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們打算結婚
“歐陽明晨，我同意和你結婚。”
剛剛坐下，田菲菲便開門見山。
“好。”
倒是沒有先到這麽快田菲菲就同意了，但是，既然她把自己叫到這裏，那便不是單純同意那麽簡單。
“然後呢？”
歐陽明晨不動聲色，漆黑的眼眸緊緊地鎖著田菲菲的臉。
“但是我有條件。”
歐陽明晨點點頭，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田菲菲現在真的是非常討厭自己，她同意和自己結婚，完全是因為奶奶。
歐陽明晨點點頭。
“你說。”
他的臉色依然平靜。
隻要田菲菲肯和自己結婚，那便是最好的結果了，所以無論她提多少的要求自己都是同意的。
隻是想想也有些好笑。
在外麵有多少的人盼望著能夠和自己結婚，偏偏奶奶隻是看中了田菲菲。
若被人知道田菲菲同意和自己結婚，是附加了諸多的條件會不會讓人掉下巴？
想到這裏，歐陽明晨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也和你簽訂一份合約。”
歐陽明晨苦笑著。
他的小女人竟然學會和他談論條件了。
“我和你結婚的事情隻是限於這段時間，也就是奶奶什麽時候……”
田菲菲突然閉了嘴巴，這個時候自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太妥當，怎麽聽都是怎麽別扭。
“田菲菲。”
歐陽明晨沉聲說：“這個不太妥當。”
歐陽明晨提醒著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認真聽，此刻自己需要的便是冷靜的頭腦，無論田菲菲提什麽要求，自己都必須要爭取自己的最大的利益化。
“最起碼也是要一年以後是不是？你進入歐陽家，那便是歐陽家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牽製著劉氏的發展，萬一有什麽不合適的舉動，劉氏便會受牽連。”
田菲菲楞了一下，想想歐陽明晨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既然自己答應和他在一起了，那麽也就不能夠做傷害到他利益的事情了是不是？
這樣想著，便點點頭。
歐陽明晨臉上的神色不變，內心卻是漸漸喜悅。
田菲菲，從現在開始用商場上的手段來對你。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你那麽急著想要離開我的身邊，誰讓我那麽想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呢。
可憐的田菲菲哪裏是歐陽明晨的對手，她更加不知道，此刻歐陽明晨的眼眸緊緊地鎖著她，就是怎樣想著讓她能夠在自己的身邊呆得時間夠長。
“好，那這個就按照你所說的做，你先把這句話打好好不好？”
歐陽明晨點點頭，然後手指如飛。
然後，歐陽明晨又抬頭看著田菲菲。
“然後呢？還有呢？”
“到時如果我要離開，你是一定必須要同意的好不好？”
歐陽明晨微微遲疑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薄唇輕抿，田菲菲隻覺得自己的周身突然寒冷，抬頭看見歐陽明晨的臉色，自然知道原因，但是，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他傷害得支離破碎了，自己還敢怎麽相信他啊。
“好。”
歐陽明晨竟然是咬牙切齒地說，田菲菲，田菲菲，讓你和我在一起讓你有多麽地難受？多麽地難堪？
隻是這個“好”是一定要說的，自己已經替自己爭取了這麽長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慢慢來的是不是？
“他日我走的時候，你不用給我錢。”
聽到這句話，歐陽明晨愕然了，他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向來隻有別人看中的錢，想方設法地想要從他的身上弄一些錢出來。
沒有想到田菲菲不但不需要錢，而且竟然會這樣提出她的要求。
這樣想著，竟然對於田菲菲有著惱意。
田菲菲，田菲菲，你非要讓我和你之間的距離有那麽遙遠。
“田菲菲，按照法律，可以得到一些錢。”
歐陽明晨淡淡地說。
至於這些錢是多少，那便是自己能夠控製的是不是？
反正自己是不會讓她難以生活的。
這個女人，是自己傾心相愛的，必定要讓她從此以後衣食無憂。
“不，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的錢。”
田菲菲急急地晃著她的手。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的那般模樣，心裏的怒氣一點一點地升了起來。
田菲菲，那樣的界限非要那麽清楚是不是？
我知道你恨著我，但是你難道沒有看見我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麽？
“田菲菲，這不是你所能夠決定的事情了，除非你大於法律。”
想想真是覺得諷刺是不是？
還有這樣一個不要錢的傻瓜，這也就算了，偏偏還有自己這一個傻瓜，硬要把錢塞給她。
其實，說到底還不知道自己和田菲菲會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是不是？
說不定自己用一年的事情，溫暖了田菲菲那顆冰凍的心呢？
“這樣啊。”
田菲菲似乎是真的有些為難。
歐陽明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還是點點頭。
“那是自然，田菲菲，反正你是有錢的，至於那些錢你到底要怎樣支配，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歐陽明晨故意用冷冷的語氣說話，他想，也許隻有那樣，才能夠讓田菲菲止住關於那個話題的討論。
“好。”
田菲菲點點頭，既然他一定要給錢，自己何樂而不為是不是？
“我們結婚隻是形式上的結婚，我們相互之間不能夠約束對方，不能夠打聽對方的隱私，至於對方有什麽私生活也不能夠加以幹預。我們需要各自獨立的房間，那是各自的世界，誰也不能夠侵入。”
“田菲菲。”
歐陽明晨有些惱怒，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
田菲菲抬頭，有些無辜地看著歐陽明晨。
難道自己說錯了嗎？她和他本來就是假結婚，是為了讓歐陽奶奶開心，故意那樣的呀，所以那些規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你那些話的意思就是我們是互不相幹的是不是？”
自己總算是明白了，所謂的結婚隻是她和他之間有了一本證，她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除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不是麽？”
田菲菲抬頭，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狠狠得瞪著田菲菲，所有的耐心全部告罄。
他正要開口，提高聲音反駁，突然想到了那個醫生的話。
那個醫生說，歐陽總裁，我說幾句你不愛聽的話。
雖然你對著劉太太很好，但是你卻走不進她的內心，那是因為很多事情，你都沒有站在她的位置替她好好想想。那是因為很多事情，你做的不夠細膩認真。現在她懷孕了，你要多照顧一下她的心情，努力讓彼此的心靠得更近。
他又想起了歐陽奶奶的話。
關於田菲菲，昨天歐陽奶奶便對自己說過。
她說：“臭小子，我知道你已經傷害到了丫頭的心，同是女人，我覺得丫頭是真的可憐的。也許，奶奶也隻能夠在最後的關頭幫你一下，讓她能夠答應和你結婚，至於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去努力了。”
奶奶還說：“別看這個丫頭柔柔弱弱的，但是為人還是非常堅強的，她也是一個好姑娘，所以很多時候，稍微讓一讓她，千萬別再傷害到了她的心。”
想到這裏，歐陽明晨便點點頭。
“好，我同意。”
