少君的神色,終於還是生生地壓了下去。


    那邊的歐陽明晨聽不到迴答的聲音,心裏也發了慌。


    戲可以演,但是如果演的過分那就麻煩了。


    於是,趕緊急急地加上去。


    “不過,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給你開個後門,我……你現在過來見我吧,我就在辦公室裏等你。”


    那句我過來看你的話差點就要說出來了,卻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他想起了自己巴巴地趕到醫院,田菲菲看著自己神色淡漠的樣子,心裏的火氣又開始“蹭蹭蹭”地上升著。


    本來想要開口問,她到底怎麽過來,想了想,什麽也沒有說,便掛下了電話。


    可惡的歐陽明晨,田菲菲在心裏狠狠地罵著。


    隻是這個時候即使自己有多大的火氣也都得忍著是不是?誰讓自己有求於他呢?


    “田菲菲,一定要去嗎?”


    陳少君看著田菲菲,心中卻是難受。


    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要她出麵。


    “當然要去,否則他歐陽明晨真的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田菲菲望了一下窗外的天色。


    “陳少君,趕緊走,他那個人是明顯的變態,說不定等一會兒又會說你們來得太慢了,我不想見你們的話等等。”


    “好。”


    陳少君也趕緊趕了出去。


    田菲菲是真的著急了,不停地催促著陳少君,平時十五分鍾的路今天竟然隻用了十分鍾。


    秘書室竟然沒有人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下班了。


    都臨到歐陽明晨的辦公室門口了,田菲菲攔住了陳少君。


    “我進去就行了,你在外麵等著吧。”


    歐陽明晨那個人的個性,是真的別扭,說不定一不小心,又會惹到他。


    “田菲菲,我也一塊兒進去吧。”


    陳少君麵有難色。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夠讓她一個人進去做這件事情。


    “沒事,沒事,你就在外麵等一會兒,我進去說。”


    田菲菲的心裏總隱隱覺得歐陽明晨這樣做是跟自己有關的。


    “好,那我便在外麵等你,如果有什麽事情記得告訴我。”


    田菲菲點點頭,衝著陳少君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推門進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外麵的天氣已經很暗了,辦公室裏竟然沒有開燈,田菲菲隻看見了歐陽明晨立在窗戶前,背對著門口。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歐陽明晨,田菲菲一顆激動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聽見門開的聲音,歐陽明晨也沒有轉過身去,依然那樣靜靜地站著。


    田菲菲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這才轉過了頭,然後看著田菲菲,隻是眼神卻是平靜。


    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內心已是洶湧澎湃。


    剛剛過去的十分鍾裏,對他來講簡直是煉獄。


    想著自己那樣的幾句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想著田菲菲是不是不肯過來了?


    他不傻,歐陽星突然對三環的那塊空地那麽有興趣,而且還不停地慫恿著自己過去看看。


    去的路上他便已經猜到了其中必定有什麽蹊蹺。


    隻是歐陽星不說,他便也當做不知道。


    當看見田菲菲和陳少君親昵地站在一起的時候,歐陽明晨便什麽都明白了,心裏卻是怒罵著歐陽星。


    你這是在做什麽?


    生生拆散自己和田菲菲嗎?


    所以,他才會將計就計想出了那樣的一個方法,他自然知道陳少君會馬上得到消息,而田菲菲對於這樣的事情也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歐陽明晨淡笑著點點頭。


    “田菲菲,什麽事情找的我這麽急?”


    他的語氣也是那般的淡然,似乎,他和她之間是最最平常不過的朋友,是最最普通不過的朋友,似乎她和他之間從來就沒有那些癡怨糾葛。


    聽到那樣的語氣,田菲菲隻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隱隱的,似乎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本來已經打算好了氣勢洶洶地要責問歐陽明晨了的。


    可是,現在竟然發現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歐陽明晨挑了一下眉毛,然後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望著田菲菲。


    “你不是有事嗎?怎麽不說了?”


