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杜恬


    “為父那時剛剛剛喪女,又見你嚎哭不止,於心不忍,便點頭答應了。見此,你母親也就溘然長逝了,除了這一塊玉佩之外,並無留下一言半語,因而為父也不知曉你母親是何人,亦不知曉你出生何家。”


    殷墨慈垂首摩挲著手裏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夫人當年因為我的疏忽,痛失幼女,悲痛不已。又見我抱一幼女歸家,難免誤會與我,我那時初到江西,一心撲到公務上,也疏於解釋,等我發現夫人的疏離時,已經難以解釋清楚了。慈兒,為父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心中對你母,你養母和姐姐怨懟,但請你看在殷家的養育之恩上,不要計較於她們。”


    殷昊一臉歉疚。


    殷墨慈低垂著的眼眸中冰冷一片,一心撲在公務上?嗬,騙小孩呢!作為一家之主,但凡殷昊能稍微記掛原身一點兒,原身也不會幼年過得那麽淒苦,就連府裏最低等的仆人都不如!最後還被淹死在蓮池裏。


    明明知道她受盡了委屈,卻從未見他有過任何的動作!趙氏那女人愛慘了他,隻要他開口,趙氏就算心裏不爽,卻也不會再如此的針對苛刻與她!若非她是現代穿越過來的,怕是,又要再死上幾次了!


    說起來,趙氏母女對她不過就是冷暴力,當家裏從未有過她這個人。鮮少主動欺辱她,但在她被欺辱時,也不會挺身而出。也正是因為這種不作為的態度,讓她在後院裏被姨娘庶女們欺辱的很慘。


    以前她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而今,一切都明了了!換成哪一一個母親,怕是都無法對占了自己女兒身份地位的人喜歡不起來吧!


    但是,明白歸明白!趙氏母女對她做的那些,她也不會大度的不計較。


    兩者相比起來,殷墨慈心裏對殷昊的記恨卻要更勝一籌。明知她過得艱難,卻從不幫扶她!更是默許了趙氏對她的態度。導致了她的苦難!雖然她也並沒有受多少苦!


    此刻的殷昊並不知道,他的那些算計已經沒有了用,反而會為自己招來禍事。這也並不是說殷昊的算計沒用,要知道在夢境裏,殷昊的算計是成功了的!


    要怪就怪莫梨當初在他的後院插了一腳!讓趙氏沒有百般欺辱殷墨慈,反而是冷眼旁觀。


    “父親放心。女兒知曉的。如今,女兒就要離家了,日後還請父親大人好好保重。”殷墨慈斂去眼中的不屑,慕孺的對著殷昊道。


    殷昊眼底亮光滑過,麵上不舍的道,“好好好!慈兒你雖並非我的親女,但是在我心裏你跟我的親女並無區別。若非你執意要離開殷家,父親又怎麽舍得你獨自一人生活。”


    而後,又拿出一個盒子,“這裏是一些銀票,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麵生活頗有不便,身上多帶些銀錢總歸要好一些。若是有什麽難處,也可迴來尋為父。”


    殷墨慈垂眸接過,有錢不要是傻子!“多謝父親。”


    從殷昊的書房裏出來,殷墨慈打開手裏的盒子看了一下,盒子裏放了厚厚一摞銀票,麵額最大的是一千兩的,有三張,一百兩的有十張,剩下的五十兩的有二十張,總共五千兩銀子。


    一個三口之家,三兩銀子,就足夠富庶的過一個月了。五千兩銀子,雖說已經不少了,但是昌邑伯府家大業大,這五千兩銀子怕是連個水漂都打不起。


    殷墨慈停下來,轉身眼角譏諷的看著殷昊的書房。無利不起早,以殷昊的性子,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給她五千兩銀子,哪怕這五千兩對他來說不過是指甲大小。


    怕是殷昊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想要從自己身上撈好處!


    “姑娘,我家夫人有請。”殷墨慈身後,趙氏身邊的大丫鬟說道。因為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殷墨慈,便隻得叫一聲姑娘了。


    殷墨慈有些驚訝趙氏竟然會見她,不過還是點頭,往趙氏的院子走去了。


    “見過夫人。”殷墨慈對著趙氏福了福身子。


    “坐吧!”趙氏見到殷墨慈也並沒有什麽好臉色,徑直道,“當初我幼女新喪,老爺便抱了你迴來,不但不說你的來曆,還二話不說就讓你頂替了我幼女的身份,且言辭之間,竟然要我好生照顧你。”


    “我一時難免想差了,以為你是老爺趁我懷幼女之時,在外麵和別人的女人的孩子,對你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安兒更是一直都期待有個嫡親的妹妹,對你自然態度不好。”


    “如今事實大白於天下,我也不要你不計較自己遭受的不平。畢竟,如今你與我也無關了。日後自然不會再有交集了。不過。你一女子獨身在外,畢竟多有不便,這是一萬兩的銀票,你帶在身上吧!”


    “此外,你院子裏的人,若是有合心意的,也盡可帶走,我將賣身契交給你。你的那些衣服首飾什麽的,也可以盡數帶走。我殷家也不缺這點兒東西。”


    說著,一旁就有人將一盒子的銀票交給殷墨慈的婢女。


    殷墨慈驚訝的看著趙氏,沒有想到趙氏竟然會這般慷慨大方。


    對上殷墨慈驚訝的眼神,趙氏繼續道,“你也不用驚訝。這些東西就當是給你的補償。畢竟,因為我的一時誤會,竟叫你受了那麽多磨難。此外,我也有一個要求,你以後不能再叫殷墨慈這個名字了!這是我幼女的!”