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吧，隻要她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隻要她在自己的身邊，那麽自己便有的是方法，讓自己慢慢走進她的心。
田菲菲剛才看見歐陽明晨那樣的臉色，原以為他必定是會生氣的，沒有想到，他深深唿吸了之後，語氣竟然完全變了。
如此看來，他是真的變了是不是？
不過，也好，自己事先想著沒有這麽容易方便，沒有想到，竟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好，歐陽明晨，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
田菲菲看著歐陽明晨，一臉的慎重。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那樣認真地板著一張笑臉，突然起了逗弄的心。
“田菲菲，是不是需要打印下來，然後在上麵簽名？”
“是啊，當然是。歐陽明晨，你能不能動作快一些呢？我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歐陽奶奶聽呢。”
不知道歐陽奶奶知道了之後，會不會因此而開心。
人人都說隻要心情好了，一切便都會好，所以，奶奶的病狀也會有所減輕吧。
雖然時間已經很遲，但是田菲菲堅持要去醫院，說是要將這樣的一個好消息告訴給奶奶。
歐陽明晨自然能夠了解田菲菲心裏在想些什麽，她是生怕遲一天過去，或者奶奶是聽不到這樣的好消息了。
所以，他沒有阻攔。
到病房的時候，奶奶已經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她的聽覺非常靈敏，一聽見門口的腳步聲，便坐了起來。
“奶奶，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田菲菲連忙奔過去，扶住了歐陽奶奶。
“不是迴去了麽？怎麽又折迴來了？是不是不放心我？”
歐陽奶奶急急地在田菲菲的手心裏寫著，示意她趕緊迴去。
“不，奶奶，我是特意來告訴你一件事情的。”
田菲菲轉頭看了一眼歐陽明晨，是真的要和這個男人結婚了麽？雖然知道她和他最後還是會走向分離，可是，此刻自己的心裏竟然是柔軟。
自己怎麽會這樣想？
不，自己對那個男人一直是充滿恨意的，對於自己和他要結婚的時候，自己怎麽能夠那麽開心？
歐陽明晨正在想著田菲菲怎麽突然沒有什麽聲音了，轉頭，看著她的臉色微微沉，不明白是什麽讓她的心情突然之間低落了。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由著自己來宣布的是不是？
想到這裏，他不由上前了幾步，然後緊緊靠著田菲菲。
“奶奶，我們打算結婚？”
歐陽奶奶的臉上立刻是狂喜，她轉過頭，“望”著歐陽明晨。
那樣的眼光裏，歐陽明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他知道，如果奶奶的眼睛如果看的出的話，那裏麵一定是驚喜。
奶奶的手在空中摸著，歐陽明晨趕緊將自己的手拿過去，緊緊地握著了她的手。
“丫頭呢？丫頭呢？”
那樣的“聲音”裏竟然有一絲慌亂。
歐陽明晨的心裏微微一酸，奶奶是生怕田菲菲不開心是不是？
他不敢開口叫田菲菲，隻是抓住了她的手，將它放在奶奶的手中。
“奶奶。”
“丫頭，奶奶知道你的委屈。”
田菲菲搖搖頭，“沒有，奶奶，我很開心。”
“不，奶奶知道，你是為了我，隻是可憐了你。”
歐陽明晨不知道奶奶在田菲菲的手心寫著什麽，他隻能夠通過田菲菲臉上的表情來進行揣測。
可是，她的臉色卻是平靜的，他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這個女人，是不是因為和自己相處的時間長了，所以，也學會了掩蓋自己臉上的情緒。
“可憐奶奶的身子不爭氣，所以不能夠開口祝福你和臭小子，但是奶奶給你準備了一些禮物。”
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如此地糟糕，那時候確實是給丫頭準備了一些禮物，也是打算把她當做親孫女一樣來看待了的，所以當做見麵禮倒也不算是太寒磣。
“不，奶奶，我不需要，你已經寫了這麽長的時間了，必定是累了，趕緊休息好不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田菲菲說完，就要掙脫歐陽奶奶的手。
誰知道歐陽奶奶反手便抓住了她。
“丫頭，不要走，陪陪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等到明天早上。”
雖然那樣的一句話隻是寫在田菲菲的手心，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蒼涼，一種末日的蒼涼。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勸歐陽奶奶。
原來這樣的感覺並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有，歐陽奶奶也有，所以她才會擔心，才會拉著自己不想讓自己走。
“奶奶一直希望你能夠和臭小子在一起，一直希望你能夠陪著奶奶一起曬曬太陽聊聊天，一直希望有一個孩子在我的膝邊玩耍嬉鬧，隻是，這樣的溫馨的場景再也等不到了。”
田菲菲低下頭，然後一滴滾燙的眼淚滴落了下來，正好滴落在床沿上，濕了床單，濕了她的心。
“奶奶，我會和劉……明晨結婚，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曬曬太陽，明天咱們就可以去。歐陽明晨，你說是不是？”
田菲菲一邊說，趕緊對著歐陽明晨做著手勢。
“是，奶奶，明天我帶你迴去。”
反正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無論吃不吃藥，那顆腫瘤還是迅速地在長大，與其在醫院裏受著這樣的折磨，不如迴去，讓她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畢竟誰也不知道她還能夠在這個世界上過上幾天日子。
“好。我迴去，給你們兩個人主婚。”
“不。”
這樣的身體還怎麽給他們兩個人主婚？何況這個時候，哪裏還有結婚的心思？
“奶奶，田菲菲這一輩子隻做一次新娘，這樣匆匆忙忙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歐陽明晨似乎知道田菲菲在擔心什麽，趕緊上前替她解圍。
這樣的事情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是突然。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輩子會結婚。
林倩倩走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那樣遊戲人間，然後孤老一生。
田菲菲出現了之後，他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生活。
奶奶的提議雖然讓他感到突然，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排斥。
歐陽奶奶微微沉思，想想那確實也有道理。
“嗯，那就明天先把結婚證領出來，然後讓奶奶看看。”
歐陽奶奶在田菲菲的臉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田菲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眼光求救似的看向了歐陽明晨。
“怎麽了？”
歐陽明晨不明白奶奶在給田菲菲寫什麽，輕聲問田菲菲。
田菲菲也不說話，隻是將歐陽奶奶的手放到歐陽明晨的手裏。
“奶奶，你告訴歐陽明晨。”
“哈哈哈哈，咱們的丫頭原來也會害羞。”
歐陽奶奶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在歐陽明晨的手心把剛才的那句話重新寫了一遍。
“明天先把結婚證領出來，然後讓奶奶看看。”
“好。”
歐陽明晨一口應允，薄唇微微勾了一下。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好。”