    田菲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了,那樣的話語中她甚至聽到了一抹諷刺。


    於是,心裏的怒火又開始燃燒。


    “歐陽明晨,你這算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


    歐陽明晨一臉無辜地看著田菲菲。


    “難道我又做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窗外,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


    歐陽明晨卻依然不動,隻是站在田菲菲的麵前。


    田菲菲深深吸氣,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轉身便去開了燈。


    燈光太過強烈,田菲菲有瞬間睜不開眼睛,她用手遮擋了一下,然後重新走到了歐陽明晨的麵前。


    “歐陽明晨,那塊土地是怎麽迴事情?”


    是不是因為剛才開了燈?


    田菲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氣勢不足了。


    歐陽明晨聽了這句話,然後竟然笑了。


    他認真地看著田菲菲的眼睛,然後問:“田菲菲,你這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這句話?”


    田菲菲一下子噎住了,她隻是看著歐陽明晨,然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陳氏一名普通職工的身份?還是劉氏總裁的太太的身份?隻是,我想,無論是哪一種身份,你都是沒有權利問我這樣的問題是不是?”


    他的嘴角依然是那麽諷刺的淡笑,那樣的笑容在田菲菲的眼睛裏竟然是那般的刺眼。


    田菲菲恨不得一拳頭過去,狠狠地捶在那抹笑容上。


    “如果是陳氏的一名普通的職工,再怎麽說也沒有跟我對話的權利。如果是我的太太的身份,我記得你曾經不止一次地跟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僅限於那本證書,我們不能夠幹涉對方任何的事情,更何況是那樣大的一件事情呢。”


    歐陽明晨依然是笑得雲淡風輕,似乎真的是再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田菲菲卻想笑。


    她怎麽就忘記了,自己對麵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是歐陽明晨啊,那個叫做歐陽明晨的人,在a市誰敢去惹著他?


    哪個人不給他一點麵孔,哪個人不對著他奉承拍馬?


    隻有自己不聰明,一次一次地去摸他的老虎尾巴。


    好吧,現在是報應來了是不是?


    他終於將自己曾經對著他說過的那些話一句不漏地還給自己了。


    所以,人啊,跟別人講話的時候千萬要記得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


    而更重要的是要記得,對著像歐陽明晨那樣的小人的時候,最好是無論他說什麽,自己都是乖乖地點頭,免得有一天他連本帶息地都還給自己。


    眼見著田菲菲一直低著頭,歐陽明晨終究是不忍。


    自己想著讓這個小女人來認輸,她此刻就在自己的麵前了,可是,眼見著她低著頭無限委屈地低著頭站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的心裏竟然是不忍心。


    “田菲菲,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嗎?你怎麽不說了?”


    田菲菲終於抬起頭,看著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你說呢,我可以說什麽話?你已經將我要說的所有的話全部說了去了,你還可以說什麽?”


    當然可以說,隻要你說歐陽明晨,你放過陳少君吧,我跟他什麽事情也沒有,我便收手。


    隻要你說歐陽明晨,我迴來,我會在你的身邊,一直就在你的身邊,我自然也會收手。


    可是,田菲菲,讓你說那樣的一句話竟然有如此地困難嗎?


    隻是讓你退一步而已,隻是讓你退一步,你竟然也不肯嗎?


    想到這裏,臉色又是陰霾。


    “田菲菲,你是在尋我的開心是不是?急匆匆地給我打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結果到了之後又是這般的模樣?”


    他是真的有些生氣,所以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好聽了。


    田菲菲心裏是委屈,偏偏那些話都是自己曾經對著他說過的,所以根本就不好發作。


    想著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於是,轉身便走到了門口。


    隻是手剛剛放到了門把手上,又想起了陳少君說不定此刻正等待著自己的消息呢。


    自己此刻就這樣出去,他不知道該有多麽地失望,想到這裏,她又轉身。


    歐陽明晨的眼睛其實緊緊地盯著田菲菲,眼看著她轉身要走,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他衝著田菲菲的脊背伸出了手,甚至想好了一旦田菲菲拉開那扇門,他必定是要把她拽迴來的。


    沒有想到田菲菲竟然轉身,他連忙放下手,又放鬆了臉上的表情。


    “歐陽明晨。”


    田菲菲終於遲疑著開口。


    “怎麽?還有什麽事情?”