    殷墨慈,不,應該是杜恬,杜恬點頭,對趙氏的感官倒是好了不少,“如此那便多謝殷夫人了。我院子裏的人,我隻要我的三個一等丫鬟便足以。趙夫人,我告辭了!”


    杜恬,這是她在現代的名字。以後,也將是她唯一的名字。


    杜恬摸摸自己這張絕色傾城的臉,眼中神色莫辨,腦海裏突然浮現另一張跟她這張臉有六分相似的臉來,安和郡主!


    興許,她該好好的跟簡親王府親近親近了。


    杜恬後走,殷墨安從趙氏房間的裏間走出來,“娘,你為什麽要給她一萬兩銀子?”


    比起杜恬,殷墨安無比的了解自己的娘!雖然一萬兩對於娘親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是娘親從不做無用功。


    趙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轉頭看著自己的嫡女,溫和問道,“安兒,你這些日子也見了不少京城的閨秀貴女,可有覺得她跟什麽人長的相似嗎?”


    殷墨安一愣,腦海裏隨極便冒出了安和郡主那張臉蛋,心中忍不住驚唿道,“娘,簡親王府的嫡長女跟她有六分相似。”


    趙氏安撫的摸了女兒的秀發,“娘是信義候府的嫡長女,跟當年簡親王府的嫡長女慧敏郡主雲潔跟娘親是相熟的,她的長相,娘親自然不會忘記的。其實自從三年前,娘親就開始懷裏她的身份了。隻是不想你那狼心狗肺的父親?????”


    趙氏說著,指甲不自覺的陷進了手心。


    殷墨安心疼的攔住趙氏的腰身,“娘親,您放心,我和哥哥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這些年來,父親對自己兄妹如何,殷墨安心知肚明,原本是以為自己兄妹兩人是嫡長子嫡長女,父親難免會嚴苛一些,卻不想,父親是根本就不喜自己兄妹倆。就連愛慘了父親的娘親,父親也是怨恨多過愛。


    趙氏雙眼通紅,將殷墨安抱在懷裏,“好好好!就算是為了你和你哥哥,娘親也會保重自己的!如今我還在,他就如此對你們兄妹,若是我不在了,那起子賤人,還不知道要怎麽作賤你們兄妹呢!”


    “娘,您放心,我和哥哥都會好好的。不過,娘,那殷,那女人當真是慧敏君主的孩子嗎?”


    趙氏點頭,“當年慧敏郡主所嫁之人乃是豪門世家的杜家的嫡長子杜赫,這杜赫原本跟蔣國公府的嫡幼女蔣氏自幼指腹為婚,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兩家已經開始議親了,卻不想慧敏郡主有一次意外落水,恰巧被杜赫所救,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英雄救美,美人難免心生愛慕,且杜赫本就生的芝蘭玉樹,瀟灑不凡,名聲在外,加之慧敏郡主閨譽有損於杜赫,兩者疊加,慧敏郡主卻是一門心思的要嫁給杜赫。雖然杜家與蔣家已有婚約,卻並未過明路,而且簡親王府那時勢大,直接進宮求了聖旨賜婚。”


    “如此一來,杜蔣兩家的婚事自然做不得數,且蔣家乃是名門世家,家中嫡女自然是不可能為妾的,兩人隻得落寞收場。而慧敏郡主雖然如了意,但在杜家的日子卻過得並不如意。杜家上下並不怎麽待見慧敏郡主,杜赫更是恨慧敏郡主害得自己和心上人難成連理。自然是不會碰她的。”


    “也不知是杜蔣兩家的約定還是巧合,反正慧敏郡主與杜赫成婚兩年,並無孩子,之後,杜家以慧敏郡主無所出為由,逼著慧敏郡主同意杜赫聘蔣氏為平妻。慧敏郡主自然是不同意的,還為此事鬧了好久,不過,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同意了,嗬,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慧敏郡主多麽大度呢!”


    “蔣氏嫁到杜家後,不過三月便診出有孕,次年誕下了杜家如今的嫡長子,四個月後,又傳出喜訊,與此同時,慧敏郡主也傳出了喜訊。不過,終究是蔣氏更好運,竟然先慧敏郡主三天將嫡長女誕下,也就是如今的杜青鸞。”


    “等孩子滿百天後,慧敏郡主帶著孩子前去廣濟寺還願,卻不想再也沒能迴來,而且,孩子也不知所蹤。那時,正好就是我們去江西之時。”


    殷墨安略驚訝,“如此說來,那她應該就是慧敏郡主的孩子了!”


    “嗯。”趙氏眼中精光不斷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娘,她有名字嗎?”


    “杜家這一輩的女孩都是‘青’字輩的,但慧敏郡主認為她的孩子的是杜家尊貴的嫡女,不該跟別人一樣,於是便沒有用‘青’字,而是單名恬,恬淡為上,勝而不美,是老簡親王親自取的名字。”


    趙氏心裏冷哼一聲,雲潔那女人最是清高驕傲,自己千百求來的女兒,自然是想要給她世界一切最好的東西,卻不想,如此一來,卻惹得杜家人更加不待見她,而且,還順帶連累她那剛出生的女兒也不受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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