歐陽奶奶這才滿意，然後在歐陽明晨的手心繼續寫著。
“我累了，你們趕緊迴去休息。”
這些天晚上是有兩個護工輪流看護，歐陽明晨和她們約好，有什麽事情，不管是什麽時間都必須給自己打電話。
歐陽明晨點頭，拉著田菲菲的手便走。
一直等著出門，田菲菲才甩了歐陽明晨的手。
“太遲了，去楊蝶那裏反而會影響她，和我一起迴歐陽家吧。”
田菲菲卻是低下頭，沉默不語，那樣子明顯是一幅有心事的樣子。
“田菲菲。”
歐陽明晨輕輕推了一下她，“什麽事情想得這麽出神？”
“歐陽明晨。”田菲菲轉頭望著他，“我想到了剛才歐陽奶奶的第三個希望。”
“嗯？”
歐陽明晨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修長的手指按下了電梯，黑眸看著田菲菲。
“她不是說希望有一個孩子在她的膝邊玩耍嬉鬧嗎？”
歐陽明晨的眉微微皺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田菲菲，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氣。
“田菲菲，你想要說什麽？”
他已經猜到田菲菲的意思了。
“林倩倩不是說你有和她的共同的孩子嗎？”
不是沒有看見歐陽明晨黑沉沉的臉色，卻還是不怕死地說了一句。
果然下一秒便看見歐陽明晨的臉色黑得可怕，看著田菲菲的眼神中怒火幾乎噴湧了出來。
“田菲菲。”
“歐陽明晨，怎麽？難道你不承認？她有你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歐陽明晨不說話，隻是唿吸卻漸漸地變粗。
是的，按照一般情況下來說確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畢竟他們兩個人傾心相愛過。
可是，林倩倩不知道一件事情，自己曾經隱瞞著她做過的一件事情。
隻是，這個時候自己卻不能夠說出來，此刻，麵對自己的時候，雖然是惱怒，可是，當靜下了心之後，卻已經完全能夠理解田菲菲的心情了。
田菲菲，其實聽到這樣的話，我隻是感到羞愧，我這樣的你配不上那樣純潔的你。
想到這裏，他不由深深唿吸，然後開口。
“田菲菲，請你先不要忙著下結論，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不會把那個孩子領到奶奶的眼前的。”
自己已經派了人跟蹤林倩倩，自己也知道那個孩子明天就會到了。
其實，孩子是最最無辜的，自己想不通的是林倩倩竟然是如此卑鄙，為了能夠和自己在一起，不惜利用她的孩子。
“誰知道呢。”
田菲菲輕聲嘀咕著。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
兩個人朝著停車場走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外麵竟然已經起風。
田菲菲不由瑟縮了一下脖子，然後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歐陽明晨轉頭看了看她，然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到田菲菲的身上。
因為剛才的一句話，因為歐陽明晨的這個動作，田菲菲的臉立刻紅了。
衣服上有著歐陽明晨的氣息，她想起自己曾經蜷縮在他懷裏的情景。
一想到那，田菲菲的臉更加紅了。
“怎麽還冷嗎？還是發燒了？”
歐陽明晨自言自語，然後手便伸了過來，在田菲菲的額頭探了探。
“沒事啊？為什麽臉這麽紅？”
田菲菲別過頭，大踏步地朝著車子走去，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可惡？
沒有想到下一秒歐陽明晨突然說：“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
然後毫無形象地大笑了起來。
“歐陽明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惡啊？”
這樣說著，然後狠狠地瞪了歐陽明晨一眼，便再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依然迴的是楊蝶家。
因為半路上楊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田菲菲自然知道楊蝶是在擔心自己，於是，便讓歐陽明晨送了過去。
一進門，楊蝶的眼眸便盯著田菲菲的臉。
“怎麽？”
田菲菲勉強笑了笑，是真的有些累了。
這些天因為擔心，因為緊張，還有自己的懷孕，整個人真的是非常的疲乏，隻是自己在歐陽奶奶的麵前沒有流露出來罷了。
楊蝶卻隻是深深歎息了一聲，然後看著她。
“好了，我知道了，這就去休息。”
“田菲菲，在我的麵前就不需要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好不好？”
楊蝶的語氣中是憐惜，隻是看著田菲菲滿臉的疲憊，終究還是不忍心再說些什麽，然後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是真的累極了，竟然一上床便進入香甜的夢中，一直接到歐陽明晨的電話。
歐陽明晨今天顯然是打扮了一下，甚至那樣冷的天氣，竟然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西裝，裏麵是一件白襯衣。
看見田菲菲上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田菲菲，然後車頭一掉，就朝著前麵開去。
田菲菲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帶著自己去做頭發。
那個地方自己也知道，是第一次歐陽明晨帶著自己去參加舞會的時候，他曾經給過自己一張名片，然後自己帶著楊蝶一塊過去。
田菲菲其實對那個妮子印象還是很深的，顯然對方也是，一看見歐陽明晨帶著她進去，目光閃了閃，然後便站了起來。
“歐陽總裁倒是難得有時間這麽長的女朋友。”
“妮子，是老婆，今天我們去登記。”
“哦，是嗎？”
依然是淡淡的語氣，根本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似乎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是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妮子，再過幾天……”
“歐陽總裁。”
妮子突然提高了聲音，甚至看著歐陽明晨的眼神都是淩厲。
田菲菲有些狐疑，難得竟然敢有人在歐陽明晨的眼前這樣的表現。
歐陽明晨竟然也不惱，隻是歎息了一聲，然後別過頭。
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一些什麽？
不是沒有好奇，但是田菲菲卻還是什麽也沒有問，隻是任那個妮子替自己修剪著頭發。
一直到自己結束，妮子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田菲菲偶爾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她慘白的臉色。
田菲菲轉頭望著歐陽明晨，他倒是臉色平靜，隻是眼神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移開過。
等到坐上車子，歐陽明晨終於開口。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問我？”
田菲菲沒有說話，隻是扭頭看著窗外。
“我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
“為什麽？”
田菲菲終於開口。
“時間還早，田菲菲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我不想聽。”
是和那個妮子有關麽？他是看出了自己的異常麽？其實自己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不敢走進他的世界。