    歐陽明晨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顯得淡然。


    田菲菲張開嘴,剛要說話,便聽見自己包包裏的手機開始震動。


    “不好意思。”


    她拿出了手機,見上麵竟然是陳少君的號碼。


    不明白一牆之隔的他為什麽要跟自己打電話,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田菲菲,我爸爸突然暈倒,我要趕過去,不好意思,等會兒就沒有辦法把你送迴家了,你自己小心。”


    “啊,為什麽?”


    “不知道。”


    陳少君顯然也不願意多說,隻是匆匆地掛掉了電話。


    田菲菲的心裏一陣激靈,難道是陳少君的爸爸知道了那塊空地的事情?


    這下自己的壓力更加重了是不是?


    她深深歎息,然後抬頭看著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麽?”


    因為剛才的那個電話,她的心情已經完全低沉了下去,甚至連語氣都是低沉的,看著歐陽明晨的眼神更是可憐兮兮的。


    歐陽明晨隻覺得心底一軟。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呀,其實看著她不開心自己也是不開心的。


    “田菲菲。”


    “別,別,你不要說了。”


    田菲菲又轉身,“歐陽明晨,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你看著我不順眼,你心裏對著我不滿。可是,如果有那樣的感情,為什麽不對著我說?你何必要殃及無辜呢?”


    歐陽明晨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看她不順眼?


    怎麽可能?


    心裏對她不滿?


    他愛她還來不及呢,如果不是因為她對著自己擺那副臭臉孔,自己會出此下策麽?


    田菲菲啊田菲菲,我已經對著你這樣了,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這樣看著我,我到底要怎麽樣做,才會讓你感覺到我是愛著你的?


    這樣想著突然覺得心意闌珊,是真的不想再說什麽話了。


    然後緩緩地開口。


    “田菲菲,既然這樣,你也應該知道再說也沒有什麽用了的,何必來自取……其辱呢。”


    田菲菲,我突然覺得好累,突然覺得全身乏力。


    田菲菲慘笑了一聲。


    自取其辱?真的是一個貼切的詞語,是真實地說出了此刻自己處境是不是?


    是啊,自己憑什麽過來?


    無非是因為覺得自己和歐陽明晨之間的關係是不一樣的,所以才那樣急急地趕了過來。


    可是,說到底,自己和歐陽明晨什麽也不是,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同,那也隻是有了一張薄薄的紙而已,可是,隻是那樣的一張紙又能夠說明一些什麽呢。


    “是,我知道了,謝謝歐陽總裁提醒。”


    田菲菲生澀地說,終於艱難地邁開了步子。


    陳少君,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不能夠將這件事情辦好。


    歐陽明晨沒有想到田菲菲竟然真的會走,他的心頭不由悵然若失。


    自己這是怎麽了?


    不是一直想要田菲菲過來嗎?


    可是,如今她過來了,自己為什麽要對著她說諷刺打擊的話?


    自己難道不能夠和她好好地說,然後趁此挽迴這段感情麽?


    這樣想著,心頭便又是沉重。


    “田菲菲。”


    眼看著田菲菲來開門,就要出去了,他終於揚聲。


    田菲菲的背影微微一僵。


    然後緩緩地轉過頭,看著歐陽明晨,嘴角微微彎了彎。


    “不知道歐陽總裁還有什麽指教?”


    那樣的一句話一下子生生地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怎麽過來的?”