歐陽明晨笑了笑，然後轉頭望著田菲菲。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在吃醋麽？”
“臭美。”
這樣說完，臉卻迅速地紅了起來。
那是吃醋麽？怎麽可能，自己怎麽會為他吃醋？可是，剛才看見兩個人之間的異常，自己的心裏真的是有一種酸酸楚楚的感覺呢。
“田菲菲，我跟你講講吧，登記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們應該彼此了解對方。”
夫妻？真的是一個陌生的詞眼是不是？
隻是自己做夢也想不到，到最後竟然仍舊會嫁給歐陽明晨。
“田菲菲，妮子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很好的朋友。”
“青梅竹馬的那種？”
田菲菲努力笑著，心裏竟然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不是。她的性格本不是這樣，很豪爽，如同一個男孩子一樣。我們一起長大，和歐陽星還有幾個朋友。”
歐陽明晨的語氣突然低沉，臉色也漸漸陰霾。
田菲菲轉頭看著他，這樣的歐陽明晨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歐陽星你是知道的，還有幾個朋友以後帶你認識，其中有一個叫做玄武的人，和妮子關係特別好。”
“是不是他……”
田菲菲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想起第一次看見妮子的時候，就覺得她是那樣的淡泊，似乎對什麽都不在意。
“玄武的家裏也非常有錢，因為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所以家裏的人從小就對他的要求比較寬鬆。玄武很會玩，經常一個人背著包四處走。為這事妮子和他吵過，但是無濟於事。”
歐陽明晨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眼神迷離。
“但是，沒有辦法，無論怎麽說都沒有辦法阻止玄武行進的步伐。高中畢業後，兩個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並且開始同居，然後很快便有了孩子。”
“啊。”
田菲菲驚唿出聲。
“兩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覺得既然有了孩子就應該生下來，然後便開始張羅結婚的事情。玄武提出來，最後一次出遊，為自己的旅遊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說是從此以後，他便要踏踏實實地做一個好男人，做一個父親，背負起肩膀上的責任。大家都很開心，其實這些年他出去，所有的人都為他擔心，而最開心的便數妮子了，整一個晚上都是神采飛揚。”
“歐陽明晨，你不要說了。”
田菲菲突然明白了過來，她轉過頭，看到了歐陽明晨的眼眶甚至已經開始泛紅。
“誰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他和大家的最後一次見麵。他去的那個地方下暴雨，發洪水，他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跳進了水中。我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趕了過去，妮子甚至好幾次哭暈了過去，孩子也沒有了。”
歐陽明晨沒有再往下說，隻是呆呆地看著車窗外。
“孩子沒有了？”
田菲菲的手不僅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依然是平坦的，但是隻要一想到裏麵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底便開始柔軟。
她也是一個女人，能夠理解妮子的痛苦，那該是如何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她知道歐陽明晨雖然隻是那般簡單的話語就帶過了整一件事情，但是可以想見當時的場麵該是如何的慘烈，那一定是聽者都要動容了吧。
歐陽明晨點點頭，思緒不禁飄遠，想起了那些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忘事。
他接到歐陽星的電話的時候，妮子還不知道。
是馬上就要出發了，幾個人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個人終於決定去找妮子攤牌。
妮子看見大家出現在她的麵前，無比地開心，還說早上接到玄武的電話，馬上就要迴來了。
歐陽明晨抬頭看見妮子的眉毛上都是被渲染的喜悅，心裏隻覺得堵塞。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應該由誰來開口。
大家都知道，無論誰開口，都是那麽殘忍的一件事情。
最後還是歐陽星開了口，歐陽明晨至今仍舊清晰地記得妮子當時臉上的表情，如同一張白紙，慘白的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她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眼睛定定地看著歐陽星。
幾個人都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後妮子突然大哭，說一定是歐陽星撒謊了。
車子已經在催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妮子抬進車子。
一路上，妮子倒是沉默得很，隻是到了河邊的時候哭得唿天搶地，若不是歐陽明晨和歐陽星眼疾手快，說不定妮子真的會跳進河裏，追隨著玄武而去。
孩子就是在那個時候沒有的，是其中的一個朋友發現的問題，看見妮子有血不停地從妮子的身上出來，嚇壞了。
後來醫生說幸虧送醫院及時，否則可能妮子的命就會沒有了。
短短的幾天，他們痛失了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又經受了驚嚇，一個個的心情都是無比的低沉。
那件事情給了歐陽明晨一個巨大的打擊，當他看見妮子躺在那裏，滿臉的蒼白，那樣子是多麽的可怕，也就是在那一個瞬間歐陽明晨決定了一件事情，然後迴到了a市之後，便瞞著所有的人去做了那件事情。
田菲菲也沒有再說話，車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她轉頭看著歐陽明晨，隻看到了緊抿的薄唇。
他的心裏一定是很難過吧，那段時間他是怎樣過來的。
田菲菲想要伸出手去，握住歐陽明晨的手，給與他一些力量，隻是手終究還是垂了下去，再也沒有伸過去。
“田菲菲，這些年看著最親昵的朋友，看著摯愛的親人就這樣離開我，去另一個世界，很多時候，感到那麽無助。很多時候，覺得是自己那麽的強大，可是如今親眼看著奶奶和病魔做著鬥爭，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麽也不是。”
他輕聲說，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手掌中。
田菲菲看著身邊的男人，自己一直認為這個男人是無堅不摧的，是什麽也打不敗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人，可是，此刻自己卻看到他最最脆弱的內心，那樣無助，那樣的彷徨。
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將這個男人攬進自己的懷裏，給與他安慰。
歐陽明晨終於平息了下來，轉頭看著歐陽明晨，衝著她勾了一下嘴角。
“今天這樣的日子本來不應該和你說如此沉重的話題，隻是因為怕你誤會和妮子之間的關係，所以才告訴了你這件事情。”
“沒事。”
“好了，田菲菲，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忘記所有以前的不愉快，讓我們開始全新的生活。”
歐陽明晨說完，發動了車子，便朝著民政局開去。
竟然發現今天沒有一個人過來，田菲菲不由覺得有些怪異。
“怎麽？”
“歐陽明晨，我同意和你結婚。”
剛剛坐下，田菲菲便開門見山。
“好。”
倒是沒有先到這麽快田菲菲就同意了，但是，既然她把自己叫到這裏，那便不是單純同意那麽簡單。
“然後呢？”
歐陽明晨不動聲色，漆黑的眼眸緊緊地鎖著田菲菲的臉。
“但是我有條件。”
歐陽明晨點點頭，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田菲菲現在真的是非常討厭自己，她同意和自己結婚，完全是因為奶奶。
歐陽明晨點點頭。
“你說。”
他的臉色依然平靜。
隻要田菲菲肯和自己結婚，那便是最好的結果了，所以無論她提多少的要求自己都是同意的。
隻是想想也有些好笑。
在外麵有多少的人盼望著能夠和自己結婚，偏偏奶奶隻是看中了田菲菲。
若被人知道田菲菲同意和自己結婚，是附加了諸多的條件會不會讓人掉下巴？
想到這裏，歐陽明晨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也和你簽訂一份合約。”
歐陽明晨苦笑著。
他的小女人竟然學會和他談論條件了。
“我和你結婚的事情隻是限於這段時間，也就是奶奶什麽時候……”
田菲菲突然閉了嘴巴，這個時候自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太妥當，怎麽聽都是怎麽別扭。
“田菲菲。”
歐陽明晨沉聲說：“這個不太妥當。”
歐陽明晨提醒著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認真聽，此刻自己需要的便是冷靜的頭腦，無論田菲菲提什麽要求，自己都必須要爭取自己的最大的利益化。
“最起碼也是要一年以後是不是？你進入歐陽家，那便是歐陽家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牽製著劉氏的發展，萬一有什麽不合適的舉動，劉氏便會受牽連。”
田菲菲楞了一下，想想歐陽明晨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既然自己答應和他在一起了，那麽也就不能夠做傷害到他利益的事情了是不是？
這樣想著，便點點頭。
歐陽明晨臉上的神色不變，內心卻是漸漸喜悅。
田菲菲，從現在開始用商場上的手段來對你。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你那麽急著想要離開我的身邊，誰讓我那麽想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呢。
可憐的田菲菲哪裏是歐陽明晨的對手，她更加不知道，此刻歐陽明晨的眼眸緊緊地鎖著她，就是怎樣想著讓她能夠在自己的身邊呆得時間夠長。
“好，那這個就按照你所說的做，你先把這句話打好好不好？”
歐陽明晨點點頭，然後手指如飛。
然後，歐陽明晨又抬頭看著田菲菲。
“然後呢？還有呢？”
“到時如果我要離開，你是一定必須要同意的好不好？”
歐陽明晨微微遲疑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薄唇輕抿，田菲菲隻覺得自己的周身突然寒冷，抬頭看見歐陽明晨的臉色，自然知道原因，但是，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他傷害得支離破碎了，自己還敢怎麽相信他啊。
“好。”
歐陽明晨竟然是咬牙切齒地說，田菲菲，田菲菲，讓你和我在一起讓你有多麽地難受？多麽地難堪？
隻是這個“好”是一定要說的，自己已經替自己爭取了這麽長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慢慢來的是不是？
“他日我走的時候，你不用給我錢。”
聽到這句話，歐陽明晨愕然了，他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向來隻有別人看中的錢，想方設法地想要從他的身上弄一些錢出來。
沒有想到田菲菲不但不需要錢，而且竟然會這樣提出她的要求。
這樣想著，竟然對於田菲菲有著惱意。
田菲菲，田菲菲，你非要讓我和你之間的距離有那麽遙遠。
“田菲菲，按照法律，可以得到一些錢。”
歐陽明晨淡淡地說。
至於這些錢是多少，那便是自己能夠控製的是不是？
反正自己是不會讓她難以生活的。
這個女人，是自己傾心相愛的，必定要讓她從此以後衣食無憂。
“不，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的錢。”
田菲菲急急地晃著她的手。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的那般模樣，心裏的怒氣一點一點地升了起來。
田菲菲，那樣的界限非要那麽清楚是不是？
我知道你恨著我，但是你難道沒有看見我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麽？
“田菲菲，這不是你所能夠決定的事情了，除非你大於法律。”
想想真是覺得諷刺是不是？
還有這樣一個不要錢的傻瓜，這也就算了，偏偏還有自己這一個傻瓜，硬要把錢塞給她。
其實，說到底還不知道自己和田菲菲會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是不是？
說不定自己用一年的事情，溫暖了田菲菲那顆冰凍的心呢？
“這樣啊。”
田菲菲似乎是真的有些為難。
歐陽明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還是點點頭。
“那是自然，田菲菲，反正你是有錢的，至於那些錢你到底要怎樣支配，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歐陽明晨故意用冷冷的語氣說話，他想，也許隻有那樣，才能夠讓田菲菲止住關於那個話題的討論。
“好。”
田菲菲點點頭，既然他一定要給錢，自己何樂而不為是不是？
“我們結婚隻是形式上的結婚，我們相互之間不能夠約束對方，不能夠打聽對方的隱私，至於對方有什麽私生活也不能夠加以幹預。我們需要各自獨立的房間，那是各自的世界，誰也不能夠侵入。”
“田菲菲。”
歐陽明晨有些惱怒，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
田菲菲抬頭，有些無辜地看著歐陽明晨。
難道自己說錯了嗎？她和他本來就是假結婚，是為了讓歐陽奶奶開心，故意那樣的呀，所以那些規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你那些話的意思就是我們是互不相幹的是不是？”
自己總算是明白了，所謂的結婚隻是她和他之間有了一本證，她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除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不是麽？”
田菲菲抬頭，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狠狠得瞪著田菲菲，所有的耐心全部告罄。
他正要開口，提高聲音反駁，突然想到了那個醫生的話。
那個醫生說，歐陽總裁，我說幾句你不愛聽的話。
雖然你對著劉太太很好，但是你卻走不進她的內心，那是因為很多事情，你都沒有站在她的位置替她好好想想。那是因為很多事情，你做的不夠細膩認真。現在她懷孕了，你要多照顧一下她的心情，努力讓彼此的心靠得更近。
他又想起了歐陽奶奶的話。
關於田菲菲，昨天歐陽奶奶便對自己說過。
她說：“臭小子，我知道你已經傷害到了丫頭的心，同是女人，我覺得丫頭是真的可憐的。也許，奶奶也隻能夠在最後的關頭幫你一下，讓她能夠答應和你結婚，至於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去努力了。”
奶奶還說：“別看這個丫頭柔柔弱弱的，但是為人還是非常堅強的，她也是一個好姑娘，所以很多時候，稍微讓一讓她，千萬別再傷害到了她的心。”
想到這裏，歐陽明晨便點點頭。
“好，我同意。”
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吧，隻要她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隻要她在自己的身邊，那麽自己便有的是方法，讓自己慢慢走進她的心。