    “這個就不勞煩歐陽總裁費心了。”


    說完,便走了出去。


    “田菲菲。”


    歐陽明晨又追了出去。


    眼看著她垮著肩膀走出自己的視線,自己隻覺得心裏被什麽狠狠地勾了一下,再也忍不住追了出去。


    “歐陽總裁,你到底還有什麽事情?”


    田菲菲終於厭煩,狠狠得瞪著歐陽明晨。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田菲菲,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這是裝樣子給誰看呢?


    “田菲菲。”


    “歐陽總裁,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還是你不是中國人?”


    田菲菲終於停下了腳步,看著歐陽明晨的眼眸中是火氣。


    歐陽明晨也不再跟她說話,隻是拉起了她的手臂,根本就不給她掙脫的機會,朝著電梯而去。


    一路上,田菲菲不停地掙紮著,竭力想要掙脫歐陽明晨的鉗製,自然是掙脫無效,到最後,她也放棄了掙紮,任由著歐陽明晨帶著自己到了車子的旁邊。


    “進去吧,你要去醫院還是楊蝶的家裏,我送你過去。”


    歐陽明晨控製著自己的怒氣。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自己隻是想要送她一路而已,又不是想要吃了她。


    “歐陽明晨,謝謝了,我不要你送。”


    田菲菲的雙眼幾乎冒火,轉頭看著歐陽明晨。


    “田菲菲,我想你是想歪了吧,名義上你是我的太太,我就是樣子也要裝給別人看的是不是?”


    依然是那樣淡然的語氣,卻不知道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肉裏,幾乎就要出血。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一定要拖著自己過來,原來隻是因為他的麵子而已。


    田菲菲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這裏打出租車應該是比較麻煩的,既然有免費的車子讓自己做,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這樣想著,於是便賭氣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歐陽明晨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按住了副駕駛的門。


    “田菲菲,不要坐在這個位置。”


    “為什麽不可以?歐陽明晨,你不是說然我坐你的車子迴家麽?坐哪個位置還要你指定?”


    “田菲菲,你坐到後座。”


    難得的歐陽明晨倒是沒有生氣,依然好脾氣地解釋著。


    田菲菲卻隻是一下子掰開了歐陽明晨的手,然後又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歐陽明晨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算了,自己也知道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她的心情不好。


    估計自己這會兒跟她說什麽,她也是聽不見去的,自己想著也沒有那麽巧的事情,既然她要坐,今天就讓她坐吧,等過一段時間,她可以和自己平心靜氣地說話的時候,自己再好好地勸說她一番吧。


    於是,便繞到了車子的那邊,坐進了駕駛室。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下起了小雨,那樣的天氣裏,看起來是更加的陰冷。


    兩個人依然沒有說話,車子裏甚至安靜地有些可怕。


    也許是歐陽明晨覺得太過沉悶了,然後按下了cd,如水的音樂在車裏響了起來。


    因為下雨,車子開得有些慢。


    田菲菲生怕楊蝶等得著急,便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知道她還在路上,說沒事的,還囑咐她天下雨要小心點。


    “嗯,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瞥了旁邊的司機一眼,此刻他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前方,車子開得相當的平穩。


    也許是歐陽明晨感應到了田菲菲的目光,然後轉過頭看了田菲菲一眼。


    這一眼裏有太多複雜的情感,田菲菲竟然無法辨別那裏麵到底有些什麽。


    她不由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歐陽明晨倒是沒有想到,田菲菲竟然已經平靜,此刻,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濕漉漉的,竟然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按說歐陽明晨是多年的老駕駛員,一邊開著車子一邊開小差的低級錯誤,他是從來都不會犯的。


    隻是,因為太想和田菲菲和好,更何況他自己覺得剛才對著田菲菲是有愧的,於是,不由多看了幾眼。


    然後對麵突然開來一輛車子,那燈光霎時刺眼,對方拚命地按著喇叭,等著歐陽明晨發現的時候,兩輛車子已經快要親密接吻。


    其實,按著一般人的反應,既然開車的人在左邊,那麽必定是朝著左邊打方向盤,更何況是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另外的反應。