田菲菲剛才看見歐陽明晨那樣的臉色，原以為他必定是會生氣的，沒有想到，他深深唿吸了之後，語氣竟然完全變了。
如此看來，他是真的變了是不是？
不過，也好，自己事先想著沒有這麽容易方便，沒有想到，竟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好，歐陽明晨，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
田菲菲看著歐陽明晨，一臉的慎重。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那樣認真地板著一張笑臉，突然起了逗弄的心。
“田菲菲，是不是需要打印下來，然後在上麵簽名？”
“是啊，當然是。歐陽明晨，你能不能動作快一些呢？我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歐陽奶奶聽呢。”
不知道歐陽奶奶知道了之後，會不會因此而開心。
人人都說隻要心情好了，一切便都會好，所以，奶奶的病狀也會有所減輕吧。
雖然時間已經很遲，但是田菲菲堅持要去醫院，說是要將這樣的一個好消息告訴給奶奶。
歐陽明晨自然能夠了解田菲菲心裏在想些什麽，她是生怕遲一天過去，或者奶奶是聽不到這樣的好消息了。
所以，他沒有阻攔。
到病房的時候，奶奶已經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她的聽覺非常靈敏，一聽見門口的腳步聲，便坐了起來。
“奶奶，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田菲菲連忙奔過去，扶住了歐陽奶奶。
“不是迴去了麽？怎麽又折迴來了？是不是不放心我？”
歐陽奶奶急急地在田菲菲的手心裏寫著，示意她趕緊迴去。
“不，奶奶，我是特意來告訴你一件事情的。”
田菲菲轉頭看了一眼歐陽明晨，是真的要和這個男人結婚了麽？雖然知道她和他最後還是會走向分離，可是，此刻自己的心裏竟然是柔軟。
自己怎麽會這樣想？
不，自己對那個男人一直是充滿恨意的，對於自己和他要結婚的時候，自己怎麽能夠那麽開心？
歐陽明晨正在想著田菲菲怎麽突然沒有什麽聲音了，轉頭，看著她的臉色微微沉，不明白是什麽讓她的心情突然之間低落了。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由著自己來宣布的是不是？
想到這裏，他不由上前了幾步，然後緊緊靠著田菲菲。
“奶奶，我們打算結婚？”
歐陽奶奶的臉上立刻是狂喜，她轉過頭，“望”著歐陽明晨。
那樣的眼光裏，歐陽明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他知道，如果奶奶的眼睛如果看的出的話，那裏麵一定是驚喜。
奶奶的手在空中摸著，歐陽明晨趕緊將自己的手拿過去，緊緊地握著了她的手。
“丫頭呢？丫頭呢？”
那樣的“聲音”裏竟然有一絲慌亂。
歐陽明晨的心裏微微一酸，奶奶是生怕田菲菲不開心是不是？
他不敢開口叫田菲菲，隻是抓住了她的手，將它放在奶奶的手中。
“奶奶。”
“丫頭，奶奶知道你的委屈。”
田菲菲搖搖頭，“沒有，奶奶，我很開心。”
“不，奶奶知道，你是為了我，隻是可憐了你。”
歐陽明晨不知道奶奶在田菲菲的手心寫著什麽，他隻能夠通過田菲菲臉上的表情來進行揣測。
可是，她的臉色卻是平靜的，他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這個女人，是不是因為和自己相處的時間長了，所以，也學會了掩蓋自己臉上的情緒。
“可憐奶奶的身子不爭氣，所以不能夠開口祝福你和臭小子，但是奶奶給你準備了一些禮物。”
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會如此地糟糕，那時候確實是給丫頭準備了一些禮物，也是打算把她當做親孫女一樣來看待了的，所以當做見麵禮倒也不算是太寒磣。
“不，奶奶，我不需要，你已經寫了這麽長的時間了，必定是累了，趕緊休息好不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田菲菲說完，就要掙脫歐陽奶奶的手。
誰知道歐陽奶奶反手便抓住了她。
“丫頭，不要走，陪陪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等到明天早上。”
雖然那樣的一句話隻是寫在田菲菲的手心，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蒼涼，一種末日的蒼涼。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勸歐陽奶奶。
原來這樣的感覺並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有，歐陽奶奶也有，所以她才會擔心，才會拉著自己不想讓自己走。
“奶奶一直希望你能夠和臭小子在一起，一直希望你能夠陪著奶奶一起曬曬太陽聊聊天，一直希望有一個孩子在我的膝邊玩耍嬉鬧，隻是，這樣的溫馨的場景再也等不到了。”
田菲菲低下頭，然後一滴滾燙的眼淚滴落了下來，正好滴落在床沿上，濕了床單，濕了她的心。
“奶奶，我會和劉……明晨結婚，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曬曬太陽，明天咱們就可以去。歐陽明晨，你說是不是？”
田菲菲一邊說，趕緊對著歐陽明晨做著手勢。
“是，奶奶，明天我帶你迴去。”
反正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無論吃不吃藥，那顆腫瘤還是迅速地在長大，與其在醫院裏受著這樣的折磨，不如迴去，讓她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畢竟誰也不知道她還能夠在這個世界上過上幾天日子。
“好。我迴去，給你們兩個人主婚。”
“不。”
這樣的身體還怎麽給他們兩個人主婚？何況這個時候，哪裏還有結婚的心思？
“奶奶，田菲菲這一輩子隻做一次新娘，這樣匆匆忙忙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歐陽明晨似乎知道田菲菲在擔心什麽，趕緊上前替她解圍。
這樣的事情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是突然。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輩子會結婚。
林倩倩走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那樣遊戲人間，然後孤老一生。
田菲菲出現了之後，他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生活。
奶奶的提議雖然讓他感到突然，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排斥。
歐陽奶奶微微沉思，想想那確實也有道理。
“嗯，那就明天先把結婚證領出來，然後讓奶奶看看。”
歐陽奶奶在田菲菲的臉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田菲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眼光求救似的看向了歐陽明晨。
“怎麽了？”
歐陽明晨不明白奶奶在給田菲菲寫什麽，輕聲問田菲菲。
田菲菲也不說話，隻是將歐陽奶奶的手放到歐陽明晨的手裏。
“奶奶，你告訴歐陽明晨。”
“哈哈哈哈，咱們的丫頭原來也會害羞。”
歐陽奶奶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在歐陽明晨的手心把剛才的那句話重新寫了一遍。
“明天先把結婚證領出來，然後讓奶奶看看。”
“好。”
歐陽明晨一口應允，薄唇微微勾了一下。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好。”
歐陽奶奶這才滿意，然後在歐陽明晨的手心繼續寫著。
“我累了，你們趕緊迴去休息。”