    隻是,那是一般的人,當歐陽明晨看見兩輛車子眼看快要撞車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田菲菲,如果自己往左打方向盤,那麽受到傷害的便是她和肚子裏的孩子了。


    這樣一想,於是方向盤猛地往右一打,田菲菲“啊”的慘叫了一聲,眼看著那輛車子就快要撞上了。


    對麵的駕駛員也慌神了,一邊死打方向盤,一邊狠踩著刹車。


    總算還好,車子隻是狠狠地擦了一下,隻是也不知道對方的車子上裝了什麽,因為用力碰撞,有東西掉了下來,一下子掉在了歐陽明晨前麵的擋風玻璃上,而擋風玻璃居然已經碎掉,便有碎片插,進了歐陽明晨的手腕,血立刻從他的手腕裏冒了出來。


    田菲菲早就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甚至不知道應該怎樣從座位上下來。


    歐陽明晨腦子非常清醒,他急急地下了車子,走到副駕駛的旁邊,用力拉開門,一把將田菲菲抱了下來,然後開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她的上下。


    “田菲菲,你出血了,你竟然出血了。不要怕,沒事,沒事,我給醫院打電話。”


    明明讓田菲菲不要怕,自己的聲音卻在顫抖著。


    甚至連掏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拿了好幾次,都沒有把手機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來。


    田菲菲的眼淚早就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滾燙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了歐陽明晨的手上。


    “田菲菲,不要哭,不要哭,你告訴我,哪裏痛,告訴我好不好?”


    歐陽明晨是真的急了,一隻手上上下下地不停地摸著田菲菲,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她哪個地方受傷了。


    田菲菲卻隻是哭著不說話,然後是不停地搖著頭。


    “田菲菲,乖,你不要哭好不好?你告訴我。”


    身邊已經有人聚攏來了。


    “傷到哪裏了?”


    “怎麽還不去醫院?”


    “有人報警了沒有,叫救護車沒有?”


    “已經報警了,趕緊檢查一下有沒有事情?”


    歐陽明晨隻覺得自己是從來沒有這般的慌亂,他抬起手,給田菲菲擦眼淚,隻是因為手上有血,然後全部蹭到了田菲菲的臉上。


    歐陽明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手上的血,他隻是無比驚慌地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你臉上有血了,田菲菲,你別動。”


    田菲菲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了歐陽明晨的手。


    “是你手上的血。”


    她對著他幾乎是嚎啕大哭,是從來沒有的傷心。


    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樣?可以在那樣的生死關頭,隻想著她?


    歐陽明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探地抱住了田菲菲。


    她沒有抗拒,隻是依然哭。


    歐陽明晨終於歎息著,將她深深地擁入了自己的懷裏。


    交警很快來了,一看見歐陽明晨的車牌號,又看見了歐陽明晨的人,忙不迭地敬禮,然後恭恭敬敬地讓他先去醫院。


    歐陽明晨給司機打了電話,然後才去了醫院。


    一路上,田菲菲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手緊緊地拽住了歐陽明晨的衣袖。


    剛剛她聽到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人的議論聲。


    “這是歐陽總裁?”


    “你不認識?我可是經常在報紙上看到他的照片。”


    “那個是他的太太?”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指著自己在說。


    “你胡說什麽呀?歐陽總裁什麽時候結婚了?”


    另一個人生怕自己的朋友說錯話,急急地糾正,同時眼神緊張地看了看歐陽明晨這邊。


    “不是太太嗎?那歐陽總裁必定是很愛這個女人。”


    “誰說的?”


    那個朋友有些不以為然。


    “你看看,那樣緊張的關頭,有些人甚至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了,歐陽總裁竟然還能夠朝右打方向盤。”


    “為什麽這麽說?”


    旁邊那人顯然是疑惑,田菲菲也不明白怎麽一迴事情,於是便豎起了耳朵。


    “你不會開車,所以不懂吧?你看,如果當時歐陽總裁朝著左邊打方向盤,那麽有事情的便是副駕駛的人,可是,如果朝著右邊打方向盤,有事情的便是歐陽總裁自己呀。幸虧今天的這場車禍不是很厲害,否則受傷的便是歐陽總裁了,而這個傷的程度便是我們無法估量的了。”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的眼淚又忍不住了。


    幸虧今天歐陽明晨沒有什麽事情,如果真的有事情,那麽自己是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上車之前,歐陽明晨是阻止過自己的,可是,自己卻不聽,那時候就是看著那個男人不滿意,就是想要和他唱對頭戲。


    他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坐在副駕駛室上,但是他卻阻止了傷害她。


    那樣的電石火光之間,田菲菲不知道歐陽明晨是怎麽想的。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嗎?


    否則那天怎麽會狠狠地怒罵著自己?


    否則怎麽都會對著三環的那塊空地整出這樣的一個方案來、


    可是,他為什麽要在那樣的生死關頭的時候,把他自己送到危險的地方,而要把安全留給自己。


    這是不是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而他說不定會走上死亡之路。


    歐陽明晨,為什麽要這樣啊?


    歐陽明晨,你是不是傻掉了?


    也許是看著田菲菲神色黯然,眼眶更是泛紅,歐陽明晨低下頭,仔細地看著田菲菲的眼睛。


    “沒事的,隻是出了一點小小的血而已。”


    田菲菲搖頭,同時搖下了紛飛的眼淚。


    她想起自己產檢建卡,歐陽明晨一看見自己要抽那麽多的血,便堅決抗議。


    而此刻他流了那麽多的血,竟然說隻是小小的一點點而已。


    “歐陽明晨,你為什麽要這樣?”


    田菲菲抓住了歐陽明晨的手輕聲嗚咽著。


    “要怎樣?”


    歐陽明晨輕笑著,然後將田菲菲的頭抬起來,看著她。


    “告訴我,怎麽了?”


    “歐陽明晨,幸虧你今天沒事,如果有什麽事情,你讓我怎麽活下去啊。”


    她承認,自己剛才是害怕了,眼睜睜地看著兩輛車子眼看就要撞上了,眼看著歐陽明晨要出事情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住了,那顆心狠狠地扭成了一團,她甚至感覺到了無法唿吸,她隻覺得自己的生命都會窒息過去。


    “傻瓜,我能夠有什麽事情?”


    歐陽明晨歎息著,然後長臂一伸,將田菲菲攬入了自己的懷裏。


    “田菲菲,如果早知道一場車禍就能夠讓你看清我的心,我寧可經曆十場車禍。”


    “歐陽明晨。”


    田菲菲立刻蒼白著臉,然後一把狠狠地推開了歐陽明晨。


    “你胡說什麽呢?你胡言亂語一些什麽,你知不知道?”


    “好,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歐陽明晨輕聲歎息著,然後重新抱住了田菲菲。


    “我不準你胡說,不準。”


    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隻是,她卻不得不承認,歐陽明晨說的是真話,是真的要感謝那場車禍,讓自己認清了自己的心,那一刻,她才覺得原來歐陽明晨一直在自己的心裏。


    也許很多時候,人都是不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的,隻有當出了重大的事情之後,才明白。


    隻是遺憾的是,很多人即使明白了也已經不能夠挽迴一些什麽了,田菲菲慶幸自己還來的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田菲菲,對不起。”


    歐陽明晨抱著田菲菲喃喃地說:“田菲菲,請原諒,我曾經傷害你那麽深,我知道想要你一下子接受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這是希望你能夠給我機會,給我一個讓你看到我內心的機會。”


    這樣的一番話在他的心裏已經憋了太久的時間了,他其實一直想要告訴田菲菲,隻是卻一直沒有機會。


    其實,也不是,隻是很多時候,總覺得一張麵子是重要的,所以不肯說出那樣煽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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