這些天晚上是有兩個護工輪流看護，歐陽明晨和她們約好，有什麽事情，不管是什麽時間都必須給自己打電話。
歐陽明晨點頭，拉著田菲菲的手便走。
一直等著出門，田菲菲才甩了歐陽明晨的手。
“太遲了，去楊蝶那裏反而會影響她，和我一起迴歐陽家吧。”
田菲菲卻是低下頭，沉默不語，那樣子明顯是一幅有心事的樣子。
“田菲菲。”
歐陽明晨輕輕推了一下她，“什麽事情想得這麽出神？”
“歐陽明晨。”田菲菲轉頭望著他，“我想到了剛才歐陽奶奶的第三個希望。”
“嗯？”
歐陽明晨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修長的手指按下了電梯，黑眸看著田菲菲。
“她不是說希望有一個孩子在她的膝邊玩耍嬉鬧嗎？”
歐陽明晨的眉微微皺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田菲菲，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氣。
“田菲菲，你想要說什麽？”
他已經猜到田菲菲的意思了。
“林倩倩不是說你有和她的共同的孩子嗎？”
不是沒有看見歐陽明晨黑沉沉的臉色，卻還是不怕死地說了一句。
果然下一秒便看見歐陽明晨的臉色黑得可怕，看著田菲菲的眼神中怒火幾乎噴湧了出來。
“田菲菲。”
“歐陽明晨，怎麽？難道你不承認？她有你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歐陽明晨不說話，隻是唿吸卻漸漸地變粗。
是的，按照一般情況下來說確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畢竟他們兩個人傾心相愛過。
可是，林倩倩不知道一件事情，自己曾經隱瞞著她做過的一件事情。
隻是，這個時候自己卻不能夠說出來，此刻，麵對自己的時候，雖然是惱怒，可是，當靜下了心之後，卻已經完全能夠理解田菲菲的心情了。
田菲菲，其實聽到這樣的話，我隻是感到羞愧，我這樣的你配不上那樣純潔的你。
想到這裏，他不由深深唿吸，然後開口。
“田菲菲，請你先不要忙著下結論，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不會把那個孩子領到奶奶的眼前的。”
自己已經派了人跟蹤林倩倩，自己也知道那個孩子明天就會到了。
其實，孩子是最最無辜的，自己想不通的是林倩倩竟然是如此卑鄙，為了能夠和自己在一起，不惜利用她的孩子。
“誰知道呢。”
田菲菲輕聲嘀咕著。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
兩個人朝著停車場走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外麵竟然已經起風。
田菲菲不由瑟縮了一下脖子，然後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歐陽明晨轉頭看了看她，然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到田菲菲的身上。
因為剛才的一句話，因為歐陽明晨的這個動作，田菲菲的臉立刻紅了。
衣服上有著歐陽明晨的氣息，她想起自己曾經蜷縮在他懷裏的情景。
一想到那，田菲菲的臉更加紅了。
“怎麽還冷嗎？還是發燒了？”
歐陽明晨自言自語，然後手便伸了過來，在田菲菲的額頭探了探。
“沒事啊？為什麽臉這麽紅？”
田菲菲別過頭，大踏步地朝著車子走去，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可惡？
沒有想到下一秒歐陽明晨突然說：“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
然後毫無形象地大笑了起來。
“歐陽明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惡啊？”
這樣說著，然後狠狠地瞪了歐陽明晨一眼，便再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依然迴的是楊蝶家。
因為半路上楊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田菲菲自然知道楊蝶是在擔心自己，於是，便讓歐陽明晨送了過去。
一進門，楊蝶的眼眸便盯著田菲菲的臉。
“怎麽？”
田菲菲勉強笑了笑，是真的有些累了。
這些天因為擔心，因為緊張，還有自己的懷孕，整個人真的是非常的疲乏，隻是自己在歐陽奶奶的麵前沒有流露出來罷了。
楊蝶卻隻是深深歎息了一聲，然後看著她。
“好了，我知道了，這就去休息。”
“田菲菲，在我的麵前就不需要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好不好？”
楊蝶的語氣中是憐惜，隻是看著田菲菲滿臉的疲憊，終究還是不忍心再說些什麽，然後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是真的累極了，竟然一上床便進入香甜的夢中，一直接到歐陽明晨的電話。
歐陽明晨今天顯然是打扮了一下，甚至那樣冷的天氣，竟然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西裝，裏麵是一件白襯衣。
看見田菲菲上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田菲菲，然後車頭一掉，就朝著前麵開去。
田菲菲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帶著自己去做頭發。
那個地方自己也知道，是第一次歐陽明晨帶著自己去參加舞會的時候，他曾經給過自己一張名片，然後自己帶著楊蝶一塊過去。
田菲菲其實對那個妮子印象還是很深的，顯然對方也是，一看見歐陽明晨帶著她進去，目光閃了閃，然後便站了起來。
“歐陽總裁倒是難得有時間這麽長的女朋友。”
“妮子，是老婆，今天我們去登記。”
“哦，是嗎？”
依然是淡淡的語氣，根本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似乎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是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妮子，再過幾天……”
“歐陽總裁。”
妮子突然提高了聲音，甚至看著歐陽明晨的眼神都是淩厲。
田菲菲有些狐疑，難得竟然敢有人在歐陽明晨的眼前這樣的表現。
歐陽明晨竟然也不惱，隻是歎息了一聲，然後別過頭。
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一些什麽？
不是沒有好奇，但是田菲菲卻還是什麽也沒有問，隻是任那個妮子替自己修剪著頭發。
一直到自己結束，妮子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田菲菲偶爾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她慘白的臉色。
田菲菲轉頭望著歐陽明晨，他倒是臉色平靜，隻是眼神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移開過。
等到坐上車子，歐陽明晨終於開口。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問我？”
田菲菲沒有說話，隻是扭頭看著窗外。
“我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
“為什麽？”
田菲菲終於開口。
“時間還早，田菲菲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我不想聽。”
是和那個妮子有關麽？他是看出了自己的異常麽？其實自己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不敢走進他的世界。
歐陽明晨笑了笑，然後轉頭望著田菲菲。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在吃醋麽？”
“臭美。”
這樣說完，臉卻迅速地紅了起來。
那是吃醋麽？怎麽可能，自己怎麽會為他吃醋？可是，剛才看見兩個人之間的異常，自己的心裏真的是有一種酸酸楚楚的感覺呢。
“田菲菲，我跟你講講吧，登記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們應該彼此了解對方。”
夫妻？真的是一個陌生的詞眼是不是？
隻是自己做夢也想不到，到最後竟然仍舊會嫁給歐陽明晨。
“田菲菲，妮子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很好的朋友。”
“青梅竹馬的那種？”
田菲菲努力笑著，心裏竟然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不是。她的性格本不是這樣，很豪爽，如同一個男孩子一樣。我們一起長大，和歐陽星還有幾個朋友。”
歐陽明晨的語氣突然低沉，臉色也漸漸陰霾。
田菲菲轉頭看著他，這樣的歐陽明晨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歐陽星你是知道的，還有幾個朋友以後帶你認識，其中有一個叫做玄武的人，和妮子關係特別好。”
“是不是他……”
田菲菲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想起第一次看見妮子的時候，就覺得她是那樣的淡泊，似乎對什麽都不在意。
“玄武的家裏也非常有錢，因為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所以家裏的人從小就對他的要求比較寬鬆。玄武很會玩，經常一個人背著包四處走。為這事妮子和他吵過，但是無濟於事。”
歐陽明晨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眼神迷離。
“但是，沒有辦法，無論怎麽說都沒有辦法阻止玄武行進的步伐。高中畢業後，兩個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並且開始同居，然後很快便有了孩子。”
“啊。”
田菲菲驚唿出聲。
“兩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覺得既然有了孩子就應該生下來，然後便開始張羅結婚的事情。玄武提出來，最後一次出遊，為自己的旅遊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說是從此以後，他便要踏踏實實地做一個好男人，做一個父親，背負起肩膀上的責任。大家都很開心，其實這些年他出去，所有的人都為他擔心，而最開心的便數妮子了，整一個晚上都是神采飛揚。”
“歐陽明晨，你不要說了。”
田菲菲突然明白了過來，她轉過頭，看到了歐陽明晨的眼眶甚至已經開始泛紅。
“誰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他和大家的最後一次見麵。他去的那個地方下暴雨，發洪水，他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跳進了水中。我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趕了過去，妮子甚至好幾次哭暈了過去，孩子也沒有了。”
歐陽明晨沒有再往下說，隻是呆呆地看著車窗外。
“孩子沒有了？”
田菲菲的手不僅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依然是平坦的，但是隻要一想到裏麵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底便開始柔軟。
她也是一個女人，能夠理解妮子的痛苦，那該是如何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她知道歐陽明晨雖然隻是那般簡單的話語就帶過了整一件事情，但是可以想見當時的場麵該是如何的慘烈，那一定是聽者都要動容了吧。
歐陽明晨點點頭，思緒不禁飄遠，想起了那些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忘事。
他接到歐陽星的電話的時候，妮子還不知道。
是馬上就要出發了，幾個人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個人終於決定去找妮子攤牌。
妮子看見大家出現在她的麵前，無比地開心，還說早上接到玄武的電話，馬上就要迴來了。
歐陽明晨抬頭看見妮子的眉毛上都是被渲染的喜悅，心裏隻覺得堵塞。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應該由誰來開口。
大家都知道，無論誰開口，都是那麽殘忍的一件事情。
最後還是歐陽星開了口，歐陽明晨至今仍舊清晰地記得妮子當時臉上的表情，如同一張白紙，慘白的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她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眼睛定定地看著歐陽星。
幾個人都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後妮子突然大哭，說一定是歐陽星撒謊了。
車子已經在催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妮子抬進車子。
一路上，妮子倒是沉默得很，隻是到了河邊的時候哭得唿天搶地，若不是歐陽明晨和歐陽星眼疾手快，說不定妮子真的會跳進河裏，追隨著玄武而去。
孩子就是在那個時候沒有的，是其中的一個朋友發現的問題，看見妮子有血不停地從妮子的身上出來，嚇壞了。
後來醫生說幸虧送醫院及時，否則可能妮子的命就會沒有了。
短短的幾天，他們痛失了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又經受了驚嚇，一個個的心情都是無比的低沉。
那件事情給了歐陽明晨一個巨大的打擊，當他看見妮子躺在那裏，滿臉的蒼白，那樣子是多麽的可怕，也就是在那一個瞬間歐陽明晨決定了一件事情，然後迴到了a市之後，便瞞著所有的人去做了那件事情。
田菲菲也沒有再說話，車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她轉頭看著歐陽明晨，隻看到了緊抿的薄唇。
他的心裏一定是很難過吧，那段時間他是怎樣過來的。
田菲菲想要伸出手去，握住歐陽明晨的手，給與他一些力量，隻是手終究還是垂了下去，再也沒有伸過去。
“田菲菲，這些年看著最親昵的朋友，看著摯愛的親人就這樣離開我，去另一個世界，很多時候，感到那麽無助。很多時候，覺得是自己那麽的強大，可是如今親眼看著奶奶和病魔做著鬥爭，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麽也不是。”
他輕聲說，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手掌中。
田菲菲看著身邊的男人，自己一直認為這個男人是無堅不摧的，是什麽也打不敗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人，可是，此刻自己卻看到他最最脆弱的內心，那樣無助，那樣的彷徨。
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將這個男人攬進自己的懷裏，給與他安慰。
歐陽明晨終於平息了下來，轉頭看著歐陽明晨，衝著她勾了一下嘴角。
“今天這樣的日子本來不應該和你說如此沉重的話題，隻是因為怕你誤會和妮子之間的關係，所以才告訴了你這件事情。”
“沒事。”
“好了，田菲菲，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忘記所有以前的不愉快，讓我們開始全新的生活。”
歐陽明晨說完，發動了車子，便朝著民政局開去。
竟然發現今天沒有一個人過來，田菲菲不由覺得有些怪異。
“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